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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韩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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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如此求“爱”

走到宿舍门口,见室友们如往日一般,正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连忙快步回到座位上,用手托着下巴做沉思状,拿着一本书作为帮凶,共同为脸掩饰。托了半个小时终于撑不住了,放下手,稍作休憩,以为不至于被发现,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陆逊多情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那五个指印立刻嚣张的像世人昭示自己的魅力,引得陆逊大叫:“韩江,你被谁打了?!”

“没,没事,我不小心撞得。”我说着,忙捂住了脸。可是本宿舍团结友爱的精神令人感动,一听说我被人打了,李东园和马羽飞立刻放下了正打得的激烈的“魔兽争霸”,幕经天也放下了手中的书。

李东园拍了拍胸部,露出新疆汉子的爽朗,说:“靠,敢打我们宿舍的人,韩江,说,谁打你了!我们不把那小子拍成馅饼,就不回来见你!”

“谁,谁被人打了。我自己撞的,你们别多心。”我狡辩说。

陆逊说:“不可能,你再撞五个指印到脸上给我看看。”

“这,这,这就叫作奇迹,奇迹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发生的,你懂吗?”我说。

马羽飞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走到中间,笑着说:“大家不用问了,韩江是被闪耳光了,这种伤通常都是女人造成的,而且往往是因为感情问题,我们还是不要掺和。”

“被女人打了?!”李东园、陆逊、幕经天同时大声问道,“哪个女人?为什么打你?你做了什么?”

“什么啊。你们别乱说。没这回事。”我拍拍胸膛,“我韩江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被女人打呢?”我正想着怎么和他们掰,这时候从门口走进了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人。此人姓高,名明,素有“新闻记者”之称,消息之灵通,连马羽飞这位保长也常觉得汗颜。我忙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高明大声嚷着:“韩江,你回来了,刚刚在快乐驿站门口,你和黄伊舟吵什么?”

“黄伊舟?又是她?”室友们齐声喊道。突然间,我很是奇怪,问:“我认识黄伊舟还可以理解,你们怎么都认识她?”

高明说:“废话,她是我们学院学生会办公室的副主任,前几天学生会招聘,我们都去了。”我还真是对黄伊舟关心不够,知道她曾是小山的女友,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信息工程学院的,居然不知道她和我一个学院的。

“而且她还是我系四大系花之一,被认为是性价比最高的。我们怎么会不知道。”高明接着说。

陆逊说:“高明,你别上当,他小子现在是顾左右而言他,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韩江同学,希望你老实交代一下,你脸上的五个指印是怎么来的。”

高明说:“这我知道,就是那个黄伊舟打的。不过为什么打,我就不知道了。”

陆逊说:“哦,韩江快说说,快说说。你是怎么被本系性价比最高的美女打的。”

我怎么会有这么群比八婆还八婆的室友,痛苦得我都想撞墙,心里将舟舟骂了十万八千遍:你就是踢我一脚也成啊,这五个指印,明天早上还不一定能消,到时候又是新闻一则。我说:“隐私,隐私,你们懂吗?这是我的人权,你们要尊重人权!”

马羽飞说:“还用问,简单得很。来,来陆逊,我们现场模仿一下当时的情景。”

陆逊心领神会拉住了马羽飞的手,深情款款得说:“舟舟,我好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马羽飞来了个柳眉倒竖,说:“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快放开我。”

陆逊摆出一副撒娇的口气:“我不放,好舟舟,除非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马羽飞急了,说:“快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陆逊夸张的坐倒在地上,死死的拉着马羽飞的手,说:“不,我就不放,好舟舟,求求你了,你要是不做我女朋友,我就不活了。”

这时候,马羽飞在陆逊的脸上轻轻的拂了一下。看着他们精彩绝伦的表演,我就纳闷,为什么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不是他们?

“各位,我韩江有这么惨吗?”我显然是中了激将法,“她打我纯粹是因为吃醋,你们懂吗?”

“吃醋?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你干脆告诉我徐沅沅想追你好了。”李东园说。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真想一板砖拍死他。我大声得嚷着:“你们不信是吧,好,我证明给你们看。”

“有本事,你现在打电话给她,让她做你的女朋友,她要是答应了,我们就信你。”李东园说。

“对,对。”室友们起哄说。

此刻我是死要面子,说:“打就打,你们以为我不敢。”我心想用手机比划一下,他们知道我打给谁的。谁知道这几个小子坏透了。陆逊说:“用电话打,要免提。”

“啊——这,这不太好吧。”我的语气软了下来。

“呵呵呵,人家可是系花,而且有钱有品味,怎么也不会喜欢你啊。你就吹去吧。唉,昨天晚上指不定是在哪里窝了一夜,回来还吹牛。韩江同学,做人要诚实,到哪里都不能丢了诚信!”李东园语重心长得对我说。搞得我仿佛是一个整天在宿舍吹牛的家伙。

“打就打,谁怕谁!”我被他们激得昏了头脑,理智全没有了。很快拨通了电话。

“喂,你哪位。”电话的那边传来了舟舟温柔的声音。

“呃——是我。”我说。

“韩江!”舟舟的声音里有一分惊喜,接着是小小的沉默,“对不起啊,今天打疼你了。”

“呃——没,没关系。”室友们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我,搞得我头上冷汗直冒,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

“有什么事吗?”舟舟轻声问。

“我,我,我……”刚刚我说的慷慨豪迈,真要是让我说出“你做我女朋友”可不容易,对虞娜我也没有说过这话。

“你什么啊?”舟舟有些急了。

“我,我,暧,我以后能不能常常陪陪你,比如说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一起逛街什么的。”我决定用委婉的说法,就算她不答应,我也有面子点。

“你究竟想说什么啊?好像这几天,这些事情我们都做了啊。”舟舟很奇怪的问,突然间灵感大显,惊道,“你不会是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吧?”声音大得出奇,楼道里都可以听得见,顿时引得我们班五六个男生涌进了宿舍。

我暗暗叫苦,听她那吃惊的口气,我似乎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完了,这下什么面子都没了。

舟舟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舟舟的语气竟然有些沮丧,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那个意思呢,刚刚还想答应你来着。”

“他就是那个意思!”室友们一起吆喝道,吓得我赶紧挂断了电话。“你们不守游戏规则,说好不说话的!”

“我们说话了吗?”李东园问。众人齐答:“没有!”三人成虎,这儿有四只老虎,我只好认栽。这时候,舟舟给我发了条短信:“韩江,明天中午,快乐驿站。”

老天,我摸了摸尚未红肿的右脸,一阵的忐忑不安。

马羽飞说:“韩江,你真有两下子,我马羽飞号称情场浪子鬼见愁——”他还没说完,陆逊说:“你那副猥琐的尊容,确实是鬼见愁。”我立刻加入了战团,说:“就是啊,情场浪子,我看狼子倒不错,充其量也只有做做色狼的份。”斗争的矛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转到了马羽飞的身上。这就是大学宿舍的游戏规则——互相嘲讽和戏弄似乎是增进彼此感情的另一种手段。

“喂。请问找哪一位。”我刚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接电话的是陆逊。只见陆逊捂紧话筒,说:“除了韩江外,快过来听听。”“听什么?”幕经天问。陆逊说:“你们过来就是了。”我此刻正在生闷气,当然不会搀和。他们四个人聚在了听筒边,齐声说:“老天,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居然又是找韩江的。”

我吃了一惊,顿时怒火中烧,因为仅仅凭声音就可以迷倒这么多人的女孩,我只认识一个。

“你们他妈的混蛋!”我愤愤的抢过电话。室友们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我会生这么大的气,平时他们常常这样玩的,我也从不生气的。陆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怎么了,韩江?”“滚!”我推开了他。

“怎么了,韩江,你好像在和别人吵架。”虞娜说。

“没,没有,我和室友闹着玩呢。”我说话的声音立刻一百八十度急转,刹那间,宿舍温度下降十摄氏度。

“你怎么不打我手机?”我问。

“刚刚手机没电了,手机号太长,我没记住,只好给你宿舍打了。”虞娜说,“今天被老板骂了。”

“他怎么骂你了!”我的声音立刻大得出奇,室温陡增。

虞娜似乎吓了一跳,然后“嘻嘻”一笑:“虽然知道你会有很大反应,但是还是被你吓了一跳。和高中的时候一样。”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上语文课,虞娜因为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出来,被老师善意的说了两句,我竟然歇斯底里的和老师吵了一架,幸亏我是老师的爱将,才不会有大麻烦。

“我,我,我听不得你受委屈。”我说。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造化弄人

“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虞娜说,“其实,今天老板也并没有什么错,是我太笨了,事情总是做不好。老板一时急了,才骂了我两句。”

“谁说你笨了?你不要总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那样谁都会欺负你的,以前我可以帮你,现在你只能靠自己了,我帮不了你,只能空担心。我真想过去帮你。”最近几乎不能想任何与虞娜有关的事,只要一想到,就会发狂般的难受,就会什么都顾不上了。此刻我忘了自己是在宿舍里,忘记了室友们都可以听见我如此深情款款的告白,忘记了事后他们一定会取笑我。

虞娜似乎在笑:“你有心,我就很开心了。其实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问。

虞娜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我急了,说:“长途电话费很贵的,你说句话好不好?”

“我怕我们再见的时候,在你的身边,你的身边——”虞娜似乎说不下去了,微微的抽泣。我忙说:“不会的,你看我人长得不帅,又没有钱,才华也谈不上,基本上属于三无人员,怎么会有人看得上我呢?”“谁说没有?如果没有,我干嘛到现在还给你电话,还想着给你做饭。”虞娜说。我苦笑:“那是因为你笨啊,只有你才会挂念我的。”“你才笨呢!”虞娜说,“你这个人就算什么都没有,可是有一个毛病是很成问题。”

“什么毛病?”我问。

“你对人太好了,尤其是对女孩子,无论你喜欢或是不喜欢,只要别人有需要,你就会对别人好,好的无以复加,仿佛你说的,不但帮人找茅坑,还给人擦屁股。”虞娜似乎很担忧。

我愣住了,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我想了一会儿,辩解说:“就算这样,可是我们同窗七年,也只有你上当了啊。”

“才不止呢。”虞娜说,“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我吓了一跳,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总是会莫名的打喷嚏了。虞娜忽而调皮的笑出了声:“不过,我不会告诉你是谁的,不然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我和虞娜从来没有说过你做我女朋友或者我做你男朋友之类的话(貌似是一个意思),可是彼此的关系,似乎已经不仅仅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一个多月前,我以为分开之后,便什么都会变了,可是此刻我突然明白,只要我愿意,虞娜一定不会变的。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怎么了,长途话费很贵的?”虞娜笑着说,“被我大胆的表白吓住了?我好像没有说什么。”

“你,你不会真得愿意做我女朋友吧?”我试探得问。

“做你女朋友?”虞娜愣了一下,“我早就把我当你的女朋友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追问。

“不说好吗?人家不好意思。”虞娜故意逗我。我说:“暧,你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这人还真是无耻得很,人家吻了你,你就非要抱着人家,还要乱摸。你想知道,告诉你就是了,还记得初三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一起上自习时,我对你说过,我做梦梦见你了,梦见我给你做饭,你说我做得不好,还骂我。你安慰说你不会的,就算骂,也是假的。其实从那时候起,我就当自己是你的女朋友了。”虞娜说。

“初三,你这是早恋啊!”我此刻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她是在高一的时候,算起来我还赚了一年。

“要你管。”虞娜嗔道。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担心了好几年。”

“呵呵,哦,对了。最近有一件事很麻烦,我的一个同事,成天在我旁边转来转去的,好像想追我。”虞娜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斩钉截铁的说:“你告诉他你有男友了!”

“我说了,可是他还是那样。而且他又没有明确的说要怎么样,我也不好说太多过激的话。”虞娜说。

“你不会禁不住考验吧?”我小心的问。虞娜笑着说:“只要你禁得住,我就禁得住。”我的心忽然一沉,说实话,关于这一点,我还真不敢保证。比如说这个黄伊舟,我现在就有些不知所措。

“暧,你在那边有没有认识漂亮的女孩子?”虞娜问。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极其准确,吓得我冷汗直冒,忙说:“没,没。”

“你骗人!”虞娜很肯定得说,“据说,最近你和一个叫黄伊舟的女孩关系不错。”

很显然,我的身边有卧底。她远在千里之外,竟然知道黄伊舟的存在,这太可怕了。曾经我一直以为虞娜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孩,此时我才发现,所有的女孩都是有心机的,想在她们面前耍花样,除非她不愿意揭穿你,否则,你将没有任何的藏身之地。

“我看过那女孩的相片,很漂亮嘛。”虞娜此语醋意甚浓。我心惊胆颤,太可怕了,是谁在向她汇报我的行踪?陡然间,我想到了一个人。试探着说:“湘湘最喜欢乱说话了,你别信她的话。根本就没有黄伊舟这个人。”

“你胡说,湘湘不会骗我的——”突然间,虞娜顿住了,“你,你试探我,你根本不知道是谁跟我说的!”

“我——”突然间,我意识到距离在我们之间产生的不仅仅是距离,还有彼此的不信任。

“对不起,我,我不希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监视着。”我说。虞娜问:“你告诉我那个黄伊舟对你到底怎么样?”

“我和她只是朋友,就像我和湘湘一样。”我说。虞娜似乎在哭泣:“真的?你不准骗我。我听说她打了你一个耳光。”老天,这个耳光的影响太大了,居然连虞娜都知道了,看来虞娜今天打电话来,不是因为她被老板骂了,而是想知道黄伊舟究竟为什么打我一个耳光。

“呃——因为,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虞娜猛得挂断了电话。刹那间,我呆住了,握着电话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此刻我第一想撕了薛湘湘,第二想撕了黄伊舟!原来有时候,失恋的男人不是因为背后没有女人,而是他的背后站了一群女人。我知道此刻就算我打电话过去,也不会有人接的。

看着我寥落的表情,室友们不敢再和我开玩笑了。

第二天,我爽约了。

之后,舟舟再次给我发来短信,我依旧爽约。准确来说,我只是没有应约而已,因为我并没有承诺什么。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12月初,我在大学居然混了三个月了。这期间,与舟舟、虞娜再没有什么联系,仿佛断绝了关系。巧得是,校园虽然不大,但是竟然没有一次遇上舟舟。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越过了蒙古高原,越过了黄河,终于来到了淮河岸边,呼啸的冷风仿佛鬼卒的鞭笞,不停的抽打着,似乎连旅人的心也给抽碎了。好在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除了寂寞。我站在阳台上,感受着初冬的寒冷,莫名的伤感。前几天给虞娜打过一个电话,结果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是空号。”看来这次是真得断绝了。我苦笑着,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可是我确确实实看到了。 一个活在世上,有时也势必要经历一些自己不愿经历的事。造化之弄人,命运之安排,无论多么伟大的英雄豪杰也无可奈何的。
“喂,韩江。下午有事吗?”从手机的一端传来了卓然的声音,“昨天晚上,在一酒吧唱歌,赚了点小钱,想请你和小山喝酒。”
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朋友,有酒,生命就还是精彩的。
“去,当然去了,什么地方。”我问。
“老四川火锅店。十二点半。”卓然说。
十二点半,我如约来到了火锅店。
“卓然,你小子发财了,今天可要好好吃你一顿。”小山走了进来,他来的最晚了。我说:“小山,你来晚了,可要罚酒三杯。”
小山笑了笑,说:“我是没有问题的,是好酒就成。不过你小子就很混蛋了。”
小山这句话说的不明不白,我有些不知所措,问:“我怎么混蛋了。”小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给我倒了杯酒,足有二两,说:“喝了它。”我吃了一惊,说:“你疯了,这可是白酒!”“喝吧。就当是我为我的前女友出气的。”小山笑着说。我愣住了,说:“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和舟舟联系了吗?”小山问。我想了想说:“两个月左右吧。”
“她好像邀请过你两次,可是你两次都没有去,对吧?”小山问。
我苦笑着说:“小山,我和她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就算没有去,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干嘛对别人说‘我以后能不能常常陪陪你,比如说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一起逛街什么的。’”小山的神态突然严肃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差点淹死

听着小山的话,我除了苦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况且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拿这种事情玩的。

“以前我和舟舟走到一起,完全是因为寂寞。对于你,则完全是另一码事,她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偏偏我又不失时机给了你们机会。几次的接触,她对你已经有相当的好感了。而你竟然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你说她会怎么想?”小山认真得问。

我这个自以为口才不错的家伙,此时哑口无言,也许我不说那段话,舟舟不至于对我产生太多的想法。

小山喝了口酒,继续说:“她约了你第二天见面,就是想给你机会正式答应的你要求,因为这段时间是她最缺少爱的时候。或许她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段时间,她的父母正在闹离婚。结果你小子居然一再的爽约。可以想见,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小山说着说着,眼眶中竟然有泪水闪动。

“你,你是不是还喜欢舟舟?”我问。

小山苦笑:“所有的事情都在认识你后,发生了变化。认识你之前,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仍然喜欢舟舟,而舟舟也未曾意识到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爱情,不过是一种习惯。认识你之后,我发现我会嫉妒你,这时候才知道,我仍然喜欢舟舟,我曾私下找过舟舟,希望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可是得到的回答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我问。

小山说:“你听了之后一定会很得意的,她说,自从认识你之后,才知道以前的并不是爱情,如果让她一定要找一个人做男友,甚至是相伴一生,只会找你。”

“什么?我和她相识不过一个星期。”我吃了一惊。

“七天的感情有时候比得上七年。”卓然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我女朋友上大学后第三天告诉我说,她和另一个男孩好了。这之前,我们有过很多的美好回忆。”

“七天的感情比得上七年。”我喃喃得念叨着这句话,想到虞娜,想到舟舟,只觉得心里阵阵的隐痛。

“舟舟现在在哪儿?”我问。

小山笑了笑说:“她在学校湖边等你,对了,她说她想泼你一盆冷水,小心点。”

这顿饭自然是吃不了了。我回到了学校,在湖边见到了舟舟。

“好久不见了。”我走到舟舟的身边。舟舟瞪着我,恨恨得说:“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有吗?”我装傻说。舟舟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你想泼我一盆冷水,不过这里没有盆子,一会儿我去买个盆,然后让你泼。”我说。

舟舟甜甜的一笑说:“不用。其实,只要——”

“只要什么?”我凑过去问。

“只要啊——”舟舟猛得一掌推在我的胸口,我脚步一滑,一下子栽进了湖里。老天,现在可是12月份了,湖水又有两米多深,我又不会游泳,这丫头疯了,简直就是在玩命。

“救命,救命!”我惊叫着,湖水异常的热情好客,无比激动的向我的口中涌来,急切的要求串门。

“你,你真得不会游泳?”舟舟在岸上叫着。这种玩命的事情,我用得着骗她吗?可是此刻我哪还有心思回答这些问题。不大一会儿,我便喝饱了水,肚子涨的厉害。舟舟顾不得多想,纵身跳下了水。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你醒了啊。”舟舟坐在我的身边,甜笑着看着我,手中端着杯热水,“喝点水吧,天怪冷的。”

“你,你把水给我端走!”看见水,我就浑身起毛,“我喝了恐怕有一桶水,你还要我喝水?!”

“啊——啊欠!”舟舟重重得打了喷嚏。我这才想起,是她跳进湖里将我救上来的,天气这么冷,看她这娇娇弱弱的身体,肯定是冻感冒了。

“你不要紧吧,是不是冻感冒了,还是喝点热茶吧。”我说。

“你,你不怪我,还这么关心我。”舟舟的鼻子一酸,竟然哭了。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女孩子一哭,我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你,你别哭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是我先不对,这是我罪有应得。”我说着,突然觉得衣服好紧。掀开被子一看,我哭笑不得,一套标准的女式内衣正穿在我的身上。

“你的衣服湿了,我只好给你换我的内衣了。”舟舟低着头不敢看我。

“你给我换内衣?!”我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你给我换得内衣?不会吧,那,那……”

舟舟忙说:“不,不,你的内裤是小山和卓然换的,他们帮过忙就走了,内衣是我硬给你套上去的。”

“你套什么内衣啊?我得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给我戴胸罩。”我还真担心她本能的给我套上一个。舟舟的脸一红,说:“我才不会呢。”

我用被子遮着身体,一看内裤,搞得我几乎崩溃,三角形的粉红色内裤,小山和卓然恶搞,还给我垫上了块卫生巾,这要是被同学们知道了,我的一世英名尽毁。我几乎要哭了。抽出卫生巾,愤愤的扔在地上,问:“这谁干的?”

舟舟满脸通红,恨恨得说:“这两个混蛋!”

看着舟舟脸红的样子,突然间发现,她真得是一个大美人,心中一动,冒出了一句比较流氓的话:“总算知道你的内裤是什么样的了。”

“啊?”舟舟大羞,骂道,“你找死啊,淹死你就好了!”

我笑着说:“淹死了,下次你再推谁下水?暧,说正经的,我的衣服呢,还是换回来比较好。”

“不行,我要给你拍几张相片留恋。”舟舟一边笑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数码相机。我忙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身体,说:“你干嘛!不行,绝对不行!”

“那咱们耗着吧,看谁耗得过谁。”舟舟打算和我僵持下去。

“你不要太过分好不好!”我声色俱厉。舟舟比我更厉害,嚣张的说:“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将被子松开,听见没有!”

“大丈夫男子汉,说不松开,就不松开!”我很有骨气的回了一句。

舟舟忽然眼珠一转,说:“我记得你答应说要帮我做三件事了,不搞师生恋,不追徐沅沅,你算是做到了,现在我要你做第二件事。”

“暧,你不是吧,你变态啊!”我大骂。

舟舟笑着说:“我就是变态,你让我拍照,不然你就是食言而肥的小人。”

为了男子汉的一诺千金,我只好放下我清白之躯,悲痛万分的松开了被子,脑子里念叨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心里盘算着,总有一天我要报仇雪恨。这个疯丫头兴致颇高,一口气将512M的内存卡全部拍完了。少说也有几十张,估计都是相当清晰的。唉,这些照片要是发到猫扑上铁定火,指不定我就成了芙蓉姐夫。

“不错不错,我要好好收藏。”舟舟笑着说。

我恶狠狠得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舟舟摇了摇头,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强暴你!”我以为会吓着她的,谁知道她说:“你等等。”说着,她跑出了卧室。过了一会儿,走了进来,坐在了床上。她说:“好了,门窗都关好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你想干什么,动手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手机关了,电话线我也给拔了。”

我无奈了,说:“暧,你真不怕啊?”

“呵呵,我又不傻,你要是真得能干出强暴我这等大事,就不会因为听见我给你换内衣,紧张的半死,更不会为了遵守承诺让我拍照了,这样的人会强暴我,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信。我估计你最多是有贼心没贼胆。”舟舟分析的入情入理。

我苦笑:“败给你了。你把衣服还给我吧。”

“现在不行,还给你,你就跑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呆着了。”舟舟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伤,“我爸妈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他们现在已经分居了,各自住在一个地方,留下这个房子给我,你知道吗,我和室友们处得不好,因为在她们的眼中我是富家女,长得也还不错,我是不是有些臭美?”我笑了笑,说:“不,你确实很漂亮。”“谢谢。她们都觉得我常常耍大小姐脾气。其实很多的时候,我只是和她们一样,偶而会像一个女孩子那样,发发小脾气,然而就因为我的家境稍微好一些,她们就会将那些小事升华扩大,然后一起排挤我。于是我宁可在家里住着。以前这里有爸爸妈妈,还是家,可是现在这里只有我自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早上醒来,上下两层的所有房间都是空荡荡的。所以我不想你走,不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都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舟舟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你一定是感冒了,把衣服给我吧,我带你去医院。”我说。

舟舟笑了笑,说:“我没事的,吃点药就行了。记得上次说给你表演茶道的,不过估计你现在的恐水症还没有退。我给你做了些吃得东西,算是我赔礼道歉。”

“那你也得给我衣服啊,我总不能这样下去吧。”我说。

“那你不准走。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给你衣服,再不然,我只好用第三件事来要求你留下来了。”舟舟说。

本来三件事尽快结束是我希望的,可是此刻我却狠不下心来,说:“请我吃饭,是好事,不用什么条件的。我答应给你做的三件事,只剩下一件了,你不要乱用了。虽然我这个人现在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我想我会有成功的时候的,那时候你再要求我不迟,至于期限,我答应你,给你延迟到直到我死去。”话刚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心软这毛病太要不得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第一次同床共枕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舟舟,我得回学校了。”我说。舟舟说:“这里到学校,就算打的也要一个小时,况且外面那么冷,还下着雨,你干脆就在这里睡吧。”

“啊?这,不太好吧。毕竟这里只有我和你,万一传出去的话,别人会以为我和你怎么怎么了。”我说。

舟舟笑着说:“从五点钟开始计算,到现在足足四个小时,真要怎么怎么了,这个时间足够了,如果别人真得要说,就算你在这里呆了十分钟还是会有人说的,你想那么多干嘛呢?”

“这……”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里只有我和舟舟。说实话,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舟舟貌似对我颇有情意,我担心的是我一个把持不住,就真的和她怎么怎么了。那时候可就麻烦了。舟舟见我不语,继续说:“你不是说你最喜欢老庄的学问吗?率性而为是你最欣赏的,干嘛这么拘泥呢?况且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当然你要是觉得被人说和我发生了什么什么,有损你的名誉,那你走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说走,这个男人就做得太没有意思了。

十一点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将身旁台灯打开,拿起事先准备的小说,无聊的翻阅了起来。这小说拿得还真是有意思,竟然是村上的《挪威的森林》。老实说,第一次看这本小说是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是因为听说里面有一些特别的情节才买的。上高中的时候,第二次看这部小说,感触深多了,此刻看来,则是另外一种感觉。然而就在翻到男主角进入直子身体的那段时,舟舟推门走了进来。她虽然不知道我在看什么,但是我的神情是相当尴尬的。在这样的雨夜,和一个美丽的少女共处一室,这使我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小说里的情节,情不自禁的想发生小说里的一切。

“你,你还没有睡。”我觉得嗓子有些干涩。舟舟走到了床边,说:“我睡不着,地上很冷,我可以到床上坐着吗,我坐在那头。”

“啊——呃——嗯。”这种情形下,只怕孔夫子再生也不容易抗拒。舟舟坐在了床的那边,她的腿贴到了我的腿上。我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发生异样的变化,说实话,要是没有被子的掩饰,我可就糗大了。

“暧,你,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诱惑人犯罪。”我忍不住说,同时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你和小山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

“你吃醋?”舟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啊?才没有呢,你别臭美了。”我忙说。舟舟依旧保持着微笑,说:“不管你吃不吃醋,我还是要告诉你,周小山连我的手都没有碰过,更不用说这样了。”

“真的?”突然间,我发现原来我也异常的庸俗,拥有和所有男人一样的占有欲,希望我所拥有的是完美的、无暇的。舟舟看出了我的惊喜,突然提出了一个尖刻的问题:“假如我和周小山也这样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

“我……”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我必须认真的回答,我的答案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会觉得你脏的。”

“那你听说我是第一次这样,显得这么兴奋。”舟舟问。我笑了笑说:“其实这是人类心理共有的情结,男人可以称为处女情结,女人我不知道叫什么。就好像那次听说我在徐沅沅那里过夜,十分生气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那是吃醋!”舟舟居然承认自己吃醋。我的回答是:“我也是。说正经的,比吃醋,我还没有输过谁。”

“呵呵,你好像对你吃醋的本领很自豪。”舟舟笑着说,同时腿不安分的搭在了我的腿上。我喉咙一阵的干涩。勉强忍耐说:“你有预谋吧,你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你没有碰过女孩子吗?”舟舟问。

“你说呢?”我苦笑。舟舟笑着说:“那你平时不想女孩子的吗?我不信你不想。”

“呃——听说过手淫这回事吗?”我突然变得莫名的坦诚。舟舟的脸微微一红,不过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小声得说:“我又不是傻子,当然听说过了,而且据说男生干那种事的时候,通常都会有一两个幻想的异性,是吗?”

此刻仿佛是性教育课,我如实作答:“嗯。”舟舟追问:“那你一般想谁?”

“啊——”她还真大胆,这问题问得我好不尴尬,我红着脸说:“呃,呃,自己喜欢的女明星或者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虞娜?”舟舟的语气中冒出一股醋意。我无法否认,因为我确实想过。

“就知道你想过,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其实是个大色狼!”舟舟恨恨得说。我苦笑说:“告子都说过,食色,性也。这也是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啊。我又没有违法犯罪,违背伦理道德。”

“反正你不准想她!”舟舟有些霸道。

我反唇相讥:“我不想她,难道想你吗?”

舟舟的俏脸嫣红,低声说:“你硬是要想一个,我宁愿你想我。”这句话的诱惑力太大了,我的心“砰砰”乱跳,脸红的越发厉害。舟舟似乎是铁了心勾引我,又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老实说,你认识我后,有没有想过我——我,我是指将我作为你幻想的对象。”

长这么大,还没有女孩子问过我这个问题,恐怕很多男人一辈子也没有听过这样的问题。我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好半天才回答:“有过几次。”

“真的?还几次?”舟舟竟然还有些惊喜。她不是真得爱上我了,就是一个荡妇。我被她问得几乎无地自容了,忍不住反问:“你呢,女孩子有这习惯吗?”

舟舟红着脸,犹豫了好半天,细声说:“以前没有过,认识你之后的一天,不小心,看了一部,一部A片,然后就,就想你了。”

我实在受不了了,猛得从床上爬了起来,舟舟被我的举动吓坏了,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我一口气冲到了洗手间(这里每间卧室都有洗手间的),不停的给自己浇冷水。过了十多分钟,我才回到了床上。

“你,你没事吧?”舟舟问。

“你要是继续和我探讨这个话题,我会欲火焚身而死的。”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说。

舟舟笑了笑,说:“放着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不碰,却用冷水克制自己,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我又一次的苦笑,说:“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恨不能立刻和你——不能说下去,不能说下去。”我忙打住,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我只是付不起责任,所以我不能那样。”

舟舟低头不语,一阵的沉思,说:“你做我的男友,好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一个女孩如此的对我,我要是说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半晌的沉默,我说:“你给我点时间,我,我还转不过来弯。”

“嗯,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要不,我帮你。”舟舟细声说。

听着她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只要是个男人都明白“我帮你”的意思。可是我竟然还傻傻的将事情挑明了:“你是说,你要帮我手淫?”

舟舟的脸烧得厉害,低头不语。

我真想答应,那和自己做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可是我真得不敢答应,因为这背后承载的东西太多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一个女孩子如此低声下气的提出这样的请求,我若是拒绝了,这种伤害只怕是一生一世的。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唉,如果舟舟长得难看一些就好了,那我肯定不会胡思乱想了,偏偏又是如此的绝色佳人,让我怎么拒绝?可是我若是真得答应了,那和她发生过性关系又有什么区别?

舟舟等了半天,不见我说话,略显伤感得说:“很晚了,我回房去了。”

“等等。”我叫道。

“是!”舟舟看着我,我看得出来,她呼吸的频率比平时快多了,显然她比我还要紧张。

“我,我——”我吞吞吐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舟舟直直地盯着我,那清甜秀美的面庞,实在是可人。

“我,我可以抱着你睡一晚吗?”我觉得这比让她帮我手淫的好,至少我可以安慰自己说,我们是抱在一起取暖——尽管这恐怕是人类史上最拙劣的借口。

“暧。”舟舟应了一声,爬到了我这边,钻入了我的怀里。我紧紧的抱住了她,和她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很硬。”舟舟忽然羞涩的说。

“什么很硬?”我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舟舟指得是什么了,万分的尴尬,只好紧紧得抱住舟舟,背诵着《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枪手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舟舟已经起来了。我发现下身凉凉的,不由得苦笑,尽管没有和她做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克制住欲望。这时候只见舟舟衣衫整齐的走进了卧室,说:“大懒猪,起床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反正今天是星期天。”我说。

“就知道你起不来,说了帮你的,你还不干,结果将我也连累了,我的衣服都给你弄脏了。”她说着扔给我一套内衣裤,“这是我早上给你买的,把你的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哦。”我苦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理由不承认舟舟是我的女朋友了。

回到了宿舍,室友们都还没有起床。我打开电脑,登上QQ,群里一片呼唤声,聊得热火朝天,看来又有什么敏感话题了。我懒得看,只不过是挂时间而已。杨思源却在这时候发了信息。

“老弟,在吗?”

“在,刚刚回来,你不是又要问徐沅沅的事吧。”

“那倒不是,听说你在写玄幻小说。”

“我什么都写,干嘛?大学生活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想不想赚钱。”

“!”这句话我回答的干净有力,真要是让舟舟做我的女朋友,那种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她出手阔绰,当然不会在乎我有没有钱,可是总是花她的钱,我就成了吃软饭的了,这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而且我坚持认为这种大男子主义的态度是男人必须有的。

“平心而论,你的东西写得还可以,但是想要出头,恐怕不是朝夕之功。可是现实总是残忍的,你必须生存下去。”

我一阵的沉默,说实在话,我所以会买电脑,就是为了用它赚钱,家里面所能提供给我的实在有限得很。当然我并不因此而埋怨,道理很简单,生在什么地方,不是我能决定,但是怎样生活是我可以决定的,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我是可以控制的。

“嗯。继续。”

“一方面你可以继续写你的东西,另一方面,你可以尝试着接一些活。”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做过枪手吗?”

“枪手?倒是干过,不过是帮同学写论文而已。”

“有钱吗?”

“帮同学写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钱。”

“这样吧,我这里有些网络小说,都开始赚VIP了,而且点击和收藏都不错,但是作者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继续写下去。愿意出千字10元的价格,招募枪手代笔,想不想试试。”

我一阵的沉默,久久的无语,真得如同古龙的那句话吗?——为等吃饭而写稿虽然不是作家们共有的悲哀,但却是我的悲哀。我相信有这种悲哀的人大概还不止我一个。况且我还算不上作家,什么都算不上,不过是空抱理想而已。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悲哀?”

“嗯。”

“其实没有什么的。古龙经常拖稿,不也让倪匡带过笔吗?天龙八部中著名的一段,阿紫的眼睛瞎了,不也是倪匡写得吗?其实你放开点心胸,换个角度看问题,就当是练笔,写好了,是你的成功,至少你因此获得了经济利益;写不好也无所谓,就当别人提供你一个实验的机会。对我们来说,挣钱是第一位的,只要有钱赚,想那么多干嘛。”

“难道说为了挣钱,什么都不要了吗?”

“如果活不下去,你可以要什么?道德、爱情、尊严、名誉?不,这时候,你什么都要不了!也许你只能摇尾乞怜,等待别人的施舍。做枪手,最起码还是自力更生。”

我苦笑,或许人生并不是永远如像想象中那般美好的:生命中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我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行,我写。”从此之后,我终于加入了卖字的行列,属于最贱的那种。好比卖身,有人卖的是色相,有人卖的是才艺,而我卖的是皮肉。

杨思源将那个人的稿子和大纲发给了我,作者是一个笔名叫作“面包太子”的家伙,小说是一部玄幻小说,题目是《萧峰之雄霸异域》,说实在话,平时我也浏览网上小说,这类小说基本上一看标题,就会被我pass过去,我从骨子里鄙视这类小说。然而这类小说的点击率和收藏率又实在是很不错。我无可奈何,只好安慰自己说,这些就像是黄色垃圾,尽管庸俗下流,但是世人本就庸俗下流,人性最深处本就是恶的,宛如有人可以用硫酸泼熊,用脚踏死小猫一样,恶行可以给人快感,欲望的发泄可以给人爽快,对此除了接受或躲开,我做不了任何事——因为我也是世人,我也是庸俗和下流的。

长长得叹了口气,我开始看这部小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玄幻小说。这位面包太子已经写了二十万字,曾经我看书的速度是一天80万字,可是这二十万字看了我足足一个礼拜。首先病句和错字多得我无法忍受。其次是情节和内容让我崩溃,且不说格调之高下,其中的矛盾之处,就有数十个地方。文章的一开始,说萧峰在雁门关外自杀,阿紫抱着萧峰跳下了山崖。就在这时候,天有异变,萧峰的元神出窍,来到了另一个时空,在此面包太子还用了多重宇宙理论。让萧峰回到了另一个时空之中,虽然仍在地球上,但是历史的发展已经不一样了。萧峰回到了他娘亲的腹中。萧峰之母被辽光宗耶律宗真(耶律洪基之父)抢去,后来萧峰出生,成了大辽国的四王子,与他的哥哥耶律洪基为了辽国的皇位展开长达七年的皇位之争,而后萧峰争夺皇位失败,流落到了宋国,加入了丐帮,遇到了他的师父汪剑通,练成了降龙十八掌绝技,开始一步步实现他的野心,之间他与和他其名慕容复结下了盟约。慕容复为了雄图霸业,将表妹王语嫣献给了萧峰,萧峰为了表示诚意,欣然接纳。这让萧峰的结拜兄弟段誉伤心不已,因此段誉发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女人,于是励精图治,潜心修炼六脉神剑和北冥神功,并于二哥逍遥派掌门虚竹子定下盟约,待消灭萧峰之后,共同瓜分大宋,一为大理王,一为西夏王,等等。其中不乏赤裸裸的性描写,萧峰身边的女人完全赶得上项少龙了(《寻秦记》中的男主角,拥有美女无数),什么王语嫣、阿朱、阿紫、阿碧、穆晚馨、曾燕儿等等。武功嘛,除了降龙十八掌这些传统的武功,写得最多是双修大法,阴阳和合。后面居然还出现了剑圣、牛头人、暗夜精灵——整个一个魔兽之天龙八部版。

虽然看不下去,可是也得继续写下去,所谓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闲扯的功力居然也不错,天龙八部全用上了,帝释天是萧峰的元神,萧峰本是天龙八部之首,只因为贪恋阿修罗王妹妹的美色,中了阿修罗王的计策,经历了天人五衰,坠入凡尘。而其他七种精灵也因为种种原因来到了人间。比如说阿修罗王慕容复、夜叉虚竹、乾达婆(是一种不吃酒肉、只寻香气作为滋养的神,是服侍帝释的乐神)阿朱、地龙段誉等等。至于说双修大法什么的,我读过《金仙论证》、《仙佛合宗语录》、《天仙正理直论增注》一类古代道家修仙炼丹的书籍,写起来自然比他乱扯更加像模像样。

面包太子对我的工作基本满意,就是有几条读者评论让他耿耿于怀:

“作者大人好久没有更新了,原来是在修炼内力。六十章后(他每三千字左右一章,写了二十万字,正好六十章)的水平大有增长,仿佛换了个人,写得非常好。继续加油,永远支持你。”

“六十章后,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作者大人趁这段时间读了不少书啊,武功和仙法写得更加的古雅,具有韵味了。”

“你没有请人代笔吧?呵呵,开个玩笑,作者大人的进步是明显的,以前只是靠故事和情节吸引人,现在却加入了对人性的思考,好好写,快快更新。”

看到这些评论,我自然是得意非凡,可是面包太子受不了了,几次和我联系,要求不要花太大的心思写,随便宰就行,文笔也要降低些,否则不像他写的了。我不由得苦笑,问题在于我实际上并没有花心思写,写这类的文字,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已。最终我回敬得是:“要么我不干了,要么按我的要求写。”

最终在不断的争吵中,我写了三十万字,赚了人生的第一笔钱,虽然只有三千块,但是毕竟是我劳动所得。至于剩下的150万字,我让他另请高明,我写不下去了。为此杨思源还被骂了一顿。好在我和杨思源的关系不错,他还不至于埋怨我,并答应以后有类似的活继续找我。

完成三十万字时,已经是元月3号。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爱上董蔚然

“舟舟,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我给舟舟打去了电话。

“请我吃饭?”舟舟有些意外,与她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正式请她吃饭。“好啊,什么地方。几点钟。”

“中午的时候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我说。

中午的时候,我站在学校的东门口,尽管此时的气温在零下3度,但是我并不觉得寒冷,看来钱的威力有时候真得是巨大的,尤其是自己辛苦赚来的。

“韩江。”舟舟笑着走到了我的身边,发现我被风吹的脸通红,心疼得说:“对不起啊,我来迟了,你看你冻成什么样了。”

“没关系,走吧,我们吃饭去。”我说。

“暧,你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饭的,你最近不是经济紧张吗?”舟舟笑着问。

“知道我经济紧张,你也不借点给我。”我故作不悦得说。舟舟挽住我的手臂,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就算是给你也行啊,可是你这个家伙心高气傲,受不得女人半点恩惠,我要是坚持帮助你,恐怕你一不高兴,就一脚将我给踢开了。不到万不得已,我可不敢冒这个险。”我怔怔得看着她,说:“你观察得还真是仔细。”“那是,我是你什么人。”说着,她将我的手臂挽得更紧了。我故作不解得问:“你是我什么人啊?”“暧,你得了便宜卖乖是吧,信不信我再将你推到湖里去!”舟舟嗔道。我笑了笑说:“不信。你舍不得。”

“你——你吃定我了。”舟舟红着脸说。我说:“什么啊,今天我请吃饭!”

“对了,你今天为什么请吃饭,有喜事?”舟舟问。

“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说。

不大一会儿,我们来到了学校西面一公里处的一家餐馆,要了一个小包厢。

“好了,包袱应该抖开了吧。”舟舟说。

我从怀里取出了厚厚的一叠钞票,看着三十张一百的叠在一起,相当的有成就感。舟舟吃了一惊,一张张的数着:“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千块,你从哪儿来的!”

“你猜猜。”我笑着说。舟舟紧张得说:“不行,我得给你准备些钱,你得赶快走。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跑不了了 。”

“暧,暧,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男友吧,你这么瞧不起我!”我不高兴得说。舟舟莞尔一笑,搂住我的脖子,说:“好了,别打哑谜了,你自己说吧。”

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舟舟听着听着,眼圈突然红了,眼泪直打着转。

“你怎么了?”我问。舟舟低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很忙,前几天还对你发脾气,以为你故意不理我。”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我忙用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说:“你别哭,我又没有怪你。”“我不是怕你怪我,我是觉得自己不懂事。原来挣钱是这么不容易,你看你的黑眼圈还在呢。而且还要违背自己的性子、爱好,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舟舟说。我微叹:“这不能怪你,我和你的生活背景不同,有些事,你可以不考虑的,可是我必须考虑。”这时候服务员拿来了菜谱。我让舟舟点菜。点完之后,我发现舟舟点得都是价格中等的,很奇怪,问:“你为什么都点价格中等的菜?”

“你请我吃饭,当然希望我吃好。所以点太便宜的,对不起你的诚意;你挣钱不容易,点太贵的不好。”舟舟笑着说。

我怔怔得看着她,说:“小山认识的舟舟和我认识的舟舟好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是吗?”舟舟耸了耸肩,“也许是因为认识了你,所以变了。”

“听说你以前很蛮不讲理的。”我笑问。舟舟猛地掐住我的脖子,作出凶狠状:“是不是这样的?”我说:“我又没有见过,哪里知道是什么样的。”舟舟化掐为搂,腻声说:“以后我还是会有蛮不讲理的时候的,不过会少一些。主要是你脾气比较好,我倒是想蛮不讲理,结果我的蛮不讲理到你那里全都变成了道理,我就是想蛮不讲理也不行了。”

“哦,对了。”我从三千块中数出了一千块,说,“这我我买电脑欠你的。”

舟舟没有推辞,收下了,说:“好的,我收下了,但是你还欠我一件事,可不能忘了。”

我看着她,笑着说:“你现在都成了我女朋友,就算你有什么要求,我敢不从吗?”

“那不一样,这件事我可要好好留着,说不定哪天能派上大用场。”舟舟说,“对了,告诉你一件关于你的兄弟的事。”

“什么事?”我问。

“黎卓然对我们办公室的一个女孩颇有兴趣,那个女孩叫作董蔚然,是不是你们班的。”舟舟问。

“董蔚然?”我吓了一跳,“你是说卓然想追董蔚然?我总算明白了他那天的话的意思了。”

舟舟奇道:“什么那天的话?”

“听说过我们系的四大系花吗?”我问。舟舟嫣然一笑,说:“当然听说过了,我好像也是其中的一个,还有人说我性价比最高了,你赚到了。”

“切,那是我有魅力。”此刻我的皮厚得足以让长城汗颜。舟舟居然不否认我的话:“是,是你的魅力大。董蔚然好像也是系花之一,而且她被认为是四个人中最漂亮的一个。”

“谁说的,没有你漂亮!”对于这种问题要坚定不移的予以否定。舟舟笑了笑,说:“你就别哄我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就足够了,我知道我怎么也不算那种大家闺秀,就像是一个小女生,有点爱情,就满足的什么似的。董蔚然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孩,我虽然是办公室的副主任,但是手下的那批干事,明显愿意听她的。她有些冷艳,就像是莲花一样,想摘这样的花朵,可比追我难多了。”

“暧,暧,你的意思是你很好追喽!你这么说,教我怎么放心?马上要放假了,我可不敢回去了。”我说。舟舟高兴得说:“不放心好啊,那你就留下来看着我,反正我那里也够住。”

“你害不害臊,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笑道。舟舟忽然很认真得说:“我只对你这样说话,只对你做那些事。”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可以回家了。”舟舟大呼上当,说:“真不该说的!”

我说:“我听说董蔚然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什么联系了。不过董蔚然似乎对这个男友很在意的。卓然想追她可不容易。”

“或许吧。对了,那天黎卓然对你说什么了?”舟舟好奇得问。

我说:“他说,韩江,你现在有一个系花相伴,我也得找一个,以后还要靠你多多提携。”

“他的意思是让你帮着追董蔚然?”舟舟警惕的问。我点了点头说:“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行,你不准帮他!”舟舟略显霸道的说。

我很奇怪,问:“为什么?”

舟舟说:“我怕你帮着帮着,把自己搭进去了。”

“天啦,我算是败给你了,我以为我吃醋的本领天下无双,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把自己搭给别人呢?你就别在这里乱吃醋,瞎紧张了。”我说。

舟舟说:“你说得好听,谁知道呢,搞不好,你就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我说:“暧,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你对我可是百般诱惑,我可是毫不动摇,只是搂着你睡了一晚上,什么事也没做,这是多大的定力。”

“切,最后,你还不是把我的裤子弄脏了吗,害得人家洗了好久。”舟舟红着脸说。我被她说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说:“好学姐,那纯粹是一个意外,我能克制成那样,已经是不容易了。还有,你不要到处说好不好,你会很没有面子的。”“呵呵,你很关心我嘛。”舟舟笑着说,忽而声音转低,“其实就算真得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啊。”听得我一颗心“砰砰”乱跳,这个疯丫头肯定又在发春了。我忙喝了一大口水,说:“打住,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要求去你家了。”“好啊。”舟舟笑着回应。我有些无奈了,这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疯丫头。认识她真不知道是我的大幸,还是我的大不幸。但不论如何,我是开心的。我哭丧着脸,说:“你能不能稍微矜持点,就当我求你了。”舟舟委屈得说:“在你的面前,我不用那么装吧。”“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用这些话来勾引我,你知道吗?克制欲望是很难受的事情。”我说。舟舟说:“我又没有要你克制。”老天,这丫头是铁了心随时献身给我。

我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我真会要求和她回家,然后什么什么了。只是大口大口的灌着水,唉,真不知道还能忍受多久。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小山的春天

在向舟舟汇报我的成就之后,自然是朋友了——我在大学的朋友不多,称得上朋友的,只有三个人——卓然、小山和杨思源,至于说徐沅沅,她不算朋友——因为我定义的朋友是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一起骂天,一起放纵不羁,一起畅诉衷肠,笑傲天下的。显然对于徐沅沅,只能当作关系还不错的一个人。至于说室友们,虽然与友沾上边了,但是目前为止,似乎还有很多事是不可以做的。也许我定义的不是朋友,而是知己。

有空的时候一起去快乐驿站喝喝酒,聊聊天,已经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7号的上午,考完英语,下午空闲,我、卓然、小山在快乐驿站相遇。冬天喝啤酒的人比较少,我们没有要酒,而是一人要了杯咖啡。因为是考试期间,这里显得分外的清静。我和卓然喝不惯太苦的咖啡,总会加些糖,小山则不一样,他对苦有着情有独钟的爱好。他常常说,他喜欢那种苦苦的浓香,尤其是在冬天的时候,喝在嘴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饱经沧桑后的沉寂。而我和卓然总是笑他,说他故作深沉。对于我们的嘲笑,他一笑置之。

“好久没见了。”小山似乎有些感慨。算算日子,他和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从我在舟舟那里住了一晚后,到现在才再次见到他。

“嗯,是好久了。”我点了点头,“哥们前几天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今天哥们请客。”

卓然笑着说:“暧,你现在有舟舟这么有钱的女朋友,那么辛苦干嘛。”我刚想说话,发现小山的脸色微微一沉,我不由的苦笑,现在我和小山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尴尬。虽然他们是在分手后,我才和舟舟相识的,但是每次见到小山总会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卓然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继续说:“好几次在路上看见你们,小两口可亲热呢,真是让人艳羡。”

“老板,来一罐啤酒!”小山忽然喊道。我和卓然愣了愣。我笑了笑,说:“一个人喝酒,还当我们是朋友吗?老板,再加两罐。”

于是喝咖啡变成了喝啤酒。

小山盯着我,说:“韩江,你够细心,,应该看出我的不爽了吧。”我苦笑:“只希望小山学长不要打我。”小山也笑了:“不会,绝对不会,我最多在心里骂几句,韩江你这小子他妈的太不是东西了。”卓然见我们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说:“二位,你们不会打算在这里争风吃醋吧?”小山“哈哈”大笑,喝了口酒,说:“卓然,说说他们俩都怎么亲热了。”“啊——”卓然看了我一眼。我苦笑:“他这么有求知欲,你就满足他吧。”卓然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只是舟舟总是会挽着韩江的手臂,而且帖得很紧,不用介绍,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小山愣了愣,灌了几口酒,说:“老子总算想明白别人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了。”“什么话?”卓然问。小山说:“那个家伙说,每次看到我和舟舟走在一起都别扭,说我们太过于相敬如宾了,根本不想是男女朋友,顶多算是比较好的朋友而已。唉,其实我想挽她的手的,可是她似乎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听了这话,我莫名的欢喜,好像没有几个男人听了这样的话会不高兴的。小山看着我:“你小子很得意吧。来,一口干,算是抚慰一下我这颗受伤的心。”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将那罐啤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卓然说:“周小山,你不要总搞得跟怨妇似的,天涯何处无芳草,舟舟注定和我们的韩江同学有缘。可是你看看,你人长得比韩江同学帅——韩江你没意见吧?”我笑了笑说:“没意见,绝对没有意见,我只恨自己不是女人,否则一定嫁给小山学长。”小山看了我一眼,很鄙视的神情,说:“真要是那样,我宁愿是太监。”卓然说:“不管你是不是太监,这也不是三天两天能看出来的,等别人发现你是太监时,恐怕也迟了,所以你不用为你是不是太监担心。”“喂,喂,我说黎卓然,你是不是欠揍啊,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韩江是女人,我宁愿做太监。我要郑重的声明,我绝对不是太监。”小山一本正经得说。我笑道:“看出来了,你那浑厚而有穿透性的嗓音和那性感而富有魅力的小胡子足以证明你是男人中的男人。”卓然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你看,那边那个就不错。”卓然指了指了坐在靠窗边的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一个人喝着杯奶茶,旁边放着本书,似乎是到这里复习的。我和小山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女孩,居然真得不错,文静的外表,略带一份忧郁淡雅的气质,抿着嫩红的嘴唇,轻轻的吮吸着杯中的奶茶,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手中的书,典型的才女型美女。小山不禁脱口而出:“这是我喜欢的类型。”“啊?”我和卓然都愣了一下,我问:“这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干嘛追舟舟?”“那是误会。”小山说。我又问:“那你不喜欢舟舟了。”“她有你喜欢就够了。”小山果断得说,同时果断的向那个女孩走过去,坐在了女孩旁边的一张桌子旁。(此后的细节描述都是后来小山转述的)小山瞟了瞟女孩手中的书,居然是一本关于Photoshop的书,不由得大喜,这可是他擅长的东西。小山细心的观察着女孩的神情,只见女孩双眉紧缩,似乎是在想什么问题。

小山看了看女孩看得章节,发现问题并不难,自己可以轻松解决。说:“同学,你在想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啊,谢谢,不用了。”女孩说,“我想我自己可以的。”

小山穷追不舍,说:“嗯,你是对这个问题不懂,还是因为美术功底的问题。”女孩显然对后半句话产生了兴趣,说:“你的美术功底不错?”小山听了这句话后,将对父亲十几年的仇恨尽数化解——周伯伯大学学的是艺术设计,可是毕业后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干上本专业,一直心有不甘,于是在小山四岁的时候,就开始逼着小山学习美术,而且一学就是十四年,直到小山上大学。小山对此愤恨不已,但是深厚的美术功底是打下了。小山笑了笑,说:“你等等。”他走到我的身边,说:“韩江,我知道你随身会带纸笔的。”我拿出纸笔递给了他。他拿着纸笔走到了女孩的面前,说:“给我十分钟。”只见小山拿着我的钢笔,迅速的画着。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将纸递给了女孩。女孩看着纸上的画像,竟然是自己的,虽然是钢笔画,略显粗糙,但是那份神韵却跃然纸上。惊叹得说:“你好厉害啊。我是艺设(艺术设计)的也没有你厉害,我们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你!”小山心想:“废话,家学渊源,岂是一般人家可比。”嘴里却说:“哪里哪里,就怕把你画得丑了。”女孩笑着说:“真的,你真的好厉害,你是什么专业的。”“我是信息工程的,学的是程序,很无聊的东西。”小山说。女孩说:“看来你还真能帮上我的忙了。”小山说:“我叫周小山,很乐意为你效劳。”女孩嫣然一笑:“我叫谢宜,很高兴认识你。”小山说:“刚刚你在想什么?”“哦,有一个作业,是明天考试的内容,有些麻烦,不过我想你一定帮得上我。”谢宜和小山愉快的交流着。

至于我和卓然则在一边喝着酒,聊着其他的事。

“卓然,听说你喜欢董蔚然,是吗?”我笑问。卓然的脸不由一红,说:“你,你听谁说的?”“舟舟啊,她是董蔚然的顶头上司。”我说。卓然吓了一大跳,说:“这么说是蔚然告诉舟舟的?”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你肯定干了些什么特别的事,让别人感受到了什么。”我笑着说。

“没,没有,我哪有做什么事?”卓然言辞闪烁,摆明了就是说谎。我们三个人中最没有希望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就是他了。

我说:“瞧你那紧张的模样,没事才怪呢。老实交代吧,别忘了,我和她可是一个班的,舟舟可是她的顶头上司,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帮你。你要是真得没什么,也就算了。”

“别,别!”卓然连忙握住我的手,“哥们的人生大事就指着你了。”

“那你就老实交代吧。”我说。

卓然咬了咬牙,刚要和我说。只见小山将谢宜送到了门口,然后回到了座位上,兴奋得说:“哈哈,她把手机号、QQ号都留给我了。对我的才华横溢崇拜得不行了。看来这回有门。”见小山找到自己的目标,我的负罪感减少了不少,说:“恭喜,哥们一定支持你。”

“嗯!”小山忽然握紧了我的手,“韩江,你是不是很喜欢看书啊?”

“啊——”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让我全然抓不住主题,“还好,看一些。”

“那你一般都看什么书?”小山继续问。

“我什么书都看啊。”我说。小山沉吟了一会儿,说:“那美术方面的书看吗?”

“也看一些,像什么《东方美术史》、《中国古典美学和书法艺术》、《五代至北宋人物国画名作欣赏》等等。我不是给你看过我一篇论文吗?”我说。卓然接着说:“那篇论文我也看过,叫作《从〈清明上河图〉看北宋市民生活》,说真的,韩江的文笔和论述的功夫真不错。”“嗯,我也有这种感觉。”小山说。我给他们捧得有些飘飘然了。就在此刻,小山话锋一转,将我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送别

“既然韩江同学如此擅长于写作,那么对韩江同学来说,写一篇论文也是小意思了。”小山笑着说。我惊叫:“暧,你没搞错吧,现在是考试期间,你让我写论文。”“没说让你考试期间写,你可以放假写的。”小山说。我暗自松了口气,说:“写什么论文?”“关于东方艺术史的,准确来说就是从亚洲诸国中选择一国的某个时期的艺术,写一篇五千字上下的论文。”小山说。我苦笑:“不会是那个谢宜拜托你的吧?”

“你太聪明了,韩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小山故作讶异得说。我愤愤得说:“你不是舟舟,给我灌迷汤没用,要我写论文,也不用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写五千个字最少也可以赚五十块的。”小山说:“暧,韩江,要不是我你能认识舟舟这么好的女孩子嘛?要是你做了黄家的乘龙快婿,何止五十块,就算是五百万也指日可待。”这话听在耳里忒不是味道,仿佛我真得是一个吃软饭的。我拍案而起,说:“周小山,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翻脸!”小山愣了愣,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火,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韩江,务必帮帮忙。你知道的,我最怕写论文的。”“唉,你要我写,我有什么办法?就算我不答应,舟舟最心软了,你去求求她,她再让我写,我还是得写。”我苦笑,“与其让你说我重色轻友,倒不如我坦然接受,一星期后,我发email给你。”

三天后,所有的考试结束了,大一上学期的生活居然就这么结束了。我是中午十二点半的火车,舟舟陪我一起在候车厅呆着。

“韩江,早点回来,过过年就回来,记住了吗?”舟舟粘人的本领堪称天下一绝。我在想像要是让老爸老妈知道,我上大学不到半年就找了个女朋友,估计他们会崩溃的——“韩江,记住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千万不要找女朋友!”老爸的谆谆教导言犹在耳。我当然没放在心里,从我懂得喜欢女孩子的时候,这句话就从来没有被我放在心里。

“我尽量,我尽量。”我说。舟舟虎着脸盯着我,一句话不说。“我一定,行了吧?”我苦笑。

“这还差不多。我会常给你打电话的。”她说。我吓了一跳,说:“你不是打算给我家打电话吧?”舟舟皱了皱眉,说:“不行吗?那我给你手机打好了,那手机还好用吧?”我苦笑:“你将我那六百块的手机折腾成了一千四的,怎么会不好用?”上次被她推下湖后,手机也不知道滑到什么地方去了,最后手机手机卡全换了。我本打算弄一个二手的先用用。舟舟说她给我买二手的去,结果她把自己的给我了,说是二手的,其实她不过用了半个月。好在老爸老妈对这个没什么研究,不知道手机的价格,我还可以蒙混过关。舟舟知道要是全新的,我肯定不会要,于是变着法子给我。其实她自己用东西并不追求最好的,只是中等而已,可是却总希望给我最好的。对于这样的女孩,我也许是歉疚大于爱吧。

“打我手机?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苦笑,“长途加漫游,很贵的,你打得起,我可接不起。”

舟舟吐了吐舌头,说:“我给你办了家乡话套餐,接电话只要3角,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我问。舟舟胆怯得看着我,小声得说:“我说出来,你可不准骂我。”

“你又自作主张干了什么事?”我问。舟舟说:“看你的脸色那么臭,我还是不说好了,说出来,你肯定要骂我的。”这个家伙非要我保证不骂她,我说:“你说吧,我保证不骂你就是了。”

“我给你交了三百块的花费,能接好多电话了。”舟舟说。“你,你——”我真想骂她,“暧,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很没用,连手机费都要女朋友付!而且你有钱花在什么地方不好,就是捐给希望工程也行啊!”“你都保证不骂我的,说话不算数。”舟舟噘着嘴说。我苦笑,真要是和她把每一笔账都算清楚,还真不容易,只得对自己说,以后对她好点,算是补偿。舟舟接着说:“我都改了不少了,现在每个月都不买新衣服了。能挤公车,绝不打的;能喝白开水的时候,绝不喝饮料;能……”“好了,好了,要是给你爸妈知道了,铁定以为我虐待你。”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挣钱比花钱要难千倍、万倍,不要乱花钱,你的家境不错,平时注意点就行,不用学我。其实我也好不了多少。”舟舟认真得说:“反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嗯,从这个月开始,我捐助希望工程。”这样听话的女孩还真不好找。我真是捡到了。

快上火车了,舟舟陪着我向车门口走去。她忽然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我问。

舟舟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算了,你上车吧,快开了。如果真要是不属于我,我说什么也没用。”

“你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上车吧!快开了!”舟舟突然放肆的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记得早点回来!”舟舟目送着我上了火车。

还好尚未到春运,我的行礼又异常的简单,一个背包,一台笔记本,还是比较轻松的。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女生,看样子应该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在火车上遇见校友是很正常的事。

“嗨。”她主动的向我打了个招呼。我笑了笑,说:“你好。财大的?”“嗯,你也是?”她问。我点了点头,说:“嗯,去哪里。”她告诉我去向,原来是同乡。我笑着说:“老乡啊,我大一,你呢?”“我也是,我高中是二中的,你呢?”女孩说。“你也是二中的?我也是,不过你上高三的时候,我应该在补习。”我说。女孩说:“这么说是师兄了。储雪,你呢?”“韩江。”我说。

“韩江,你是高三(4)班的韩江?”她吃惊得问。

我很奇怪,说:“你认识我?”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不,不,是闻名不如见面,一激动,说错话了,师兄见谅。”储雪笑着说。我笑了笑,说:“恐怕前半句才是真话吧。”储雪说:“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说这么明白的,不过倒真的听说过你的大名。”“但愿不是恶名远扬。”我说。储雪很肯定得回答:“不是!你写文章很厉害,我们的语文老师叫卢欣,也是我们的老班,他常常把你的作文当范文拿给我们看。”“真的是师妹了,你是也是卢兄的学生。”我说。储雪呆了呆,说:“卢兄,你叫卢老师卢兄?”“他和我关系不错,常常一起出去喝酒,唉,我复读一年,一半拜他所赐。”我说。储雪似乎很感兴趣,问:“怎么说?”我说:“他是陕西师大的研究生,结果跑来教高中,当然是怀才不遇。整天牢骚不断,有一天上课的时候,我在看《笑傲江湖》,被他抓了个正着。放学的时候,我被他叫到办公室。当时我以为肯定是一顿训。结果他对我说,金庸的书他看得不多,他喜欢古龙。然后我说我也喜欢古龙,还说我有一套古龙全集。他一激动就找我借了,我一激动就借给他了。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没事的时候我就去他宿舍,一起聊武侠,勘未来,再后来,常常一起出去吃饭喝酒。结果我有恃无恐,不好好学习,除了语文还过得去,其他科目直线下降,最后搞得复读一年。”“这么说,你不是很怨恨他?”储雪问。我说:“哪有,我和他还是好兄弟,现在还常有联系。”“说真的,卢老师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师。”储雪说。我刚要接话,手机响了,一条短信赫然在目,吓得我出了一头冷汗,是舟舟发来的:“在火车上,不准随便和女孩子说话!神的眼睛看着你呢!”我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没有看见舟舟的身影,方才舒了口气。就在此时,第二条短信发来了:“吓到你了吧,那你一定正和女孩子说话。说话没关系,但是不许胡思乱想。”我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苦笑。储雪笑着问:“是你女朋友发来的吧,刚刚在车站的时候看到了,好漂亮啊。”我干笑,那亲吻的一幕肯定也被她看到了,说:“见笑,见笑。”

“我和几个同学约好了下周日去看老班,要不你也一起去吧。”储雪说。我说:“我没意见。”

“行,这是我的手机号。到时候联系。”储雪说着,把手机号写给了我。我答应道:“好的。到时候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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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虞娜 我该怎么办

下午六点半,终于到站了,由于事先我就和爸妈打好招呼,不必去车站接我,因此我想车站应该是没有什么人的。走出车站,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觉得整个人仿佛年轻了许多,正在得意,忽然我怔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站在我面前的女孩。

“虞娜?!”我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车站的门口。

虞娜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到我的身边,要帮我拿背包。我忙说:“不用,我拿得动的。你,你怎么回来了。”“我,我……”她猛得抱住了我,泪如雨下,抽泣个不停。我知道她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只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火车晚点两个小时。

“你,你别哭啊。”刹那间,我将什么都忘了。

“我好想你,我在那边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每天都想你。”虞娜的话仿佛一把尖刀刺进我的心里,愧疚与恐慌一起涌上我的心头。她两个月没有给我电话,我以为什么都过去了,原来什么都没有过去。“那天你吞吞吐吐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以为你和那个黄伊舟好了。所以挂断了你的电话,一直没给你打。”虞娜说,“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你,每一天都想。”

“我,我……”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因为我接受舟舟的前提是认为虞娜已经和我一刀两断,并不是我已经对虞娜忘情,而此刻我才知道虞娜对我如此的情深意重;另一个问题是我已经接受了舟舟,而且舟舟对我的好,绝对不输于虞娜,甚至在某些方面,她比虞娜更直接,更大胆。此时此刻无论让我放弃谁,都会倍受良心的谴责,可是一个不放弃,我同样会深受良心的谴责。

“韩江,你刚刚回来,应该先回家,叔叔、阿姨一定在家里等着你,我明天再找你。”虞娜说。

我苦笑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虞娜:“虞娜,我的手机丢了,换了个号码,一会儿我发给你。”虞娜愣了愣,说:“嗯。”

七点半,我回到了家中。爸妈给我准备了丰富的晚宴,我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还是得吃点,权当不辜负父母的爱子之心。爸妈听说我挣了三千块钱,也很高兴,我说要给他们买点东西,他们说我自己留着,别乱花就行。

晚上11点半。舟舟打来了电话。

“到家了吧?一路顺利吧?有没有认识漂亮的小女生?”舟舟的语气像是在审问。我苦笑,说:“女生倒是认识了一个,不过算不得漂亮,跟我的舟舟相比,那是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其实储雪虽然算不得国色,但是还是不错的)。”“和你开玩笑的,知道你不是个花心的家伙,而且有能力和我竞争的女孩子还不多,只要——”说到这里,舟舟有些犹豫。我问:“只要什么?”舟舟说:“没什么。我一个人好寂寞,这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怕。”“我和你没什么的时候,你不也是一个人住吗,那时候怎么没听你说怕?”我笑问。舟舟振振有词得说:“那时候不是还不认识你吗?我就算怕,也没有人可说啊。况且那时候没有依赖心理,现在就不一样了。”我愣在那里,只觉得心仿佛猫抓般的无奈,让我对她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虞娜需要我。”这可能吗?我既不忍,也做不到。舟舟的美丽、柔顺、顽皮、对生活的享受、对我的体贴,甚至于她偶尔耍耍的霸道都深深的吸引着我,那晚与她同床的经历,更让我觉得自己对她有责任,我实在无法把她放下。

“貌似很有道理,可是我现在过不来啊。”我说。舟舟声音软得发腻:“你可以陪我聊天啊,可以和我说说小情话。”我说:“其实像现在这个时间,你一个人在床上,还是有办法打发寂寞的。”

“死韩江,你说什么呢?尽教人家学坏!”舟舟嗔道。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看看电视,上上网,你都在想些什么?”舟舟急了:“你明明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说说我是哪个意思?”我继续逗她。“你的意思是,是,是让我……我不说了,你这人坏死了!你要是再教我学坏,小心哪天我送你顶帽子戴戴。”舟舟说。我忙说:“你不是说真的吧?”舟舟“嘻嘻”一笑:“才不会呢,除了你,谁都不可以碰我的。”这话让我听来颇有些成就感。这些话也是虞娜说不出来的。她和舟舟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

我说:“这还有些差不多。”

“可是你也不准碰别的女孩子。嗯,嗯——”舟舟似乎在做什么痛苦的决定,“都说男人是世界上最花心的动物,要是让你永远都不出轨,好像也不太可能,三次,对,三次!”

“什么三次?”我问。

“我给你三次出轨的机会,超过三次,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可别再不知足了,穆斯林才可以娶四个老婆呢。”舟舟的话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只觉得莹莹的泪水在眼角滚动,柔声说:“那你不是要忍受三次的痛苦吗?”舟舟语声微颤:“或许那样,你可以更加深刻的感受到我的好。比如说,你回去后,会见到那个虞娜。我知道她在你的心里其实有很重要的地位,让你马上放下她,是不可能的,那么好吧,从明天起,你可以和她做任何事,你可以当我完全不存在,但是回来后,你只能陪着我。好吗?”我听得出,舟舟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在哭泣。无论哪个女孩说这样的话都会哭泣的——不,这个世界上能够说出这样话的女孩恐怕不超过十个。那一刻,我几乎要对她说:“舟舟,你放心,我一定会虞娜做个了断的,我的心里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可是最终我说不出口。

“舟舟,你多想了。呵呵,她也是个优秀的女孩子,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肯定有男朋友了。”我第一次对喜欢的女孩说谎,竟然说得很自然,我还真是个混蛋。

舟舟说:“优秀的女孩都不笨的,她既然喜欢你,肯定是很清楚的看到你的优点,绝不会随随便便放开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那你倒说说我有哪些优点,让你喜欢了。”

“呃——长相,不帅啊。性格,虽然对人很好,但是对人好的男生很多啊。人品,貌似还有点流氓,成天逗我,教我做坏事。才情,虽然有点,可是有才气的男生也很多啊。……”舟舟喃喃自语。我忍不住了:“喂,喂,我就那么不堪吗?”“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就是喜欢,就是想看着你,听你的声音,呼吸你的味道,反正只要你在,我干什么都有劲,看什么都觉得是美好的。”舟舟的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喜欢他或她什么了。因为爱情本就是一场精神病,爱情中的人们符合精神病的一切症状。爱情中的人看另一半永远是完美的,即使缺点也是可爱。

“不说了,好吗?”我说,“再说下去,我会想你想得失眠的。搞不好就会什么什么了。”

“什么什么了?”舟舟奇道,忽然明白了过来,羞道,“你这人坏死了!你什么什么去吧,不过不准想别人。”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我当然不会什么什么了,此刻既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只想好好睡一觉,希望明天早上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虞娜发来短信,邀我回学校看看,说在“那棵大树”下等我。

“你竟然比我早到,第一次啊。”我说。虞娜没有回应我这句话,而是说一件足以让我崩溃的事:“我把广州的工作辞了。我也会去你那儿读书。”

“什么?你说什么?!”我呆呆得看着虞娜。

“你是不是很惊喜?”虞娜问。我苦笑,惊是惊了,但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喜,说真的,此刻虞娜要是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我会失落,痛苦一阵子,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三五年,也许更久,但是毕竟是解决一个问题,我不至于因此伤害舟舟。而此刻,搞不好是三个人受伤。

“你好好的工作不做,去那里学什么?”我问。

虞娜笑了笑,解释说:“其实也不是把工作辞了,而是暂时不在公司工作。公司每一年都员工培训计划,我正好赶上了,被派到了你那里,时间是四个月,明年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一起走?一想到明年车站虞娜和舟舟见面的情景,我就觉得毛骨悚然。首先舟舟会不顾一起的冲上来抱住我,然后是一个热吻。忽然发现我的手被虞娜牵着的,然后问:“她是谁?”与此同时虞娜痛苦得说:“原来你和黄伊舟还有来往,而且还这么亲密!”再下来,我就不敢想象了。

“你很热吗?怎么流这么多的汗?”虞娜奇怪的问。

“我,我……唉。”我长长得叹了口气,暗自祈祷:愿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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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谎言

“我以为我们以后再没有机会在一起常聚了,想不到老天都帮我们。”看得出来虞娜很开心。我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一阵阵的难受,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你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不高兴?你是担心我影响你泡女孩子了吧?”虞娜笑着说。我沉默了半晌,问:“你好像已经确定我和黄伊舟什么事都没有了。”虞娜反问:“难道不是吗?”

“呃——其实——”哪里是什么事都没有,简直是几乎什么事都发生了。虞娜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得说:“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她之间真得有什么。”“如果我说……?”我说。虞娜不等我说完,便回了一句:“不准你说有!”我叹了口气,她的性子比不了舟舟。如果我和舟舟分手了,我猜舟舟可能会大哭几场,和我闹几场,甚至再一次将我推进水中,但是此后应该就能够接受这份伤痛,将这份伤痛慢慢的沉淀,不再想起。如果我对虞娜说对不起,恐怕她会一声不响的离开,然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无法预料,搞不好会闹出个自杀事件。

“我送给你的手链呢?”虞娜突然问。我不敢说我将手链丢了,只好说:“那手链很珍贵,我总不能成天戴着,万一弄脏了不好,我将它锁了起来,放在我学校的柜子里了。”

“真的?你不会扔了吧?”女人的感觉总是那样的灵敏,让我每一次说谎都要犹豫半天。

“怎么会呢?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我也会好好珍藏的。”我说。

“我不是普通朋友。”虞娜说,“我和你永远不会是普通朋友的。我们要么是最亲近的人,要么形同路人。”

我呆呆得看着她,冬日的寒风在我们的脸上吹过,这句话也像是一股寒风吹进我的心底,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真得会那样吗?”我问。虞娜认真得点了点头:“真的。我没有办法把你看作一个普通朋友。”其实我也做不到。

“好久没见了,不要说这么感伤的话题,一起在学校里看看吧。”我说。虞娜应了声:“嗯。”

如此这般,常常接到舟舟的电话,常常陪虞娜做这做那,我居然也有机会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真他妈的是一种讽刺。周末的时候,接到储雪的电话,我和虞娜一起去了卢欣哪里。

“老卢!”我叫道。卢欣“哈哈”大笑:“小江!”我们这种叫法,搞得深受传统教育影响的储雪和她的同学惊诧不已。卢欣见虞娜站在我的身边,小声问:“臭小子,真得给你追到手了?”我苦笑了一下:“一言难尽。”储雪等人也走了过来,与卢欣打了招呼。我和他们虽然不认识,但是因为卢欣的关系,彼此喝酒聊天,还算开心。下午的时候,储雪和她的同学们先走了。卢欣的宿舍里只剩下卢欣、我和虞娜。

卢欣看着我们,笑着说:“你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虞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羞涩得说:“卢老师,你别乱说话。”卢欣说:“你可别叫我卢老师,小江叫我老卢,和我称兄道弟,你要是叫我卢老师,可就比他矮了一辈。”我没说话,虞娜看了看我,说:“老卢?让我和韩江那样没大没小可不容易。”卢欣笑着说:“小江,她说你没大没小,听到了吧?以后对我要尊敬点,这可是你那位说的。”我说:“卢老师?呵呵,好啊,卢老师好,卢老师好久不见了,近来身体可好,卢老师——”卢欣忙说:“打住,你还是别这种口气说话,搞得好像一个陌生人闯进了我宿舍似的。”“那不就结了。”我说,“老卢,你看男人说话,这儿呆着一个女人多不方便?”虞娜瞪了我一眼,说:“你赶我走啊?!”“我哪敢。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呆着,我和老卢出去喝两杯。”我笑着说。卢欣说:“赞成,同意!”“不行!”虞娜断然否决,“你今天喝了不少酒了,不能再喝了。”卢欣凑到我耳边说:“这要是成了你老婆,你可就没自由了,还是换一个吧。”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还是被虞娜听见了,顿时虞娜的眼眶就红了,看得我心疼不已,忙说:“我听你的就是了,你别哭。老卢,很晚了,我得送虞娜回家,不然她爸妈会和我急的。”

卢欣点了点头说:“虞娜,你先到楼下等小江,我有几句话要对小江说。”虞娜不好坚持,独自下了楼。

“小江,你和虞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卢欣的眼睛还真毒。我苦笑说:“凭什么这么说?”“因为你说话的时候,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卢欣说。我说:“其实,我上大学这半年,另外有了一个女朋友,她对我非常的好,我也很喜欢。”卢欣笑了笑:“你小子脚踏两只船!小心把船踏翻了,这么说你不喜欢虞娜了?”

“不,我其实也喜欢虞娜。毕竟七年,不可能说放下就放得下的。”我苦笑说,“我想——”

“你想什么呢?我想,我想。我想的事很多,有时我想做皇帝,又怕寂寞;有时我想当宰相,又怕事多;有时我想发财,又怕人偷;有时我想要老婆,又怕罗嗦;有时我想烧肉吃,又怕洗锅;有时我甚至还想打你一巴掌,又怕惹祸。”卢欣将古龙的一句话搬了出来,“这种事情不能想的,要当机立断,不然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三个人。”

“嗯,我记住了,很晚了,虞娜应该等急了,我下去了。”我说。卢欣说:“嗯,有空过来,路上小心。”

“你和卢老师都说了什么?”虞娜问。

我说:“没什么,只是约定下次去哪里喝酒而已。”

“真的?”虞娜有些不信。我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是虚的。虞娜看着我,说:“谁知道呢?以前没有,现在我可不知道。”

我刚想说话,这时候舟舟居然打来了电话,吓得我几乎将手机给扔掉了。虞娜抢过手机,看是谁打来了。好在我有先见之明,将舟舟的名字改成了方州。我拿回了手机,理直气壮得说:“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虞娜吐了吐舌头,小声说:“算我不对,行了吧。”

“韩江,在干嘛呢?”舟舟问。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正想着怎么回答。舟舟冒出来第二句话:“你不是在陪那个虞娜吧?”

“啊——哪有,你别瞎猜。”我话还没有说完,虞娜居然在这时候说话了:“韩江,小心。”同时一把拉住了我,妈的,不知道那个混蛋,将前方的井盖给掀了,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是就因为这句话将我的谎言彻底揭穿了。

“和你说话的女孩是谁?”舟舟警惕的问。

“是,是——”我在想用谁做替罪羊。可是女人在这方面总是比雅典娜还要聪明,舟舟说:“一定是虞娜吧。我就知道,你一回家,她肯定是要找你的。不过没关系,你答应我的,回来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是吧?”

我只觉得无比的心痛,说:“你现在一个人在家?”

“这么晚了,我还能去哪里?我在看你的内衣秀。”舟舟笑着说,“你穿女人内衣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我笑了笑,只要她开心,我穿什么都无所谓。

“好了,不和你聊了,再聊下去,虞娜要怀疑了。记得早点回家,晚上外面怪冷的。”说着舟舟挂断了电话。

虞娜挽着我的手臂,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问:“刚刚给你打电话是女孩吧?”

“呵呵,呵呵。”我干笑着,以掩饰内心的紧张,“不是,你看方州像是女孩的名字吗?”

“哦,可是看你的表情和听你说话的声音,我觉得那是个女孩,你只有对女孩说话时才会那样。”虞娜的心思有时候细腻的可怕,哪怕我一个小小的动作,她都能够猜出我在想什么,这点舟舟是做不到的。

我不敢看她,低头不语。虞娜忽然松开了我的手,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你不用送我了,我快到家了,早点回去吧,不然叔叔阿姨会着急的。”

“你,你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只是——不想被你骗。”虞娜说。

我愣住了,此时的风更寒,昏暗的路灯映在我和虞娜的脸上,我们看着彼此,沉默不语。

“你,你猜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刚刚那电话是——”我还没说完。虞娜打断了我的话:“不要说出来好吗?留一点幻想的空间给我。就算我猜对了,但猜毕竟是猜,和确实是不一样的。”

看着虞娜,忽然间觉得她好瘦弱,好可怜,好需要人疼爱,我只好继续编织着美丽的谎言:“刚刚那电话是一个暗恋我的女生打来的,我不喜欢她的。只是怕你多想,才骗你的。”

“真的?”虞娜问。我点了点头,说:“真的。”这段时间我对她说得谎话,比我此前人生的所有时间里说得谎话加起来还多,说谎几乎成了我和她在一起的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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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呼啸山庄

早上醒来,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虞娜发给我的:

韩江,我知道,其实昨天晚上你是在安慰我,你真要是不在乎那个女孩子,就不会将她的名字改掉了,不用那么遮遮掩掩的。明天早上我会去乡下的奶奶家,我想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希望你幸福开心。至于那条手链,如果你觉得碍眼,就扔了吧,要么寄回来也行。

看着这条短信,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情人和朋友是不一样的,送给朋友的礼物是不会退回去的;送给情人的礼物,有可能在分手后,会退回去。难道说,我和虞娜从此之后就形同路人了吗?就算如此,这也不是一条短信就可以结束的。她回乡下的奶奶家,这显然是逃避。她的性子执拗得很,有时候会钻牛角尖的,我真担心,她会做出些什么事。好在我以前陪她去过一次她奶奶家,无论如何也要去和她说个明白。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住在她奶奶家附近,我可以以此为借口,去找她。于是我和爸妈打了声招呼,去找虞娜了。

下午六点,车子到站了,我下了车。天空阴沉沉的,阴恻恻的风呼啸着,有些不对劲,四周几乎是一片漆黑,我不由有些后悔。虞娜的奶奶和她的叔叔住在一起,那里是山区,根本不通车的,从车站走到那里,需要走五十多里地。也就是说,我还要走五十多里才能到她的奶奶家。幸亏我来得时候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背了个旅行包,里面放着电筒、电池、电板、手机、水和食物。我喝了口水,权作壮胆,向山里面走去。走着走着,风越来越大,竟然飘起来飞雪,我的心一阵阵的发凉。刺骨的寒风割在我的脸上,仿佛刀划过的一般,全身上下不停的发抖。昏暗的电筒光照不出五米远。我继续向前走着。不知不觉中,已经九点多了。此刻,天地间一片黑暗,只有我那电筒还有些微弱的光芒,看了看手机,信号显示若隐若现。狂怒的风夹杂着漫天的雪花恣意纵横,我想我的身上应该全是皑皑白雪了吧。地上的雪已经有几厘米厚了,雪浸透了鞋子,被身体的热量融化,成了冰水,冻得我双脚几乎麻木。我一阵阵的恐慌,有一种接近死亡的恐惧。四周没有一户人家,渺无人烟。我暗暗计算了一下路程,就算我每小时走五公里,至少还有十多公里地,前提还是我没有走错路——我这个人方向感差得可怕,这样的夜晚走错路的概率简直和买彩票不中五百万大奖的概率是一样的。可是我又不能停下来,老实说,我已经快精疲力竭了。呼啸的风在我耳边吹过,两只耳朵仿佛是冻掉了一般。若不是因为在学校天天用冷水冲洗身体,小小的锻炼过,只怕此刻已经扛不住了。腹中饥饿更是如同胃被凿穿了一样,痛得厉害。

此刻手机居然响了,我不得不感叹移动通信的伟大。

“喂,韩江。”舟舟的声音传来,给了我一丝生命力,“你在哪里。”

“我,我……”我的牙齿不住的打着哆嗦。舟舟紧张得问:“你在哪儿,怎么冻成这样了?”“我,我现在在,在山里面,我想,我想我是迷路了。”我不停得打着颤,“呵呵,呵呵,你恐怕得守寡了。”“你到底在哪儿,别吓我!”舟舟似乎已经在哭了。我说:“我真得在山里。”我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舟舟,天越来越冷了,我恐怕得冻死在这了,记得上坟得时候,给我来碗懒茄子。你做的,我挺喜欢吃的。”“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要急死我吗?不行,我得报警!”舟舟说。我吓了一跳,虽然这里很冷,但是我还不至于被冻死,最多明天早上就可以找到出路,要是报警,事情可就闹大了。我忙说:“别,别,我走得出去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每半个小时给你一条短信。”“你真得不要紧吧?不行,我放心不下,我要去找你!”舟舟说。“啊——不,不是吧。”我说,“你不用担心的,我会给你电话的。”“我怎么能不担心,现在世界上只有你最关心我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会死的!”舟舟说,“反正我是一定要来找你的。”她说着挂断了电话。我真后悔刚刚告诉了她地址。

我继续走着,身体越来越寒冷,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走出去,忽然间,远处的小山坡上有微弱的灯光显现,这灯光简直就是生命之火,我只觉得勇气倍增,鼓足了力气,向那小山坡冲去。山里人的热情我是领教过的,这样的风雪之夜,我去求宿一晚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差不多走了五六分钟,我走到了灯火处,微微一惊,这居然是一个挺不错的山间小别墅。四周围着栅栏,一扇铁门横在我的面前。屋子是两层的小楼,略带几分古韵,看来似乎有些年头了。我忽然想,这里不会隐居着什么世外高人吧,又或是什么黑社会集团的总部?管他呢,先敲门看看,我可实在冻得受不了了。

“砰砰”我重重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从屋内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由于天色太暗,直到她走到铁门的前面,我才看清楚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但是看她的装束以及眼眶上那副金边眼睛,可以肯定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妇。这让我越发的好奇。“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嗯,奶奶,您好,我迷路了,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上。”我说。那老婆婆很和善说:“快进来吧,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谢谢,谢谢。”这样的夜晚肯收留我,实在让我感动。我随着老婆婆向屋里走去,同时自我介绍:“我叫作韩江。奶奶您贵姓?”“你叫我刘奶奶好了,一会儿进去,无论看到了什么,你都不要管,只管随我到楼上的房间。”刘奶奶说。这番话让我好奇心大起,不过我现在是寄人篱下,可不敢多事,否则她一个不高兴将我赶出去,我可就麻烦了。

刚刚跨进门口,一条大狼狗猛地向我扑来,龇牙咧齿,狂吠不已,吓得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刘奶奶喝道:“黑子,不准对客人无礼!”那条叫黑子狼狗才退到一边,但是凶光毕露的盯着我,让我一阵阵的胆寒,我甚至有些后悔进了这间屋子。那条狗实在太可怕了,简直像是地狱里的凶兽,我甚至联想到了希腊神话中守卫地狱的三头恶犬。刘奶奶和善得说:“吓着你了吧,黑子对陌生人都这样,时间长了就没事了。”我干笑了一下:“没,没事。”然后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向屋内看了看,只见一个老头裹着厚厚的被单,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对面的沙发上做着两个男子。年纪轻一些的披着件黑色的大衣,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样子,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忧郁,端坐在沙发上。另一个人年纪大些,蓄着八字胡,手指夹着一支快要烧完的香烟,烟雾缭绕,我细细的看了看,他的两指之间微微发黄,看来是经常吸烟留下的。在老头左侧的沙发上做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雪白的大衣,装扮十分的素雅,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显得十分娴静。也是一语不发。

如果不是刘奶奶和我说话,我几乎以为自己进了一间鬼屋,气氛压抑的可怕,让我这个不速之客不寒而栗。可是天生的好奇心,又使我想探个究竟。

我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那抽烟的男子瞪了我一样,眼神十分的凶狠,仿佛是要吃人,吓得我忙低下了头,不敢多事。

刘奶奶说:“我们上楼吧。”说着,她带着我进了楼上的一间房。这是间很不错的卧室,空调、电脑、电视、洗手间一应俱全。刘奶奶从衣柜里给我拿了一套睡衣,说:“你进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上吧。你的衣衫,我会叫人来帮你处理的。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东西。”

“哦,谢谢。”我有从地狱来到天堂的感觉,唯独放不下的是楼下的那一幕,那几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我打了个电话给舟舟。

“舟舟,你在哪儿?”我问。

舟舟回答让我吃了一惊:“我在火车上,明天早上五点钟就可以到你哪儿了,你现在怎么样了,不会还在受冻吧。”说着,她似乎又要哭了。

“不,不,我没事了,我现在很好。你放心吧。你真得跑来找我。”我说。

“当然是真的了,你那么叫人放心不下,我想不来也不行啊。”舟舟心疼得说。我的心里一阵阵的甜蜜。

舟舟继续说:“暧,韩江,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我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四个字:“呼啸山庄。”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土堆的秘密

“哪儿?你再说一遍?”舟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也就是顺口那么一说,宛如政客的承诺,做不得真。不过此情此景,倒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艾米莉·勃朗特笔下的“呼啸山庄”——风雪的夜晚,山中的庄园,宛如地狱妖兽般的恶犬,沉默的人群,哀伤的气氛,这一切都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呼啸山庄。

于是我再一次强调:“呼啸山庄。”

“暧,韩江,你不会是被冻坏脑子了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舟舟显得很是着急,“你到底在哪儿?”

“我是在山里的一座奇怪的别墅里,这里情景与呼啸山庄太像了。”我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洗完澡,我换上了睡衣,倒在了床上,吃了点送来的糕点,不到十分钟就昏昏欲睡。今天真是又冷又饿又累。此刻洗完澡,裹着暖暖的被子,肚子也不饿了,我忽然发现,活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砰、砰、砰”一阵有节奏的敲窗户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我下意识的去开床头灯,可是没有电。我一阵的恐慌,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走进了这所房子,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踏上拖鞋,走到窗边,心中忐忑,不会真得如呼啸山庄中一般,出现一只冰凉的小手,然后一个凄惨可怜的声音不停得说:“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是凯瑟琳·林顿,我回家了,我迷路了。”想到这个情节,我不寒而栗,身上一阵阵的发毛。几乎不敢往窗边走。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走到了窗边,只见一根树枝不只因为什么原因挂在了窗边,在风的鼓动下,不停的敲打的着玻璃。我暗自松了口气,笑了笑:“小说写多了还真是麻烦。”我打开了窗户,将那根树枝扯了下来,扔了下去。忽然间,我呆住了,我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她正站在院子西北角的一个小土堆前,默默得,默默得。要不是有隔壁楼上的灯光落下,我几乎看不见她。忽然间,她回头看了看我这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我了。刚刚进屋的时候,由于她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并没有看到她的脸。此刻借着幽暗的灯光,我看清楚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白得让我以为那是一个雪人。说实话,要不是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我几乎以为那是一个女鬼。尽管是那样的惨白,可是我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张绝美的脸。黄伊舟、虞娜、徐沅沅、董蔚然都算是很美的美女,如果总分十分,她们都可以打到8.5分以上,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美是一种超脱世俗的美丽,美得让人无法评价,美得让人惶恐。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厉害了,她究竟在干什么?这间山中别墅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白衣女子并没有发现我,她只是默默的回到了屋子中。我盯着那个小土堆,心里想着,那土堆里究竟是什么?如果说是坟墓,显然太小了。里面埋有绝世珍宝?这不太可能,只有在玄幻小说里才会有这样的情节。好奇心让我无法安眠,我偷偷得跑下楼,来到了那个土堆边。

这显然不是一个天然的土堆,四四方方的,上面小,下面大,整体呈一个梯形。据我目测,周长应该在两米左右,高不超过五十公分。

“你在这里干什么?!”猛然间一个人在我身后喝道。我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了看,正是那个抽烟的男子,那条仿佛来自地狱的恶犬站在他的身旁,目露凶光,恶狠狠得盯着我,同时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不敢动弹,说话都开始结巴:“我,我,我……我有些,有些睡不着,随便,随便看看。”

“这里不是你随便看得地方,不想被赶出去,最好安分点!”那人冷冷得说,然后牵着狗走进了屋子。我只好回到了屋中。那个女人看了看我,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吓着你了,他就那样子,很晚了,好好睡吧。”“哦——你,你也晚安。”我回到了我的卧室中,久久难以成眠,直到很久,方才睡去。结果恶梦不断,折腾了一夜,早上起来,人也憔悴了些。

“砰砰砰”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我说。从门口走进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看她的着装打扮,似乎是这里的保姆。

“韩先生,这是你衣服,我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给你烘干了。”“韩先生”、“夫人”?我被她喊得愣住了,忽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样的称呼还真是有趣。“啊,谢谢,你放在那里吧。”我说。那女子继续说:“你换好衣服后,就到楼下来,夫人让我给你准备了早点。”“哦,谢谢,我一会儿就到。”我说。

来到楼下,刘奶奶很是和蔼得对我说:“你坐吧,粗茶淡饭,没什么好招待的。”我看了看桌子,中国传统式的早餐,油条、蒸饺、汤包、米粥以及豆浆等,还有些精致可口的小菜。这些东西平时看来并不珍贵,但是如此的天气里,如此的山中就不容易吃到了。我夹了个汤包,轻轻啜吸着汤汁,味道相当的不错,显然这里厨师的水平很高。我不禁暗暗猜测,这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家庭。刘奶奶说:“韩江,雪已经停了,等吃完早饭,我让人送你出去吧。”我当然不想走,可是我担心舟舟这个疯丫头会傻里傻气的跑进来,她可没有在这样的山里走过,要是迷路了,可就麻烦了。只得点头同意。我打了个电话给舟舟,让她在车站等我。

下午一点多钟,我回到了车站。

舟舟一把抱住了我,搂得紧紧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暧,暧,疯丫头,你让我喘口气好不好。”

“担心死我了,你一个人没事乱跑什么,要是出事了怎么办?”舟舟埋怨得说。看着她黑黑的眼圈,微微有些红肿,我笑了笑:“你昨晚一夜没睡,而且哭了好久吧。”她一愣,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嗯——”我故作犹豫。舟舟小声得说:“一定很难看。”“不难看,一点都不难看。”我说,“那边有一个旅馆,我们先进去住一晚上。”

“这里只有双人间。”服务员说。我想了想说:“那就两个双人间吧。”舟舟否决说:“我们就两个人,要两个双人间干嘛?一个双人间就行了。”“这,不好吧。”我说。舟舟小声说:“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就算是两间房,我还是要往你房间跑的。”我想想也有道理,正要是想发生什么,不是是否分房睡就可以解决的。服务员拎着行李,带舟舟进房了,而我则被另一名服务员叫住了。这是位男服务员,他递给我一个小盒子,不怀好意得笑了笑说:“这个我想你用得上的。”我愣了愣,也没细看,便塞到口袋里去了。

下午,舟舟睡了一下午,我则坐在床上随手翻阅着一本杂志。

晚上,大概睡了一下午的缘故,舟舟特别的活跃,和我聊到了11点多,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我却困得不行了,脱下上衣,随手扔在了床头,说:“我要睡了。”就在这时“啪”得一声,有东西掉到了地上。舟舟从床上跳了起来,兴奋得说:“我看看。”她要疯由她疯去,反正我是要睡了。忽然舟舟趴在了我的床边,对着我耳朵轻轻的吹气。

“别闹了,好不好,你不是又想勾引我吧。”我苦笑。

舟舟撅着嘴,脸红红得说:“谁想勾引你了,这次是你心怀不轨。”

“我怎么心怀不轨了?”我问。

“你不心怀不轨,你买这个干嘛,还一买一打。”舟舟羞涩的问。说着她拿出了那个盒子。我睡眼惺忪,说:“你说这个,服务员送的,他说今晚也许可以用得上,我就收了。反正以防万一呗,收就收了。”

“以防万一?”舟舟的呼吸似乎有些加快,脸红得更厉害了。忽然搂住了我的脖子,轻声说:“你真得决定了?”

“决定什么?”我很奇怪,心想,那盒子里装得什么东西,引得她莫名其妙。舟舟说:“决定用这个啊。”她说着将盒子递给了我。我接过盒子,戴上眼镜,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避孕套”三个大字。怪不得这疯丫头发春发得厉害,居然是这个,这下我是有口难辨了。

“其实算算日子,这几天就算不用,应该也不会有危险的。”她居然连安全期都学会算了。我要崩溃了,这么主动的女孩子,去哪里找?可是现在虞娜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我哪敢和她有进一步的举动。我清了清嗓子,压抑住被她勾起的欲望,说:“疯丫头,你看这里一没空调,二没暖气的,床又小,万一感冒了不好,而且吧,明天还有事要做,天时地利都不好,这个纯粹是个误会,当然,你可以留着做过纪念。”

好在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她的诱惑,不至于因此伤害她。不过今天她疯得厉害,硬是要钻到我床上和我一起睡,我争不过她,只得答应。——其实我也想不出不乐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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