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湖风雨 第二节 崆峒绝技

冬眠

二人正约定时间，一帮身穿灰色道袍之人纷纷进屋，与全真教不同，他们的道袍倒像是袈裟很松散。这些是西域崆峒山崆峒派，掌派丰虚子。崆峒派下辖八门：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醉门、神拳门、花架门、奇兵门、玄空门。每一门都有各自的掌门。这次崆峒派全派出山，不远千里追到临安。何足道见这阵势心中嘀咕：这下当真不好，若是逃了岂不在余松亭等人面前丢脸。正色道：“好大的阵势，徐青你在崆峒派的地位真不小呀。连掌派丰虚子和八大掌门人都请来了。”
  丰虚子道：“何足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此狂妄杀我飞龙门中弟子今日看你往哪里逃？”何足道笑道：“你们崆峒派居然倾巢出动不远千里从崆峒山追来这里，想必不是为了几条人命而是为九阳神功吧。”
  听何足道一语众人很是震惊，均失声道：“九阳神功，那不是少林神功吗？”私下众人议论纷纷。何足道想以此来扰乱众人视线。丰虚子见他如此，便说：“何足道，不要和我瞎扯。你滥杀我徒儿徐青门下弟子，今天就拿命来。”音未落掌已出，出手之快为众人所惊，何足道拔剑来接招。
  崆峒派立派时间要早于少林寺，只是地处西域崆峒山很少和中原江湖人士来往，但在江湖上没人敢小看崆峒派的功夫。崆峒派的功夫以兵器见长，兵器小巧玲珑，月牙铲、浮尘、扇子都是其门派所擅长。门下八派也各自有自己的独门绝学，刀剑棍棒五花八门。功夫也是非同一般，尤以罗汉十八拳、飞龙剑、崆峒剑法、追魂夺命掌厉害。内功心法更是层出不穷，混元天尊功、悬空霹雳掌都是人人称谓的的。
  只是何足道的功夫当真琢磨不透，江湖上很少人见过他的功夫。倒是丰虚子名声在外，内功和招式被大家所知，两位高手对决可谓精彩。丰虚子手拿拂尘，何足道以剑对之。内功上丰虚子虽占不少便宜，但是招式上何足道也不会给他机会。若论见识、个人修为和临敌经验何足道那点都不如他，可是他的剑法很是精妙绝非常人能会的两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二人打斗激烈，屋内早已残破，何足道仗着自己的轻功高明来回的耍弄丰虚子，为躲避的掌力已从楼阁飞向湖面。
  余一鸣道来：“师父你瞧见没有，何足道有很多剑招和我们练的有许多相似之处。”余松亭道：“不错，你也看出来了。他的招式好像还有几招和太一教的霄云剑法相似。江湖人称三圣的剑招是最厉害，莫不是他的剑招是取众家所长。”余一鸣又道：“我觉得不是，他的招式根本就没有丰虚子的招式多，若是去众家所长也应该和丰虚子在招式一般。可是他出手的每一招都是精益求精。而且每一招处在生死之时出招，居然还是那么潇洒自如，且招招直取要害。”
  听到余一鸣的说话余松亭很是高兴道：“嗯，一鸣呀！你今年已经二十三岁吧！已经长大了，为师现在已经对你放心了。不过你还需要多加努力毕竟你现在还小。”一鸣回道：“这些都是师傅的教诲，一鸣终身不忘。”余松亭点点头：“嗯！我们来看看他们的比武。你刚才说的很对呀！丰虚子相比何足道见识自然很多练过的功夫也比他多，内功也远在何足道自上。可就是因为他的招式太多而没有何足道招式那样精辟，虽然内功上也胜于何足道，可是何足道的轻功在丰虚子之上，他倒是很聪明不会和云离子硬拼，你看过不了多久丰虚子必败。”
  二人对话刚刚落丰虚子便身中一剑，瞅着何足道心中很是气愤。何足道道：“我说丰虚子前辈，自古以来好的东西都是能者来居之。想要九阳神功，你还没有这个能力。”话刚说完，丰虚子也顾不得江湖上的面子了便大叫一声：“飞龙阵。”崆峒派八门掌门听到掌派喝令布阵，只见那八门各中八个好手纷纷出手，每门中八人组成一阵，八门联合起来便是一个大阵。八八六十四人，阵法很是壮观。每门所使的兵器均是不同：飞龙铲、追魂双钩、夺命剑、醉鞭锁、神拳棍、花架枪、九齿铁耙、悬空霹雳掌。那阵势实在壮观，当今唯有少林一百零八大罗汉阵可与之相比。
  看此阵法李志常等人心中一片悲凉，感叹道：“想我全真教曾经是何等辉煌。若是我师兄弟联合在一起布一个天罡北斗大阵，定能与之相匹敌，可是现在我全真教连一个练习北斗七星阵的人都没有”这边李志常感慨，余松亭可看不过去。便向掌派大声道来：“丰虚子前辈，原来你带这些人来就是为了布这样的阵法，余某佩服。只不过崆峒派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你也是江湖前辈，打不过就仗着人多，有点不讲道理吧。”说完便拔剑上去相助。余一鸣看不过也便上去相助道：“晚辈不才也来破破这阵法。”
  何足道生性狂妄本不把崆峒派丰虚子等人放在眼里，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帮忙。只是没想到崆峒派还是如此厉害的阵法，虽然心中不愿可终究还是性命重要。一边破阵一边向余松亭说道：“余大侠还有快快离去吧，何某从来没有朋友也从不言谢。这阵法如此厉害，还是性命要紧。”余松亭知道他是个很要尊严的人便道：“哈哈，何足道，我也想破破这飞龙阵，只是我才疏学浅，今天也借一下你的光。”这话说的让何足道无法回绝心理也是暖洋洋的，何足道心中想到：此人倒有一副侠义心肠，是位英雄。
  余松亭、何足道、余一鸣三人破这飞龙阵，场面甚是壮观，李志常等人堪堪称奇。何足道去对阵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这三门均是以兵器见长。何足道以洒脱的剑法破敌游刃有余。余松亭去对神拳门、醉门、玄空门，这三门均是在掌法内功上见长，兵器的功夫上也是不容小看的。这三门的实力均是崆峒派的上上等，虽如此余松亭的凌厉剑法和深厚的内力也能应对的了。花架门和奇兵门则由余一鸣对付，这两个均是在暗器上见长，也是飞龙阵出奇制胜的关键，既是如此对余一鸣来说也是小事一桩。飞龙阵硬生生的被三人分成三块，你来我往之间难以相顾相扶，此阵被破已是早晚之事，只待三人各自战胜对手。
  崆峒派的功夫江湖上人物是不敢小觑的，江湖上多少英雄都曾栽倒在这飞龙阵上。今天功夫上胜不了何足道，而飞龙阵眼看又要被他三人破了，丰虚子如何不气。不由分说将手中浮尘插在腰间，双掌运力便向何足道背后打去。何足道这里专心对付三门之人，哪里想到丰虚子会背后偷袭。他二人也在专心对付眼前之人，哪里能顾得上。
  一个石子向丰虚子双手打来，此力道着实深厚，只震得丰虚子双手发麻。何足道这才醒来，只是不知是何人救了他，心中很是感激。众人也是诧异，只见一位满身绿色面带绿色面纱的女子亭亭地立在茶楼塔尖之上。此女子身材虽不高却英姿飒爽，手中一剑，腰间一萧。丰虚子很是气愤，本已得手却被这位女子搅乱，但从她刚才弹出的那一石子可以看出，此女子的功力一定不若，本来就难以招架却又来一位强敌。
  众人中有人失口叫道：“她不是女仙吗，终于见到真人了？”地下百姓也是齐叫道：女仙！众人见如此也往那女子望去，心中想道：她就是最近江湖上传言的女仙吗？众人只道女仙是何人，她便是郭靖之女郭襄。如今的郭襄已是二十一岁的美少女，只是这些年寻杨过未果，心中只想像杨过那样到处行侠仗义。这些年来其功夫和做事江湖上的人是瞧得见的，女仙之名却是百姓们封的。
  郭襄的性格倒是很随黄药师，十六岁那年襄阳之战后再也没有见过杨过，便独自行走江湖。其功夫也是集百家所长，这些年常于江湖人打交道，各家的招式倒是都能认得，只是毕竟年龄尚小，功力还是有待提升。五年前在少林寺记得一些觉远临终前的九阳神功，近些年不仅功力大增，而且练习别家功夫也异常迅速。众人在茶楼的对语和纷乱郭襄一直都在暗处瞧见。本不想管这些闲事，奈何何足道口中的九阳神功引起郭襄的兴致。见崆峒派这么无礼也便管上一管。
  丰虚子这里正和郭襄对视，不知该如何是好。那边三人已将崆峒派飞龙阵破解，八门中人已被三人打得落花流水。丰虚子气恼非常道：“何足道今天算你走运，有如此多的人帮你。若是下次看见你就别怪我崆峒派不可气。”何足道回道：“哦，那你们崆峒派可千万别散去，可一定要聚在一起。若是飞龙阵的人数凑不够，那三圣也会不客气的。”
  众人正要走时一群禁军围攻而来，领头的正是殿前司都指挥使铁铮。他们当然不会把这些禁军放在眼里，只是好像这次铁铮有备而来，带来的都是禁军中的精锐，而不是一般的巡防禁军。铁铮一声令下：“这群江湖逆贼，在这里打架扰乱京城安宁。来人将他们一个个都拿下。”他们都是江湖豪侠见到这群禁军不打一场岂不落得落荒而逃之名。随山派和清静派的人显得有些吃力，而剩下之人像李志常、余一鸣、何足道等人倒是游刃有余。崆峒派之人眼见抓不到何足道，看见众人联手，崆峒派上下已是打不过了。不知如何脱身，现在禁军来袭，可是逃走的最佳机会。
  崆峒派在丰虚子的暗示下纷纷逃离，众人很是奇怪这群禁军为什么不针对崆峒派，对他们的逃离视若无睹，莫不是崆峒派与他们相互勾结。郭襄看众人打斗正酣，也是不想管，不知从何时起，她道学会冷冰冰的对待世事。见到丰虚子众人安然无恙的离开也有些疑问，便好奇的暗中的跟了上去。丰虚子等人走到巷角便被天海拦住了去路，郭襄看见天海自然也是惊奇。丰虚子见到天海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崆峒派去路。”天海回礼道：“老僧仰慕崆峒派已久，只是贵派远在西陲，老僧无缘得见。今天能够见崆峒派掌派丰虚子实在万分荣幸，老僧只是想和贵派交个朋友，别无它意。”
  丰虚子这一路遇到这些高手，心中对任何人自然都是有些顾忌的，但见天海这样和煦，便道：“大师不是大宋之人吧，犯得着和我崆峒派交什么朋友吗？”天海心想：来大宋这些年，这身服饰给自己惹了多少麻烦，今后还是穿着宋朝的僧服。见他如此说，便道：“老僧仰慕崆峒派的功夫，尤其是刚才那个飞龙阵比什么少林一百零八大罗汉阵和什么天罡北斗大阵可强的多了。”丰虚子听他如此说心中便是高兴道：“大师过讲了。若是大师有空去西域崆峒山看看，丰虚子定不怠慢大师。只是今天我派有事就不陪了。”天海回道：“哎，不就是一群江湖草莽吗，崆峒派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是送了一件大礼给贵派吗？他们不会这么不识趣的。”
  天海话中之意，崆峒派门中之人不是很明白可丰虚子已经心中有数。心中想来：他言下之意，莫不是刚才的禁军和他有关？放走我们也是他的意思吗？他这样做为什么，为何要救我崆峒派。郭襄听到他的言语也有意识，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和官府有勾结，多年前他为什么要掳我到泸州？这个和尚的心中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丰虚子说道：“哦，那就多谢大师了，今后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崆峒派一定帮。”天海回道：“哦，掌派太客气了。老僧只是想和贵派交个朋友，既然贵派有事那老僧也就是不打扰了。老僧若是有时间一定到崆峒山拜访。”丰虚子和天海一番礼后便离开了。
  天海的用意旁人自是不知，那群禁军自是天海叫来的，众人在西湖边上的举动他都瞧在眼里。铁铮虽是殿前司都指挥使，但只有统领的和训练禁军的权利。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能调动皇帝身边的亲卫，像戍卫京畿的禁军他只有权管理，要是调动还需要枢密院枢密使贾似道的命令。南宋禁军设立枢密院和三衙本想以文治武两者相互制约，没想到三衙和贾似道勾结，当然贾似道的命令也是来自于天海的怂恿。天海之意是让南宋越乱越好，他当然了解那群江湖人的脾性也了解朝廷和贾似道的爱好，此举能加深江湖对朝廷的憎恨，也能在贾似道那里得到肯定，真是何乐而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