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至与偏至——曾国藩李鸿章论

碧海潮生

评杨国强著《义理与事功之间的徊徨》

作者: 杨国强

副标题: 曾国藩、李鸿章及其时代
ISBN: 9787108028631
页数: 212
定价: 15.00
出版社: 三联书店
装帧: 平装
出版年: 2008-06


“周末诸子，其所以不及仲尼者，此有所偏至，即彼有所独缺”（P33），曾国藩用这番话比较先秦诸子之学与圣人之道的长短。若将“周末诸子”和“仲尼”分别置换为李鸿章与曾国藩本人，大体也是可以说明他们的差异。
　　
　　曾国藩兼绾义理与事功，经济、义理俱统摄于“经世”的礼学之中。正如曾自己所言“自内焉者言之，舍礼无所谓道德，自外焉者言之，舍礼无所谓正事”，这番言论最可以概述曾国藩自身的际遇。绾义理事功于一人之身，才成就了为后世所称道的完满人格。然而，义理与事功的统一，至李鸿章处，则已一裂为二。曾文正的宏大一变为李文忠的实用，李鸿章“因事功淹没了人格而见弱”。其生平成就偏至于事功，固然给后世“留下了一堆残缺不齐的洋务事业”，然而其生前身后，人格始终有受人诟病非议之处。曾李的这种差别，又何其耐人寻味。
　　
　　曾文正与李文忠的差异，首先在于遭际和思想凭借不同使然。李鸿章“少年科第，壮年戎马，壮年封疆，晚年洋务，一路扶摇，遭遇不为不幸”。少年登科，31岁即出外襄助办理团练，此后宦场浮沉，用于学问的功夫只怕寥寥无几，自道有“虚矫之气”，也是实情。较之李的顺遂，曾国藩的经历则要曲折许多，然而也正因为此，曾青壮年时得以沉潜于圣贤功夫，人格的修炼更为完满，参与平定洪杨之乱乃是之后的事情。曾李之间的思想凭借也不全同，曾于宋学汉学词章都下过功夫，李文忠自谓“任意糊弄，其实全无根底”。因此，曾所呈现的，是事功与义理的统一，无所偏至。李则偏至于事功，其“始终缺乏一种企求人格圆满的自觉和警醒”。（关于曾国藩学问的修炼，可参考余英时文《曾国藩与“士大夫之学”》）
　　
　　但是，作为具有高度敏感的士人和晚清政坛的要角，曾李所呈现出来的差异，显然并非二人内在不同一点所能涵盖。这种差别，更是攸关时代。曾李同为中兴名臣，但是年辈却有先后。大致可以天津教案和其后曾国藩去世为线，二人相继为中兴名臣这一群体的枢轴。如果说胡林翼呕血仅仅是预见到洋人的强劲将为日后之患，到了李鸿章的时代，这种预见已经落到现实层面。曾去世后十余年，有法人自越南和东南两处叩关生衅，又十年，则有甲午战争中国惨败。而《中法新约》和《马关条约》的订立者恰恰都是李鸿章。李鸿章所面对的，是比曾胡更为险峻的情势。换言之，曾的忧患更多的是士人的敏感和前瞻，到李鸿章处，这种忧虑已是肘腋之患，火烧眉毛无从回避。“三千年未有之变局”下，曾国藩的“完人”人格已经无可企及，而李只能无奈的担当“裱糊匠”的角色。李相对于曾本身所存在啊的不足，更是被这种情势凸显和放大。
　　
　　晚清以来，列强交侵国事日非，现实逼迫人们尤其是当局者必须作出回应。回应固然各各不同，其中要者，如办洋务之李鸿章，及同时崛起于朝堂之间的清流群体。吴汝纶说“近来世议，以骂洋务为清流，以办洋务为浊流”。二者之间的对峙，在政见差别之外的意涵更是耐人寻味。洋务所持及所重，大体是曾国藩所谓“经济”，而清流的出发点和归依处，都在于儒学所持的“天道”，亦即义理。他们“拥有更多的历史意识和文化意识”，正是现实的急迫，造就并且加剧了言路的亢奋。李鸿章谓“孔子不会打洋枪，生于今日不足贵也”，这种极端的现实眼光，未尝不可以看做是对言路亢奋的回应。二者呈现出来的面目虽异，但是吊诡的互为镜像。李以实用而为人所诟“不学无术”，清流的高调也被讥为泥古、迂腐或是刻薄。曾国藩那里统摄于一的义理事功，至此裂为两半，极至遂为偏至。而实用和高调之间的对峙，也可以说是情势加剧了义理和事功之间的紧张与分裂。（关于晚清清流，见杨国强先生文《晚清清流与名士》）
　　
　　李鸿章薨于1901年，之后以操练新军起家，步入中枢，最终导致清帝逊国的袁世凯成为政局中心，当然，还有体制边缘的康梁依旧活跃。体制之外的孙黄，也开始震动这个帝国。世局又是一大变。

凌月

嗯，太虚了……国学本就有很多漂亮但苍白空虚的概念，本文似乎全部继承了。

碧海潮生

:这种批评太廉价了，你来点不虚的吧

首先给我解释下国学这个词

荷笑笑

他说话是这样的，有时候也许在别人眼中显得有些狂了，不过我一向喜欢他的才学和见解，他也常常笑我的，我们是好朋友，我代他向楼主致歉了...希望楼主不要介怀...

凌月

其实我向来讨厌这种自己知道而故意非难别人的问题——能写出这种评论的人就算不能如辞典般给出权威解释，大致概念总该有的吧？中国传统文化那一堆，跟西方学术相对的自然就是国学了。

另外，我说虚，是从“宏大一”而来的，义理与事功统一？本来就是没啥关系的两样事，非要扯到一起这也可算中国文人的通病——从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算起（太多平天下弄得不错的自己家事一塌糊涂的了），说有气势没道理的大话这个习惯就绵延不绝，我暂时想到最好笑的应该是天人三策那一套所谓的天人感应了。

扯回来，除了为了“统一”，“大”这些字好看之外，义理与事功真有关系吗？
你去应聘工程师会有人关心你小提琴拉得怎样吗？
西方的出色政治家，又有啥出色义理？

最后说下，因为是斑竹，笑笑似乎很在意，所以多说了两句。

要不然，我只会反问：什么叫天道？天上的人行道吗？

荷笑笑

原帖由 凌月 于 2009-5-20 13:15 发表
其实我向来讨厌这种自己知道而故意非难别人的问题——能写出这种评论的人就算不能如辞典般给出权威解释，大致概念总该有的吧？中国传统文化那一堆，跟西方学术相对的自然就是国学了。

另外，我说虚，是从“宏大一 ...

我不是因为斑竹就在意，我只在意你 噢卖糕，我说的是什么话 我指的在意是好朋友之间的在意..
没关系，你尽管按你的方式说好了，你怎么说我都喜欢，很喜欢  
不过话说回来，楼主很用心，膜拜~凌你和我一样，都比楼主懒多了，我等你再写点啥估计还要一百年，所以你跟着我膜拜好了
ds1775465331 曾李一直是热门话题，我认为此文的确可以再深入一些..当然，我连浅都浅不出来...

[ 本帖最后由 姑苏慕容公子 于 2009-5-20 14:55 编辑 ]

monk

原帖由 凌月 于 2009-5-20 13:15 发表
其实我向来讨厌这种自己知道而故意非难别人的问题——能写出这种评论的人就算不能如辞典般给出权威解释，大致概念总该有的吧？中国传统文化那一堆，跟西方学术相对的自然就是国学了。

另外，我说虚，是从“宏大一”而来的，义理与事功统一？本来就是没啥关系的两样事，非要扯到一起这也可算中国文人的通病——从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算起（太多平天下弄得不错的自己家事一塌糊涂的了），说有气势没道理的大话这个习惯就绵延不绝，我暂时想到最好笑的应该是天人三策那一套所谓的天人感应了。

扯回来，除了为了“统一”，“大”这些字好看之外，义理与事功真有关系吗？
你去应聘工程师会有人关心你小提琴拉得怎样吗？
西方的出色政治家，又有啥出色义理？

最后说下，因为是斑竹，笑笑似乎很在意，所以多说了两句。

要不然，我只会反问：什么叫天道？天上的人行道吗？

什么叫“义理与事功真有关系吗？”
了解儒家最基本的常识不？
“义理”和“事功”就是儒家“内圣外王”之道。这和西方的“哲学王”是殊路同归。
这种最高人格境界，西方还曾未有人达到过。中国马马虎虎达到这个境界的有王阳明和曾国藩。
在人格最高境界上，东海西海，心理攸同。
所以，列的西方比喻，很是莫名其妙。
再说天人感应思想也有正面价值的
天人三策开启了一个称雄世界两千余年的社会结构的缔造进程。
用马列毛邓、三个代表和科学发展观，能缔造出来吗?

碧海潮生

凌月，我要是不理不睬，未免太辜负你的热情。你的回帖越长，就包含了越多的笑点，因此，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免得旁观者被你不着调的评论误导，谬种流传总是该尽量避免的事情。

义理与事功都太虚？都需要我给出解释？你留着自己去百度吧，我实在没功夫写出可以不需要解释给你听的东西。

很遗憾，我既无能力也无意愿去搞你所谓的“国学”，当然可以适当纠正下你的错误。国学这个名词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概念界定，所以前几年网上才有关于胡适鲁迅等人是不是国学大师的争论。用国学这顶帽子来吓唬我，你恐怕找错人。说国学是传统文化，大致是不错的，不过传统是一种不断生成、融合、沉淀的历史过程，而不是关闭了其历史可能性的静止状态。王国维是国学大师，他用西方叔本华哲学解说红楼梦，胡适之“整理国故”背后有杜威实验主义的思想凭借，这些都完全外在于西方吗？近代治“国学”最有成绩的，往往是那些能贯通中西，至少是受了西学影响的人，倘若真有国学这么回事的话。当然，如果日后真有人拿国学问你的话，我建议你可以粘出邓实和章太炎的定义来敷衍人家，章太炎认为国学大致有三：:一是语言文字,二典章制度,三是人物事迹。

哈哈，曾国藩和李鸿章是士大夫，用无义理并且依然实现职业分工的现代政治家去套他们。我只能说你的历史观未免匮乏的可笑，西人也自有哲人王的理想。关于士大夫，我可以冒昧的推荐你阅读阎步克先生《士大夫政治演生史稿》，当然，这本书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太“虚”了。

我之前回复说你的批评廉价，恐怕你没有看懂。那么我不妨多说几句，你的批评只用一些不知所云的帽子扣到我头上，但这些帽子全然不合尺寸，当然，你的气势还是很唬人的，至于真能唬住多少，怕是只有天知道。顶楼的文字，浅薄的很，固然不值得敝帚自珍，但是如你这样的评论，更是等而下之，这点信心，区区还是有的。

至于版主云云，更是可笑。莫非你以为我会考虑用论坛权力压制你？如果真是如此，你未免太一厢情愿了，说起来，你还真不配我这么干。

碧海潮生

代我致歉，谢了。

不过凌月不值得你这么做

乱剑狂刀

曾国藩也罢，李鸿章也罢，左宗棠也罢，张之洞也罢，都不过是对大清这个将要倒塌的房子修修补补，区别仅在于修补的手段，有人用土块有人水泥有人用沙石。最终谁都修补不好这栋烂房子。

袁大头倒是看得明了，可惜私心太重

荷笑笑

原帖由 碧海潮生 于 2009-5-21 11:19 发表
代我致歉，谢了。

不过凌月不值得你这么做

这个帖子怎么突然热闹起来了...
他是我的好朋友，怎么会不值得我这么做呢？他也很有才学，只是你没看出来。就如同你 的才学为你的朋友们赏识，但其他人未必都知道一样。
我没有代你致歉，我是代他向你致歉，毕竟有才也要藏着，像我，有一碗水，从来不响叮当，他有一桶水，可是老泼一点出来显摆，这是他的不对。
论坛上争执是难免的，都不要想多了...
他没有觉得你是以版主就压他，他是以为我在意版主..
其实我这人忒无趣，从来不在意谁是版主...但是我能体会一个发帖者的心情，谁都是爱听好话的，所以我经常四处膜拜。但是凌不同，他很少违心赞美，这也是我佩服他的地方。
大家都消消火，都是高人，不用互相挤兑吧。

[ 本帖最后由 一一一一 于 2009-5-21 18:02 编辑 ]

荷笑笑

原帖由 碧海潮生 于 2009-5-21 11:10 发表
凌月，我要是不理不睬，未免太辜负你的热情。你的回帖越长，就包含了越多的笑点，因此，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免得旁观者被你不着调的评论误导，谬种流传总是该尽量避免的事情。

义理与事功都太虚？都需要我 ...  

凌不配让你用版主权利来压这句话有些过火了啊，也许在有些人眼中，会觉得如果去掉版主这个光环，这个帖子连回复的必要都没有了呢。
不论写什么类型的文章，虚心听取多方意见我想总不是坏事。也许我们自己总认为自己的心血之作被人轻描淡写的批了，而且是用太极招数批的，心里多少回有些不舒服。但是凌的确是有才华的人，所以说得也许是虚了些，但是在他的高度来看，也许你的文章有些浮于表层。且不说他了，他学问比我高得多，就连我这个只稍微看过关于曾李讨论的人，也觉得此文有些浅了。
作为版主，更应当有版主的气度。也许换作是我，讥刺嘲笑无所不用其极别人也不觉得什么，可是旁观的人看到你是作为版主在这样说话，未免把你也会看小了。
你问我是谁，我原本以为我们没有瓜葛，后来我发现我们还真有某种关系，不过因为我前面已经说成这样了，也不好前倨后恭了。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有什么需要进行自我证明的么，难道发表意见需要说明我有没有说话的资格么...
我就是荷笑笑，还能是谁呢？ 我也想成为奥黛丽赫本，但是不可能ds1775465331
另外，当我知道了你和我有某种联系后（也许你会觉得这不算什么联系，但我很看重师门情谊），我真的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论如何，凌的出现带动了你这个帖子的人气不是么 ？
如果他得罪了你，我再次代他向你道歉。因为他并没有要打击谁的意思。不过是对一篇文章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
如果你认为这看法比你的帖子更为浅薄，那也没有关系，人都会成长。也许某一天你再回过头来看这篇文章，先笑出声来的恐怕是你自己呢。
在论坛上都会被批评，泰然处之吧。

[ 本帖最后由 一一一一 于 2009-5-21 18:04 编辑 ]

荷笑笑

经过反省，我认为我不应该劝凌怎么做，既然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就不要他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所以随便你们，他是个懒人，不一定会接着争执，我对此话题也不过看了前辈们的几本书，自己也很晕，所以我先闭嘴吧...如果再有对我家凌出言不逊的时候，我也说不定按捺不住又来打酱油...这是我积习难改，先说声抱歉...ds1775465331

[ 本帖最后由 一一一一 于 2009-5-21 17:32 编辑 ]

荷笑笑

我认为楼主的标题太大了，也许改个标题就好些

[ 本帖最后由 一一一一 于 2009-5-21 17:36 编辑 ]

碧海潮生

哈哈，笑笑师妹，之前是我看错了。

浅也好深也罢，随自己看。不过就凌月问出的问题看来，这种浅他都达不到。这种文章固然不值得敝帚自珍，但文章中有些思路我觉得还是不错，包括晚清清流党人的崛起等等，有空我可以另外谈谈。

师妹的朋友未必都是朋友，我并非以宽容闻名的人，对于师妹自然有耐心，至于别人，师妹就由他去吧。很多事情总非自己能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