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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阿灾

[文学评创] 当时已惘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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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十六)法宝

  回到寝室,张无忌立刻拨通了赵敏的电话,“喂,敏敏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声音里的含糖量至少有5个加号。

  赵敏却丝毫不感到兴奋,“少来这套,你当我是傻子呀?每次你一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就知道你口中的‘好消息’只是对你自己而言的。”

  张无忌咳嗽了一声,“真的!我把之前选的那两门课都换掉了,其中有一门跟你选的是一样的,司徒千钟的诗词欣赏,这样晚上我就可以和你一起上课,上过课之后再送你回去,这有多好哇!”

  赵敏在电话那头嘟嘟着小嘴说:“那就是说礼拜五你不能帮我打开水了是不是?”

  张无忌干笑了两声,“没事儿,你礼拜五把水壶拎到教室,中间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去水房给你打,这总行了吧?”

  赵敏气鼓鼓的说:“当初让你选这个的时候你偏不听,好像我非要把你往火坑里拽似的;结果别人一说你马上就选了,再这样下去你让周颠作你的女朋友算了!”

  张无忌陪笑哄劝,“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呢?”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说:“哎敏敏,这可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在我的宿舍安插眼线呢?你现在弄得我很被动啊,你看,自从跟你好上之后我怎么连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赵敏“哼”了一声,“张无忌你少冤枉我!就你这点破事儿还值得我弄个眼线?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想当初我选这门课就是周颠帮我推荐的,估计你下午去换课没少被办公室的老师骂吧?”

  张无忌“嘿嘿”一笑,“全都让你猜中了。不过我这不是浪子回头了吗?你看,本来挺好的事儿,咱俩不在一个院系,一起上课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上个学期虽然一起上过灭绝的课,可那时候每次上课都是一个坐在前面,一个坐在后面,你也不搭理我。现在终于有机会肩并肩的坐在一起共同接受高等教育了,应该珍惜才是!”

  赵敏“噗哧”一笑,“你少来这套,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上课呢,你坐在我旁边就知道捣乱,我选这门课可是为了学到点东西的!这次上课你还是离我远点坐着吧!”

  张无忌急了,“那怎么行?这样的话谁给我们占座?”

  “你们?”赵敏叫道。

  “是啊,我,韦一笑,还有你师父,我们仨都选这门课了。听说选这门课的人特别多,不提前占座的话就得站着。”

  “那你们就不会自己早点来?”

  “那怎么行?周五下午大伙要踢球!对了,你上课之前别忘了先去食堂帮我打六个包子。”张无忌继续厚颜无耻的说,然后在赵敏小宇宙爆发之前迅速的把电话挂掉。

  赵敏在“喂,喂”了两声之后,也无可奈何的把电话挂掉了。她看着电话出了一会神,终于忍不住笑了。

  周五晚上,张无忌、韦一笑和范遥一身臭汗的跑去上选修课,到了阶梯教室才发现司徒千钟也满身酒气、小脸红扑扑的坐在讲台前。张无忌本想把足球藏在身后,可是却发现司徒千钟明目张胆的把酒瓶子摆在讲台上;张无忌傻笑着冲着司徒千钟鞠了个躬,然后就看到司徒千钟也憨态可掬的冲着他们几个鞠了个躬。范遥看司徒千钟醉眼朦胧的样子,偷偷拽了一下张无忌的衣襟,“大宝,我徒弟呢?”张无忌听了连忙抻着脖子四处找赵敏,却听见赵敏小声喊:“这儿呢,这儿呢!”张无忌定睛一看,赵敏居然就坐在第一排,旁边齐刷刷的空了三个位子。三个人连忙坐了过去,坐定了之后张无忌小声在赵敏耳边埋怨,“你怎么坐的这么靠前?”

  赵敏甜甜的一笑,“不靠前点坐哪有听课效果啊?”

  张无忌指着司徒千钟,“听这个醉鬼的课还要什么效果?你就不怕他的酒气熏着你?”

  赵敏把眼睛望向天花板,“我不怕!让人家占座还挑三拣四的!”

  张无忌口气登时软了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坐这么靠前我怎么吃东西啊?”说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给我买包子了,是吧?”


 赵敏忍着笑把包子递给他。张无忌抬眼看到司徒千钟正在前面摇头晃脑的给大家讲解着苏轼的词,趁他一个不注意连忙把包子塞进嘴里,然后再趁着司徒千钟在黑板上写字的间隙拼命的咀嚼。范遥和韦一笑在旁边看他吃的正香,不知不觉也馋了,也没和张无忌打招呼,就擅自从纸袋里也一人拿了一只包子往嘴里塞。吃完了包子之后,三个人抹了抹嘴上的油,张无忌悄悄问赵敏,“敏敏,有水吗?”

  赵敏却一拍脑袋,“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带水了,你不是说下课的时候帮我打吗?”

  张无忌咽了口唾沫,“可是我现在就渴了啊!今天的包子做得特咸。”

  范遥也说:“徒弟,师父也渴了。”

  赵敏心中暗笑,却摇摇头,“我真的没带水。”张无忌还要说话,司徒千钟却直奔着他们几个走了过来,几个人全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司徒千钟却把手里的酒瓶子往他们前面的桌子上一敦,喷着酒气醉醺醺的说:“咋了?是不是吃包子噎着了?赶紧喝两口酒往下压一压!”

  大家险些昏厥,之后所有的人都开始认真听课,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课间休息的时候张无忌一手拎着一只暖壶飞奔向开水房,而范遥和韦一笑则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之后终于找到四枚硬币在教室外面的自动售货机里换了两瓶水出来。

  司徒千钟的下半堂课讲的是苏东坡的《江城子》,司徒千钟边打酒嗝边说:“东坡先生……呃……是宋词豪放派的开创人,……呃,可是他这首《江城子》却是属于婉约派的……呃,他这首词是宋熙宁八年所作,……呃,当时苏东坡做了一个遇见亡妻的梦,醒来感慨系之,写这首词,来表达对妻子的怀念……呃,此词开了悼亡词之先河,被行家视作悼亡词中绝唱……呃……”讲着讲着,司徒千钟忽然发觉底下似乎有回音,仔细一看,张无忌也在下面“呃,呃”的不停打嗝。原来自从张无忌打水归来之后,足足用赵敏的保温杯喝了两大杯(相当于半暖壶)的水,再加上之前的七个包子(抢了范遥的一个)垫底,于是就打起饱嗝来。司徒千钟指着张无忌嘿嘿一笑,“好小子,你学我……呃,你起来,把苏东坡的这首《江城子》给我背一遍。”

  满课堂的人哈哈大笑,张无忌顿时傻了,嗝也被吓回去了,结结巴巴的说:“老……老师,哪……哪首江城子?”

  司徒千钟酒喝多了舌头打结,也结结巴巴的说:“就……就是悼……悼念亡妻的那首。”

  张无忌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赵敏,赵敏连忙小声提示,“十年生死两茫茫。”张无忌一听乐了,心想:靠,就这首啊!随即清了清嗓子,饱含激情的背诵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张无忌当了好几年的学生干部,无论是说话还是诗朗诵还是很有煽动力的。在他背诵的过程中,大家好几次都有种错觉,即使张无忌没死过老婆,也肯定有过一段伤心的往事,司徒千钟随着张无忌的声音有节奏的晃着脑袋,等到张无忌坐下之后,整个课堂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赵敏吃惊的打量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对诗歌一窍不通呢!”

  张无忌撇了撇嘴,“这算啥?早就会背了!”旁边的韦一笑看到张无忌这么拽终于忍不住了,“不光他会背,我们整个物理系的人就没有不会背的!这首词是我们物理系男生泡妞专用的法宝!”

  张无忌瞪了韦一笑一眼,然后笑着对赵敏说:“其实也不全是,我就没给你背过。”

  韦一笑却兴高采烈的说:“除了这个还有一首呢!你要不要听?我可以背给你啊!”

  赵敏好奇的问:“还有一首是什么?”

  韦一笑刚要说,张无忌就阻止了他。赵敏却不依不饶,一个劲的问:“是什么,你快说啊!”

  张无忌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正在黑板旁奋笔疾书的司徒千钟,终于趴在赵敏耳边小声说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5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十七)计时器

  414的英雄们最近又变得穷飕飕的了。

    按理说现在才月中,日子本不应该过得如此紧巴,奈何开学后他们主办或是参与的一系列球赛,让大家在消耗体力的同时,也不知不觉的引发了严重的财政危机。

    发生财政危机的原因有三:首先,大家当初踢球的目的是为了减肥,可事实上几乎所有的男生在每次进行了大量的运动之后,饭量都会剧增(刻意减肥的除外)。其次,踢过球之后一身的臭汗,总不能单靠风干吧?尤其是已经有了女朋友或是正在追求女朋友的男生,最起码也要洗个澡刷个牙梳个头什么的,形象工程很重要呀。一般来说这个问题在夏天最好办,只要去水房冲一冲就能解决了。可大都今年的春天来得比较晚,甚至前些天还下过好几场大雪,再加上十舍是一幢老宿舍楼,水房窗户上的玻璃根本就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寒风飕飕的往里面灌。除非你是为了申请缓考,故意让自己染上风寒,否则即便是失恋了的人也不会那么冲动。可是让大家感到郁闷的是,从这学期开始,D大的澡堂居然计时收费,一分钟两毛五,也就是说你花三块钱只能洗12分钟。这个收费政策一出台,别说是女生,就连男生也是骂不绝口,张口闭口都是在问候张三丰他老母。但是骂归骂,澡却不能不洗,所以大家每次洗澡眼睛都会死死的盯着计时器;每次洗头的时候也是大伙的心最痛的时候,就算你用最快的速度将洗发水抹在头发上然后冲掉,来来回回也要花去至少一块钱。

    不少男生被逼得没有办法,都纷纷把头给剃了,前不久朱元璋也去了趟理发店。

    大家都知道,在大学里,混得好坏与否,全凭个人的造化。打个比方来说,帅哥和美女去食堂里打饭总能受到特殊的优待——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得遇到对的人,这东西就跟当年闹革命一样,怕的就是站错队。大师傅向来不会给帅哥好脸色看,食堂大妈也只会对美女翻白眼,结果费了半天劲到头来也打不上二两米饭。遇上这两种情况,一点儿辄也没有,只能自认倒霉。

    可朱元璋就不同了,尽管他在D大呆的时间并不长。朱元璋生来一张马脸,眉眼吊竖,鼻孔朝天,面相十分凶恶,再加上一身的戾气,除非是陈友谅那种与他结下梁子极深的,否则往那儿一站,轻易没人敢惹。甭管是师傅还是大妈,一看到这家伙,心里没有不打鼓,双腿没有不哆嗦的,恨不得把食堂装饭的大锅都端过来,让他直接抱走了事。

    朱元璋来到小西门的“小胖发屋”,理发店的老板张阿生,长的胖胖乎乎,所以人称张小胖。张小胖一看有客人到,连忙过来招呼,“您先洗个头?”

    朱元璋挑挑眉毛,粗声粗气的问:“免费的不?”

    “这您说哪儿的话,当然是免费的啦!”

    朱元璋点点头,“那就洗洗吧。”

    张小胖回头冲着里屋喊他媳妇,“小莹,带客人去洗头!”

    韩小莹出来,将朱元璋带到洗头的躺椅旁,“您想用哪种洗发水啊?”

    朱元璋已经躺下了,“哪种比较好啊?”

    韩小莹拿起一瓶给朱元璋看,“这种进口的比较好。”

    “那就要进口的……”想了想朱元璋又腾的坐起来,“是免费的不?”

    韩小莹笑着说:“当然啦!”

    这头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朱元璋的脑袋比一般人要大,韩小莹又抓又挠又是按摩,累得半死。洗完头,张小胖过来,“您坐那儿,我给您吹吹风。”说完,还不等朱元璋答话,又赶忙补充:“免费的,免费的。”

    于是朱元璋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张小胖给他吹风,小胖拿起吹风机,心中暗自思忖:“等会儿不宰死你丫的!”

    折腾了一气,终于开始剪头了,小胖一边拿起剪刀,一边给朱元璋比划,“这么短行不?”

    朱元璋摇摇头,“再短点。”

    小胖又比划,“那这么短呢?”

    朱元璋还是不满意,“还得再短点。”

    小胖暗自纳闷,“那这么短总行了吧?”

    “还不行,还得短。”

    “还……还短?还短就没啦!”

    朱元璋笑了,“对喽,就是要剃光头嘛!”

    “……”

    小胖大怒,左手紧攥剪刀,右手随手操起一把剃头刀,做好跟他干仗的准备,结果一接触到朱元璋的眼神,又把手缩回去了。只见朱元璋双目瞪得有如铜铃一般,而且眼神犀利,发出道道寒光,就好像饿了多日的野狼。小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那啥……您看看剃完头之后还用不用抛个光什么的?我还可以免费给您的头部打个保护膜……”

    就这样,朱元璋最后顶着个明晃晃的大脑袋回到十舍,张无忌看了羡慕的要死,也想跟着效仿,无奈赵敏坚决不批,还以分手相威胁,所以只好作罢。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由于开学这几次球赛物理系都赢得比较风光,几乎每次赢球之后都会大摆庆功宴,尤其是战胜经院的那次,当天晚上大伙就张罗着去青瓦台庆祝,张无忌和徐达还特意去系里系将俞莲舟和张松溪也请了来。踢赢了经院,俞莲舟也很高兴,于是当场拍板说这次聚会由物理系请客,让张无忌第二天拿发票去张松溪那里报销。大家一听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于是敞开肚皮吃喝,光是雪花啤酒就喝了十箱。可是第二天张松溪看到发票之后却傻了眼,马上扭扭捏捏的跟张无忌商量说最近物理系经费紧张,能不能只报百分之三十?张无忌立马晕菜,可张松溪主管他们的学习成绩,一旦把他得罪了那还了得?所以只能忍痛答应。这次庆祝让大家元气大伤,但此时离家里给发薪水的时间还早,又不敢向家里要,没办法,大伙就只好集体节食,为了保存体能,平时能不动弹就不动弹,能在床上趴多久就在床上趴多久。范遥已经被这几个家伙蹭饭蹭怕了,实在挺不住,早就脚底抹油溜回家去了,剩下几个人就成天到晚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到了中午,就会听张无忌慢悠悠的说一声“午饭时间到”,之后大家便晃晃悠悠的从床上下来,去水房喝一通自来水,灌饱了了再回来继续睡。再后来大家又听说最近万安寺有免费汤供应,于是又天天不辞辛苦的拎着脸盆和水桶去食堂打汤,如果谁要是偶尔发现自己的脸盆里有那么一块半块的肉,就会觉得这一天是无比的幸福。

    就在414的英雄们为经济状况而愁眉不展的时候,赵敏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原来何足道定于本周日结婚,发了请柬请大家那天都去捧场。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7:00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十八)蒹葭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婚宴上的饭菜虽然一般,但毕竟是花样繁多,种类齐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再不济也比喝自来水强呀,于是大家从星期六晚上就开始滴水不进。范遥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也兴冲冲的从家里跑回来了,他倒不差那顿饭,主要是为了凑热闹,如果有机会的话再顺便跟大家一起调戏调戏新娘子。婚礼于周日上午10点18分开始,可这帮家伙不到8点就已经从寝室出发了。结果快到酒店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人比他们还早,再仔细一看,靠!原来是徐达他们寝室的六个畜生,正缩头缩脑的站在大门前。何足道压根就没给他们发请帖,这几位今天是不请自来,准备待会儿趁着人多,也混进去蹭口饭吃。

    何足道读研期间一直在电视台兼职,算得上是大都电视台新崛起的一拨著名主持人之一,所以他的婚礼还是有一定的排场的。十辆婚车一溜长排停在酒店门前,领头的则是一辆加长林肯,新郎和新娘就坐在林肯里,刚刚游街示众回来。大伙看了心中忍不住感叹,就算是像何足道这般潇洒的人物也不能免俗。何足道是一个很浪漫的人,每次听他的节目,大家都认为他应该是那种会随随便便穿着休闲装和牛仔裤,脚蹬一双旅游鞋,然后再骑着自行车带着新娘子游遍祖国名山大川的人。所以说这帮学生单纯呢,要知道,就算何足道再脱俗,他身边的人却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呀。即便是他老婆什么都不计较,愿意跟他裸婚,人家老丈人丈母娘可不干哪!在大都,即使领了结婚证,可如果不举办婚礼,那就和非法同居没什么两样。再说了,办婚礼的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让亲朋好友随礼,以着何足道的社会关系地位,仅三个小时的婚宴,就能有至少十几万的收入,哪个傻B会跟钱过不去呀?

    婚礼终于开始了,先是在酒店门口放了一通鞭炮,然后进了婚宴大厅。待到大家坐定,何足道亲自拿起了话筒。要说当主持人就这点好,自己结婚不用再另请司仪,本人就能搞定,要知道在大都请人帮忙主持婚礼最低价是5千,要是请名嘴级别的就指不定多少钱了,而且自己担任司仪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被别人当猴子一样的耍。众所周知,现如今婚庆的司仪,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专业的人来疯,主持的时候讲点黄段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怕就怕那种光顾着自己耍嘴皮子的,把新郎新娘晾在台上,说辞则千篇一律,俗词滥句滔滔不绝,听得宾客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但是自己主持就没有这个麻烦了,毕竟无论是时间还是尺度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调整。何足道的发言一如既往,声音富有磁性而不失清澈,内容简洁而不失幽默,既得体又自然。随着新郎新娘向来宾举杯,婚宴也开始了。按照规矩,新郎开始挨桌敬酒,而新娘则给在座的每位男嘉宾点烟。414的英雄们坐得比较靠后,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盯着桌子,每上来一道菜大伙就齐上筷子,眨眼间一盘子菜就被扫荡一空,看得旁边桌子的慕容复直皱眉头。可414的英雄们却不管那个,本来就是过来混吃混喝的,这个时候谁斯文谁就得挨饿。不过最让大家郁闷和崩溃的是,就算是这么抢,也还是抢不过朱元璋。

    朱元璋上大学前干过农活,双手就像一对火钳一样,握紧筷子随便一夹,整整半盘子的菜就没啦。而且这家伙夹完菜之后并不忙着吃,而是接着夹下一盘,别人吃菜用的是小碗小蝶,可朱元璋面前放的是两只特大号海碗,那是他在婚宴开始前溜到后厨房跟掌勺大师傅沈万三要的,临出厨房的时候,还随手牵走了两只沈万三刚刚煨好的万三猪蹄。

    埋头吃了一阵子,大家肚子里有点底了,周颠才想起来问杨逍和张无忌,“对了,怎么没看到纪晓芙和赵敏呢?”

    张无忌正用筷子夹盘子里的狮子头,听周颠这么一问头也不抬就用手往远处一指,“都在那儿呢!纪晓芙今天当伴娘,帮新娘子拎包;赵敏帮忙端装香烟的托盘。”“哦!”韦一笑忽然问道:“对了,咱一会儿是不是还得给红包啊?”大家一听都愣住了,因为按照规矩,新郎新娘给你敬完酒点完烟之后,来宾就要及时的把红包递过去,仿佛刚才新娘子不是给他们点烟,而是在为他们做Head  Job。

    杨逍摇了摇头,“不用,纪晓芙事先跟何足道说了,我们几个在婚礼结束之后负责把今天他们喝的啤酒瓶子给退回去,所以就不用拿红包了。”说完踹了朱元璋凳子一脚,“你丫别光顾着吃,等会儿也得帮忙退酒瓶子!”

  又一道菜被消灭光了,张无忌抹了抹嘴,环顾了一下四周。今天来的客人比较集中,基本上一半是D大的,一半是电视台的,有不少人张无忌还认识。忽然,张无忌发现门口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身影,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忙得不亦乐乎的何足道。


  就在那一刻,何足道也觉察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淡黄色的身影上时,时间仿佛忽然凝滞了。何足道慢慢向那个身影走过去,然后又慢慢在那个身影旁边站定,“嗨,好久不见!”何足道轻轻的说。

  淡黄色的身影微笑着看着他,“是啊,你真有福气,新娘子很漂亮。”

  何足道也笑了,“你怎么样?这些年在忙些什么?”说完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淡黄色的身影摇摇头,“不想找了,就算是找到了又怎么样?”这时新娘子也来到了何足道的身旁。淡黄色的身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微笑着递给她,“你好,我是何足道的老朋友。” 然后又对何足道说:“恭喜你已经找到了!”

  新娘子脸上泛起两片红晕,举止却依然落落大方,她也微笑着说:“谢谢你,你就是郭襄吧?经常听他提起你。”

  何足道轻轻的拉住新娘的手,迟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走?”

  郭襄看了看表,“这就走了!”说完向何足道伸出右手,“你多保重!”

  何足道跟她握了握,“你也是!”就在郭襄转身的时候,何足道忽然叫住她,“等等”,郭襄一愣,何足道又接着说:“我那天曾经答应过为你弹一只曲子,可是却没有弹完。”

  何足道仍然拉着新娘,走到了大厅前面的钢琴旁边,他轻轻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婚宴大厅立刻静了下来。何足道对着麦克风说:“感谢大家的光临,下面的这首曲子献给我的一位老朋友,也献给在座的各位,更献给我的妻子,希望它能伴随大家度过这愉快的一天。”

  何足道那天弹奏的曲子叫做《蒹葭》。这首曲子,是他当年参加D大举办的钢琴比赛的获奖曲目。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也许每个人在年少轻狂的时候,都曾经许下过愿追随心爱的人走遍天涯海角的承诺,但是大多数人却只能在时过境迁之后轻叹一句造化弄人罢了。新娘子娴静的站在何足道的身旁,曲未终,郭襄却已然悄悄离开。就算是再不羁的人,心灵深处也渴望能找到一个落脚点;何足道是个聪明人,他深知他和郭襄永远都不能成为彼此的落脚点。所以,郭襄听到的曲子永远都不会是完整的。没有人能够说清楚,红玫瑰与白玫瑰在男人的心中究竟孰轻孰重,“杨过后来跑哪去了?”周颠望着郭襄的背影问道。

  “不知道。各种传说都有!”杨逍喷着烟答道。

  “靠!”韦一笑说:“我们物理系一百年才出来这么个宝贝,有了他,咱物理系的男生算是自卑到家了!人家那是泡到了当年D大第一美女老师啊!”

  “这种事情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张无忌接道,“据说他老婆小龙女是个冰山美人,我不觉得跟这样的女孩子生活一辈子有什么乐趣可言。”

  “靠!你少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范遥愤愤的说道,“要是有这么个美女主动向我投怀送抱,让我一年丢十辆吉安特我都愿意!”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妖女比较可爱!”周颠托着肥嘟嘟的腮帮子说道,“比如说当年郭靖的马子黄蓉,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妖女;相比较之下听说段誉的马子王语嫣就无味多了。”

  “王语嫣?”张无忌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计算机系毕业的。品学兼优的一个女孩。”

  “嗯!听我们计算机系的友寝说,那属于超重量校花级别的!想当年段誉为了追她是既付出了青春,又付出了自尊!你们以为就只有你们泡妞下血本?跟段誉一比那算个啥?”

  “不管怎么样人家最后追到手了啊!”韦一笑说。

  “也不算是追到手了,只不过王语嫣以前的那个男朋友不要她,所以才被段誉捡了个大便宜。”周颠悠悠的说。

  “啊?!她原来的男朋友是谁啊?怎么这么拽?”

  周颠刚要回答,范遥却制止了他。范遥偷偷的指了指旁边桌子喝闷酒的慕容复,“就是他。”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7:0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十九) 博弈论

  慕容复是经院的老师,也是D大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博导。慕容复在D大是一个倍受争议的人物。

  在多数人的眼里,慕容复是一个很孤僻的人;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样的男人却相当的酷。所以,对于慕容复的评价,走的也是两个极端。

    其实,慕容复做得最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并不是曾经义无反顾的甩掉了苦苦追求他的校花,而是他留校后不久就在当年轰动全中原的学潮运动中提交了**申请书。那年D大提交申请的教师一共有四个,除了慕容复是满腔热血之外,另外三人都是抱着投机的目的。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虽然跟组织脱离了关系,可是朝廷却还是那个朝廷。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慕容复从此以后的政治生涯彻底完了蛋。在高校,慕容复既然在行政方面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前途可言,他就只能一心一意的在教学上寻找突破点,所以之后慕容复就开始专心致志的搞科研。慕容复本身就聪明,在这方面又很有悟性,教学方面反而让他闯出了名堂。就这样,慕容复先是被破格提升了副教授,之后又被破格提了教授,最后被破格提为博导。

    按理说,慕容复在高校里已经算得上是顶尖级的人物了,可是他却并不满足,仕途不顺一直是他生平最大的恨事。尤其是在成昆当上了经院的院长之后,慕容复就更加的郁闷了。成昆这个人,心胸狭窄不说,又嫉贤妒能,最主要的是,他总是利用院长之便,肆无忌惮的剥削每个老师的成果。成昆本是专职搞行政的,只是最近这些年中层干部里面流行着“行政”和“教学”双肩挑,促使这些干部们这么做的根本原因是根据朝廷的政策,高校男教师60岁退休,女教师则55岁就退休,但是博士生导师却可以干到65岁,所以成昆也挖空心思做起了评博导的打算。

    慕容复半年前写了一本书,在国家级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三篇文章,全部都帮着成昆带上了名字,如果单单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可最让他感到气愤的是成昆居然厚颜无耻的向他提出了每一篇文章都要以第一作者署名的要求。

    我们都知道,尽管D大每年都会出一两个像慕容复这样另类的人,可是对于绝大部分师生来说,还是比较安分守己的。也就是说,大家基本上都能端正态度,将自己放在一个适当的位置上,即使有什么不满,最多也不过腹诽一下罢了。就拿慕容复遇到的这件事来说,若是换了别人,根本不用领导说,自动自觉的就会把成昆的名字放到第一位,而且心中还充满了喜悦和感激之情。要知道,领导能向你提出这种要求,就说明他瞧得起你,也说明你有社会价值,更何况这种马屁也不是谁都能拍的,绝对需要有一定的技术含量。举个例子来说,曾经有一个D大的博士,其导师正好是D大的某位副校长。这个博士临近毕业的时候,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也许他在发文章之前,想起了这三年来恩师对他的谆谆教诲;也许他想起了在核心期刊上发文章,若第一作者不是博导级别,文章很难被采用;也许他还想起了自己博士眼瞅着就要毕业了,然而工作却还是没有着落,自己的导师是副校长,说不定就能帮上忙……总之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文章发表的时候,他将导师的名字放在了最前面。

    可问题麻烦就麻烦在,由于那个博士水平有限,所以整篇文章百分之九十都是抄袭的。其实在学术界,水平低倒没啥,抄袭也不算什么,关键是你得会抄才行啊!可不幸的是,这个博士还比较懒,他是逮着一两篇文章就疯狂的复制粘贴的,于是文章发表之后,更不幸的事情也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想想看,当年那个薅社会主义羊毛的笨蛋是怎么被发现的哇?还不是净可着一只羊揪毛,结果把人家羊浑身上下揪得跟朱元璋的大秃瓢似的呀!所以文章发了还没几天,就被人家原作者发现了。原作者是一个三流学校的小讲师,发现自己文章被抄袭了之后,浑身上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又是在网上发表声明,又是要起诉,还要求公开道歉并赔偿自己的经济精神损失,一时间在学术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最后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那个博士直接被注销了学位,毕不成业。至于他的导师,毕竟人脉关系比较强大,所以并没有下台,只是走在校园里免不了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过这也没有啥,当领导的嘛,脸皮不光要厚,而且还得强韧,一颗导弹飞过来,不光不会被打穿,还能被弹回去。有不少志愿者提出死后捐器官和眼角膜什么的,而很多领导就提出死后捐献脸皮,支援国家的军事建设。所以在张无忌他们生活的这个年代,中原的装甲部队绝对是世界第一流的。

    不过说到底,这个导师还是被连累了。D大马上就要面临领导班子换届,按他的岁数本来是可以连任的,可因为这件事情,学校考虑到影响问题,所以才决定换一个副校长,也由此给了阳顶天和成昆一个竞争的机会。

  如果说那个学生属于不自量力的话,那么慕容复简直就是不识抬举了。当时的情况是,还没等成昆把话说完,慕容复当场就和他翻了脸,心想你是领导就了不起吗?难不成老子就这样被你欺负一辈子?正好之前大都人民银行缺一个副行长,跟慕容复也谈过很多次,所以他借这个机会就跳了槽。可去了银行慕容复才发现,大都人民银行的行长丁春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慕容复在学校里呆得时间太长了,一旦真正走进了社会就和白痴没什么区别,正所谓:没事就上当,当当不一样,被丁春秋耍得是一个来一个来的。有便宜都被丁春秋占了,出了岔子却要帮丁春秋来背黑锅。慕容复心中很是不服气,就在这时省里忽然接到举报信,派人下来调查丁春秋的经济问题。慕容复心中暗笑,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省里调查的同志们汇报,没过多久丁春秋就被双规了,而慕容复则暂时接管了行长一职。当时慕容复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以为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可万万没想到行长的椅子还没坐热乎,丁春秋居然从局子里被放出来了。原来丁春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点——门子够硬!丁春秋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慕容复,丁春秋重新坐在行长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慕容复说:“人啊,悲哀之处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总以为自己可以普度众生,老想用自己的思想去影响这个,去拯救那个。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都说从300万年前至今,人类的主要行为就是排除异己,所以很快慕容复就又灰溜溜的回到了D大。成昆还算厚道,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因为经院的博士生导师特别的缺,所以还继续聘请慕容复当博导, 只是每个月发给博士生导师的几千块钱的津贴却没有了。另外就是给慕容复安排了大量的课,以前慕容复是压根不屑去给学生上选修课的,可现如今由于上《博弈论》的周伯通去外地进修,而很多学生已经选了这门课,所以当成昆让慕容复顶替周伯通去上这门课的时候,慕容复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虽然张无忌是学理工出身,但是他还是很喜欢“博弈论”这门选修课的,而且他经常会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最开始周伯通讲课的时候,反复提到过一个“左右互搏”的理论,周伯通曾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一只手画圆圈而另一只手画正方形的绝活,事实上这个理论在博弈论中就是一个关于“单人博弈”问题。“单人博弈”在理论上其实是不存在的,但是张无忌却总是能巧妙的将它衍生和转化成为最优化的问题。比如说,每一次和赵敏打牌之前,张无忌都会和她说好规则,如果赵敏赢了就让赵敏亲他一下,如果张无忌赢了则由他亲赵敏一下。又或者,张无忌自从认识赵敏以来,从来没有给赵敏买过花,有时候当他和赵敏去逛街,街上总会有一些提着花篮的女孩子走过来。现如今大都的这些卖花女和乞丐们,简直就像是春晚广告一样,强行而强势的插入在每一个街头巷尾。春晚的广告你不喜欢还可以选择不看,可对这帮人你不给钱可不行,不给钱说明你对女朋友的爱不够深,情不够真,不给钱说明你没有同情心和爱心,一言以蔽之,不给钱就说明你不是人,最起码不是男人。

    一般来说,当卖花小妹在一对情侣面前说“先生,你的女朋友真漂亮,买一束花送给她吧”的时候,女生的表情都是羞答答的瞅着地面——即使是恐龙也不例外,而男生十个有九个会抹不开面子当场就掏钱了,因为倘若你不买,就说明你觉得你的女朋友还不够漂亮,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呀!

    可张无忌不,他会一本正经对赵敏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你买花,你如果不要花,我马上就带你去小东门吃羊肉串,你选吧!”接着便拉着赵敏的小手在瞠目结舌的卖花女面前大摇大摆的离去。对于张无忌来说,这就是博弈论在生活中的魅力呀!哲学家的爱情是一个又一个的讨论,文学家的爱情是一篇又一篇的作文,数学家的爱情是一道又一道的计算,政治家的爱情是一个又一个的判断,而经济学家的爱情则是一个又一个的博弈。带着感性的理性经济学学起来比较轻松,而包含着理性的感性的爱情也同样不失浪漫。

  参加何足道婚礼之前,张无忌也听说博弈论要换老师的事情了,对慕容复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所以当范遥拦住周颠说话时,他也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人家已经够惨的了,咱们就别在背后议论他了。”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7: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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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合并
     
    可是,自从上了慕容复的课之后,张无忌就感觉日子过得很不顺。

    前一阵子听周伯通讲课,那可以说是一种课余消遣。周伯通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了,又是老光棍一条,可生来一张娃娃脸,说起话来举止神态就有如祖国的花朵儿一般活泼可爱。再加上他童心未泯,成天到晚跟学生混在一起,平时课下动不动就喜欢和学生们一起打打篮球、踢踢足球什么的,甚至有时候还能看见他跟几个女生一起蹦蹦哒哒的踢毽球,所以大家都叫他“老顽童”。

    周伯通上课的时候,最喜欢给学生们讲故事。上他的课,大家既不需要记笔记,也无需买教材,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他讲故事中间停顿的时候托着腮帮子不失时机的问一些诸如“后来呢?那是为什么呢?”的问题,因为用周伯通的话来说,讲故事是一个互动的过程,倘若听故事的人只顾着傻呵呵的在那里听,那讲故事的人就提不起精神来。当然,有的学生也会忍不住问他考试的事情,每当这个时候,周伯通就会把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考试?考什么试?最后你们一人交给我一份作业就行啦!”

    别说是经院,就是在整个D大,能够有周伯通这种心态的老师也是凤毛麟角。在D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心比天高的教师却有的是,最不缺的就是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的教师。有点本事的人在D大呆两年就跳到更好的地方去了,而剩下那些走不了的,则只能憋憋屈屈的窝在这里,并把憋屈了一肚子的怨气和不如意都撒在学生的身上。比如说去年有个教线性代数的老师,就曾因为自己的孩子高考失利心情不好,在期末考试中一口气挂掉了一个班的三十多名学生。

    还有更缺德的。想当年张无忌他们上大一的时候,有一个教他们外语的女老师在外面办了一个商务外语培训班,上课的时候就发给学生们一人一张传单,说我这个培训不光可以提高大家商务外语的沟通技巧,而且对大家将来参加四六级考试也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希望大家能踊跃参加。

    底下的学生都不吭声。尽管不少人被那个老师说得有点动心,可毕竟好几百块的培训费呢,就这么冒冒然拿出来,还是有点心疼。而且四六级和商务英语考试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再加上听过这老师的几堂课之后,总感觉她说话忽忽悠悠的,所以对她所说的话,大家都持保留态度。

    又上了两堂课,那个女老师又说了:这个培训班,同学们最好还是来听一听,绝不会让你们白花钱的。

    有几个反应快的,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下了课就报名参加了。果不其然,再上课的时候,大家发现女老师时不时就提问那几个人,对他们几个的态度也跟对别人有着明显不同。最要命的是,那几个同学在报名的同时,那个老师还在学生名册对应名字的后面打了个勾。

    大家这才发觉问题的严重性,也迅速的把名给报了。张无忌是随大流,见别人报他也报了,只有韦一笑牛逼哄哄的,仗着自己外语好,说什么就是不报,谁劝也不听,爱咋咋地。

    结果待到期末考试,韦一笑毫无悬念的挂了。100分的考卷,50分的翻译,50分的作文,也就是说,试题的主观性极强,判卷的尺度完全掌握在人家老师的手里。既可以把分数给你拔得很高,也能够随随便便就挑出你一大堆的毛病,就算你外语再好也是屁用都不顶,而且这种出题方式让你想复议都找不到地方。没办法,韦一笑只好忍气吞声的吃了这个鳖,在D大,重修科目是按照学分收费的,1学分两百块,而外语的学分则是所有科目中最高的,一共是8学分。

    这似乎都已经成了惯例了。对于相当一部分老师来说,期末考试就是他们创收的大好良机,每逢期末快来临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学生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给他们送礼,又或者他们会以着各式各样的名目卖自己编的书或练习册给学生们——其中很多书甚至都不是D大出版社出版的,而只是在D大校园里一个破破烂烂的印刷厂里印刷的。

    碰上这样的老师,绝大多数的学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的。谁让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呢?作为一个学生,尤其还是一个目前看来一无所有的学生,虽然考试过了并不意味着什么,但是考试不过却意味着你将会失去未来。

    慕容复虽然还不至于这么龌龊,可是在学生看来也有够变态。据说他的手里光是博士就压了七八个,其中有一个读博已经读了十多年了,可慕容复死活就是不让人家毕业。也该着那个博士倒霉,想当年他入学的时候导师本不是慕容复,而是王重阳,人家当初就是奔着王重阳来的。可奈何世事无常,王重阳就在他的论文快答辩的时候忽然染上重病,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对于一名博士生来说,天底下最悲惨的事情也就莫过于此了。那个博士在王重阳的追悼会上哭得是凄凄惨惨戚戚,再加上这哥们受《东成西就》的影响,居然一边拍着棺材一边哭着说:“要有始有终啊,真心人!”可是就算他哭得再凶,也改变不了残酷的现实,学校对这种情况只会有一种做法,就是给他换导师。于是这个倒霉的孩子直接就被分到了慕容复的手下,紧接着论文就被慕容复毫不留情的给挂掉了,再后来就是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慕容弟子白发新。论文是写了改,改了写,“查尔斯”的书都已经从三联版变成新修版了,可这哥们儿的论文却连个大纲也没有通过。

    慕容复之前的这些种种的事迹加在一起,让学生们对他也很是警觉。其实按理说,大家是不应该害怕的。众所周知,大学里的选修课,纯粹就是为了混学分,而且基本上老师也不敢抓——因为这种课的口碑都是历届学生口口相传,你若是这学期抓了,下学期就没人选了,如果连续两个学期没人选你这门课,那学校就会把你的课给取消,如果课取消了,那对应着的讲课费也就没了。在大学里,选修课大概是唯一一门命脉掌握在学生手里的课,所以大部分的老师对学生不来上课都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可慕容复才不管那个呢!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下学期爱选不选,关老子鸟事?老子这学期就只管抓人!而且据经院的前辈们说,这家伙说到做到,一旦真的不幸被他抓了,你会死得很惨——至于怎么个惨法,却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被他给整死了,只给后辈们留下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传说。

    张无忌是和韦一笑搭伴选的《博弈论》这门课的,韦一笑之前逃过两次课,都被慕容复点了名;张无忌陪着韦一笑逃了两次课,也被慕容复记了帐。张无忌和韦一笑不敢再逃第三次,于是这天早早吃完饭就去上课了。到了教室门口,张无忌却意外的看到了周芷若和宋青书。

  “你们也选了这门课?”张无忌在跟他们打完招呼之后奇怪的问道。

  宋青书瞥了一眼仍旧保持沉默的周芷若,客气的说:“是啊,我们两周前就过来上课了。之前的选修课是刘瑛上的,但是因为她也和周伯通一起出去进修了,所以经院就把我们的那个班给并过来了。”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7:0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零一)口香糖

    两个礼拜没来,张无忌和韦一笑发现上课的人多了不止两倍;黑压压的人群,就像是漂泊在外的民工们集体窝在年前的火车站里等待着晚点的火车。纵观整个D大,这种盛况之前也只能在东方不败的课堂上看到。

    其实想当年东方不败刚开选修课的时候,来听课的学生也不多,每堂课下面就稀稀落落的坐着不到十个人,而且这十个人里,有听音乐的,有上网聊天的,有打游戏的,有做别科作业的,还有两个人在那儿唧唧咕咕谈情说爱的,就是没有听他讲课的。

    东方不败见了心中来气,于是突发奇想,期末考试的时候,试卷上的第一道题就是把自己的照片和另外三个明星并排印在一起,让学生选他这门课的任课教师是谁。

    结果批卷的时候,东方不败好玄没背过气去,原来百分之九十五的学生都选了林青霞。据说有人曾在办公室里看见东方不败气急败坏的翘着兰花指幽怨的说:“这帮学生都什么眼神儿啊?我长的可不比她顺眼多了呀!”

    于是事情一经传出,东方不败名声大噪,全D大都知道自己学校出了这么号活宝,之后这家伙再上课,就如同《Avatar》刚上映那会儿一样,场场爆满。正所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就是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

  “教主,这儿有座。”朱元璋在人堆里朝着张无忌不停的挥手,张无忌定睛一看,果然朱元璋身旁有两个空座。

  “谢谢啊!”张无忌感激的说,随即看到朱元璋身边的徐达,“咦?达哥你也过来了?”

  “是啊,都被并过来了!别说了,你们赶紧过来,再晚了连这两个座儿都没有了!”徐达气急败坏的喊。

  张无忌和韦一笑拼命在人群中往座位旁边挤,韦一笑此时恨不得真的变成一只蝙蝠,直接飞过去;又或者像电影里似的忽然拥有了一身的轻功,足尖轻轻一点就能飞身跃起,然后再踩着这帮家伙的脑袋到达目的地。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靠,别都挤在过道啊,让一让成不成?!”韦一笑徒劳的嚷嚷着,忽然灵机一动,把手掌摊到张无忌面前,“大宝,吐两口唾沫,快!”

  “你要干吗?我不干!”张无忌吓了一跳,随即把嘴巴抿得紧紧的。

  “别磨叽了,你还想不想过去坐着了?想的话就快点!你自己不知道你今天吃大蒜了啊?”

  张无忌脸一红,扭扭捏捏的说:“我这不是正在嚼口香糖呢嘛!”

  “口香糖也成,你赶快把口香糖吐我手里!”

  张无忌无奈,只好用手稍稍遮住嘴,把嘴里的口香糖“噗”的往韦一笑的掌心一吐。

  韦一笑迫不及待的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将口香糖轻轻捻起,冲着周围人群大声叫嚷:“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大蒜味儿的香口胶!美女,来一块?帅哥,你闻闻这味道是不是挺正的?”

  “妈呀!”伴随着一声尖叫,人群“哗啦”往两旁一分,闻到蒜味的女生们用手紧紧的捂住鼻子,没有闻到蒜味的女生们也矜持的用纤纤玉手把鼻子象征性的遮挡住,仿佛谁若是不这么做就不是淑女。相比较女生们的这些小动作,男生们则粗鲁的多,自从韦一笑把口香糖一亮,大伙就骂声不断。不过在D大妄想能跟韦一笑比恶心的人至今为止还没被生出来,所以骂归骂,可是一旦他们的目光真的接触到粘着张无忌唾液的口香糖时,却没有人真的敢凑过去教训韦一笑一顿,顶多是在旁边指指点点。

  “TMD,累死老子了!”韦一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将口香糖往桌子底部一抹。

  “咱以后别用这招了成吗?”张无忌嚅嚅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韦一笑唧唧歪歪的指着张无忌的鼻子,“要不是你我至于沦落到这个伤心的地方?你小子这学期净顾着泡马子,自从跟你混以来就没有一件事是顺顺当当的!想当初要是选东方不败的描眉课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我哪知道?”张无忌万分委屈,“我当初不是觉得咱在经院认识的人多吗?周伯通又不考试,最后交作业的时候让敏敏帮我写一份就成了——哦不,是写两份!”

  “我靠!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妙!那现在怎么办?要是周伯通不回来你把赵敏叫过来替咱俩考试?”最后一句话韦一笑几乎冲着张无忌吼了。

  “这种课考个试算啥?咱又不是慕容复手里的博士!这么多本科生,他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吧?”张无忌挠挠头。


  韦一笑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考试他不能抓,可是每堂课都要占座,烦都烦死了!你看看,咱俩今天来的够早的了,现在离上课还有10分钟呢,后面的座已经全没了!”

  “前头不是有座儿吗……”

  “靠!你吃饱了撑的?对了,赵一伤他们寝的坐垫用在这里占座好使不?”

  “不管用,他们的坐垫只有组织对组织(其实是寝室对寝室)的时候才好用!”

  “没事,没事!以后你们尽管过来上课,我提前把座位给你们占好。”朱元璋忽然殷勤的插嘴道。

  韦一笑眼睛一亮,把胳膊搭在朱元璋的肩上,“嘿,你小子行啊!那以后我俩的座可就全都拜托你了啊!”

  “没问题,你们俩加上达哥的座儿我都包了!”朱元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不过……”

  “不过什么?”张无忌奇怪的问。

  “教主,我有点事儿想求你……”

  韦一笑把眼睛一瞪,“靠!你小子出息了,居然敢跟我们讲条件?”

  “不敢,不敢!那……那我没事了。”朱元璋慌忙说。

  张无忌冲着韦一笑摆摆手,和颜悦色的对朱元璋说:“你别听他的,他逗你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直说,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帮你!”

  朱元璋一听高兴了,“谢谢教主!那我就直说了啊!教主,我想进学生会。”

  张无忌松了一口气,“靠,我当什么事呢!So  easy!学生会这阵子正缺人呢!不过……你和我们一样,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现在才进学生会,你不怕耽误时间?”

  朱元璋诚恳的说:“说实话教主,我本来也没想进,不然上学期学生会纳新的时候我就已经报名了。不过这两天我却忽然想明白了,虽然我念的是专升本,可好歹也算是念过大学的人,如果连学生会都没经历过的话,这个大学也念的太不完整了!”

  张无忌点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不过……”

  “你又怎么了?有什么倒是一块儿说啊!别跟挤牙膏似的!”韦一笑不耐烦的说。

  朱元璋正视着张无忌,“教主,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过分,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自入学那天起,虽然你们都当我是大一新生,可事实上我也可以算得上是大三的老生了,尤其是岁数,您要是再让我屁颠屁颠的跟在那帮大一、大二的小崽子后面干活,我脸上有点抹不开……”

  张无忌沉吟半晌,还别说,朱元璋说的这个倒也是个问题,人家提的要求也不是那么不合理。更何况,学生会有几个部级的位子的确缺人。一般说来,除非是你特别的有能力,又或者你有特别的关系,否则能干到那些位置的只有大三的学生。但事实上到了大三以后,尤其是到了大三下半学期,这些位置却变得如同爆了光之后的奶粉一样,不光是不值钱,就算你白给人家也不要,不光不要还摆出一副生怕引火烧身的样子。张无忌这个学生会主席早就不想干了,跟俞莲舟说过好几次是不是该提拔新人了,可俞莲舟总觉得大二的那几个学生干部太浮躁,比不得张无忌踏实稳重。再说物理系的老师奇缺,俞莲舟是身兼着系主任、团委书记和辅导员三个职位,而自从张无忌当了学生会主席之后,无论是科研上,还是在学生工作上,都让俞莲舟省了不少的心。这么好的人俞莲舟焉能放过?所以张无忌的请求俞莲舟一直也没有答应。张无忌是有苦说不出,俞莲舟的面子他可不敢不给。因此如今朱元璋提出这么个请求,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徐达就曾经不止一次的跟他提过虽然朱元璋是专升本上来的,但是却特别有能力,果真如此提拔上来减轻减轻自己的工作负担倒也不错。

  张无忌想了想,“这事儿我回去跟俞主任说一下,现在还真有个位置挺适合你,应该是问题不大。”

  朱元璋眼睛转了两转,“什么位置?”

  张无忌笑笑,“我们学生会现在缺一个组织部长。”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7:0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零二)思想汇报

  第二天,张无忌就去系里把朱元璋的事情跟俞莲舟汇报了。俞莲舟也正在为这届学生会人员单薄的问题发愁,其实人选倒是不少,可像样的却实在找不出几个。尤其是那几个部长级的位子,老生不愿意干,新生又干不了。俞莲舟听张无忌把话说完,心中不由得一动:“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两个专升本的班级呢?”想到这里俞莲舟马上把朱元璋的档案翻了出来,看过之后一拍大腿:“这个人太合适了,”俞莲舟指着档案对张无忌说,“专科三年一直在学校担任学生会主席工作,而且毕业那年被评为市优秀学生干部,最关键的一点,这个人在读专科的时候就已经把党给入了,按照党龄在物理系所有的学生里绝对算得上是老**了。”说到这里,俞莲舟不由自主的看了张无忌一眼,张无忌脸一红,俞莲舟咳嗽了一声,慢悠悠的说:“张无忌,眼瞅就快一年了,你这次转预备**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吧?”

  张无忌低着头不敢看俞莲舟,“不会了。”

  “不会了?就凭你上学期带头罢考的事情,要不是我一个劲儿的跟学生处说好话,你这辈子是别想入党了!”

  张无忌在旁小鸡啄米般猛点头,“谢谢俞主任,俞主任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放心?就冲着你上个学期的表现让我怎么能放心?你啊,表面上老实,私底下就没有你不敢的!光是嘴上说的好听,我问你,上个季度和这个季度的思想汇报呢?”

  张无忌理直气壮的说:“那个东西我早就交了啊!”

  俞莲舟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装傻是不是?不是早就通知你们列积人员的思想汇报改为一个季度至少三篇了吗?”

  张无忌依然陪着笑脸,“那成,那我回去补给你。”

  俞莲舟板着脸说:“你得快点,我这个礼拜就要把你们的材料报到组织部。另外,每篇思想汇报不许少于3000字啊!”

  张无忌崩溃了,“啊?可我前两篇就只写了500字而已啊!以前也没这么多要求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是有案底的人,在这方面还不积极主动点,怎么能让人看出来你是主动要求进步啊?赶紧把以前那两篇也给我补上!”

  张无忌脑袋一耷拉,只好苦着脸说:“那好吧!”

  俞莲舟看到张无忌一打蔫,口气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这个学生,不管一开始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看重他,可三年的时间处下来,他对张无忌的宠爱却是发自内心的,“你上学期得罪了灭绝老师,咱们物理系也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别的做不了,最起码这些表面功夫得做足了。”

  “可问题是写那么多思想汇报人家根本就不看。”张无忌争辩道。

  俞莲舟一瞪眼,“让你写你就写,哪儿那么多废话?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儿磨嘴皮子了,赶紧该干吗干吗去!既然想保研,成天就别净顾着谈恋爱!你的成绩虽然在班里一直是数一数二,可也不能掉以轻心。”

  张无忌嘴里连连答应着,“行,俞主任,放心吧!没什么事儿我走了啊!”

  “等等!”俞莲舟忽然想起一事,“你回头让朱元璋来我这儿一趟,我跟他谈谈,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让他即刻上任了。”

  “嗯,好!”张无忌高兴的说。

  出了办公室,张无忌立刻掏出手机给朱元璋打电话,通知他去找俞莲舟谈话。随后又拨通了赵敏的手机,“敏敏,你在绿柳山庄给我占座了没有?”

  赵敏在电话那头小声说:“我正上自习呢,占了,你快过来吧!”

  到了自习室,张无忌急三火四的从书包里掏出厚厚一打原稿纸和一堆笔放在赵敏的桌子上,“敏敏,先别忙着看小说了,干正事儿要紧!”

  赵敏把手中的书冲着张无忌晃了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小说了啊?”

  张无忌压根就不往赵敏的书上瞅,“反正都一样,我这事儿比较急!”

  赵敏好奇的问:“你要干吗?”

  张无忌坐在椅子上,把纸和笔往赵敏面前一推,“你的字漂亮,赶紧帮我写思想汇报,一共6份,一份3000字!”张无忌看了一眼稿纸,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张纸能写500字,那一份就是6页纸,不多不多,你给我写满36页就成了!”

  赵敏吓了一跳,“什么?这么多?你让我跑哪儿给你编一万八千字的思想汇报去?”

  张无忌笑嘻嘻的说:“你那个笔记本不是能上网吗?你上网搜索一下不就成了?不过写的时候注点意,千万要用不同颜色的笔写,别让人一看就是临时补的。”

  赵敏忍着气,“那你呢?你一个字也不写?”

  张无忌说:“我要是写了,人家一看字迹不同,不就全露馅了?再说我的字太难看了,你不是总跟我吹你的书法多么多么强吗?那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说到这里,张无忌偷偷瞄了一下赵敏的脸色,连忙又补充道:“当然,我是很相信你的实力的……我对你有信心……我看好你哦!……那……那啥,我马上去帮你打水……晚上请你吃好吃的还不成吗?”张无忌看到赵敏还不吭声,连忙往赵敏身边凑了凑,软声软语说:“乖啦,听话!我这学期课多实验多,实在没时间弄这些东西。”赵敏盯着桌子上的那堆笔,气鼓鼓的说:“还有球赛也多!”

  张无忌嘿嘿地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跟你们经院比完那场之后,我现在都不怎么踢球了。我这么刻苦,还不是为了咱俩的将来着想!”说完,环顾四周没人注意,轻轻而又迅速地在赵敏脸上亲了一下。

  赵敏的脸涨得通红,轻轻打了张无忌一下,“你疯了?这里是自习室!”

  张无忌笑了,“不生气了?”

  赵敏红着脸点点头,随即又说:“你去忙你的吧,东西我明天给你。”

  张无忌忙说:“不着急,你千万别累着,慢慢写!”

  赵敏依然低着头,“你别管了,去忙吧。”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零三)历史

  第二天,当张无忌展展扬扬的把整整36页的思想汇报交给俞莲舟时,俞莲舟却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张无忌刚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首先当俞莲舟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居然堆满了笑容,紧接着又殷勤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张无忌恭恭敬敬的把思想汇报双手奉上,俞莲舟随手翻了翻,马上赞不绝口,“无忌啊,你的字比以前是强太多了!看来你以前不是写不好,是压根就没好好写。听说你爸当年也是我们物理系的才子,号称‘铁钩银划’,我就说嘛,你的字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张无忌已经好久没看到俞莲舟冲他笑过了,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后脊梁不禁飕飕发凉,哆哆嗦嗦的说:“他……他也好久不练了。现在顶多逢年过节帮周围的邻居写写对联什么的……”

  俞莲舟继续亲切的问:“哦?那他现在都做些什么?”

  张无忌连比带划,“养养花,种种菜,没事儿的时候跟村口的老王头儿下下象棋。”

  “哦,对了,”俞莲舟话题忽然一转,“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今年正好建校200周年?”

  “啥?咱校已经建校200年了?”张无忌吓了一跳,他很清楚的记得他前年刚参加完D大88年校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学生会的小跟班,跟在那些高年级师兄们的屁股后面从早忙到晚,甚至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后来有一个毕了业的校友看他可怜,给他买了一盒5块钱的盒饭。如果D大真的已经建校200周年的话,他张无忌岂不是已经活了100多岁啦?

  俞莲舟笑笑,“这是我们历史系考古学专业的老师们前不久才考证出来的。你也知道,D大早先是由好几个学校合并而来的,我们以前算建校时间的时候都是从其合并的时间算起的;可事实上我们D大的前身之一——明教大学的校总部在波斯,你也知道,波斯明教可算得上是历史悠久了,算起来今年正好是建校200周年。所以我们D大其实也已经有200年的历史了。”

  张无忌心里狠狠的“靠”了一声,心想你们怎么不从地球上有单细胞生物开始算呀?转念一想即便是这么算的话D大也排不上号,光是少林寺理工大就可以凭着校内的一堆恐龙独占榜首。可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却仍然恭恭敬敬,“俞主任,那您看需要我们学生为D大的200年校庆做些什么呢?”

  俞莲舟满意的点点头,“是这样,我刚跟系里的其他几个领导和老师商量过,现在全校各个院系都对这次校庆极为重视,我们物理系也不能落在人家后面是不是?”

  张无忌连连点头,“那是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回去就给学生会各个部的部长开会,我们可以以文艺演出等形式搞一些庆祝活动。”

  俞莲舟一拍桌子,“好,太好了!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们物理系虽小,可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上次军歌比赛能在众多院系中脱颖而出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嘛!”

  张无忌松了一口气,要光是文艺晚会那就太简单了。物理系的文艺晚会自打它出生那天起,就有着它大众化的魅力:主题是向上的,地点是唯一的,内容是固定的,形式是永恒的,每一年都是旧瓶装新酒,年年都是换汤不换药,唯一能更新更新的就是台上那几副面孔。想到这里张无忌马上对俞莲舟说:“行,俞主任,我这就去筹备,估计能赶在学校艺术节那会儿举办。”说完张无忌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等!”俞莲舟叫住他。

  张无忌忙说:“俞主任还有什么指示?”

  俞莲舟温和的说:“指示谈不上,可是我有一点建议。我们物理系每年的文艺演出好是好,可就是太单调了。你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演出弄的丰富多彩一些。比如说举办的地点不一定非得在学校的礼堂,可以换其他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另外在台上表演的也不一定非得是我们物理系的学生,你们也可以联系联系其他院系文艺比较好的同学,或者是大都的一些歌星什么的。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张无忌说:“这个建议当然好了!同学们也都反映过我们办的文艺晚会有点枯燥。可是由于我们学生会经费一直比较紧张,所以太大规模的我们也办不起来。”

  俞莲舟依然微笑着说:“你们先试着去办,有什么难处跟系里说,系里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出了办公室,张无忌越想越不对劲,这要是以往,俞莲舟不仅对他们学生会的这种文艺演出毫无热情不说,每当张无忌去找他商量相关事宜的时候,俞莲舟总是冲着他摆摆手,说这些事情你们去找张松溪老师就行了,我的意见是文艺活动可以搞,但绝对不许耽误学习。最后还不忘叮嘱张无忌搞活动的花销绝对不许超支。所以每次物理系搞稍微大型的活动的时候,也是张无忌最头疼的时候。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穷学生,既没有地方去拉赞助,也不可能学陈友谅无耻的剥削人民群众。因此凡是物理系能在礼堂举行的活动已经算得上是超大型的活动了,而一般的活动也不过是跟学校借个教室罢了。张无忌的对策就是节省节省再节省,如果可以的话,张无忌甚至想把大家弄到操场或随便学校哪个草坪聚一聚也就算了。清风、明月,加上满天的繁星,气氛不是也挺不错的?当然,这个想法后来遭到了殷野王他们寝室的强烈鄙视和反对,殷野王说既然咱真的这么寒酸那就索性寒酸到底算了,干脆把哥几个都弄到咱D大的那片小树林去,也省得我隔三差五的就得去到处划拉毛片。


  上自习的时候,赵敏看到张无忌有些心神不宁,“喂,你怎么了?”赵敏用胳膊肘碰了碰张无忌。

  张无忌随即把心中的疑虑说给了赵敏听,赵敏听罢却冷笑一声,“依我看,俞莲舟是前些日子被那场足球比赛给刺激到了。”

  “为啥?”张无忌不解,“咱物理系不是赢了吗?”

  “赢了有什么用?你没看到比赛那天我们经院的排场?那场比赛,输赢还在其次,成昆为了显示我们经院的实力才是主要的。”

  “你们经院一向有钱,还用得着显示?再说我们俞主任一向也不是那么虚荣的人啊!”

  赵敏沉吟一下,“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今天俞主任是不是绝口没跟你提经费的事情?”

  张无忌想了想,“也提了,他说如果我们有什么难处就跟系里说,系里永远是我们的后盾。”

  “哼,”赵敏撇了撇嘴,“这就是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一样!你们俞主任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可瞒不过我!要我说,你们这次活动就别指望物理系拿一分钱了,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打算给你们拿钱!”

  “啊?”张无忌吓了一跳,险些跳起来,“没钱还要装阔?还要换场地?还要找歌星?”

  “你小点声。”赵敏看了看周围上自习的人,“我跟你说,没钱当然不能装阔,可是有钱就不一样了。”

  张无忌也放低了声音,“有钱?谁有钱?哪来的钱?”

  赵敏狡黠的一笑,“你啊!”

  “我?!”张无忌瞪大了眼睛,“我哪来的钱?”

  赵敏意味深长的说:“你没有,可是你干爹有。”

  张无忌恍然大悟,但仍有些诧异,“你是说,系里是想让我去干爹那里拉赞助?”

  赵敏点了点头。

  张无忌还是不明白,“不会吧,我干爹以前也在D大工作,跟俞主任他们都是同事,要说赞助的事儿还轮得到我?”

  赵敏笑了笑,“那有什么不会的?第一,他们以前虽然是同事,但是关系肯定没有你和你干爹亲;第二,你干爹当年是被排挤出D大的,家里又出了那么档子事儿,对D大一直心怀芥蒂,俞莲舟跟他说他还真的不一定答应;第三,你干爹当初是被成昆弄出D大的,你只要跟他说一说上次足球比赛的事情,我敢保证,他一准儿答应。”

  张无忌沉默了半天,低着头说:“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不想去找我干爹。”

  赵敏耸耸肩,“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张无忌依旧低着头,“我跟我干爹二十多年没见,我不想一见面就跟他说这个,如果被我爸知道了,我爸肯定会骂死我的。”

  赵敏叹口气,“对了,你当校学生会主席的时候不是拉过赞助吗?你跟那些商家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赞助赞助你们物理系?”

  张无忌摇摇头,“早就试过了,那些赞助商都是校团委请来的,既然请人家赞助就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回,校团委是承诺解决那些赞助商子女进校学生会的问题的。”说完张无忌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我们物理系的学生一般都比较穷,有权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会到我们物理系来。”张无忌的这番话说得赵敏也沉默了。

  回到寝室,414的弟兄们也帮着张无忌出主意。杨逍说:“大宝你先别急,我有个哥们在歌厅工作,等回头我给你问问,帮你联系联系歌星。”

  周颠对杨逍的建议嗤之以鼻,“酒吧里的人能认识什么歌星?那些酒吧歌星也就是会唱唱十八摸罢了。”

范遥在一旁插嘴,“小颠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不是,现在好多当红歌星都曾经在酒吧里混过,比如说那个香香,想当初就是在我们D大附近的那个妖子酒吧里唱歌的,现在怎么样?前些年在超级公主海选中夺冠,摇身一变就成了香香公主,现在事业绝对是如日中天、红得发紫!”

周颠有些不相信,“香香公主也在酒吧里混过?不会吧,她可是我们大都出了名的玉女歌星啊!据说她为人特纯洁善良,从来舍不得吃肉,只吃鲜花,所以身上一直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正如周颠所说,香香自打出道那天起,按照公司给她的定位,走的就是纯情路线。像她这样的明星,包装的过程都是相似的。比如说,不管到哪里演出都要穿着一身学生装,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总是会瞪着一双好奇而无知的大眼睛,最主要的是,说话的语气一定要嗲,最好是满口琉球腔,说第一人称的时候永远不说“我”,而是要用自己的名字代替,让下面的观众听了之后浑身上下直发麻,就如同中了高压电一般,这才算是达到效果。

  这次变成范遥对周颠的话嗤之以鼻,“吃花?拉倒吧,花痴还差不多!还奇异的香味?那是因为她身上有狐臭,所以不停的往身上洒香水!她以前的凯子陈家洛曾经跟我是邻居,陈家洛也算得上是了,为了追她把以前的马子霍青桐都给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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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拉赞助

  除了张无忌,414的其他人都饶有兴味的听范遥口沫横飞滔滔不绝的八卦着陈家洛的这部皇太子秘史。张无忌好几次都试图打断范遥问问杨逍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拉来赞助,可奈何香香在大都实在是太红了,只要是个人都会对她的祖宗门楣身高三围乃至被潜规则的次数以及是否有私生子感兴趣,所以张无忌插了好几次都没能插得上嘴。

  张无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去校团委碰碰运气,不过他对此也并没报太大的希望,因为丁敏君自从知道他和纪晓芙关系不错之后对他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就在张无忌伸手去拉门的时候,门却突然被推开了,张无忌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的往后一闪。门缝里探进来一个脑袋,仔细一看却是朱元璋,朱元璋笑容可掬的说:“哟,教主,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张无忌定了定神,“啊,我打算去团委一趟,你有事儿吗?”

  朱元璋笑呵呵的说:“野王让我过来帮他借俩鸡蛋。”

  “哦,”张无忌瞅了一眼范遥,此刻的范遥正添油加醋的描述着香香和陈家洛、霍青铜之间的三角关系,对寝室里的鸡蛋已经完全失去了往常老母鸡对待捉小鸡的老鹰一样的警惕性和警觉性。张无忌用眼神示意朱元璋稍等片刻,随后悄悄的从范遥的床下拿了两个鸡蛋递给了朱元璋。

  “谢谢教主,”朱元璋兴高采烈的将鸡蛋接过,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教主,你是要去团委找丁老师?”

  张无忌点点头,“是啊!”

  “可我刚从团委回来,俞主任让我给丁老师送材料,丁老师收完材料之后就出去了,好像是今天市里有个会要开。”

  “哦,这样。”张无忌笑笑,“那我就明天再过去,反正事儿也不急。”

  朱元璋好奇的指了指范遥,“遥遥他们在说什么呢?”

  “哦,正要找你们商量呢,我们物理系过一阵子要搞个文艺晚会,他们正在帮我想请哪些歌星呢!”

  “真的?”朱元璋很是兴奋,“能请来吗?请一个恐怕要不少钱吧?”

  张无忌点头,“所以我们还要商量商量拉赞助的事儿,我准备这几天就让文艺部拟一个策划书。”

  朱元璋对这次活动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热情和兴趣,“那找到赞助商了吗?”

  听到“赞助商”这三个字,张无忌不禁有些沮丧,他摇摇头,“还没有,正在联系。”

  朱元璋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注意到,情绪依旧高涨,“那正好,我手头有一个。也不用写什么策划书了,我今天就去跟人家联系,估计这个礼拜就能有回信。”

  “啊?真的?”张无忌又惊又喜。

  朱元璋把右手的鸡蛋小心翼翼的放到左手,然后用右手使劲一拍胸脯,“教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好了!”

  “行!”张无忌拍拍朱元璋的肩,“那就拜托你帮我回去打听打听。”

  朱元璋出了414之后,把鸡蛋往寝室一放,就直奔楼下。三楼住着的是物理系的大一新生,朱元璋径直来到韩林儿他们寝室门口。

  韩林儿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如果把韩林儿家里的钱全部变现成钞票雇人一张一张的数,那么至少可以解决一个城市人口的失业问题。韩林儿祖上都是农民出身,一直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到了韩林儿的爸爸韩山童这一辈祖坟却忽然冒起了青烟。韩山童早些年是倒腾矿起家,折腾了几年之后便由最初的空手套白狼到有了一定的身家,再后来就做起了投资的买卖。韩山童虽然没什么文化,可在投资方面眼光却很独到,没过多久生意就像滚雪球般越做越大。韩山童的生意不光是遍及中原,甚至跟西域的许多知名企业都有密切的业务往来。

  可是韩山童的生意虽旺,命却不久长。也许是生意场上应酬太多,正值壮年却得了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虽然他的钱多得能砸死人,可偏偏不能买通阎王让自己多活两年,所以韩山童在韩林儿上高二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韩山童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这个儿子,韩林儿自小没妈,孩子虽然是好孩子,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生意头脑,再加上性格比较单纯,极容易上当受骗,都说无商不奸,可依照韩林儿的性格非得把老子的家底赔得血本无归不可,所以韩山童并不指望韩林儿能接他的班,只希望儿子能用他留下的钱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韩山童将他辛苦半辈子挣的钱的绝大部分存入了瑞士银行,遗嘱中说明只有在韩林儿满24岁之后才可以分期分批的使用;而其余的钱和在大都的几家公司则由一个信得过的亲戚打理。韩林儿自从老爸去世以后,就一直住在这个亲戚家里,整天不愁吃穿,日子倒也过得优哉游哉的。考上D大之后,亲戚本来想给他调到诸如企业管理之类的专业,可韩林儿坚决不让,大学对于他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那么就不如听从老天的安排,当初考上什么就念什么好了。

  这些事情,张无忌并不知道;别说是张无忌,就算是整个物理系,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韩林儿高考的时候户口是落在那个亲戚家,光看档案俞莲舟只知道韩林儿的监护人是一个保险公司的小业务员——这也是韩山童临死前交代的,都说树大招风,所以有钱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装穷。可是朱元璋对韩林儿的背景却一清二楚,因为韩林儿的那个亲戚有个好朋友叫做郭子兴,而朱元璋打小就跟郭子兴的养女马氏订下了娃娃亲。

  “韩林儿,出来!”朱元璋在寝室门口扯着脖子喊。

  “诶,来了!”韩林儿一掀门帘出来。

  朱元璋先不着急说话,而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韩林儿一番,眼见着韩林儿衣着整齐,身后还背了个书包,显然是要出去,“怎么着?去上自习?”

  “嗯!”

  朱元璋笑了,“这才刚开学没多久,你就这么用功?你今天是打算去图书馆啊还是峨嵋山啊?”

  韩林儿脸一红,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图书馆。”

  朱元璋把手搭在韩林儿的肩上,“不是做哥哥的说你,既然想追人家就得主动点,你老是这么默默无闻的哪辈子才能把人追到手啊?”

  韩林儿紧张的回头看了看寝室,窘得半天没说出话,一个劲的摆手,“没……没追……”

  朱元璋也回头看了他们屋子一眼,搂着韩林儿往远处走了几步,低声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真喜欢那个周芷若?”

  韩林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她……我……我不配……”

  朱元璋用手狠狠打了他的脑袋一下,“没问你配不配,就问你喜不喜欢?”

扭捏了半天,韩林儿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朱元璋咧嘴笑了,“这就是了,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了,如果你要是不配的话,难不成那个宋青书就配了?”

  “他……他比我强多了……”

  “强个P,他要不是靠他老爸,他能这么拽?我问你,你想不想比他还拽?”

  “想……”

  朱元璋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我跟你说,眼下就有个机会。我们物理系过一阵子要办个文艺晚会,准备请其他院系的学生会主席也来参加。”

  “那……那跟我有啥关系?”

  朱元璋又狠狠打了一下韩林儿的脑袋,“你傻啊!既然说给你创造机会就当然跟你有关系了!我们这次晚会准备把规模搞成有史以来最大的,演员阵容也是有史以来最强的,所以你回去跟你那个叔说一声,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提供赞助?”

  “不,不是,跟……跟我叔有啥关系?”

  “靠!”朱元璋这一次用手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简直笨的无可救药!你想啊,办这种晚会中间肯定会有一些抽奖节目什么的,到时候我们就会安排你和你叔上去颁奖。你想想,那么多人面前,你多露脸啊!这么拉风的事情要是让周芷若看到了,她要是还能记得宋青书是谁那就见了鬼了!还有,我还可以安排让你给她颁奖,你看怎么样?”

  韩林儿眼睛一亮,“真的?”

  “骗你干吗?!”

  “那行,那我这就去跟我叔说!”

  “哎等等,”朱元璋叫住他,“你笨嘴笨舌的只会把事情搞砸,你带我去你叔那儿一趟,我跟他说。”

  当天晚上,朱元璋就兴冲冲的去找张无忌,“教主,您看看,这是大都部分歌剧院的名单,人家赞助商说了,只要是这个单子上有的,我们就直接带人进去就行了,一分钱不用花。”

  杨逍一把抢过单子,匆匆扫了一眼,然后像是不认识般的打量朱元璋,“老朱你行啊!你是怎么搞定的?”

  朱元璋憨厚的笑了笑,“这不算啥,不算啥!”然后又对张无忌说:“教主,咱还是先把场地定下来,我好去告诉人家一声。”

  414寝室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杨逍研究着名单,“嗯,这几家剧院都是够档次的,不过我们最好选一家离D大最近的。”

  “这离D大最近的剧院应该是……”张无忌也仔细看着那张纸,然后用手指着其中的一个名字,“对,就是这个,丽春院!”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零五)评估

    既然场地和演员的问题都解决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准备问题了。此时的朱元璋早已经走马上任,这也让张无忌在今年的筹备过程中省了不少气力。张无忌对朱元璋的感觉是:脑瓜转得快,心眼也够灵活;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特别能说,也特别会说,好多事情别人把腿都快跑断了,可朱元璋却只要动动嘴巴就能搞定。此外,朱元璋还有一点让大家极为佩服,就是这个人从不近女色。这年头,就算是做个和尚都要抗拒很多的诱惑,可朱元璋却对老家尚未过门的媳妇儿异常的忠贞,每个礼拜都要给未婚妻写一封信,每封信的开头必然是:亲爱的小马;落款则是:爱你的老猪。朱元璋的种种行为在让众多男生感到自卑的同时,也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年的那些纯真往事。朱元璋有一句名言:西施裸奔追我三千米,我老朱要是回头看一眼就算我流氓!就是这句话,让一些低年级的小MM将其貌不扬的朱元璋列为了本年度最想与之上床的对象之一。

    需要说明的是,朱元璋口中的这个“西施”,可并非当年越国那个在溪边浣纱的美女——尽管史书上都将此女吹得是天上有地上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毕竟咱没见过不是?所以若是拿她说事儿,那可没什么说服力。朱元璋所说的这个“西施”,指的是D大小西门外的那个“大饼西施”。“大饼西施”年方二八,早早就辍了学,跟爹妈在小西门卖起了熏肉大饼。别看这小丫头是摆摊出身,可人生的白白净净,一笑起来还有俩酒窝,显得既乖巧,又水灵,比D大不少女生可漂亮多了,引得D大和少林寺的不少男生成天到晚在她家大饼摊子跟前献殷勤。朱元璋敢用她打比方,说明这家伙还是有相当的修为和定力的,反正若是换成张无忌,可未必就能抵得住这样的诱惑,最起码回过头闭上眼睛提醒人家小姑娘多穿点别着凉还是有可能的;若是换成殷野王,想都不用想,人家根本连逃都不逃,直接转身就扑过去了。

  就在张无忌他们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文艺晚会的同时,D大的领导阶层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评估做着最后的准备:教师早已全部换成硕士以上的了,博士也引进的差不多了,旧的宿舍和教学楼一律拆掉,操场也全部铺上了塑胶跑道。所有近三年的考卷早就从头到尾检查过无数次了,一旦发现不符合要求的就把试卷废掉重新出题,再重新找学生答卷,就在前不久张无忌还带着一帮人呼啦啦的去张松溪那里把自己上大一时的期末考卷重答了一遍,当然前提条件是照着张松溪提供的答案有选择的回答,之后他们又充当了老师的角色,拿起红笔像模像样的给自己批卷。各个院系每个年级至少配备了两个辅导员,所以以物理系为代表的众多院系终于由长久以来的**变成了三权分立;而且辅导员轮流入住学生寝室,负责早上叫醒学生出操以及夜间的值班,而这么做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那些小导员和学生们打成了一片,比如说殷梨亭最近就连续好几个晚上跑到414来跟张无忌他们打棒。杨逍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别扭,可几圈打下来就搂着殷梨亭的脖子称兄道弟了,殷梨亭甚至还帮他出主意怎样才能尽快搞定纪晓芙。从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第一,男人之间的恩怨要么就是一辈子,要么就干脆不存在;第二,那些哭着喊着对旧爱难舍难离的最根本原因是还没有找到让他满意的新欢。另外,校园里凡是5层以上的高楼全部在窗外安上了铁栏杆,所有通往天台的通道全部被堵死,心理咨询热线也24小时开通——不怕别的,就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学生跳楼。现在的学生基本上全是独生子女,虽然平时有家长在那里娇生惯养着,可也多了过去孩子所没有的孤独感,人一孤独起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久而久之则会引发许多心理疾病,如果此时一旦再在学习、事业或爱情上受到点挫折,就极容易想不开,而一旦想不开就很容易做傻事。中原的学生平时武侠小说看多了,就喜欢学那些大侠跳崖,可是学校里又没有悬崖,所以他们就比较喜欢跳楼。可人家大侠们跳崖的目的是为了找武功秘笈当天下第一泡中原最漂亮的妞,而这些学生们跳楼的原因却是因为他们不但当不了天下第一还不得不成天到晚被D大最丑的恐龙泡。不过也有例外,据说当年D大第一帅哥杨过就是因为让众多美女伤心心里过意不去也站在D大最高楼上要死要活的准备往下跳,听物理系的老人们说,当时的场面蔚为壮观:一个身着雪白衬衫的帅哥迎着落日的余晖缓缓走向天台的边缘,而就在这时,身后却忽然出现了四、五个美女,拦腰的拦腰,抱大腿的抱大腿,连哭带喊生拉硬拽将他拖下。可苦了当时那些围观的群众,辛辛苦苦站了四个多小时,而且他们当中很多人为了占据观看的有利地形和方便拍照,都是买了票的。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看出,跳楼决不是一个自杀的最佳选择,容易砸坏花花草草不说,关键时刻如果狠不下心还容易浪费大家的感情。在这点上棒子们做的就比较好,高丽的学生们最喜欢的自杀方式就是上吊,既安静又不会打扰到别人,最关键是方便。高丽人喜欢高腰,总是喜欢把腰带系到胸口,所以腰带在高丽人的服饰中就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也正因为如此,一旦他们想不开的话就可以把腰带一解,随随便便找棵树或者找个房梁就把问题给解决了,而且这么做还绝对的环保——这是相对于倭国的学生们动不动就喜欢切腹,搞得大肠杆菌满地都是而言的。

  除此之外,学生处在这段时间也相当的活跃,莫声谷经常在晚上带着一帮人在学校的小树林附近溜达,专抓那些谈情说爱搂搂抱抱的情侣们。有好几次俞岱岩甚至亲自出马,一旦发现校园里有牵手走路的情侣就冲过去把人家的手硬生生的分开,颇有当年地主恶霸棒打鸳鸯的气势,然后再由学生处的副处长玄慈语重心长的教育这些迷途的羔羊们在校园里牵手、拥抱乃至打kiss都是不道德的行为,而被教育的学生则一边耷拉着脑袋接受着大师的点化,一边在心里狠狠的骂X你妈。学生处这么一弄就搞得人心惶惶的,张无忌有一次也险些被逮到。那天张无忌正骑车驮着赵敏去上自习,赵敏美滋滋的坐在后面一只手拎着暖壶,另一只手则搂着张无忌的腰。还没到绿柳山庄张无忌就看到俞岱岩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张无忌反应倒也快,当即掉转车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据当时的目击者称其速度绝对超过了120迈,直接由老破驴变成了奔驰小跑。后来车子快行驶到校门口的时候被广电的同学发现,等到他们拿出摄像机开拍的时候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绝尘的身影以及美女飘飘的长发。据说后来那个同学将这个片断和其他的拍摄镜头随便剪接剪接拼成了一部新的言情动作片——《天若有情4》。

  当然,在众多的弱势的学生当中也有小部分极强势的不服管的人,这些人中就包括那些住在张无忌他们楼上的即将毕业的大四的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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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六)监狱

  甭管哪个大学,大四的毕业生绝对是学校里最难对付的一拨人。一般来说,大四的第一个学期还算好,毕竟那个时候学生们的心思都用在应付各种考试以及找工作上,没有工夫调皮捣蛋;可是一旦到了大四的第二个学期,尤其是越临近毕业,滋生的事端就越多。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人家毕业生,想想看,每年四五月份那会儿,学校本身也没什么课了,考研成绩也出来了,复试也基本上结束了,去哪里工作也基本上定下来了,事实上那个时候教务处甚至已经把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都打印好了,只要你不欠学校钱,就等着六七月份的时候取证了……这样看来,那些毕业生们每天除了喝喝酒打打牌下下馆子撩撩闲打打架之外又还能有什么事情可做呢?都说大学就像个染缸,最后能染成什么颜色都靠你自己。可到了大四之后才发现当初被说这话的人给忽悠了,因为你会发现没上大学之前自己还是一张纯白的亚麻布,可上了大学之后却变成了一块污浊不堪的抹布。其实大学更像是一所监狱,当初进来的目的是为了改造自己,可出去之后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成为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反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了。

  414寝室楼上就住着这样的一群人渣,所以从这学期开学起,楼上就没消停过。大四的学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熄灯后从宿舍里往楼下扔东西,因为除了女人,就只有他们最有往楼下扔东西的资格和资本。大学四年攒下的东西至少能开一个“7- Eleven”,到了最后一个学期就可以变着花样的往楼下扔了。从内衣内裤杜蕾丝到暖瓶冰箱彩电计算机应有尽有,这些东西扔腻了就再把枕头被褥草席往楼下撇,要是觉得还不过瘾就再把床给拆了。当然偶尔这些人也会换换口味想玩点有情调的,这时他们就会把课本一页一页的撕下来用火点着,让自己大学四年学到的这点知识随风飘散,灰飞烟灭。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扔不出去的。而414楼上的毕业生们最喜欢扔的就是啤酒瓶子,他们天天喝酒喝到后半夜,喝完了之后就把啤酒瓶子从窗口扔下去听响儿,有一次不知道是谁忽发奇想,将一整箱啤酒顺着窗口往下推,直接让它自由落体,那天何太冲刚好来十舍检查宿舍,若不是躲的及时差一点就挂掉了。何太冲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疯狂的冲上了五楼,在“咣当”踢开514的房门之后,六双喝得血红的眼睛齐刷刷的向何太冲射了过来,看得何太冲心里直发毛。林平之喷着酒气,阴惻恻的说:“何老师,有事?”

  何太冲硬着头皮问:“刚才那箱酒瓶子是不是你们扔下去的?”

  侯通海粗声粗气的说:“是我们扔的,咋了?”

  还没等何太冲答话,512寝室的鸠摩智拎把刀进来了,“刚才那箱是你们扔的?扔的也TMD太没水平了!都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扔之前应该让箱子有点倾斜度,让酒瓶子直接呈天女散花状那该有多爽……”鸠摩智话音未落,何太冲就以着比刚才上楼更疯狂的速度逃回楼下。鸠摩智是吐蕃人,也就是藏生,按照朝廷的少数民族政策他是可以带刀的,所以大学四年鸠摩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拎把刀。现在的毕业生何太冲不好惹,也不敢惹,更惹不起。在他们当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对即将离开的学校和即将踏入的社会有着强烈的不满情绪,而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就是怀着这种情绪准备用大学忽悠他们四年的东西去忽悠社会一辈子。何太冲平时对别的学生吆五喝六怎么的都行,可是对这些人却是绝对要退避三舍,一旦不小心触动了他们的哪根神经,他们就会像猛兽一般发疯似的扑过来跟你拼命。

  可再猛的野兽也会遇到对手,就算你真的是个流氓你也总有机会遇到比你更流氓的。那天晚上五楼几个寝室的毕业生又开始往下扔酒瓶子,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在这些大四的学生当中还混入了两个大三的学生,他们一个是陈友谅,另一个则是宋青书。虽然十舍里其他年级的学生们对这些大四的避之不及,可陈友谅却极愿意往他们的身边凑,平时有事没事就找514的尹志平和游坦之喝酒。宋青书是来找陈友谅的,宋青书本住在十九舍,那是目前为止D大条件最好的宿舍,由于张无忌的缘故,轻易的不愿意到十舍来,可最近周芷若的态度让他觉得很郁闷,又没有什么人可以倾诉,思来想去,所有的好朋友里面数陈友谅的点子最多,跟他的关系也最好,所以就过来了。陈友谅一看到他马上就说:“兄弟,你今天来的太是时候了,我给你介绍俩人,包管你跟他们有共同语言!”说完就直接把宋青书带到了514,介绍游坦之和尹志平给他认识,陈友谅边介绍还边说:“这两位都是恋爱专家,你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们就好了。”

  宋青书一看可算找到组织了,话还没说两句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原来在外界看来他和周芷若早就是一对了,甚至他自己也觉得跟周芷若离修成正果不远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生出了事端。从前周芷若对他都是若即若离的,这一点宋青书早已习惯,去年周芷若过生日的时候,宋青书最后一个将自己的礼物呈上——那是一块手表,在表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我愿意像它一样一天24小时围着你转,而你只需要偶尔看我两眼。而周芷若自从跟张无忌分手之后,对宋青书的告白一直采取着“不理睬、不回应、不拒绝”的“三不”原则,虽然没有给宋青书希望,但是也绝没有让他失去希望。这学期开学之后,宋青书就得到了张无忌和赵敏重归于好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剂兴奋剂,他马上增加了追求周芷若的速度和力度,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感到周芷若已经对张无忌死心以及对他妥协了,可万万没想到一堂小小的选修课就轻而易举的毁掉了他以前苦苦经营的一切。自从他和周芷若的选修课同张无忌的那个班合并到一起之后,虽然每一次他和周芷若都坐得离张无忌远远的,可是他还是会察觉到周芷若的反常。别的不说,光是周芷若的眼神就开始发飘,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往后瞟,而每次慕容复点到张无忌的名字的时候宋青书都会感到身边的人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最让宋青书难以忍受的是,自从周芷若知道和张无忌一起上选修课了之后,每次上课都会打扮的特别的漂亮,这其中还包括了张无忌逃掉的那两堂课。所以说女人心猿意马起来比男人要难掩饰得多,因为她的变化是由表及里的,而男人出轨的标志却只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看出来。好多男人就算是把全世界的女人都给上遍了,也照样能面不改色大言不惭的拍胸脯对那些他们欲骗到手的纯情少女说老子至今仍是处男之身,当然他们也没说谎,因为处男在他们的字典里的含义就是“被处理过的男人”。

  游坦之听宋青书这么一说极为愤怒,他这辈子最恨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一听说张无忌就住在他们楼下,马上说我靠那还等什么现在就下去收拾那小子去。宋青书一听连忙阻拦说那可不行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我就活不成了。尹志平也在旁边劝道前些日子得罪了何太冲之后这段时间公安处那几个校警盯我们寝室盯得比较紧,咱想点别的法子发泄一下就行了。于是游坦之只好在骂了一句脏话之后随手操起一只空酒瓶将它甩出了窗外。可万万没想到这一甩就甩出事情来了,朱元璋这天正好刚从系里回来,而514正好处于整个十舍的中间地段,所以朱元璋还没进楼啤酒瓶就在脚下爆炸了。朱元璋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怒气冲冲的仰脖大喊:“TMD谁干的?还有没有公德心啦?”没想到游坦之听到下面有人骂,扔的更起劲了,嗖嗖两道弧线,又有两个酒瓶子飞了出来,还没等朱元璋反应过来,陈友谅却听出了他的声音,于是又嗖嗖两道弧线,另外两只酒瓶也在朱元璋的面前开了花。

  朱元璋二话不说,直奔楼上,到了四楼的时候先高喊一声:“弟兄们,抄家伙跟我上楼!”四楼大三的这帮学生们早就忍了五楼的那帮畜牲很久了,听到朱元璋的一声吆喝,纷纷打开房门,拎凳子的拎凳子,拿墩布的拿墩布,其中也有不少人拿着平时做饭用的擀面杖和菜刀,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五楼。414寝室只有周颠、范遥和韦一笑在,他们一听说要打架,下巴都要乐掉了,也每人拿了一样合手的家伙跟着大队伍冲了上去。

  等到张无忌从实验室回来的时候,五楼已经打成一团了。张无忌一进宿舍大门,看门的大爷就告诉他四楼和五楼打起来了,张无忌听了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敲一楼值班的辅导员的寝室,可人家辅导员一听说有打架的,而且打架的还是大三大四的学生,早就一边哆哆嗦嗦默念着安全第一一边将门反锁上了。张无忌没办法,因为他想到四楼基本上都是他们物理系的学生,所以还不想通知公安处,只好自己上楼看清楚状况。到了五楼张无忌看到所有的人都扭在了一起,连个能问话的人都没有。正苦恼间却忽然看到宋青书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因为张无忌一开始知道是大三的和大四的打起来了,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宋青书跟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忙走上前去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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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零七)群架

  宋青书并不答话,慢慢抬起头冷冷的看了张无忌一眼,张无忌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再问,宋青书却照着张无忌的鼻梁就是一拳,鼻血唰唰的淌了下来。张无忌用手摸了摸鼻子,有点发懵,“宋青书,你疯了?打我干啥?”宋青书一声不吭,又一拳挥了过去,张无忌急忙把头往旁边一闪,躲避开来。张无忌用手指着宋青书,“宋青书,我怎么得罪你啦?”这时范遥正在一旁拿墩布抡尹志平,边抡边喊:“大宝,甭跟他废话,这王八蛋跟那帮畜牲是一伙的!”

  张无忌一愣,宋青书却跟着再一脚踹了过来,这下张无忌终于恼了,心想就算是老子真的得罪你了,你也得把话说明白再打吧?就这么左一拳右一脚的而且每次下手还都那么重,摆明了是想让张无忌破相或者给他踢成个性功能不能自理。张无忌躲开宋青书的那只脚之后迅速的看了看四周,只见走廊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刚才进来时的过道早已被堵得水泄不通。张无忌心里着急,事态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就真的收不了场了。别说是大四的,恐怕就连他们大三的也有好多人甭想顺顺利利的毕业了。再说,他这个学生会主席虽然快干到头儿了,可也不想就因为这种事情被弄下台。

  想到这里,张无忌知道不能再跟宋青书纠缠下去了,得尽快结束才行,所以当宋青书向他再次恶狠狠的扑过来的时候,张无忌不躲不闪,一把揪住宋青书的领子,顺势往旁边一扔,动作干净利落。让围观的人们感到诧异的是,宋青书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摔了出去,而宋青书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手脚一软,歪倒在地。

  宋青书的惨叫声让陈友谅勃然大怒,“好小子,敢打我兄弟?!”也一个箭步窜到张无忌面前,张无忌两手抓住陈友谅的双肩,稍一用力,于是陈友谅也被漂亮的甩到了一边。

  游坦之一看不干了,毕竟陈友谅和宋青书都是他的朋友,于是也抄起酒瓶子冲了过来,没想到张无忌飞起一脚,直接给他踢翻在地。游坦之手一软,酒瓶脱手砸在墙壁上,摔得粉碎。游坦之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张无忌像老鹰捉小鸡一般的拎起,一直拎到514寝室。张无忌知道514寝室里数游坦之往楼下扔东西扔的最欢,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于是便把他架到窗户旁边,笑嘻嘻的说:“你不是最喜欢顺着温斗斯往下扔东西吗?想不想试一试自己也被别人从温斗斯扔下去的滋味啊?”

周围忽然变得像死一般的寂静,由于张无忌当了近两年的校学生会主席,所以不少大四的学生也都认识他。在他们的印象中,眼前的这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的脸上永远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对待老师同学也永远是彬彬有礼的,万万没想到这却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在一张斯文败类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流氓的心。他们本以为张无忌会像麦兜一样容易欺负,可现在才知道,敢情这家伙也是一只从野猪林里裸奔出来的主儿,所以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你知道吧,在大学里,风云人物虽然层出不穷,可也无非就是在不同的阶段小小的领一下风骚罢了,过个一年半载的谁还记得谁呀?然而有两种人却是例外,一种是泡妞厉害的,另一种则是打架够狠的。也只有这两种人,才会让大家一如既往的佩服和尊重。至于什么狗屁学生干部、学习尖子,那是最让人民群众瞧不起的。能当上学生干部的都是些什么人,不用多说大家心里也明白。而功课能门门达到90分以上的人虽然牛,可这种牛人你不要指望大家会对他另眼相看——这又不是小学一年级,考个第一名就有小姑娘喜欢。


回过头来再看张无忌。尽管别人犯迷糊,可414的弟兄们心里却明白得很。张无忌前一阵子到底是去体育学院学太极拳推手去了,虽然没选那门课,可也一节不落的跟着人家旁听。因为自从上次对经院的足球比赛之后,张无忌总觉得虽然他只是一名守门员,可是在比赛的时候还是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单身的时候也就罢了,可将来结了婚之后万一不小心在球场上挂掉了,赵敏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其实别说比赛了,就算是好好的在路上走,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天上就掉下个砖石瓦块儿,地上就少了个井盖儿,一辆车“呼”地一下撞过来,挣扎起来一看,Oh My GOD,车主还是个官二代!生命是如此的廉价和脆弱,自己若是再没有点自我保护意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别人激情的捅上个十刀八刀的……太可怕了,所以他宁可逃慕容复的课也要去学太极拳。

最让张无忌感到惊喜的是,上课的老师居然是张三丰,因为当初选课的时候他看到的课程介绍上授课人写的是张真人,所以怎么也没想到教他打太极的居然会是校长。张三丰在第一堂课为了配合气氛,也为了对得起他的这个化名,还特意穿了一身道袍,再加上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还真有点道古仙风的意思。当然,张无忌刚开始的时候和很多人一样,对张校长兼职做体育老师很不理解。其实就像东方不败把时尚化装当成自己的业余爱好一样,打太极也是张三丰的业余爱好。只不过后来东方不败把时尚化装从业余的变成专业的了,而张三丰教太极拳却还是业余的。不过张三丰上大学那会儿已经是全国大学生武术冠军了,就算是让他教体院的学生也是绰绰有余的。张三丰听说张无忌逃了另一门选修课来听他的课,心中高兴——自从他独创了这套太极拳法以来,练功者很大一部分都是老头老太太,从没见过像张无忌这样的年轻人也如此主动热情要学习的。高兴之余便对张无忌说,如果想学不用大老远的跑到体院来,每天早晨在操场晨练的角落等他就行了。于是从此以后,在那些打太极的老年人队伍中,就混入了一个叫张无忌的高个男生。张无忌学的很认真,他最喜欢的就是太极拳里的以柔克刚和借力打力,刚才对付宋青书和陈友谅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一招。再加上张无忌最近练习推拿手的时候基本上手里都会捧个铅球或者是铁饼,所以身上的气力大增,如今再让他背着赵敏沿着大都的新开河跑马拉松就跟玩儿似的。

  张无忌转过身来,冲着尹志平和林平之平静的说:“你们两个谁上?”林平之和尹志平互望了一眼,谁也不敢动地方,鸠摩智却在后面拎着刀大叫一声:“去你妈的!弟兄们,扁他!”此时范遥一看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几乎整个十舍的人都到齐了;有几个广电的男生甚至在走廊支起了三脚架,放上摄像机准备为《古惑仔》取景。于是范遥连架也顾不上打了,干脆放下墩布丢掉板凳,和周颠、韦一笑一起维持秩序,顺便收一下门票以及开庄赌输赢。因为目前看来张无忌在全场最拉风,尤其是今天张无忌还很配合的穿了一套赵敏给他新买的夹克,从上到下全是纯黑色,只差戴一副墨镜了,所以不少人都把注压在了4楼。范遥收钱正收的不亦乐乎,忽然听到鸠摩智嚷嚷要群扁张无忌,心想这可不行,他自己还在张无忌身上押了100块钱呢,忙说:“有本事就单挑,一帮人打一个人算什么英雄?”侯通海却满不在乎,“谁说我们是英雄了?我们是流氓!”“对!我们是流氓!”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吵吵。徐达一听火了,“靠!流氓了不起啊?欺负我们没人怎么的?WhoWho啊?我们也上!明明是纯种的德国黑贝,别让人家当成Snoopy欺负!弟兄们,给我咬!”

  张无忌一听,心想如此一来,局势就又不好控制了,刚才的努力也就白做了,连忙摆手制止徐达,同时对侯通海说:“好,你们一起上!我要是赢了你们就撤,以后再也不许往楼下扔东西了!”张无忌心里寻思着,尽管他这么说,可林平之就算再无耻也不至于无耻到这种地步吧?

  可张无忌太低估林平之的实力了,只见林平之微微一笑,“不愧是张教主,佩服!既然张教主都这么说了,那这个面子我们也非给不可了!”林平之一说完,张无忌脑袋就“嗡”的一下子,心想完了,流氓就是流氓,我在他们面前还充TMD什么知识分子呀?搞不好一会儿我也得叫他们从温斗斯扔下去。林平之冲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侯通海和鸠摩智刚要动手,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且慢!”

  大伙都是一愣,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男生寝室都已经熄灯了,可这个声音明显就是女孩子的。张无忌无奈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赵敏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嘈杂的声音立即安静了下来,鸠摩智和侯通海脸上的凶相也逐渐消失了,鸠摩智嘟囔了一句:“靠,是个美女!”

  赵敏微微一笑,张无忌却紧张的看着她,“你来干吗?”

  赵敏笑着说:“我来看热闹啊!”

  “靠!”大四的学生们异口同声骂了一句,林平之随即说:“既然是看热闹的就靠边站,”说完又回头吩咐他身后的人,“去,给美女搬个凳子!”

  张无忌急忙把赵敏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别闹了,快回去!以后我要没收你的VIP卡,省得你无法无天!”

  赵敏没搭理张无忌,面向林平之说道:“谢谢你啊,麻烦你多搬几个凳子行不?我还有几个朋友跟我一块儿来的。”说完,冲着后面一挥手,大家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人群中又走过来一队娘子军,而且各个都是美女。

  赵敏不慌不忙的给他们介绍,“这几个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个是岳灵珊,她叫阿紫,她叫木婉清……哦对了,这个是阿碧和任盈盈。”

  男生们哗然,赵敏今天领来的这队娘子军可不是一般人。大四的都知道,那个岳灵珊是林平之的女朋友,两个人前两天刚因为林平之毕业分配的事情闹别扭,现在还没和好。至于阿紫,则跟游坦之是一对,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辣椒,游坦之向来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林平之盯着岳灵珊发呆,喃喃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赵敏没有回答,岳灵珊一直含泪看着林平之,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冲出人群。林平之像木头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忽然也发疯似的拨开人群,追下楼去。

  在场的人也都傻了,鸠摩智他们完全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弄懵了。虽然事情是游坦之挑起来的,可林平之在这些大四的老生中却一直处于领导地位。现在连领导都跑了,那这架还打个P呀?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寝室里被张无忌打趴下的游坦之一听到阿紫的名字,“腾”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到门外,又惊又喜,“阿紫,你来了?”阿紫气狠狠的瞪着游坦之,突然走过去,“啪”的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转身就走。游坦之带着脸上的五道巴掌印儿紧追其后,边追边喊:“阿紫,阿紫,你等等我!”

  鸠摩智愣了半天,瞅了瞅尹志平,“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尹志平也像做梦一般,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知道啊……要,要不……咱还是洗洗睡吧!”

  “靠!”侯通海鄙夷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拎起身边的凳子头也不回的往寝室走。其他人看侯通海回屋了,也三三两两的撤离了。四楼的弟兄们拎凳子的拎凳子,拿墩布的拿墩布,和来时一样浩浩荡荡的下楼,朱元璋走到张无忌身边,冲着赵敏和他们身后的女生们笑嘻嘻的敬了个礼,“美女们辛苦了!向伟大的美女们致敬!”只有范遥他们不得不唧唧歪歪的把大家下注的钱一一还了回去。赵敏碰了碰依然张大嘴巴的张无忌,“喂,我走了啊!”张无忌忙拉住她,“我送你,哦不,送你们下去!”然后悄悄的问赵敏怎么会过来,赵敏也悄悄的说是赵一伤给她打电话说这边出事了。张无忌又偷偷指着其他的女孩子问那你把她们带来干啥?赵敏笑了笑,说了一句千古名言:“男人用拳头征服世界,女人用眼泪征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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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流氓团伙

  就像所有的警匪片中演的那样,不管你是什么时候打的110,警察却永远是姗姗来迟的那拨人。所以等到公安处的人闻讯赶来时,走廊里已经连半个鬼影也不剩了。不过这次惊动的是公安处的副处长余沧海,他一听说十舍有打群架的就立刻带着一帮小保安和何太冲一起过来了。那天值班的小导员一看来人帮忙了,腿也不抽筋了,腰板儿也挺直了,立刻带着他们去四楼和五楼挨个屋踹门。等踹到514的时候,何太冲仍然对上次“啤酒箱高空坠落”事件耿耿于怀,所以下脚就格外的狠。还好514的人还没睡,都在为今晚发生的事情郁闷和气愤,本以为今晚可以爽朗的打一架,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哦不,是半路杀出一群娘子军,事情还没怎么样呢居然偃旗息鼓了。可是对此大家又无可奈何,最多就是鄙视鄙视林平之和游坦之;可是他们所鄙视的,却恰恰是他们想要却得不到的。没办法,谁让今晚来的都是美女呢?美女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会拥有这样那样的特权,高兴了就随便拿个橄榄枝充当和平的小天使,不高兴了就变成一滩祸水危害人间。大伙郁闷够了,就开始挨个意淫今晚出现的那些美女,要说D大的好多色狼们也挺可怜的,都混到快毕业了可对于那些美女们还只能靠意淫过过干瘾,实在不行了才靠解决解决需要。可越是这样的人,谈起女人来越能长篇大论,对爱情的分析也头头是道,就好像自己曾经把整个D大的美女全部临幸过一遍一样,但事实上他们中的很多人连女生的手还没有摸过呢。要不怎么说意淫的最高境界,就是千里之外取人家的贞操呢?没想到就在他们正意淫到高潮的时候,突然听到哐啷一声巨响,大伙儿全都吓了一跳。之所以是“巨响”,是因为除了小导员和何太冲,另外还有五只右脚齐心协力一起踏在门上,紧接着何太冲就掐着腰凶神恶煞的站在了大家的面前。

  何太冲拿了个手电对着整个屋子左照右照,上照下照,最后光束落在了侯通海的脸上。侯通海被手电筒晃得睁不开眼睛,把头偏了偏刚想起身,何太冲旁边的一个小保安马上拎个电棍走了过去,把电棍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上。侯通海立刻不敢动了,因为他知道,那些保安手里拿的可都是真家伙。D大校园里的保安几乎都是由部队的退伍兵组成,一个个怀着真功夫不说,更带着满身的匪气。流氓多个啥?论经验,论资历,这帮人完全可以说是流氓他爹!进一步说,他们是顶着高校光环、持照上岗的流氓。在校园的江湖中,他们所向披靡、奋勇无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如果地球得罪了他们,他们都有本事把地球揍成方的。

  余沧海慢慢走进来,咳嗽了一声,“谁带的头?”

  514寝室一片沉默,过了许久尹志平才哆哆嗦嗦的说:“带……带什么头?”

  余沧海冷冷的说:“我再问一遍,谁带的头?”

  寝室里又是一阵沉默,何太冲看大家都不说话,气急败坏的说:“领导问你们话呢,知道什么就赶快说!知情不报的话小心毕不了业!”

  大家依旧不吭声。这帮学生虽然单纯,但还不是傻B。他们知道只要抓不到证据,知情不报学校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可一旦说了,不光学校铁定不会放过他们,还会遭到其他同学的鄙视和唾弃。在大学里混,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如果出了这种事情,学校向你承诺只要你态度好交代问题认真,绝不会和你秋后算账之类的P话——这些话和政府机关里挂着的“为人民服务”的横幅一样,都是哄三岁小孩儿玩的,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学校才是最道貌岸然的流氓团伙呀。

  余沧海看没人吱声,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要是没有人举报的话,那对不起了各位,今晚就只能委屈你们跟我回公安处一趟了。”

  余沧海这句话可把大伙吓坏了,学校里有两个部门——学生处和公安处,是学生们除了办事以外打死也不能去的地方,一旦去了准出事。不信你就试试,看看你的肉体和心灵会不会饱受蹂躏和摧残?尹志平有点着急,看了看其他人刚想说这事儿与我无关,就在这时,却听见旁边有人说道:“不是我们带的头,这事儿与我们无关!”

  余沧海和何太冲循着声音望去,看到说话的人都是一愣,何太冲有些诧异,“青书,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床的林平之跑哪儿去了?”

  说话的果真是宋青书。宋青书本来是跟在那些女生们的后面,准备也从赵一伤寝室的“偏门”出去的。没想到赵敏最后一个从窗户跳出去之后,特意交代赵一伤低于200块钱千万别放宋青书走。也该着宋青书倒霉,今天出门身上就揣了100多块钱,本想跟陈友谅借,可陈友谅今天由于得罪了四楼的大部分男生,连屋都不敢回。还好今晚林平之和游坦之自打出去追美女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到底给了他们一个落脚的地儿。宋青书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余叔叔,何叔叔,我们计算机系过一阵子正好要办个足球赛,想请一些大四的师兄们参加,所以和同学一起过来征求征求他们的意见。没想到一谈就谈得挺晚,宿舍门已经锁了,正好林平之和游坦之今晚有事回不来,我们就住这儿了。”何太冲听宋青书说完,连忙往游坦之的床上照了照,果然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是陈友谅,疑惑的说:“你也不是计算机系的啊!你不是就住在楼下吗?咋不回自己屋睡呢?”

  陈友谅还没来得及回答,宋青书又说:“他原来是经院的主席,经院和计算机系以前合作过挺多次,这次还打算继续合作,所以就把他找来帮忙了。刚才一直在研究比赛的事,所以他才没回屋。”

  余沧海意味深长的看了宋青书一眼,“这么说刚才打架的时候你们两个没参与?”

  宋青书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我们屋的人都没参与!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谁也没敢出去!”

  余沧海点点头,“那好,耽误你们休息了,我们再去别的屋问问。”说完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宋青书连忙下床穿鞋,“余叔叔,我送送你们。”说话间跟着余沧海他们出了屋,来到走廊。余沧海对其他人说:“你们去别的屋看看。”等到其他人离开了,余沧海才转过头来凝视着宋青书,“说吧,怎么回事?”

  宋青书回头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压低了嗓音说:“是四楼物理系那帮人闹的。我那个同学就是因为得罪了他们,所以今晚不敢回寝室睡觉。”

  余沧海皱了皱眉头,“那是谁带的头?”

  宋青书咬牙切齿的说:“414的张无忌。”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1-7-22 21:5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2: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零九)隐患


一位大师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我们,另一种不是我们。是我们的人不一定就是我们的同党,然而不是我们的人却一定是奸党。毫无疑问,在宋青书心中,张无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名奸党,对付奸党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高尚的手段,所以他也就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余沧海一愣,“听说过这个人,好像也是个学生干部吧?”

  宋青书点头,“是校学生会主席,所以才这么嚣张!”

  余沧海狐疑的瞅了宋青书一眼,但随即老谋深算的笑了,他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可以回去歇着了。”

  宋青书脸一红,“余叔叔,我没别的意思……其实我跟他也不熟……”

  余沧海心照不宣的冲着宋青书笑笑,“回去睡吧,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宋青书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寝室。514的人都没敢睡,一听到宋青书回来了忙下床把他团团围住,心有余悸的问:“怎么样?”宋青书笑笑,“都回去睡吧,他们不会再来了!我跟他们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大家一听都松了口气,尹志平拍拍宋青书的肩,“幸好你在,今晚多亏了你!”只有陈友谅看了宋青书一眼,并不吭声,等到大伙散了才悄悄在宋青书耳边说:“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宋青书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

  陈友谅却“嘿嘿”干笑了两声,赞许的说:“没什么意思,这么做就对了!这下子可够那小子受的!”

  宋青书狠狠的瞪了陈友谅一眼,陈友谅马上一捂嘴,“好,好,什么都不说了,睡觉!”

  十分钟之后,张无忌就被余沧海“请”到公安处去了。由于何太冲和值班的小导员跟张无忌都认识,所以他们总算是用手敲了一次门。当余沧海对张无忌说跟我们走一趟吧的时候张无忌还处于不清醒状态,意识完全是一片混沌。后来余沧海又阴阴的重复了一遍,张无忌这才明白今晚的事情到底是闹大了。可不管闹得如何不可收场,他都不应该也没有理由是被带走的那个,所以张无忌本能的愣愣的问了一句:“为啥?”

  余沧海后面的一个小保安不耐烦了,拿着警棍指着张无忌:“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下来!”

  旁边的杨逍一听这话怒了,“你们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啊?就算是警察还得有拘捕令呢吧?你们凭什么说把人带走就带走啊?!”

  小保安们平时都专横跋扈惯了,一听这话都开始哇哇乱叫,“我们今天就是要把他带走怎么的?你是不是也想一起被带走?”

  余沧海一摆手,制止住那帮保安,和颜悦色的对张无忌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了解了解情况。你是学生干部,也应该配合我们这些老师的工作是不是?”

  余沧海这么一说,张无忌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不去了,只好乖乖的穿好衣服下床,跟余沧海他们出了寝室。就这样,张无忌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被带走了。张无忌刚一出门,一直老老实实趴在被窝里的范遥立刻跳了起来,“不好,大宝这次肯定凶多吉少!”杨逍一听赶紧穿衣服,“都快起来,我们也过去!”

  周颠在一旁哆哆嗦嗦的问:“老杨,我们过去有啥用?能把大宝给保释出来?”

  韦一笑狠狠踹了周颠床铺一脚,“靠,你TNND电视剧看多了,还保释?大宝又没犯罪!”
又对杨逍说:“老杨,我去系里找老师,你们几个去公安处盯着!”说话间杨逍已经把衣服穿好了,飞奔出屋准备挨个敲其他寝室的门。结果出了414才发现,整个十舍早就炸开了锅,全宿舍的人都探出脑袋一路目送着张无忌,就像当年的老百姓目送着乱臣贼子上法场一样。余沧海对造成这样的轰动效应很是满意,D大公安处的处长前一阵子因为经济问题刚被双规,而公安处的副处长除了余沧海之外还有两个,都在虎视眈眈的瞄着处长的位子。现在这个时候,上面能替他说话的人越多越好。如今根据宋青书的情报,拿毫无背景的学生会主席来开刀,既可以显示自己工作认真、刚正不阿且对待学生一视同仁,又可以不动声色的讨好了宋远桥,那么又何乐而不为呢?可余沧海却万万没想到,还不到半个小时他就为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而后悔莫及了。

  宋青书这边也没能睡个安稳觉,倒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刚躺下没多久,侯通海就开始在窗边嚷嚷,“快起来看,楼下那小子被带走了!”紧接着514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全都迫不及待的拥到窗户旁边去了。宋青书冷笑一声,撇了撇嘴,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可没想到就在这时林平之却回来了。林平之一进屋就大声说:“楼下怎么了?乱糟糟的!”

  侯通海一转身,兴奋的说:“你回来的时候没看到?楼下的张无忌被公安处的带走了!”

  “是吗?”林平之打了个呵欠,今晚好说歹说才把岳灵珊给哄高兴了,现在困的要命,所以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他刚要上床却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林平之先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宋青书,还没等林平之问,宋青书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本来要回寝,可是楼下的门已经锁上了!”

  林平之“哦”了一声,“不是还有偏门呢吗?”

  “我看赵一伤他们已经上床睡了,就没敲门打扰人家!”

  林平之马上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值班的大爷,他说怕公安处的还要过来,所以今晚楼下的大门不锁了。”

  宋青书一听,连忙识趣的穿好衣服下楼;陈友谅看宋青书走了,自己一个人留在514也不太好,所以也跟着下去了。宋青书来到一楼,一看宿舍的大门果然开着。出了十舍之后宋青书本想直接回寝室,可在去十九舍的途中却发现今天夜里在校园里的人比往常多了很多,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许多辆警车。宋青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随即转身向公安处方向走去。到了公安处的门口宋青书险些没背过气去,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余沧海和何太冲正恭恭敬敬的送张无忌出来。他哪里知道,就在张无忌被带走不久,范遥就给赵敏打了电话。赵敏一听就急了,也不管是不是半夜,当即就给她老爸察罕打了电话,说张无忌被人诬陷抓走了。察罕一听宝贝女儿说话声音带着哭腔,哪敢耽搁?他还以为张无忌是被公安局带走的呢,所以马上就给大都市公安局局长左冷禅打了电话,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左冷禅半夜接到市长大人的电话,魂儿都要吓没了,当即让手下人联系大都所有的派出所,不到5分钟所有的派出所都回话了,都说今天没抓过这么个人。左冷禅没办法,只好亲自给赵敏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张无忌被带到哪个派出所去了,这才搞清楚原来张无忌只是被D大公安处给带走了。左冷禅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一来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二来一个D大小小的公安处,根本就不能把张无忌怎么样,当然如果真的被某个派出所抓去可就不好说了,别说动用什么五花八门的酷刑是家常便饭,说不定就连喝口水洗把脸上个厕所人的命就没啦。但是左冷禅依然不敢怠慢,当即下令出动了十辆警车去D大要人。余沧海把张无忌带到公安处之后正准备审他呢,结果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在夜间的校园里,十辆警车一起鸣笛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震撼。余沧海当时就尿了裤子,以为自己也像原处长一样东窗事发了呢!后来一听说左冷禅是来要人的,很想当场撞墙身亡,心想我怎么这么笨?这小子要不是大有门道焉能当上D大的校学生会主席?

  这时四楼其他的弟兄们也赶过来了,没多久韦一笑把俞莲舟和张松溪也带了过来。俞莲舟一看自己系的学生会主席被抓了,当场火冒三丈,指桑骂槐的把余沧海数落了一番。余沧海只有耷拉着脑袋听的份儿,好歹人家俞莲舟的级别也比他高半格。再说了,俞莲舟是博士毕业,他余沧海只是个大学本科,而且还是成人的!在高校里像余沧海这样的行政人员内心深处都有种自卑感,他们表面看起来八面威风,其实弄不好就会四面树敌,尤其是他们的学历和工作性质总是会被搞业务的人瞧不起。所以尽管余沧海恨得牙根直痒痒,但脸上还得陪着不是,跟俞莲舟解释这都是一场误会。而那边何太冲一看局势不好,早就亲自给张无忌端茶送水嘘寒问暖,让张无忌顿时觉得自己从拘留所的班房来到了丽春院。一场风波就这样在一片吵嚷声中被化解了,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只不过是为后来发生更大的风波埋下了隐患。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1-7-22 21:5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一零)神人

正所谓人要是牛叉到一定程度,想不红都不行。虽然张无忌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可自从这件事情过后,张无忌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十舍乃至整个D大男生心目中的偶像。从十舍到公安处的距离不足200,可那天晚上张无忌却是坐着大都市公安局长亲自开的警车回到宿舍,而且后面还浩浩荡荡的跟了九辆警车保驾护航。当张无忌踏入十舍门槛的那一刻,整个楼里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掌声;而出乎张无忌意料的是,鸠摩智甚至还把洁白的哈达顺着窗户撇了下来。韦一笑敏捷的纵身一跃,随即将接住的哈达围在了张无忌的脖子上,张无忌仍然穿着一身黑,配上白色的哈达围巾,走起路来步履生风,而白围巾则随风飘动,就连小马哥也没他拉风。五楼的那些毕业生们鼓得更起劲了,一边鼓掌一边还狂喊:“教主回来啦!教主帅呆啦!”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些毕业生虽然是人渣,但却不是败类。男生之间打架是一回事,可打完架之后,却很少有人会记仇,尤其是这种群架更是如此。更何况张无忌还是替他们去公安处走了一遭,在D大,去过公安处且能够活着回来的,人们都会把他当成英雄;而像张无忌这样还风风光光的回来的,人们简直可以把他当成神一样来崇拜了。据说整个D大曾经享受过神人的待遇的就只有一个杨过,可杨过当年也不过是迷翻了一干美女,搞了一把轰轰烈烈的师生恋罢了!


既然提到杨过,那就再多说两句。这厮当年虽然是学生会主席,但名声在同届人里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其中最让人不齿的就是回回考试都要作弊。但人家牛就牛在,回回作弊都没被人抓到过。

不服不行,这家伙胆子实在是太大,点子又实在是太正了。在杨过生活的那个年代,作弊手段还不像现在这么专业和高端,学生思想也单纯,撑死了不过是准备点小抄。再加上当年物理系的办公室主任马钰也比较懒,排考生座位的时候完全根据学生学号,从左往右,从前往后,依次从第一号排到最后一号,顺序从不打乱,所以个别投机倒把的人就会提前一天去考场(由于教室不够用,所以考场头一天不封,还是自习室),根据自己的考号算准座位,然后再将答案抄在桌子上,这样要比准备小条保险许多,最起码一旦被发现了,你完全可以不认账,监考老师也拿你没辙,因为没有证据啊——总不能把整个桌子抬回教务处吧?再说那时候监考老师都是本系的,干嘛跟自己的学生过不去呢?


杨过用不着,因为他有陆无双和程英。这俩丫头在他们班学习成绩都拔尖,尤其是程英,那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年年最次也能拿二等奖学金,最重要的是跟杨过的关系相当铁。于是杨过就利用自己在上头的关系,动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把他们三个人的学号排在了一起,然后每次考试排座位,都是程英坐在前面,陆无双坐在后面,杨过则像夹心饼干一样被两个美女夹在了中间。考试的时候,陆无双把试卷拼命往后移,程英则把试卷拼命的往前挪,就差递到杨过鼻子尖底下了。

但是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有一次马钰不知道是头天晚上喝多了还是跟老婆吵架,被老婆给骂傻了,总之是脑子一抽风,第二天在考场贴考号的时候,把所有座号的顺序都给打乱了。古往今来,但凡有点权力的人,一旦毫无预兆的打破了自己墨守已久的习惯或先例,其后果总是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可预计的恐慌和混乱,马钰也不例外。当杨过哼着小曲儿踩点走进考场的时候,脑子“嗡”的一下,只见程英和陆无双坐得离他远远的,爱莫能助的看着他,而坐在他前面的则是平时跟他最不对付的赵志敬,杨过有一次曾经使坏,把面包渣拌上蜂蜜涂在赵志敬他们寝室的门口,结果全D大的蚂蚁都闻着味儿前来报到,害得赵志敬后来一辈子都不敢吃黑芝麻,还患上了严重的洁癖,一看到衣服上有泥点就会抓狂。杨过再回头一瞅,靠,郭芙正瞪着一双俏目,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我可警告你,少打我的主意!”

杨过懊丧的转回身,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正急得眼冒金星,目光却无意中落到桌面,心中顿时狂喜:哈哈,老子这回有救啦!此时此刻武修文就在斜后方咬牙切齿的盯着他,眼睛喷出愤怒的火焰,昨晚花了整整四个小时,才含辛茹苦的把这张桌子写了个满满登登,结果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全便宜了杨过这个畜生。

那天杨过抄得是浑身上下清凉舒爽——如果不是临近尾声被小龙女逮住的话。小龙女那年刚留校,第一次给本科生监考,她早就觉得这个男生不对劲了,别人都是正坐着老老实实的答题,可这家伙身子左歪一下,右扭一下,前抻一下,后仰一下,和街头卖艺的天竺人竹篓子里耍的大蟒蛇有的一拼。但小龙女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做过弊,虽然是个美女,却有些书呆子气,琢磨半天,愣是没看明白这里头的乾坤。直到在杨过身边小心翼翼的绕了十多圈之后,才看清楚桌子上的字。

看是看清楚了,可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小龙女从来没抓过人,天生又不爱多管闲事,思索了几分钟,还是决定给这个学生一个机会,警告他一下,让他别抄了,于是小龙女冷着脸,敲了敲杨过的桌子,一只玉手正好遮住了杨过要抄的那部分答案。

杨过这时已经抄红了眼,现在谁TMD敢不让老子抄?谁敢老子就跟谁急!于是杨过毫不客气的把小龙女的手拨拉到一边,继续他“文抄公”的伟大事业。

小龙女一愣,心中有些愠怒,于是二话不说,伸出手就要抢卷。这下子杨过真急了,也抬出左手,随手一挡,然后顺势将小龙女的手死死扣住,右手则继续飞龙走蛇的抄写。小龙女又羞又恼,本是一张因常呆在实验室里而毫无血色的脸也涨得通红。她长这么大从未谈过恋爱,更别说被男生拉手了,可杨过力气太大,她又挣不脱,手就被杨过一直这样紧紧握着,这里是考场,想叫又不能叫,想呵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好在没多久杨过终于抄完了,舒了一口气,想伸个懒腰,这才发觉自己的左手不对劲;再一抬头,于是就看到了那张秀美绝伦的脸。凝视了片刻,杨过忽然笑了,拿起桌上的试卷,潇洒的撕成了四片,只将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片放在小龙女手里,其余的三片随手撇给了武修文,随后把钢笔往耳后一别,溜溜达达出了考场。故后人有诗云:分数曾可贵,学位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二者皆可抛。

下面的学生早就顾不上答卷,目瞪口呆的观看这千载难逢的震撼而又传奇性的一幕,好歹咱也算见证了一把D大第一帅哥和第一美女老师的罗曼史不是?若干年后,同考场的耶律齐还是会兴奋的在他的小姨子郭襄面前炫耀:你知道不?当年杨过和小龙女第一次拉手,你姐夫我就坐在他们边儿上,看得可清楚啦!

顺便说一下,杨过他们那届美女的质量,是物理系有史以来最高的,光是够得上校花级别的就不下五个,可即使是这样,跟小龙女相比还是要逊色很多。半年以后,杨过和小龙女已经在D大校园里出双入对了,当然中间也费了不少周折。那时候有个叫公孙止的药业大亨也对小龙女一见倾心,继而狂追不止,这人除了曾经结过一次婚有个跟杨过差不多大的闺女个子没有杨过高长得没有杨过帅之外,其他条件可都比杨过这个穷嗖嗖的流氓学生强太多了,因此杨过的爱情道路也注定是曲折而漫长的。


相比较杨过而言,张无忌可是不费什么吹灰之力,就成为了大都市市长大人的准女婿的。而且最没天理的就是,他的马子也是个倾国倾城的校花。纵观D大历史,这种狗屎运只有若干年前一个叫郭靖的踩到过,不过人家的老丈人黄药师还只是有钱而已,赵敏却是根正苗红的官二代。在当今的这个社会,官二代总要比富二代吃香许多,原因无需多说。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虽然暗恋张无忌的MM满校园都是,可就是没有女生敢向他表白。D大的女生虽然彪悍,自知之明却是有的,毕竟还没有谁傻到在赵敏面前自不量力。

要知道,并不是谁都可以这么幸运的,在你拉了一滩稀屎之后,不仅有人帮你擦屁股、收拾粪便,甚至还在你曾经拉过屎的地方画了一个圈,警示别人这个地方以后为张无忌拉屎专用,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严禁走入。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喜欢自称“P民”,其实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实在是连个“P”都算不上的,自己拉出的屎,当然要自己来舔,可问题是有时候别人拉出的屎也需要你去舔,比如说狄云。

和上面那些神人相比,狄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狄云比张无忌小一届,来了之后不到两个礼拜就因为打架被开除了,要真是因为打架狄云也不算冤,可问题出在当时他是被一群人殴打。打他的是大波商学院的学生,大波商学院乃D大同波斯大学联办,采取的是“2+2”的培养方式,也就是说学生在D大念两年,再去波斯念两年,门槛低,学费却非常昂贵,由此可知能读这个专业的学生都是些什么货色了。

商学院那边带头打他的人叫万圭,老爸万震山,是大都出了名的暴发户,在万圭入学当天给D大图书馆捐了一块一人多高的岫玉。既然当爹的财大气粗,做儿子的当然有资格飞扬跋扈,万圭带人群殴狄云的原因有二:第一,狄云开学第一天在食堂占了他的座位,让他心里非常不痛快;第二,他看上了和狄云青梅竹马一块儿考上D大的女朋友戚芳。

戚芳和狄云一样,也是农村来的,长得虽然不如赵敏周芷若那么美貌,但五官端正,看起来非常顺眼,性格又活泼纯朴,这点让万圭颇为心动。可是当他看到戚芳小鸟依人的坐在狄云身边的时候,又勃然大怒,心想就凭你这个乡下来的土鳖,也配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于是随随便便找个碴子,就带人把狄云给揍了。

对这件事情学校是尽可能的冷处理,可再冷你也得处理不是?商学院的那帮学生是真的一个也动不得,非富即贵不说,其中有几个家里还跟朝廷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哪里敢动呀?所以学生里面就只能处理狄云这个傻不愣登2B呵呵又没有任何背景的家伙。可商学院那边若是一个不动也不行,毕竟群众舆论上说不过去啊,于是掂量来掂量去,只能从打架学生的老师下手。商学院有三个辅导员,都多多少少有些来头,有一个还是校党委书记的远亲,所以最后学校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处理了跟这件事情八竿子打不着的商学院办公室主任——丁典,直接把他由办公室主任贬为教务干事。这次处理的结果虽未载入D大校史,却被记入了《D大野史之荒唐史》一卷,而狄云也成为了D大有史以来在校时间第二短的学生。第一短的也是个男生,据说那哥们来D大报到的当天,在校园里绕了一圈之后,发觉跟自己理想中的大学实在是相差甚远,又扛着行李毅然决然的直接回老家了,前前后后加起来还不到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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