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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歌] 十年青春,谁在那边唱自己的歌。(完结收编于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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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2 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年青春。
青春的人儿啊。想想一个人的十年会怎样,足够让许多选择发生。许多人事来来往往。
此刻你深爱着的啊,是那多少个十年后的少年。他是否依旧那么年轻,是否依旧那么热情。


其一,十年朴树

    依然能想起十年前朴树的样子,长长的头发遮住眼睛,穿着白色的短袖。身子斜倚在墙角。埋着头。旁若无人的拨弄手中的吉他。一串串音符便从中流淌出来。凌乱的,但是却是灵气逼人的。潦落的,但是却让人回味悠长。忧伤的,但是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青衫落拓的少年,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妥协。锋芒毕露,对未知有着恍若扑火的勇气和热忱。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敏感而愤怒的孩子,面对生活加诸的痛楚,不懂得用温和的方式去化解。要么就声嘶力竭的控诉,要么就默默的蛰伏。  

    “只沉默,不说话。我的9W台灯。”这一句话。伴随着太多的人,走过最最丰盛浓烈却最最彷徨疼痛的青春岁月。去年看央视校园民谣的纪录片《谁在那边唱自己的歌》。印象深刻的是,高晓松说,朴树拿着写好的歌去找他,他便问,为什么不拿给别人去制作。于是朴树说,娱乐圈的人都是傻逼。高晓松的原话我是不记得了,只是朴树那一句话,却毫无缘由的深深印刻在心中。

    1999年.朴树出第一张专辑。名字却叫做《我去两千年》。相对于四年之后《生如夏花》的大红大紫,第一张砖却是沉寂的。所以他会说,我始终只是个小众的歌手。可是对于沉浸爱校园民谣中的人来说,《我去两千年》却有着不能被替代的重。那完全是一个不肯媚俗的少年,无比坦诚的呐喊。里面有一些歌在几年之后忽然窜红,被无数人争相传唱,比如《那些花儿》《白桦林》或者是《New Boy》。但是我好像并不是特别的热爱这些歌儿。许多人听朴树都是从《那些花儿》开始,但我最先听的一首歌,是《我去两千年》。

    “没有人仰望蓝天,繁星密布的夜。我和我的那些秘密,又能唱给谁听”朴树略微喑哑的声音,像是裸足走在沙滩上,因为不精致和缺陷,让人不知不觉的陷入。即使是在反省的时候,也会认为一切理所当然水到渠成。《我去两千年》。前半段是一个人在星夜下的喃喃自语。他说,新的人间化妆舞会,早已经开演。好了再见,我要走了。我去两千年。曲子在这里忽然峰回路转的变得激越和热烈,仿佛是刚刚从林荫小道走过,一抬头却看见人满为患的闹市。但是,仔细的去体味,热闹并不是它表现的意象。在最喧哗的段落,还是让人隐隐的感到压抑的暴戾。朴树这个人,他是不懂得撒谎的。

    看起来,在这一张专辑里面,《妈妈,我》和《活着》是一个异数。无论如何,《九月》《旅途》《火车开往冬天》等等等等,都弥漫着忧伤的基调。但是这两首不一样,那是直指人心的声音。毫无掩饰的就说“妈妈,我恶心。在他们的世界里,生活是这么旧。让我总不快乐。”又说,隔壁老张对我讲,年轻时和你一样轻狂。我是要做一个英雄,要吃下好大一片天空。在这两首歌里,每个人都能把自己代换进去。曾经我也是很柔软的动物,活在壳里,誓死抵抗。

    如果小朴没有出后面的一张砖。那么舆论界给他的压力会不会小一点。从1999年到2003年。朴树蛰伏四年。那是他最美的年华。于是在2003年《生如夏花》的封面,赫然印着一行字,一看之下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在蓝天下,献给你,我最好的年华。”这是非常具有争议的一张专辑。很多不晓得朴树的人,听完之后开始痴迷他。而很多一开始就喜爱他的人,却是不高兴看见里面的商业元素。我没办法去判断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因为我不明白商业化究竟是什么样的概念。可是我却总是觉得,朴树这样的转变让我更欣喜。因为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他不再和之前一样和自己拧巴。在他最为艰难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人们的视线之外,一个人。努力的,艰辛的,不留余地的面对自己。直到跨越过着一道关隘。再出现在人们的眼睛里时,他已经剪短了头发。虽然一如既往的不懂得应酬,也不会说讨好的话语。但是那自信的神采却能感染每一个爱他的人。我们知道他终于挺过去了。仿佛燕尾蝶终于咬破层层厚重的茧。挥舞着翅膀无比华美的飞翔。

    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相较于前一张砖的忧伤和暴戾。这张砖是唯美到极致的绚烂。其中又充满了使人向上的张力。“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居然有这样美这样美的句子。这首歌从头到尾都给人烟花临空的丰饶景象。如果不是最后那一句“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可能我们都会被他不遗余力的渲染出来的基调给欺骗了。我们会好奇的想,为什么,四年以后,朴树的歌有了这样大的转变。直到那一句低低的音符缓缓的出来,才会恍然大悟般的松一口气。朴树还是朴树,无论他怎样改变,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转变的。

    时间过的那么快。转眼,居然六年都过去了。在这六年里面。朴树结婚了。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创作。虽然新专辑依然保持着狼来了的神秘。一年总会接一两个演出。让我们以为他在活动了就要出砖了。前些天还在西安和成都各举办了一次歌友会。成都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跟六年前,甚至是十年前一模一样。后来在照片中看见,依然是穿着让人摸不透的衣服,造型也一如既往的诡异。但是看起来,他过得很好。

    时至今日,我再也不会热切的期盼他的新砖。去年亚东的《潜流》里收录他的新歌,惶惶然居然听出了冷酷仙境的味道。惊出一身冷汗。哪有惊心动魄,哪有世界尽头。从这样的句子中还是能看出朴树依然顽强的青春。不比许巍在《爱如少年》里淡定沧桑的怀念。这样就很好。他看起来很快乐。没有虚度十年光阴。这样真的很好。

其二,十年张楚


    听摇滚听的第一首歌,是木马的。第二首,就是张楚。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居然摇身变成了女摇青。这真是当年万万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我模模糊糊的记得。几年以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说,那些音乐,它们一直都在那里。被我碰见了。好像我也懂得它们。而它们的存在,仿佛也是为了专程侯着我似的。这真是难得的缘分。

    张楚。我说十年张楚,可是张楚这十年。全是沉寂的。整整十年。没有出过一张砖。去年五一,在成都的橘子音乐节上面,看过他一次演出。穿着白衬衫,好像还有一点泛黄的样子。微微的佝偻着背。坐在舞台的椅子上,低头开始弹吉他。唱歌的时候会扬起脸来。依旧是早些年照片中的模样。有时候他的眼神会落到舞台下拥挤的人群里。可是一闪而逝。连惊鸿掠影般的停留都没有。

    有时候想,张楚也四十岁了。可是当你去看他,去听他唱歌。你会觉得,这始终都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正如他1993年出的第一张砖的名称——《一颗不肯媚俗的心》。他是始终坚守内心信念的人。所以始终有一个少年的感染力。所以他成就了一种经典。关于张楚,官方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归根到底,他是这一个年代里,最伟大的摇滚诗人。

    从他出的第一首歌《西出阳关》开始。我们就能从中看见一个诗人的精魂。整首曲子带着大漠孤烟的苍茫意象,而张楚仿佛是带着哭音的唱腔从一而终的贯穿其中,即便里面没有任何煽情的桥段,也让人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只是,他在无意识中,操控了听众的情感,让我们坚强的隐忍下来。“我站在戈壁上,戈壁很宽广。现在没有水,有过去的河床。我爬到边墙上,边墙还很长,有人把画,刻在石头上。”他十岁离家出走,十八岁辍学,十九岁只身去往北京。北京呆了一年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流浪,前往甘肃、宁夏等塞外之地,这一路真可以称得上西出阳关。虽然在现今的人眼里,阳关再也不是那个阳关(好在张楚还是那个张楚)。西出阳关,他是要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浮躁的人群。自省而虔诚的,去追溯生命的意义。所以在后面会一遍一遍的重复“我读不出希望,读不出时光,读不出最后是否一定是死亡。”。那一个年代,很少有这样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去思考存在的意义的人。我们熟知的诗人海子,只比他大四岁,可是最终自杀身殁。要在浊世中保留内心的纯粹警觉,是多艰难的事情。好在张楚没让人失望。唯一让人唏嘘的是,那个时候的张楚,还那么年轻。福因才折。而后将近二十年的跌宕颠簸的路途,是否是因为他太过于聪明和认真。

    有人说张楚是中国最寂寞的歌手。他整个创作的过程,都在各地漂泊。我只是觉得,他是中国最真的歌手。只唱内心真实的声音。不懂得丝毫的矫饰和伪作。广为传唱的经典曲目《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上苍保佑吃饱了饭的人民》《爱情》,每一首一个不同的风格,有说唱,有陈述,有戏谑。可是他就连戏谑都是严谨的,仿佛能从他的身上,穿越千年的时光,回到唐末乱世,邂逅一个叫做杜甫的诗人。

    《北方过客》是我喜欢的歌。去年夏天**以后,在北方呆过一段时间。当视网膜中映出的山水终于失却了南方山水的柔美婉转,取而代之的却是连绵山岳苍茫磊落的景象时。心中便一遍一遍的想起他唱:我们是过客,我们不是归人。我们是过客,我们不是归人,不是归人。在我们年少的时候,是否有仗剑走天涯的梦想,搭上一班货车,背起破旧的行囊,就沿着梦想一路北上。独自流浪迁徙的苦悲喜乐无法言说。但是总有一种隐秘的愿望,在他《姐姐》这首歌中可以找到,配合的天衣无缝。他唱“姐姐,带我回家。拉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姐姐,我想回家。”

    说道张楚就不能不说“魔岩三杰”了。1994年12月。张楚、何勇、窦唯以及唐朝一齐赴香港参加“中国摇滚势力”的演唱会,引起轩然轰动,魔岩三杰从此开创了中国摇滚的鼎盛时代。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何勇还是穿着海魂衫带着红领巾的小小少年,在舞台上上纵下跳,会不顾一切的呐喊“有人减肥,有人饿死没粮”。那个时候窦唯也会正正经经的唱歌。一手摇着鼓踏脚上还踏着节拍。而十三年以后,在2007年鄂尔多斯草原摇滚音乐会魔岩三杰再次同台团聚的时候,这转变已经让人不忍心去对比。用张楚的话说:“张楚死了,何勇疯了,窦唯成仙了。”——何勇因抑郁症而精神分裂,窦唯的音乐里再也没有一句歌词,张楚自己,也是淡出人们视线整整十年。在07年的音乐节上,我们看到何勇身体发福了。但是仍然穿着海魂衫努力的上蹦下跳。想想他们曾经的辉煌模样,真是颇有不忍心的感觉。

    无论如何,张楚和魔岩三杰,是深深感动过我的人。在我失落的后青春时代,遇上他们,这是上天至为丰厚的恩慈。只愿他们能够一直遵循内心的意愿过活。累的时候就停下来歇息。别人怎么去评论期待揣测,都不要搅扰到他们原本的生活。


其三,十年老狼。

    前些日子朋友和我聊天。不无感慨的说,想我们那个年代,成天讨论的都是校园民谣。而到了现在,90后登场,天天讨论的话题就变成了“什么门什么门”事件。还真是,时代进步了。我算是赶上80后的尾巴,竟然也跟不上脚步,经常一个门事件出来半年之久还不知所云。真是惭愧。扯远了,把话题拉回来。

    说老狼得从沈庆说起。沈庆老狼高晓松卢庚戌朴树,这是同一个时代的民谣歌手。甚至说他们是内地校园民谣的拓荒者也不算过分。那是90年代初,民谣还仅仅停留在台湾矫情发腻的调调上面。是这一群热血青年,开拓了内地民谣这一片荒土。并且把它发扬光大。整个90年代,校园民谣在乐坛的地位高高在上不可撼动。而这些人里面,除开沈庆,个个都在乐坛争得一席之地。个个都成就了一番功名。而沈庆,竟然只留下一首青春。无比凋零的处在其中。不过话说回来,经典既然成为了经典,也就不在乎它的数量。有一首能够久久流传。那也是足够了。“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这一句,拉开了整首《青春》的帷幕,也引领了校园民谣盛世的来临。青春是忧伤的,是迷茫的,但同时也是充满梦想和张力的。正如沈庆这首历久不衰的歌。我昨天晚上重新听他唱“带着点流浪的喜悦,我就这样一去不回。没有人暗示年少的我,想家的苦涩滋味。”就停下来半晌无语。不忍卒听。

    校园民谣,唱的就是青春。而能把这段愁煞人美煞人的黄金岁月理解得那样透彻而传神,老狼以后,再无一人。自从1994年《同桌的你》面世直至如今,人们在大街小巷争相传唱的校园民谣仅此一首。老狼充满磁性却略显沧桑的声音,仿佛就是为了唱民谣而生的。比起妇孺皆知的《同桌的你》来说,我更喜欢《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前面大段的怀念在一起的时光,中间却忽然一转,“你来的信写的越来越客气,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愁”。还在念书的人可能并不会有这样深切的体会。而刚从大学的象牙塔里走出不久,但是却不得不在大江大湖中挣扎拼搏以求苟且存身的人,听到这样的语句,眼睛就免不了要泛起潮湿吧。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寂寞的回忆。每当我回头看夕阳红,每当我再听到晚钟。从前的点点滴滴也会涌起,在我来不及难过的心里。

    《流浪歌手的情人》。从第一句开始,就能勾起人无比丰富的想象。我只能一再的让你相信我,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在你身后,人们传说中的苍凉的远方,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一个流浪歌手,第一他必须得是一个毫无保留的理想主义者。靠胸中涌动的乌托邦式的理念来支持以后漫长岁月。他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所以,做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要比做流浪歌手本身更为艰难。就像这首歌在后半段所唱的那样“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看见星斗”。这跟何勇在《姑娘,漂亮》里的句子,“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的床 ,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如出一辙。但是何勇用了更加直白和暴戾的方式表达。老狼不是,老狼是感性忧伤的。

    1995年.老狼出第一张砖《恋恋风尘》。开创了一个鼎盛的民谣时代。之后,沉淀7年之久,在2002年出第二张砖《晴朗》。七年的时间,国内民谣有兴起到兴盛,《晴朗》是赶上了最恰巧的时候,而他的第三张砖,五年磨一剑,到了2007年才推出《北京的冬天》。这个时期,民谣已经被漫天铺地的流行音乐挤得摇摇欲坠。《北京的冬天》层掀起一股复古怀旧的热潮。但是终究没能挽回民谣时代衰落的命运。如果不去环顾这一个大市场,单就他的歌来说,竟然是十四年如一日的演绎我们算不得完满但是绝对精致的青春。他是一整个时代的偶像。

    从2007年出了第三张砖以后,这两年老狼似乎很沉寂。但是去年九月我在武汉的时候,有看到他不插电的广告。可惜囊中羞涩,就这样错过了。心中不无遗憾。而武汉的不插电以后一年多,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知道近日才看到说,他11月在深圳又有一场不插电。深圳的孩子们有福气了。

    听老狼许多年,他带来的感动是无法表述清楚的。所幸在民谣市场已经无比凋敝的今天,依然能看见他还在唱,还在活动。心中的欣慰真是不能言说。仿佛觉得,只要有他还在,那么青春就不显得冗长寂寞。

其四。十年唐朝。

    说摇滚不能不说到唐朝,在中国的摇滚乐坛上,唐朝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无论是从他们霸道威赫的风格还是从他们在摇滚圈里不可撼动的地位来说,唐朝都成为一种尊荣,要新生力量俯首贴耳的膜拜。如果要拿现成的人来比较。我愿意比把张楚比成才气横溢但终身忐忑不得志的秦少游,而唐朝,也只有金庸笔下的乔峰能与之比肩了。

    最开始接触摇滚的时候,我是不听唐朝的。高中时期听过一段时间死亡摇滚。于是对重金属总是敬而远之。而唐朝和超载却是张狂力荐的两个乐队。最初的确是出于“却之不恭”的理由,直到自己彻底的慑服在唐朝鬼斧神工的词曲、丁武气吞山河的唱腔之下。他们用了唐朝这个中国泱泱历史中最为大气和繁盛的朝代作了名字,最终也没有辜负了它。

    从1998年唐朝推出第二张砖《演义》之后,直到2008年,才出了第三张专辑《浪漫骑士》。这十年对于唐朝来说,实在是不太平的十年。1995年,唐朝贝司手张炬因车祸去世,对这个乐队的打击是巨大的。因为随后,吉他手老五也离开唐朝。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一句话,说,只要丁武和老五还在。唐朝就就成为唐朝。可是老五也走了。唐朝似乎是元气大伤。所以对于1998年推出的《演义》。引起了太多的非议。当人们对唐朝的记忆还留在《梦回唐朝》的磅礴和《飞翔鸟》的霸气之中时,《演义》切断了通向《太阳》的道路。就我个人来说,我也更倾向于《唐朝》和《浪漫骑士》这两张专辑。

    中国摇滚最辉煌的时候,莫过于1994年在香港红馆的那一场“中国摇滚乐势力”。那个时候魔岩三杰和唐朝真是无限风光。而那一场演出的主题乐,是唐朝翻唱的《国际歌》。在听过唐朝的《国际歌》之后,竟然死心塌地的以为,国际歌本身就是摇滚。而之前任何一个版本的国际歌,都不会把这首歌的愤怒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也没有任何一个版本,能有这样的煽动力。

    在《演义》这张专辑里面,唯一想要推荐的曲目,是《送别》。这首歌最开始,是小女孩不含杂质的声音,很小。但是无比的清晰。然后逐渐的,逐渐的,丁武的声音凸显出来。是唐朝难得的温和曲调,之后便如长江三叠浪一般,一潮高过一潮。你不由自主的就被带进去,像是在游乐园里坐云霄飞车,等你惊醒已经在那么高的上空之时,已经没有下来的自由。这和古筝的千古名曲《广陵散》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演义》出来之后不久,乐队又经过一系列的成员变动,一直到2002年才最终确定下来。2002年到2008年,六年时间,除了在各地接各种演出之外,也开始了第三张专辑的创作。在摇滚乐这个圈子里。很少有唐朝这样的乐队,能在出到第三张专辑时仍然不让人感觉到失望。能让人一如既往的膜拜。

    《浪漫骑士》这张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看着是唐朝的回归。历经16年之久,唐朝终于回到《唐朝》的状态。而其中《封禅祭》,不能不把它拿来和《梦回唐朝》对比。无论是歌词还是曲,都沿袭了《梦回唐朝》的风格。“今宵梦回琴瑟崩离,浩浩皇天是烟,泽泽厚土是尘。”我们能从中看到十六年他们唱“今宵杯中映着明月,豪杰英奇大千景亮”的范儿。但是毕竟是不一样的。《封禅祭》显得更为严谨和内敛。多了自省的元素。毕竟几经离合,在这个并不太平的圈子里打滚那么久。如同他们在嚎叫列车中唱的“时光一去不复回如溪水东流,再也挽不回往日的快乐忧愁”一样。

     如果听唐朝,《大风歌》是一定要听的曲目。当你闭上眼睛,摒除杂念去听丁武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时候。你仿佛真的能看见,那个眼有重瞳的西楚霸王。站在乌江边上。看着满目山河尽失,心中庞大的绝望如同天堂急骤的鼓音撞击他的心脏。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丁武一样去演绎项羽。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而到后来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是刘邦的部分。依然不觉得唐突。刘邦是亦是有气度的君主。

    2009年1月。老五再一次离开了唐朝。而丁武因为长时间吸食毒pin。声音已经大不如前。现在再让他去《飞翔鸟》,大概他也会力不从心了。而环顾整个摇滚界,居然没有任何一只后起之秀是唱重金属的。唐朝的前路如何,重金属的前路如何,都令人堪虞。


其五。十年声玩。


    这支成立于1999年的乐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我深深的沉浸其中而无法抽身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理性的看待他。这是摇滚里的一个异类。他的风格并不属于我们所熟知的金属、朋克、哥特、英伦等等等等。但是却又无法划入到民谣里面。记得我在武汉看他们演出的时候,酒吧巨大的海报上写着“迷幻摇滚”。我对着这四个字笑了好半天。好在我们热爱一个乐队。热爱他们唱歌的方式,热爱他们传达出来的精神,这就完全足够,去纠结于他们的分类,在某些场合中看来,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支乐队,从一成立之初,便用与众不同的气质和姿态专注于音乐的创作。乐队主唱兼词曲创作人区波,有着四川男人内敛的风骨和收发自如的文艺。早年学习美术并且担任美术老师。后来成为这支乐队的发起人。一晃十年,当我们站在拥挤的人潮中间看见区波面无表情的站立在台上动情歌唱的时候,如何能够去想象他们这十年跌宕坎坷的音乐路途。成都的地下摇滚,除开几支正在努力扩充势力的新生力量,真正唱出去了的,唱出了影响力的,都有着如同那个城市的深邃和优雅。比如曾经的“阿修罗”,或者是现在的声玩。

    那个时候,声玩还很年轻。怀揣着音乐的梦想就踏上了这一条道路。但是前路依然举步维艰。梦想除了给予热情以外,不能带来任何。何况他们又如此的执着于完美主义。所以,在几经人员变动之后,挨到了2003年,才出了第一张demo《最美妙的旅行》。如同专辑的名称,声玩的确带我们走入了摇滚旅途中最美妙的世界。有人说,区波是诗人,在优美的旋律中间,歌词一句句带着浩荡诗意。可是,若要我去说,我宁愿相信,那是一幅幅清雅别致的水彩。光是诗情远远不足以表达他们音乐中的意象,一定要加上画意才能描述其万一。

    《爱玲》是一首充满着矛盾的歌,甚至是区波自己都说,这像是两个人完全相左的对话。从“很明显迷恋一个人的身体,远比爱他的灵魂更加容易,所以只有在寂寞的时候,我才会想念你”开始,就让人悚然动容,这仿佛是一种真相,能够直抵人心而不留余地。所以他会在后面说“亲爱的谁会永远爱你,我们爱的人永远都是自己,爱着那一颗用永安定的心”。亲爱的当你听到这样的句子,会不会低下头来细细回味。胸腔中间,会不会刮起一阵没有来由的风。“那个男人捧着采摘的鲜花,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乘着落日带着你去收割庄稼。”让我们闭上眼睛想一想,这是多美的图画。宛若置身于爱丽丝的童话世界,看着他们就这样的幸福生活在一起。可是不对,事情远远不止于这样。当我们还以为,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已经以青春为基,写下了幸福的纹理的时候,你已经能听到区波迷幻的声音逐渐带了哀伤的唱“这个千变万化的世界里,偶尔沉默让人那么恐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离去。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是什么样的爱情,又是什么样的甜蜜,自私贪婪的索取,以爱的名义。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理解,爱玲到底是什么,是一个女人,还是一条狗。唯一知道的是,区波说,我从来不在舞台上唱这首歌。

    去看他们演出的现场。区波并不是一个好看的人。可是我总是一厢情愿的以为,成都人就应该长成那样。他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裳,脸上是历经风雨后波澜不惊的沉和。依然没有太多的话。到了时间,就上台。不管不顾的唱起歌来。唱完了。就走。台下的歌迷扯破了嗓子喊安可。或者大声叫“爱玲!爱玲!”声音久久不散。终于区波走出来,对台下的观众说,我说过唱完了。就再也不会唱了。你们回去吧。从我们乐队组成以来到现在,我们从来不会唱爱玲。说完,又走到后台去。那个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声音一如从前。

    04年的时候有一个传言,说,乐队要集体开除区波。之后历经一系列的人员变动。这个传言不了了之。而到了今年的春天,我还在成都,这个传言又用一字不易的版本流传开来。这真是一个无比震撼的消息。你怎么去想象一个乐队要开除主唱兼词语创作人呢。青春的人儿,想象一个人的十年会怎样,足够让许多选择发生。许多人事来来往往。他们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肩上的压力和责任,社会中接踵而来的诱惑数不胜数,价值观也在转变。能够支撑那么多年已属于不易。不过后来这个谣言又消声灭迹。声玩还是声玩,虽然去年的巡演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清塘荷韵》。是他们的第二张demo里的歌。遗憾的是到现在也没有变成实实在在的唱片。网上搜集的声玩的歌有三十二首之多。这张demo也已经出来好几年了。《小翅膀》、《最伟大的说谎者》、《清塘荷韵》这些歌曲都已经广为流传。而我极爱《清塘荷韵》。其中的意象,比之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你可以认为这是声音的魅力所在。“爱人的心此刻沉睡于荷塘,黯淡了久已望穿秋水一双眸,待仲夏夜里暗香初次的绽放,幽香依于眉间之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写出这样略带惆怅这样美的句子来。“是谁轻轻在叹息,是谁此刻伤别离。鸿雁吟秋已归去来兮”。第一段的时候,他低迷的声音,像是在陈述一件哀伤往事。紧接着重复,第二段的第一句已经有了转变,印上了感叹的沉重。一直到“鸿雁”这一句,那是一种直捣内心所有温暖防备的力量。带着深深的无可奈何和宿命的味道。

    生活与追求造就音乐的生命。我想声玩是生活的舞者…优雅的月色笼罩着的诗歌和旋律。一切没有必要复杂,就像他们的和弦。因为生活本如此,真正的歌者只是一种态度。据说今年在成都摇滚年上有演出。新专辑依然遥遥无期。不过对于同一个时期的地下乐队来说,能坚持九年并且唱出了自己的名气。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去听他们后来的歌,已经在着力寻找揉合摇滚和流行的道路。相信这也是我能预见的时间里,摇滚最近的出路。

其六。十年木马

    当2007年原木马乐队与官方形式解散。曹操离开木马,谢强另组木玛the third party之后。这个世界从此再也不会有木马一词,剩下的,只是木玛吧。这个于1998年在长沙组成雏形,四个月之后再北京正式的乐队,他唱尽了青春的华美和失落,终于在十年以后转型,为摇滚注入另一种与主流格格不入却依然震撼人心的元素。

    他们。是医生,火车司机、诗人的儿子。主唱兼词曲创作人谢强有着李贺一般的鬼才。源于对美术的挚爱和理解,每一句歌词都带着让人身临其境的画面感,带着西洋水彩浓厚的色调,雕塑出深入人心的音乐。他们自出道开始,就以哥特风格独立于摇滚音乐圈,其精致低调,华美忧伤的忧伤的乐风一直吸引着一大群摇滚爱好者。

    还是从《丝绒公路》说起吧。这一张07年底发行的专辑。其时,曹操已经愤然离开原先的团队。这是third party第一次正式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自然无法避免乐迷的不满,所以会有人说,没有曹操的木马再也不是木马。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张专辑在摇滚乐中所取得的成就,并不亚于之前《木马》《果冻帝国》以及一张demo《yellow star》。而主打歌曲《她是黯淡星》依然以迅雷之势席卷乐坛,迅速窜红犹如当年的《美丽的南方》或者《果冻帝国》。与以往的两张专辑相比,这一张专辑来的更为大气和宽广。在某些地方,深知更为流畅精致。木玛再也不是那个只会一味的绝望忧伤的木马。他已经开始用另一种形式来表达忧伤,比如苍茫。比如深邃。

    十年之后,木马依然有着当初一般令人惊艳的才华。曾经他们说“迷途深远。而冰凉。而悲观。而绝望。”这似乎是文艺的代表句,其中的深省和压抑,那种找不到前路且兵临城下的绝望与惶恐,让人深深的折服。而十年以后,木马却说“我们如此相遇,我们如此分离,这世界已经改变我和你”。这是对无奈世界的控诉么。还是只是认清事实之后无力的表达。从一句“她啊。用了一滴眼泪的光彩,相信一句誓言的短暂”开始,这首歌已经在着力描述出一种超然的境界。我先后听过三个版本的《她是黯淡星》最喜欢的一个版本并不是后来专辑中收录的那一首。而是在最后谢强穿越般的声音不断重复“她是黯淡星”的那一首,可是现在似乎是再也找不出来了。在那个版本中,长长的尾音仿佛某一种不明来由的召唤,无比荒凉却令人深深动容。

    印象中谢强的样子,总是穿着紧身的衣衫。斜戴着着帽子。做出伪绅士的样子。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流露出落魄贵族的气质。在舞台上,一边唱歌一边醉醺醺的耍酒疯。就着麦克风就能跳起舞来。轻易的就带动台下的气氛,让人跟随他们的曲调疯狂的摇摆。甚至会在台上说,我们是超级大傻冒乐队。比起声玩的内敛沉静,他们更懂得如何去取悦听众。

    可是我依然会说,我更热爱《果冻帝国》时期的木马,依然日日沉醉于他们曾经的模样。曹操长长的头发,始终背对着观众的样子,依然日日想起他曾说,世界在说谎,青春在谎言两旁。依然会在听到《美丽的南方》就久久的沉默不语。有一段歌词这样写“我内部的众神啊,准确的将我撕裂吧,让我在高处默然的观望,又在低处的狂暴中坠向轮转”。谢强声音,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爆发,所有的愤怒都指向不明之处,然后再压抑中咆哮出独一无二的情节。有时候也会反反复复的默念,如果真的恨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如果真的恨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仿佛这样便能让人安定下来。

    谢强爱着浓妆,遮掩住本来面目。用妆容替代本身。宛若一张精致无比的面具。看得久了,就会以为那是本来面目。所以,我后来不会再去看他们任何图片,也不关注新闻,甚至对他们的演出也提不起兴致来。只爱日复一日的蜗居,听他们早前的歌。他们演唱的青春我们正走过,所以我们会通过音乐的鹊桥联系在一起。

    在前面说过,真正接触摇滚的第一首歌。就是木马。所以对于他们,我有着无比深切的情缘——即便没有任何情分。所以,明知道不能用认真严谨的态度来述说他们。我依然力不从心的写下了这些文字。这或者是一种纪念,一个分水岭。事实上在我前面说声玩的时候,已经无法收发自如的淡定描述。加上了太多极为私人隐秘的情愫在其中。但是无论如何,木马是一定要听的乐队。

    经过一只手臂的挥舞,是否能传达出,脉搏里的起伏。经过许多次的沉默,是否就代表着,灵魂里的软弱。别担心,在城市里,在人群中,选择一次相逢。我们啊,像是带着温情,在丛林里,寻找来时的路。木马。你一定要相信,他将带领我们,走入波涛汹涌的暗潮下,变幻着色彩却宁静的深海。

其七。十年幸福大街。


    这个冬天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前几日福州还是20多度的气温,依然看见街上来往的少年都穿着短袖衣裳。露出萧瑟单薄的样子,像是洋溢着一种青春的唯美。可是几天以后的现在,每个人都穿得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这个突如其来的冬天,这样冷。实在不适合听幸福大街。尤其是《嫁衣》。这个早上我来公司来得太早,在21楼的阳台上,冷风穿骨越髓。可是忽然之间,我就听到了那首歌“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一股凉意就慢慢的透过脊背。

    幸福大街,这是一个完全无法定位的乐队。成立于1999年,主唱吴虹飞。清华大学环境工程、中文系科技编辑双学士,现当代文学硕士。这个高学历的少数民族的姑娘,她写书,人家说她在挥霍才华。她唱歌,普通话又不标准,咬字不清。可是她自有她独一无二的味道,是别人学不来也忘不掉。说她另类吧。这个词语太大众化了。她精乖暴力,任性而矛盾重重。是对幸福生活无限憧憬和伤春情结的无情打击。那个身体小小的姑娘,却有无比凶猛的爆发力。成为清华大学严谨治学风下生出的异类。

    2003年一月。吴虹飞出版了小说《小龙房间里的鱼》。2004年,幸福大街的的一张专辑问世。名字也叫《小龙房间里的鱼》。安澜的专辑封面,缀满大多血红色的花朵。一个身着红色旗袍的女子侧身站立,我们看不见她的脸。她肌肤雪白如凝脂,旗袍鲜红如泣血。两种凛冽的颜色对比开来。让人忍不住就打一个寒噤。最让人悚然的是,那个女子的左手,紧紧握着一把刀。这仿佛成为幸福大街的标志。在冷艳中不乏直指人心的尖锐和果决。

    吴虹飞的声音有着南方人特有的潮湿。带着童声的稚嫩和纯洁。咬字不清并且唱腔慵懒邋遢。《嫁衣》是让人一听就不能忘怀的歌曲。红色的嫁衣带来的却不是洋洋喜气。而是无尽的哀痛和恐惧。《嫁衣》大概是说一个女子,她的情人背叛了她,于是服毒自尽,并且在死前无比怨恨凄厉的诅咒男人的新欢。“但愿你抚摸的女子流血不止,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正在腐烂,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从这里往后,不断的重复“一夜”这一句,声音越来越高尖锐,像是死亡的尖叫和叹息。

    《小龙房间里的鱼》。这一张专辑都是这样的基调。《一只想变成橘子的苹果》像是她讲出来的一个黑色幽默。《蝴蝶》据说是歌唱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诉说他们的辛劳和辛酸。充满了形而上的良心和勇气。“有谁知道蝴蝶在用黑色的唇歌唱,有谁知道蝴蝶夜里在何处游荡。有谁真心真意爱过一只蝴蝶,有谁知道蝴蝶它从来不能自由的飞翔。”不知道这是不是吴虹飞在影射他们自己。话说吴虹飞当年因为爱上了一个玩摇滚的男生,决心要走和他一样的道路,于是在没有任何鼓励的前提下在北京组成了这支乐队。真象是一只华丽的黑色蝴蝶。

   可是相比之下,我却更爱2008年他们的新专辑《胭脂》。记得宣传语中有一句话说“带一盒胭脂给爱的人”。如此缱绻情深,又带着绵长的持续的感动力量。而在《胭脂》这张专辑中,幸福大街一改向来的奇诡精乖,变得坦坦荡荡而深情款款。旋律也以舒缓流畅为主。《仓央嘉措情歌》,虽然是女子唱出来的,可是充满民族意味的旋律和吴虹飞单纯的声线,竟然就把一个年轻的班禅的栩栩如生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胭脂》。它开始向民谣转变。于是加入了更多关于青春的内容,感伤和怀念,懵懂和羞怯。对过去的时光的追忆。有些句子是轻易就能打动人心的,比如说,我在这里等你,等成了一棵冬天的树,把我的思念,开成了花朵。又比如说,在没有什么能让我快乐的像个傻瓜一样,闭上眼,张开思绪,飞上天。吴虹飞的才华在这张专辑里面显露无遗。信手拈来的句子,都能达到震撼人心的目的。《春天》是我爱的歌谣,里面有一句是“谁轻易能够相守一生,祈祷所有青春安然无恙。”那是08年的六月吧。我走在北方遥远的海边小城中,因生活过于颠簸逼仄而陷入绝境。周遭人事变化太大,听到这样的歌谣,就会流下眼泪来。

    有几场他们的巡演,都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没有去看。很是觉得遗憾。但是在我内心,好像又认为也许不去看他们的现场,才有着遗憾的完备。加缪说,诞生到一个荒谬的世界上来的人唯一真正的职责是活下去,是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反抗、自己的自由。一个人不能永无尽止地忍受寒冷。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吴虹飞至少代表了一部分勇敢的人,以理想主义的情怀,直面平庸、琐碎的生活。她是一个诚实的歌手和作家,以无可复制的风格,歌颂了这个时代的孤独和失落。

   好吧。我这个坑填到这里,已经如同快女一样,走到了终结。虽然在我原本的打算里,是要说说老谢和许巍的。现在许巍如此淡定,谢天笑依然张狂。他们和我的交际仅在音乐的鹊桥。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十年,对于那些走过十年青春的人,它的意义不言而喻。而十年前我还仅仅只是个不更世事的少年,紧咬嘴唇就能做出倔强的样子来。有多少人,在我贫瘠而丰饶的青春里演绎里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的悲剧。这样的时间账,算起来让人无比的哀伤。我依稀还记得一些故人的影像,像是蝴蝶点水一般,在我心底柔软的湖泊里荡漾起涟漪来。但是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 本帖最后由 重楼 于 2009-11-19 17: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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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2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朴树的歌,听过的几首都很喜欢,这很难得。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2 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师父,我还是米有遵从您的劝告勇敢来挖了一个坑。
今天下雨。不准备出门不准备写稿我下午看看能不能往坑里加点土。

[ 本帖最后由 重楼 于 2009-11-12 12: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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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2 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个坑即使不填也很耐看啊,挖吧挖吧,咱住这个坑里了。
看到朴树的妻子,觉得很漂亮啊眼睛好大
然后觉得他忒幸福了
幸福的人,写出的音乐和当年总有不同
歌者也许总是要孤独才好
朴树的妻子很贤惠呢,也知道要给彼此独处的空间,我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2 12:58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呀对呀对呀。06年在名声大震上唱《野花》。唱到“拍拍我的肩我就听你的安排”这一句的时候,她回过头去看了小朴一眼。很幸福很幸福啊。

[ 本帖最后由 重楼 于 2009-11-12 13:54 编辑 ]
发表于 2009-11-12 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让我想起了十年生死两茫茫。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2 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其二,十年张楚

    听摇滚听的第一首歌,是木马的。第二首,就是张楚。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居然摇身变成了女摇青。这真是当年万万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我模模糊糊的记得。几年以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说,那些音乐,它们一直都在那里。被我碰见了。好像我也懂得它们。而它们的存在,仿佛也是为了专程侯着我似的。这真是难得的缘分。

    张楚。我说十年张楚,可是张楚这十年。全是沉寂的。整整十年。没有出过一张砖。去年五一,在成都的橘子音乐节上面,看过他一次演出。穿着白衬衫,好像还有一点泛黄的样子。微微的佝偻着背。坐在舞台的椅子上,低头开始弹吉他。唱歌的时候会扬起脸来。依旧是早些年照片中的模样。有时候他的眼神会落到舞台下拥挤的人群里。可是一闪而逝。连惊鸿掠影般的停留都没有。

    有时候想,张楚也四十岁了。可是当你去看他,去听他唱歌。你会觉得,这始终都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正如他1993年出的第一张砖的名称——《一颗不肯媚俗的心》。他是始终坚守内心信念的人。所以始终有一个少年的感染力。所以他成就了一种经典。关于张楚,官方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归根到底,他是这一个年代里,最伟大的摇滚诗人。

    从他出的第一首歌《西出阳关》开始。我们就能从中看见一个诗人的精魂。整首曲子带着大漠孤烟的苍茫意象,而张楚仿佛是带着哭音的唱腔从一而终的贯穿其中,即便里面没有任何煽情的桥段,也让人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只是,他在无意识中,操控了听众的情感,让我们坚强的隐忍下来。“我站在戈壁上,戈壁很宽广。现在没有水,有过去的河床。我爬到边墙上,边墙还很长,有人把画,刻在石头上。”他十岁离家出走,十八岁辍学,十九岁只身去往北京。北京呆了一年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流浪,前往甘肃、宁夏等塞外之地,这一路真可以称得上西出阳关。虽然在现今的人眼里,阳关再也不是那个阳关(好在张楚还是那个张楚)。西出阳关,他是要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浮躁的人群。自省而虔诚的,去追溯生命的意义。所以在后面会一遍一遍的重复“我读不出希望,读不出时光,读不出最后是否一定是死亡。”。那一个年代,很少有这样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去思考存在的意义的人。我们熟知的诗人海子,只比他大四岁,可是最终自杀身殁。要在浊世中保留内心的纯粹警觉,是多艰难的事情。好在张楚没让人失望。唯一让人唏嘘的是,那个时候的张楚,还那么年轻。福因才折。而后将近二十年的跌宕颠簸的路途,是否是因为他太过于聪明和认真。

    有人说张楚是中国最寂寞的歌手。他整个创作的过程,都在各地漂泊。我只是觉得,他是中国最真的歌手。只唱内心真实的声音。不懂得丝毫的矫饰和伪作。广为传唱的经典曲目《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上苍保佑吃饱了饭的人民》《爱情》,每一首一个不同的风格,有说唱,有陈述,有戏谑。可是他就连戏谑都是严谨的,仿佛能从他的身上,穿越千年的时光,回到唐末乱世,邂逅一个叫做杜甫的诗人。

    《北方过客》是我喜欢的歌。去年夏天**以后,在北方呆过一段时间。当视网膜中映出的山水终于失却了南方山水的柔美婉转,取而代之的却是连绵山岳苍茫磊落的景象时。心中便一遍一遍的想起他唱:我们是过客,我们不是归人。我们是过客,我们不是归人,不是归人。在我们年少的时候,是否有仗剑走天涯的梦想,搭上一班货车,背起破旧的行囊,就沿着梦想一路北上。独自流浪迁徙的苦悲喜乐无法言说。但是总有一种隐秘的愿望,在他《姐姐》这首歌中可以找到,配合的天衣无缝。他唱“姐姐,带我回家。拉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姐姐,我想回家。”

    说道张楚就不能不说“魔岩三杰”了。1994年12月。张楚、何勇、窦唯以及唐朝一齐赴香港参加“中国摇滚势力”的演唱会,引起轩然轰动,魔岩三杰从此开创了中国摇滚的鼎盛时代。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何勇还是穿着海魂衫带着红领巾的小小少年,在舞台上上纵下跳,会不顾一切的呐喊“有人减肥,有人饿死没粮”。那个时候窦唯也会正正经经的唱歌。一手摇着鼓踏脚上还踏着节拍。而十三年以后,在2007年鄂尔多斯草原摇滚音乐会魔岩三杰再次同台团聚的时候,这转变已经让人不忍心去对比。用张楚的话说:“张楚死了,何勇疯了,窦唯成仙了。”——何勇因抑郁症而精神分裂,窦唯的音乐里再也没有一句歌词,张楚自己,也是淡出人们视线整整十年。在07年的音乐节上,我们看到何勇身体发福了。但是仍然穿着海魂衫努力的上蹦下跳。想想他们曾经的辉煌模样,真是颇有不忍心的感觉。

    无论如何,张楚和魔岩三杰,是深深感动过我的人。在我失落的后青春时代,遇上他们,这是上天至为丰厚的恩慈。只愿他们能够一直遵循内心的意愿过活。累的时候就停下来歇息。别人怎么去评论期待揣测,都不要搅扰到他们原本的生活。
发表于 2009-11-12 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我接触朴树是在2004年。

一直到高中毕业,我在一个闭塞的小镇一直生活到18岁,不关注娱乐新闻,不关注朴树。

高二,班上有同学教了一首《白桦林》,很喜欢,也没去关注朴树。

高三,那时我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在我的毕业留言中,附录了朴树《那些花儿》的全部歌词,从此,我开始疯狂迷恋朴树的歌曲。

高四那一年,我抱着朴树的歌曲,坐在教室的角落,一个人一遍一遍的听,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相对《生如夏花》,更喜欢《我去2000》。这是一张没有修饰绝对经典纯粹的校园民谣,那么的直抵我当时的内心深入。当时的我像朴树一样悲观绝望自闭忧伤。

一直到上名声大震,我对朴树一直是那么热恋。看他上节目时,我弟弟都鄙视我。

后来,听说朴树结婚了,一个叫做吴晓敏的女孩。有人说她是曾经周迅的翻版。一个很甜美恬静的女孩。看她和朴树上名声大震时,很羡慕。

再后来,就在俩天前,曾经那个给我写《那些花儿》歌词的女孩结婚了。而我正在从广州的火车上回来。
发表于 2009-11-12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7# 的帖子

我回个帖的空档,师侄码出了第二段。

一首叫做《姐姐》的歌曲,让我邂逅了一个叫张楚的人。

张楚是一个绝对纯净的歌手。

《姐姐》和《梦回唐朝》是我最喜欢的俩首中国摇滚。
发表于 2009-11-12 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请原谅我每一次说到朴树时的激动和词不达意。

当初我是那么深刻的理解了朴树的歌曲,或者说朴树的歌曲那么深刻的理解了我。虽然我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理解,但曾经的那份心境找不到了。

我必须直面生存的硝烟,它让我措手不及捉襟见肘。

前段时间风闻一个叫军械所的摇滚乐队,很牛叉很强大,但是被和谐了。

[ 本帖最后由 血刀 于 2009-11-12 15:2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2 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血刀 于 2009-11-12 15:18 发表
我回个帖的空档,师侄码出了第二段。

一首叫做《姐姐》的歌曲,让我邂逅了一个叫张楚的人。

张楚是一个绝对纯净的歌手。

《姐姐》和《梦回唐朝》是我最喜欢的俩首中国摇滚。

很好。我第三段码老狼。刚刚写完第一段。
第四段段就码唐朝了。说要摇滚不能说唐朝。就像说民谣不能说老狼一样。
发表于 2009-11-12 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强势期待师侄填坑
发表于 2009-11-12 15:2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重楼 于 2009-11-12 15:27 发表

很好。我第三段码老狼。刚刚写完第一段。
第四段段就码唐朝了。说要摇滚不能说唐朝。就像说民谣不能说老狼一样。

崔健唐朝黑豹超载轮回张楚郑钧,中国的摇滚乐到现在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2 15:3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血刀 于 2009-11-12 15:23 发表
请原谅我每一次说到朴树时的激动和词不达意。

当初我是那么深刻的理解了朴树的歌曲,或者说朴树的歌曲那么深刻的理解了我。虽然我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理解,但曾经的那份心境找不到了。

我必须直面生存的硝烟, ...

军械所这个乐队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之前有一个乐队,叫什么我忘了。江西的。有一首《南昌才是首都》那是是无比的强大。不过想来可能也被和谐了。及时是现在还没有,那离和谐也不远了。
发表于 2009-11-12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4# 的帖子

这个乐队涉及到某党和政治,被和谐也是理所当然。

很不幸,我喜欢的是俩个极端,校园民谣和中国摇滚。这俩个师侄都包括了。继续期待师侄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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