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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原创] [原创]槿(挖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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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6 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槿

题记:

风起了,全世界的雨,都在下着。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剑儿。家里,下雨了。

在中秋的雨夜,开始想念你了。

一、

午时已过三刻,早该开始的继任大典竟因缺了主角而一直推迟到现在。叶月家长老原本一个个波澜不惊的像修行几十年的老和尚,到现在却再也坐不住了,强忍住左右张望的冲动,但眉目间已多少有了不安分。

真是奇怪了,怎么还不来?铭言向来守时的紧,怎么偏生这么重要的事情还会误了时辰?

“到底怎么回事?铭音,你去看看铭言在干什么?”叶月家家长的好涵养终于宣告到此为止,呼来子侄,便要前去催促,而一句话还未说话,待看到大厅远处那熟悉的剑光一闪,心知这个磨蹭的家伙终于到了,是以便在结尾处已然改了话意,虽然不愉之色并未稍减:“哼,原来他倒没有忘了这事,好了好了,准备开始吧。”

大厅内连忙按主次列位站好,而就在这当,在门边上的几个人已经看出了有什么不对。

那个持着叶月家传家凌月圣剑而来的绝对不是叶月家长公子叶月铭言。明显要瘦弱的多的身形,还没有完全长成,却身姿挺拔,不同于铭言的儒雅,整个人就如一柄利剑般的,棱角分明,也就十三四的年纪,可持着那剑时,已然带了寻常人难见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啊?怎么是十三弟?”铭音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半天才看清楚逆光而来的人,讶然之情溢于言表。吃惊的又何止他一个?叶月家家长叶月重霄竟也从掌门之位上一跃而起,见他穿的单薄,更抢上几步顺手解下外衣为他披上:“剑儿,你不好好休息,为何来这里,又受了凉了怎么办?你大哥呢?为什么你拿着凌月?”

那‘剑儿’微微抬起一直半低着的头,露出一副清秀的容颜,脸色有些病态的白,眉目间的厉色却不输于人,也不说话的递给叶月重霄一张便笺,仰望着自己的父亲。

叶月重霄未见过如此表情的他,神色也是一肃,接过便笺匆匆扫过,脸色顿时阴郁起来,举手一扬,一张薄薄的便笺已然成了一堆碎末:“派人封锁所有下山的路口,不得放行一人,派哨口的人仔细盯着,可疑的人一律带回上山。”他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像怕惊着眼前的少年,但又很急,明显的是隐忍着怒气。

“已经来不及了。”那少年的眼,清澈的像一汪清清浅浅的瘦西湖,明明看得见底,却觉得可望而不可即,“墨迹早已干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以他们那样功夫的人可以完全脱离我们的控制。已经来不及了。”

“发生了什么事?”长老们也凑了过来,见到叶月重霄脸上的严峻的神色,俱是忧心。

“欺月会的人把铭言绑架走了。那孩子功夫虽然不算最高,但机灵得很,应该不至有危险。但他若真的落入欺月会手里,恐怕叶月家——”叶月重霄戛然而止,看到‘剑儿’比以往更加苍白的脸色,注意力马上转移了过来,吩咐,“铭音,你去带剑儿回去休息,他的身子禁不得病的。剑儿,和你六哥回去休息,这里我们会解决的。”

“不,要。”‘剑儿’终于说了一句话了,一字一顿,没有半点转寰的余地,孩子气的,却低沉的好像历经沧桑已经很老很老的人,但毕竟那话音中的倔强与生气,又是老人们所没有的。

“铭言的功夫不低,可他走的如此悄无声息必定有什么隐情,也许是为了深入敌后?不过若叶月家少主真的被欺月会当作砝码要挟叶月家,形势当真不容乐观。”长老们的声音盖过了‘剑儿’的,却遮不住他那犀利的眼神。

“怎么了剑儿?”叶月重霄没有理会旁人,只是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异样的不熟悉。

‘剑儿’仰着头,举起对他来说可能还略显过大的凌月剑,抿起的唇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沉稳,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厅里与会的人都听见了,而听见了的后果,就是百十来人的大厅落针可闻,只因他低婉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父亲,我要继承凌月剑,执掌叶月家。”

叶月重霄愣了好半天才想起回答似的,半弯下腰,直视着自己的最小的儿子:“剑儿,你太小了,身体又不好,这位子并不是谁都能坐的,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你知道么?”

“我可以。”‘剑儿’不为所动,固执的重申。

叶月重霄迟疑了一下,依旧摇了摇头:“不可以。剑儿,你确实很出色,但是——”

“可以的。”他缓慢的截断,像是想要所有人都听个清楚,说得很慢,但很有力:“因为,我是叶月铭剑,仅此而已。”

(这个东西是偶大概中秋那天随手写的,北京中秋下雨了,笑,一直一直在小段的写,现在也就写完了两三万,汗,个人也蛮喜欢的,就慢慢发吧,时间不多,有点乱哈……)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6 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江湖百战至此休,天下一统唯琼楼。欺月唐门清音谷,不见阎王不回头。”

也许从百年前叱咤江湖的邪教玉宇瓦解开始,江湖的局势就愈加分明起来。正邪之争也因欺月会的崛起再次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潮。

正派以琼楼叶月世家为首,建立了一个完整的正派联盟。除此之外,欺月会、唐门、清音谷、阎王门便是江湖公认的四大派。这四派欺月会是正正经经的邪教;唐门亦正亦邪;阎王门隶属朝廷,算在内也是给了朝廷点面子;清音谷因一直远离江湖是非而变成了最神秘的帮派。

总之琼楼也就是叶月世家身为武林盟主,与欺月会针锋相对的也快到了不见阎王不回头的地步,那句不知道谁调侃的小诗说得倒也贴切。

这次的大典本就是为了叶月家新任的家长叶月铭言的即位,而现在,半路杀出了个欺月会,事情一下复杂的多。

而且更复杂的问题是,谁都没有想到,叶月铭剑自己竟然会要求继承这个位子。

虽然他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也练成了叶月家的绝学凌月剑法,算是少一辈中少有的天才,再加上他行事果决,从小就跟随叶月铭言学习处理事务,已然有了大家之风,确实是有那个本事也有那个资历继位。可问题是暂不说他只有十三岁,还没有成人,单说他从自小体弱多病的身子,就让人放心不下。

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抵抗力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了,可他偏偏从不爱惜自己,病也病习惯了,不病反倒难受似的。害得一众叔伯兄弟每一个不为他着急担心的。

叶月家向来和睦,这个家长之位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就是比普通的子弟累点,半点特权都没有。既然没有好处,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人去争,连铭言继位也是因为算是众位兄弟的老大,辛苦一点是应该的。不难想象,叶月铭剑这句话,已然造成了不小的反响。

“剑儿,你身体不好,应该小心保养的。”叶月铭音小心翼翼的插口,毕竟那个样子的小弟还是好像很可怕的。

“我没事。”叶月铭剑礼貌的回了一句,目光一直没有移开叶月重霄:“我要带大哥回来。”

知道这个他是最小的也是最固执的儿子,叶月重霄实在不想让他担这么个担子,但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剑儿,我可以保证,即便你并没有接任这个少当家,我们依旧会派人去救铭言,你并不需要涉险。”

“失礼了。”叶月铭剑沉沉的吸了口气,不理会众人的惊愕,凌月剑缓缓交于左手,指尖轻触剑璜,而在这缓慢之后,紧接而来的却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凌月剑法!

好像天地间的光在一瞬间全被那剑吸了过去,竟然暗了一暗。或者说,那剑有了生命般跃出剑鞘的一刻所爆发出的光晕,已掩盖了这天地间的一切光亮!

还未等人们从那闪耀中反应过来,一抹银光旋即便如水银泻地,飞流直下的剑势,流畅的未见半点阻隔。强劲的剑风直划的人面颊生疼,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好像练了千百年与生俱来的一招,竟会出自一个病弱少年之手!

神来一笔来的快,去得也快!

当视线里已没了那潇洒的剑姿,当大家还怔愣的看着叶月重霄的时候,那少年微微躬下的身形仿佛从没有直起过,持在手中的,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小玉,放在市上绝对没有什么特别,甚至都不算极品。唯一特殊的,就是那小玉上,端端正正的两个小纂体:凌月。

他抬起头的时候,凌厉的双眸中多少还带了些狡黠:“自此,我是琼楼之主。”

叶月重霄虽然也飞快的退开了三四步,没想到却还是着了道,一摸腰间,果真佩玉已不在,叶月家琼楼掌门已凌月玉与凌月剑为标志,此时这两样都已在他手,想要不同意,却也无法了,只得摇头苦叹:“唉,罢了,剑儿,你这继位,倒也惊世骇俗了。”略一顿,又道,“自此,叶月铭剑为新一任少当家,掌管琼楼事务——你满意了?”

“谢父亲!”叶月铭剑抱拳行礼,如晓雪初晴,唇角还添了点笑意,不过,眼中的光华,可比凌月剑还甚。

发表于 2006-12-26 13:24 | 显示全部楼层

宝贝京,么么,还有时间挖坑?看来是累不着了。。

可惜上线晚了会,又没遇到。。。

[em03]
发表于 2006-12-26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哦?偶还没有见过哦~

拜见一下~~

什么时候写完啊~

发表于 2006-12-26 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呃,好看,要看后面的,京京快点发啊.
发表于 2006-12-26 17:4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京京京京京这几天很悠闲

发表于 2006-12-27 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总觉得这剑儿``有点鬼```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7 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夜半。琼楼后山的望月崖,亮着一盏风灯。

“母亲。我继任了少当家呢。”一个小小的小土丘前,一个瘦弱的少年边咳边道,咳出来的血,把小土丘前的空地都染的鲜亮起来,那里本是一片暗红,显然是沁染日久。

“可能会很忙了,但只要在家,还是会天天来看你的。”那个少年站起身,小心的为小土丘除草。作为一个妾,生前又向来简朴,死后便也遵从她的意愿,没有厚葬,只是造了个小小的土丘。然,这个小小的土丘虽然并没有其他的坟墓气派,却是最干净整洁的一个,这便也多亏了他了。

“嗯,对了,给您沏茶用的雪山雪水快用完了,回头我还要跑一趟玉龙雪山,可能会有十几日吧,您不要担心就是。”除草累了,他靠着小土堆,依旧在絮语,“大哥被欺月会的人掳走了,不知道是要挟还是怎得,不过我会完完整整的带他回来给您的。这个掌门的位子到时还要还给他的,然后我就来陪您,好不好?”

“剑儿。”后面突然传出了一句试探的问话,把铭剑吓了一跳,猛抬起头,才发现因为自己坐在土丘后面是看不到前面来人,再加上略微有些神游,直到叶月重霄出声他发现,心里不由暗道惭愧,忙忙站起,想起日间的事,不免有些讪讪:“父亲。”

“这里夜寒,早和你说了,天晚了,没有要事就不要来了,你的病怎么还禁的起如此折腾?也不多加些衣服。”叶月重霄叹了口气,“她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也会伤心的,快回去吧。”

叶月铭剑抿了抿唇,又回头看了那小土丘一眼,“是”了一声,默默的回去了。

“有儿如此,你也会安心吧。”看着叶月铭剑愈来愈小的背影,叶月重霄抚着小小的墓碑,慢慢的问着。映着稀疏的月光,那上面只隐约显出了一行小字:吾母秦氏之墓,剑儿敬上。

坟头的花儿开了又谢,待到再开时,已到了第三年的春天。年仅十六岁的叶月铭剑执掌琼楼便也满了三年。

淡黄色的狐裘披风,即便天已转暖却还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他。很沉的颜色会压的普通人喘不过气来,可他只是默然的承受。

似乎什么都没变,月下闪烁的风灯依旧是那个风灯,坟依旧是那个坟,在坟头除草喃语的少年也还是那个少年。除了身量长了些,眼中的光华平淡了些,他就连半垂着头,似倦非倦的容颜,都如三年前一样。

不过,仅这三年,他这个原本江湖默默无闻的世家公子哥,已凛然成为整个琼楼,乃至整个江湖最神秘、最接近于百年前叱咤江湖无人可挡的玉宇庄主玉树的人物——而那个人,本就是一个神话。

“母亲,这一次,我会带大哥回来的……最多不过半月,您放心好了。”他倚着坟,不知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谁,“而过了这半个月,我就算,了无牵挂了吧。”

“到时,也许我们就会很快见面了吧……”叶月铭剑悠悠然的叹了口气,略停了一停,才缓缓的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叶月重霄未曾想会被铭剑发现,小吃一惊,笑了笑道:“剑儿,你功夫已经精进如斯了?我刻意隐藏形迹,没想还是被你发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可是真的老了。”

“明日就要出发了,我想过来坐坐罢了……”叶月铭剑站起身来,不胜其寒似的紧了紧披风,抬起头,注视着叶月重霄的眼睛,“父亲,如果我没有回来……”

“剑儿,你胡说什么!”叶月重霄剑眉一竖,厉声截断,似觉得不妥,旋即又放缓了口吻:“什么大风大浪你没有经历过了?剑儿,没有什么如果。一定要回来。”

叶月铭剑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静默一笑,别转身去:“也是。即便不回来,也没什么好交代的。所以为了省去麻烦,还是回来的好。”他再整了整衣衫,握住了这几年寸步不离的凌月剑,抱剑行了一礼:“我告退了。”

叶月重霄讶然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怔愣的有些回不过神。

为何觉得,剑儿,似乎……像在立绝志呢?

一种,就此不回头的绝志。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7 12:49 | 显示全部楼层

鬼气?哈,其实就要是这个效果吗~

^^

抱抱依依,抱抱雪雪,抱抱仙子,还有小灵儿,^^

哈,京悠闲?最近很忙很忙啦,忙里偷闲,汗……

关于剑嘛,其实还是比较喜欢鬼气点的嘛~^^

哈,小槿快出来了……

发表于 2006-12-27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京哇`感觉这剑儿女子气了点,虽然你写得他那么气势,太过柔软的心思总有女子的影子在里面呵
发表于 2006-12-27 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呆子......
发表于 2007-1-1 2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哇,小京的文,俺细品一下.
发表于 2007-1-2 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哇,构思巧妙,文字风格独到,人物性格很有张力.不错不错,很喜欢小京允的文风,等着看下文.

发表于 2007-1-3 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姓都是两个字的,名也是两个字的,一个月家,一个还欺月,小京还真能偷闲,感情大公子是私奔啊

 楼主| 发表于 2007-1-5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叶月铭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对铭剑说了一遍。

原来当年铭剑下山历练的时候,偶遇一群所谓名门正派围攻寂菲,口中不干不净的,忍不住就出手打发了那些人。当时还不知道这个像名门闺秀的女子就是欺月会会主——原本,盛传欺月月会主从不轻易离开总坛,任谁也想不到会是她。

铭言当时也是无事,听闻寂菲原本是为了祭拜母亲,见她一人孤苦伶仃的也无人陪伴,便自告奋勇的陪同她南下。一路上也算颇为交心,互相钦慕。

直到铭言接到叶月家消息,说叶月重霄不想再当楼主,让他回去继位时,他才告知寂菲自己的身份。而寂菲听到要分别,很是不舍,再想到他家本是最注重出身的一家,直到自己出身不可能和铭言在一起,犹豫再三,想断了自己念想,便也吐露出自己就是欺月会会主的事情。

原本以为铭言会怎样大义凛然,没想到铭言猜出了她的心思,反而来安慰她,说只要事情已定,会马上上门迎娶,自此不离不弃。

可是事与愿违。铭言把这事告知了长老会,遭到了一致的反对,向叶月重霄去说,也没有结果,被逼无奈之下不想违背誓言,于是在接任大会的前一晚留剑留书,逃家去了。

之后便是铭剑拾剑,从此继任。

这事说来倒也颇为奇怪。叶月铭言本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当初让他继位也是看着他平和不易与人动怒的份上,想着可以让叶月家在江湖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出色的智谋和功夫。现在看来,他这一举动可也真是惊世骇俗了。

看起来叶月家人在追求爱情这方面,还是很执着的。当年叶月浩也正是其惊世骇俗的爱情观,不惜违抗叶月家的命令,自己跑出来和爱侣共建琼楼。若非如此,也不会引出那一场让江湖人津津乐道至此未休的琼楼玉宇巅峰之战,与琼楼的一统百年。

这边叶月铭剑听完,倒也不好意思起来,连连赔罪。寂菲自然也不是什么小气之辈,玩笑几句便即过去了。

不过叶月铭言的脸色却愈加阴沉,铭剑看在眼里,略略一怔便即明了兄长之意,不待他说话,自己已先一步开口:“大哥,既然你无恙,怎么也是要会琼楼的。这里虽然不错,但也总是……小弟尸位素餐已久,自问并无执掌琼楼之能,这些年多亏几位哥哥扶持,此番前来也算为父母有个交代,我……”

“剑儿,我不能回去。”铭言后退一步,叹了口气,看了寂菲一眼:“你不知道,寂菲她不可能容于叶月家,要回去,我早就回去了。”

“大哥,叶月家人从未见过嫂子,你就说她是名门闺秀,又有几人敢说不?”叶月铭剑早已思虑周全,缓缓道。

“这……”毕竟是离家已久,铭言不能说不想回去,听到铭剑的话,下意识的转向正在犹豫的寂菲,想让她下个决断。

铭剑低敛下眉,并未直接相逼,而是对着寂菲深深一躬:“望嫂子成全。”

南宫寂菲沉吟半晌,虚扶他来:“罢了,言既然归心似箭,总在这欺月会终不是何上策,你若愿走,我,我便也从了你吧。”

铭剑至此方才显出喜色,又对这寂菲执剑行礼,话却依旧轻柔:“多谢嫂子。”

“不过我……我还是不要走吧。”寂菲别过了头,音咬的很重,“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这又如何呢?身为欺月会主,天下有几人敢与争锋?要走,就一起走吧。”或许说,铭剑的声音总是不高的近乎阴柔,但那阴柔背后却带着独特的傲气,令人不得不随之兴奋,不得不顺从,“唐门唐槿自从上月大闹唐家堡不知所踪已久,大嫂不妨……”铭剑故意并未把话说完,只是抬眉饶有深意的看着她。

南宫寂菲会意的眸光一闪,虽觉有些不妥,但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摇头好笑的看着叶月铭言:“言,你从未说过,你的小弟原来也是很邪气的人呢?”

六、

“会主,您真的要就这么走了么?”寂菲的侍女笑影看着一身轻装,仅拿了柄长剑的南宫寂菲,不大高兴的瞟了眼身侧不远的铭剑,虽没说什么但敌视极为明显。再怎么说,这一走也太过仓促,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准备,倒是合了寂菲的性子。昨日铭剑刚来,还是几人担心他的身体,定要休整一晚,不然按铭剑的意思,当天就要走了。

寂菲看着苦大仇深的笑影,忍不住笑了出来,却是多少会错了意,拉过铭剑站在身侧:“笑影,他不是也没伤你们,只不过点中你们穴道,还记什么仇啊?剑儿不也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原来铭剑闯欺月会的时候,为了速战速决,一路上算是偷袭上来的,欺月会的人往往没看清敌人已经被点倒了,不过话说回来,倒还真是铭剑手下留情了。

“会主言重了,笑影哪敢记仇呀,人家动动手指就能把咱给制住,想记仇也没那个资本不是?”笑影白了铭剑一眼,凉凉的道。反正她仗着寂菲撑腰,铭剑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铭剑淡淡的看了看寂菲,不露声色的退了两步离开她,执剑行了半礼:“嫂子,剑儿先告退了。我和大哥在大堂等您。”说完也不管寂菲,径自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气得笑影一顿跺脚:“神气什么呀!不就是剑法高明些,出身高贵些,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笑影,你还比他大一两岁呢,你这叫什么样子?”寂菲笑着拉过笑影的手,顿了顿,略略怅然起来,“这次我和言一起回叶月家还不知会出什么事,恐怕一时回不来,姐妹们多担待些。还有不要把我出去的事情泄漏出去,我怕江湖中会有人欺我不在来挑事。有事情一定要通知我,知道么?”

“是,笑影记住了。”笑影正正经经的道,见她要走,一直憋着还是忍不住了眨着眼睛试探的问:“那个,铭剑公子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他从来这里就一直在有些发热,看起来……”

寂菲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半眯起眼睛,带着些许戏谑的指点着笑影:“小家伙别打剑儿的鬼主意,你太低估他了。他早已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邪气太重,你是禁受不起的。”

笑影怔了怔,有些神游,又迅速明白过来,不由脸上一红,局促的道:“会主,你说什么呢?铭,啊,铭言公子还在等着,您还不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哎,瞧瞧,这都开始轰我了。不过,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啊。”寂菲望向铭剑离去的方向,笑意深沉,“寂菲这个名字,送给他,其实倒是贴切。”

“剑儿,你还好么?”铭言忧心忡忡地扶着叶月铭剑,“要不要歇一歇?”

“没事的,大哥。”铭剑握紧了凌月剑,慢慢挣开了铭言,略显苍白的脸上多少有些见汗。刚出欺月会不久,铭剑就觉一阵钻心的痛,本打算强撑,哪料到来得太过突然,踉跄几步便即栽倒,骇得铭言大震。本是顾念他的病,没敢在山路上骑马,没想到却是这样。

叶月铭言赶忙试了试铭剑的温度,愕然之下转望寂菲:“剑儿不发热了?为何还会……”

寂菲本为避嫌,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半跪下来为铭剑号脉,沉吟道:“这两日为他弄了一些药膳,就是为了让他在回程这几日不在发热,不过是权宜之计,只可短暂的压制,并不能根除,但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如何?”铭言有些发急,连连催问。

“现在看来,可能是他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让他的体温降回来,反倒使他的病情加重了……”寂菲苦笑,“是我的责任,你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现下说这些又有何用?”铭言摆了摆手,眉目间却见了那些不满,“寂菲,不然,我们先回去,等剑儿好些了再作计较?”

“不用的大哥。”叶月铭剑拉住了铭言的衣袖,被铭言反手拉住,只觉入手冰凉,甚至让他都一阵战栗。不过铭言却固执的自己站了起来,一手掸了掸衣服,使出千金坠稳住身形,忍住不适,深吸一口气,“我们如果快一点,太阳落山前还是可以赶到风口镇上的。”

“剑儿……”铭言于心不忍。

可叶月铭剑充耳不闻,一个人,甩脱了他们向前走去。虽然很慢,却坚定地往前走着,甚至没有半分停顿或回首催促的意思。除了衣袖抬起又放下,袖上便多了点妖艳。

剑儿孤身一人,桀骜的融入了眼前的景中。他的身影很单薄,却不显孤弱。就好像熟悉了一个人超越所有人很远,就好像熟悉了这孤身一人。

叶月铭言率先站起身来,没有说话,直追了过去。寂菲仍站在当地,说不出是怎样的表情。她忽然有些佩服起铭剑来了。

他对自己太狠了,又太在乎别人。就好像持着天下绝无仅有的利器,却只愿伤己一样。纯澈的宁愿刺伤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让别人担心。

叶、月、铭、剑。她慢慢的念着这个名字,最终化为唇边的叹息,随着自己快速追去的步伐,滑落、消逝,本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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