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寂寞芳菲,一个何等寂寞又带着点洒脱的狂劲的名字?光听这名字,甚至就可以感受到她那一株幽兰在山谷中散出的馥郁芳香。眼前这个唤作南宫寂菲的女子,温柔淑贤的立在那里,若不是她实言相告,很难想象,这个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的人儿,会就是让整个江湖谈之色变的欺月会会主。
当然,也许她也没有想到,那个快被奉为神的琼楼楼主,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是一个好像弱不禁风的孩子。但就是他,仅凭一人,一路走来直若无人之境,手中至宝凌月圣剑还为出鞘,便已是无人敢阻。
“琼楼楼主果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佩服佩服。”不同于江湖儿女的矫揉造作,南宫寂菲淡定的的口吻中自带了一种潇洒气度。
“不必客气。”叶月铭剑微眯了眯眼,剑交与左手,闪出了危险的黠光。
南宫寂菲看明白了他的意图,心下一凛,思忖自己虽然功夫日臻,但从传言来看还是与这个琼楼之主有不小的差距,实在是并无把握,看来武力这路是走不通的了,但是……
“楼主冒昧出手未免有失风度,小女子话并未完,难道你怕我说出什么让你难过之事么?叶月……”南宫寂菲仓促之间接了来势电光石火般的一招,狼狈不已,这先声夺人一招也确实是铭剑的风格,她自也没话说,勉勉强强再接两招才算稳住阵脚,但话却被剑风一档,迫不得已逼了回去。
“和你这等妖人总不必多说什么吧?”叶月铭剑的声音有些虚浮,没有根基,但手上的剑招却招招克敌。他想得清楚,大张旗鼓地要人还不如把眼前这个人给扣下,一命换一命谅欺月会不敢不从。
南宫寂菲也知铭剑意图,暗自懊恼想看看铭剑到底有多强,哪知这一看反把自己控住了,完全陷入挨打的局面,连话都传不出去。
“住手!”本在远处远观的蓝衣青年眼见寂菲势微,一急之下按捺不住,几个起伏跃入战团,仗着对凌月寒星剑法的熟悉,硬生生插入处于焦灼状态的两人,一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和南宫寂菲之力算是硬拼了这一招。哪知叶月铭剑的功夫已远出两人之上,只觉手臂一阵酸麻,而长剑竟然被削去了一段,直飞到远处。叶月铭剑哪会束手,凌月剑转了半个旋子,甩脱了对方断剑,不待对方反应,抢近一步,离那人咽喉已不过几寸。
“三年未见,你竟然都已到如此境地。我在这避世之所贪图安逸,已被人超越到如此之远还枉自不觉——剑儿,这个位子,你坐的远比我名正言顺。”蓝衣青年却未见惊惶,反而笑道。
叶月铭剑表情急剧变化,半晌,倏忽间收了剑,翻身便拜,哑声道:“大哥。”
“剑儿,这是干什么?”叶月铭言哪容他如此,慌忙相扶,这一扶不要紧,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剑儿,你的病怎么还没好,怎么可以胡乱动手!我几次托人带药回去,都没有音讯,难道你一直没有理会么?”
铭剑被扶了起来,漠然的瞟了南宫寂菲一眼,才道:“三年叶月家未收到半点你的消息,我们还道你还未能脱身……”
叶月铭言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把目光投向寂菲,“寂菲,果真如此么?”
南宫寂菲对这兄弟相见本想远避,但见他如此一问,知道事情也藏不住了,只得道:“人我一直派出去,不过却一直没有回来,派人去寻访,却已得知被叶月家或杀或扣,几番下来,我欺月会也并非任人宰割之辈,自然不再派人出去——我怕你不高兴,所以一直并没有和你说,是我虑事不周了。”
叶月铭剑眉蹙了起来:“我是琼楼之主,此事却从未听闻。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已脱险,为何不回家?”
“你们家那些长老向来最爱干此事,你问言又有什么用?他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情。”南宫寂菲没等铭言回话,抢先答道。
叶月铭剑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既是我们内家务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剑儿,寂菲是你大嫂,不得无礼。”叶月铭剑憋了许久终于道出这么一句,铭剑本看出了些端倪,但听铭言自己说了出来,还是不由得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