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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刘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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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7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8-26 09:4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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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 中庸》篇引用过孔子的一句话:“生今之世,欲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也”,就是:生活于当代的人,偏要按古代的办法做事,这样的人有灾祸了。孔子本人主张恢复周礼,他却反对“生今之世,欲返古之道”。孔子反对机械地复古,这是有违中庸之道的。其实就是提出正确认识“现代性”的问题。孟子也称赞孔子是“圣之时者”,“时”就是现代、当下的问题。是夸赞孔子有这样的智慧,能正确处理传统与现代的矛盾。(卢冠霖《耶表魔里,信仰的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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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印度疫情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因为他们用了依维菌素

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 随着COVID -19大流行在纽约地区和整个加利福尼亚爆发,疟疾药物羟氯喹(HCQ)作为治疗和预防冠状病毒感染的用药发挥了重要作用。当它与阿奇霉素联合使用时,确实在治疗感染的病人身上有显著效果。

    在那些依靠该药治疗的国家中,有许多关于感染最严重的病人完全康复的记载。
    在大流行为背景前提下,由6200名多国医生对COVID-19进行的具有大规模统计学意义的研究揭示了治疗模式 。


治疗和疗效

在COVID-19治疗方案中,最常用的三种是:56%的镇痛药、41%的阿奇霉素和33%的羟氯喹。

羟氯喹在COVID-19治疗方案中的使用率:西班牙为72%,意大利为49%,巴西为41%,墨西哥为39%,法国为28%,美国为23%,德国为17%,加拿大为16%,英国为13%,日本为7%。

在15个备选方案中,羟基喹总体上被选为最有效的COVID-19治疗方案(占COVID-19治疗方案的37%)。西班牙75%,意大利53%,中国44%,巴西43%,法国29%,美国23%,英国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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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此处 拯救便秘



羟氯喹最常见的两种治疗方案是:

(26%) 第一天400mg;第二天开始每次200mg,每日两次,连续4天。

(38%) 第一天每天两次,每次400毫克;以后每天400毫克,连续5天。

在美国以外,羟氯喹同样用于症状轻度至重度的确诊患者,而在美国,羟氯喹最常用于高危确诊患者。

在全球范围内,19%的医生为高危患者开具或见过羟氯喹预防性使用,8%的医生为低危患者开具羟氯喹作预防性使用。

    在中国和韩国,当COVID-19首次出现时,用羟氯喹与阿奇霉素治疗广泛有效。法国的一项研究显示,6天内治愈了所有21名服用该药的患者。


结论

    虽然这是一项回顾性分析,但结果表明,对COVID-19患者进行早期诊断、早期隔离和早期治疗,至少3天同时服用羟氯喹和阿奇霉素可使患者的临床疗效明显优于其它治疗方法,病毒载量下降较快。
    在《法国马赛3737例COVID-19患者接受羟氯喹/阿奇霉素和其它方案治疗的结果:一项回顾性分析》的文件中显示该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虽然这是一项回顾性分析,但结果表明,对COVID-19患者进行早期诊断、早期隔离和早期治疗,至少3天同时服用羟氯喹和阿奇霉素可使患者的临床疗效显著提高,病毒载量下降速度也比其它治疗方法快。
    羟氯喹、维生素D、锌的联合使用,可起到预防作用,阻止COVID-19病毒附着在健康细胞上,从而防止病毒在细胞内复制。

    然而,尽管羟氯喹作为抗疟疾剂,最近又用于治疗狼疮,已经安全使用了70多年,但美国医学会(AMA)和其它机构都谴责羟氯喹的使用是无效和危险的。


    然而,美国医学会(AMA)反对使用羟氯喹的声明却被推翻了。在《美国医学会撤销之前反对给COVID-19患者开羟氯喹的声明(更新版)》一文中,美国医学会(AMA)的509号决议部分指出:

决议。我们美国医学会(AMA)撤销美国药剂师协会和美国健康系统药剂师协会的联合声明,并更新原联合声明,告知患者正在进一步的研究,以明确羟氯喹和联合疗法治疗COVID-19是否有任何潜在益处(行动指南);并进一步:
    决议,我们美国医学会(AMA)在此发布最新声明,以明示我们支持医生在其最佳临床判断的情况下,能够开出食品药物管理局(FDA)批准的药物进行标签外使用,并特别提到使用羟氯喹和联合疗法治疗最早阶段的COVID-19(行动指南),从而让医生给开出18种羟氯喹和联合疗法的患者放心;并进一步指出:
    决议。我们美国医学会(AMA)采取必要的行动,要求当地药店发配由医生开具的,并符合美国医学会(AMA)第H-120.988条政策所阐述的原则的处方药,即 “患者能够获得医生开具的处方药 “,并包括与美国药剂师协会和美国健康系统药剂师协会进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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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此处 查看详情


时机就是一切

    拜登在当选后两天宣布批准使用羟氯喹。并且是在辉瑞、摩德纳、强生公司能够制造出疫苗之后。

    由此不由发问,如果大药厂,以及作为武汉实验室和COVID-19疫苗投资人的福奇博士(Dr. Fauci)不公开反对使用羟氯喹,会少死多少美国人?
    如果在澳大利亚、印度、西班牙、冰岛和意大利等其它国家,去年春天就可以使用羟氯喹。

    在美国也会被广泛使用,然而,医生被法律警告反对使用。药店也一样,被禁止发配有效处方药。
    羟氯喹、锌和维生素D被认为可用于预防性治疗,即在症状的最早阶段服用,如果不是更早的话。

    维生素D和锌基于其对抗流感、感冒、季节性疾病,当然也包括 COVID-19的作用,被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服用以建立免疫系统。重点是建立免疫系统,避免感染。
    相对于受病毒攻击染病,防患于未然是如此简单和低成本。


COVID-19仍然在美国各地肆虐

    1月份有8万多人死于COVID-19,拜登上任后有10多万人死于COVID-19,可见冠状病毒依然活跃,而且是致命的。(疾控中心:拜登上任首月预计10万人死于冠状病毒)。
    用这些方法预防和治疗疾病,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挽救成千上万的生命。防止成千上万的人发展到需要住院或呼吸机的地步。通过给他们提供预防感染的屏障,防止数百万人得病。
    羟氯喹价格低廉,易于制造,全国供应可随时获得。对于那些没有其它选择,也没有其它治疗方法的人来说,不采用这样一种唾手可得的治疗方案是难以想象的。
    现有数据表明,越早使用羟氯喹越有效。


川普对羟氯喹持乐观态度

    当然,一旦川普总统满怀希望地谈到羟氯喹的可能性,很多建制派媒体就以此为线索,嘲笑这个概念,贬低其有效性。无知和满怀嘲讽地撕毁人们的期望。


    媒体没有关注到这个药物可能非常有前途,而是对它大加嘲讽,试图削弱其有效的印象。我们必须立即就羟氯喹、锌和维生素D的使用进行全国性的讨论。

如果羟氯喹被医生采用是有效的,可能会挽救成千上万的生命。

风清扬尘:
非也。日本脫亞是政治意義和種族意義上的脫亞,而不是文化意義上的脫亞。中國人容易把自己反儒家反傳統的思維投射到「脱亞」上。簡言之,日本的脫亞發生在空間軸上,中國的反傳統發生在時間軸上,兩者不相干。日本脫亞,既不反儒家,也不反古典中國//@小老鼠的牛爸爸:觉得日本实际的脱亚入欧是在二战后

风清扬尘:
2013年3月 公司旗下四川省天泽贵金属有限责任公司正式成为伦敦金银市场协会(LBMA)金锭银锭合格精炼商。

风清扬尘:
013年3月26日公司成为中国首家正式获得伦敦金银市场协会(LBMA)金锭银锭合格精炼商的资格。

风清扬尘:
天鑫洋不敢说中国龙头,西南地区龙头没得跑

风清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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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19 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5-24 16:40 编辑

黑老汉的白日梦
今天 21:11 来自 iPhone客户端
全球首例! 澳洲宣布彻底治愈关节炎!
澳洲每年有300万人因为关节炎而丧失行动能力,必须接受关节移植手术才能恢复站立和行走能力。
澳洲科学家Peter Ghosh和他的团队发现,用于尿路感染的药竟奇迹般地治愈关节炎!这个药就是:
Pentosan Polysulfate Sodium
木聚糖多硫酸酯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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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早稻田大学法国文学研究者秋山骏曾经对《笑傲江湖》这样评价:“金庸因其武侠小说,被称为汉字圈第一畅销作家。我读完他的第一部作品,就非常佩服。作为大众文学,几乎堪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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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一整天的美好生活帶來幸福的睡眠,所以一生的美好生活帶來幸福的死亡。”

———#达芬奇#


“經驗不過是人們給自己所犯錯誤取的名字。”

———奧斯卡•王爾德

不要走在我后面,因为我可能不会引路;不要走在我前面,因为我可能不会跟随;请走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朋友。——文|阿尔贝·加缪

耻之一字,所以治君子;痛之一字,所以治小人。
              ——【清】张潮 ​​​​
沒有獲得#自我帝国# 的人是不自由的。不能控制自己的人就不是自由的。

———畢達哥拉斯
郭斌龢对严复的评价,“不顽固,不激进,执两用中,求裨实际。” ​​​

美国太空与火箭项目之父,出生于德国的科学家维纳·冯·布朗在1963年的《美国周刊》撰文表示,信仰和科学不是敌人而是姐妹。他说,“很难理解一个科学家承认广袤的宇宙的存在,而不承认其后有至高的理性存在。目睹激动人心的太空探索,我们只会坚信造物主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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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yyii
今天 16:50 来自 iPhone
这几天微博系统莫名其妙给我推送的是香港版《天龙八部》[黑线]突然发现慕容复,真实身份是个没落的天潢贵胄,于五胡十六国时期入侵中原,并建立多个“燕国”的鲜卑族贵族慕容氏余脉,其名字中的“复”字就是要时时提醒他要复国称帝[费解]像不像四处流浪寄人篱下又野心勃勃心机叵测的可萨族[疑问]说实话,怎么觉得最近上演的是🌍村的天龙八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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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寻找中国
今天 14:04 来自 iPad Pro
日本自稱大和民族,標榜「以和為貴」。這一理念本身就是從中國來的。但中國文化強調「和而不同」,猶如音樂,不同的聲音韻律相互協調互補,才能實現和諧。但日本社會的和,顯然是「以同為和」,與「和」的理想背道而馳。日本文化在多樣性上和中國文化完全不在一個層級。 ​​​​【【【【【【【【【【【【【【
“無論你能做什麼,或相信你能做什麼,開始做吧,因爲勇敢意味着天賦、力量和魔力。”

———#歌德##和歌德一起守护地球##靈魂精神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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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有人同意我的時候,我總是覺得我一定是錯的。”

———奧斯卡·王爾德#靈魂精神論##微博书法##临帖日课##日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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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关于我的习作讲过的话我只记得一点了,是关于人物对话的。我写了一篇小说(内容早已忘记干净),有许多对话。我竭力把对话写得美一点,有诗意,有哲理。沈先生说:“你这不是对话,是两个聪明脑壳打架!”从此我知道对话就是人物所说的普普通通的话,要尽量写得朴素。不要哲理,不要诗意。这样才真实。
沈先生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要贴到人物来写。”很多同学不懂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以为这是小说学的精髓。据我的理解,沈先生这句极其简略的话包含这样几层意思:小说里,人物是主要的,主导的;其余部分都是派生的,次要的。环境描写、作者的主观抒情、议论,都只能附着于人物,不能和人物游离,作者要和人物同呼吸、共哀乐。作者的心要随时紧贴着人物。什么时候作者的心“贴”不住人物,笔下就会浮、泛、飘、滑,花里胡哨,故弄玄虚,失去了诚意。而且,作者的叙述语言要和人物相协调。写农民,叙述语言要接近农民;写市民,叙述语言要近似市民。小说要避免“学生腔”。
我以为沈先生这些话是浸透了淳朴的现实主义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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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婚姻讲座
(法国)莫洛亚
第一课  求婚和胜利
 
法国一所大学里的一间小讲堂。学生们一路闲谈低语着进来。打钟了,教授请大家安静。
 
教授:各位女士、各位先生——这似乎很奇怪,一位大学教授竟会开课讲授婚姻问题,对于这个问题,生活与经验会讲得比任何大师更好。那不错,但是生活要在你经过许多试验,犯了许多过失之后才慢慢的教会你。为什么不避免这许多痛苦?为什么不从别人的经验中得到好处?我要稍稍说明一下。我这讲座中将包括一些戏剧化的演出,在这里你们的面前表演,用来说明在婚姻生活中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喜剧一向是人类的伟大导师。通过一些短短的喜剧,我希望能够向你们指出某些错误的愚蠢的态度,使得你们不致去犯同样的的毛病。
我们在第一课里要研究婚姻的先决问题,那就是求婚和追求成功。表面上看来,好像是男人追求到了女人;事实上,这是女人出于爱情或者友谊,使结婚结成功。我知道,一向的习惯总是女人等男人来求婚,但这等待决不是消极的。“女人等男人。不错。但那就像蜘蛛等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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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尘:
“拯救人類的衝動幾乎永遠只是統治人類衝動的假面。”

———門肯#靈魂精神論##微博书法##书法##临帖了没# ​​​

风清扬尘:
沒有人高人一等,也沒有人低人一等,但也沒有人平等。人是獨一無二的,無與倫比的。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奧修#靈魂精神論# ​​​

风清扬尘:
“簡單是終極的複雜。”

———達·芬奇#靈魂精神論##书法##隶书##临池不辍# ​​​

风清扬尘:
【历史上的今天】66年前的今天,1955年4月18日,爱因斯坦逝世。
1931年11月22日,爱因斯坦发表《主权的限制》一文,他指出:“国家是为人而建立,而人不是为国家而生存。……我认为国家的最高使命是保护个人,并且使他们有可能发展成为有创造才能的人。……国家应当是我们的勤务员,而我们不应当是国家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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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独家|管轶:新冠疫情是场长跑,我还看不到终点O管轶:云南再次爆发疫情,这件事刻不容缓

核心提示:

1、如果能在早期找到病毒感染人的源头,并且去除这些传染源,堵住它们进攻人类的“门”,那么很多大流行病是可以遏制的。很遗憾,我们没在最关键的时刻把这个“门”封堵住。因为病毒有一个成熟期,它已经充分发育进化成了这个已经高度适应、高度传播的病毒,这个时候再去堵这个“门”用处已经不大了,所以基于当时的态势,大流行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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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本里没有提到过的鲁迅
原创 押沙龙yashl 押沙龙yashl 3天前
前两天在微博做了一次关于鲁迅的直播,里面讲到的一些八卦故事,扔掉了有点可惜,就写这篇文章记录一下。


医学

我们小时候都学过《藤野先生》,知道鲁迅在日本学过医,那么他医学水平咋样呢?



不咋地。


他的同学后来公布过一张鲁迅的成绩单,平均分65.5,但主要是靠伦理学(83分)来拉分。要说动手能力的话,鲁迅的解剖课成绩是59.3,级别为丁,不及格。


鲁迅自己也说,“我学理论两年后,持听诊器试听人们之胸,健者病者,其声如一,大不如书上所记之了然。”他听谁的心脏都是扑腾扑腾跳,根本听不出来差别。



鲁迅要是坚持学下去,估计中国也就是多了个庸医。

这就跟胡适一样。胡适在美国最早学的是农学。老师拿出三十来个苹果,让大家区别品种。鲁迅分不出心脏声音,胡适也分不出苹果品种。他看那些苹果好像都油光水滑,长得一样,于是也转行了。

鲁迅放下听诊器,摇头叹息说:医学并不能救中国。


胡适放下苹果,摇头叹息说:认苹果对中国没用。


老师说:其实你们俩吧…..

刺客

鲁迅不学医,就到了东京,跟光复会混在了一起。



徐锡麟刺杀安徽巡抚,后来被剖腹挖心,光复会要报复,派鲁迅回国去刺杀清朝大员。鲁迅接受了任务。但临出发前,他又跑去找领导说:我仔细想了,我不能去。领导问:为什么呢?鲁迅说:我有老母,我死了,没人养我妈。领导说那就算了吧。



拿老妈当挡箭牌,这个有点牵强,再说你还有俩弟弟呢!鲁迅自己也觉得有点亏心,所以他不断地做解释,弄得跟祥林嫂似的:我不是怕死,而是接受不了这种组织行动。我亲眼看见光复会领袖陶成章派手下人暴动。事变之日,别人生死系于一线,陶成章坐在屋子里聊天,谈笑风生,毫不在意,我就觉得很可怕啊。

这种解释不一定是真实原因,不过鲁迅确实不信任这些领导。他跟陶成章是好朋友,但是也跟别人说:哪天要是陶成章当了皇帝,咱们都是要被他杀头的。



辛亥革命爆发后,鲁迅到北京做了教育部佥事,用现在的话来说,大约是处级干部。鲁处长干了十几年,没有升官,薪水涨了两次,最后每月薪水是三百大洋,可惜经常拖欠。



在北京的时候,这笔薪水是他主要收入来源。章士钊后来撤了他的职,鲁迅跟他打官司,非要把这个官职要回来。他自己撇清说:我并不在乎这个官儿,官儿算什么——虽然佥事也不算小了!只是不能让人欺负!


其实主要还是舍不得薪水。后来林语堂请他去厦门大学,月薪开到400元,他马上就辞职了。



很多事儿,其实就是钱的问题。



在上海的时候,鲁迅从南京教育部领取津贴,每个月也是三百大洋,而且没有拖欠。他一面骂国民党,一面领这笔钱,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安。他跟许广平通信的时候,提到那笔钱都用隐语,“中央行那张纸”,后来出版书信集的时候,把“那张纸”也删掉了。但不安归不安,钱还是要拿。



鲁迅是个很现实的人。



兄弟

在北京,鲁迅跟弟弟周作人闹翻了, 起因是周作人的媳妇羽太信子说鲁迅对她“不敬”,Me too她了。怎么不敬法呢?有三个说法:


1.   鲁迅调戏她
2.   鲁迅偷看她洗澡
3.   鲁迅听弟弟弟媳的房。

现在研究鲁迅的人,基本都认为羽太信子是瞎扯。理由如下:


1,这不符合鲁迅的性格
2,鲁迅有机会接触女学生,还非冒着危险吃窝边草,不理性,太不理性了。
3,鲁迅跟羽太信子早就不合,羽太信子经常指桑骂槐的,哪个男人会傻到去调戏一个厌恶自己的弟媳妇呢?
4,羽太信子有臆想症。1934年周作人和她回日本,羽太信子就莫名其妙怀疑周作人出轨,“冷嘲热骂,几如狂易”。
5,羽太信子的卧室前面种着很多花草,很不适宜鲁迅进行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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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和羽太信子


谈恋爱



我觉得这些说法都很有说服力,尤其是第一条。



从鲁迅跟许广平谈恋爱的经过,就能看出来,鲁迅不是那种一旦欲火焚身就不管不顾的人:嗷,信子花姑娘的,一起洗洗的干活!那不是鲁迅的性格。他是个正经人,非常注重声誉,极爱面子,甚至显得有点假模假式的。这种人就算有色心,也会仔细衡量,不会失控。

鲁迅跟许广平谈恋爱,一直是哼哼唧唧,要搂不搂,似抱不抱,胳膊伸到一半又装成给人家掸土的样子,最后还是许广平主动示爱。俩人定情后,鲁迅昵称许广平“害马”,许广平昵称鲁迅“小白象”。



但鲁迅还是怕丢人,生怕别人说他“讨姨太太”。当时也确实有不少人这么说,就连周作人也满面红光地跟朋友说:家门不幸啊,你听说了吗?鲁迅…..唉….纳妾…..

所以鲁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藏着掖着。他跟许广平到杭州旅游,订了一间旅店,三张床。他睡左边,许广平睡右边,然后非要拉朋友许钦文睡在中间,说:你白天自由活动,晚上一定回来睡在我俩中间!


每天晚上,许钦文就瞪着眼睛,躺在鲁迅和许广平中间。左边是害马妹妹的小白象哥哥,右边是小白象哥哥的害马妹妹。失眠。

后来鲁迅到了广州,跟许广平同居了,还要写信给朋友韦素园假撇清:“我到广东,将这些事对密斯许说了,便请她住到一所屋子里——但自然还有别的人。”



一直到后来,许广平怀孕了,这件事才公开。

说到这儿,顺便说说“洗脚”的问题。



鲁迅日记里时不时地会说“夜濯足”“上午濯足”,不少人都觉得这是性生活的隐语。其实这种猜测是不对的。因为鲁迅在许广平临产前九天还“濯足”了一次。要说这是性生活,那也太牲口了。我觉得断不至于。鲁迅濯足应该就是洗脚。



有人问:那为啥洗个脚还要记到日记里呢?



人家乐意!



碍你哪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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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和许广平

情敌

鲁迅骂过很多人,但高长虹挨骂原因跟别人不太一样。鲁迅是把他当成情敌来骂的。


高长虹原来跟鲁迅关系很好,以弟子自居。后来两人关系变坏了,高长虹就写文章说:我对于鲁迅先生曾献过最大的让步,不只是思想上,而且是生活上。他还写了一首诗《给——》,大意就是:啊,月亮啊月亮,黑夜把你夺走了!

鲁迅弟子马上给他报信:鲁老师,高长虹写诗勾引师娘,说师娘是月亮,还说对老师做过生活上的最大让步!鲁迅勃然大怒,我自己的媳妇,要你来让步?!混账!



一口气写了好几篇文章痛骂高长虹:

你如有一个爱人,也是他赏赐你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天才而且革命家,许多女性都渴仰到五体投地。他只要说一声“来!”便都飞奔过去了,你的当然也在内。但他不说“来!”所以你得有现在的爱人。那自然也是他赏赐你的。

后来又有人说搞错了,那首诗不是写给许广平的,高长虹说的“生活上的让步”也不是让媳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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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虹,后来下场很惨,疯掉了



青年

鲁迅对同龄人的脾气比较大,但对年轻人很好,聊天,送钱,介绍工作,很慈祥的样子,因为这个吃过不少亏。


比如有一个叫廖军的,带着女朋友跑到上海,在鲁迅家一住就是好几个月,非要给鲁迅和许广平当儿子。鲁迅要儿子的话,可以自己生嘛,怎么会要他呢?最后实在受不了,把廖军赶走了。临走时,廖军向鲁爸爸讹了120块大洋,“并攫去衣被什器十余件”。

还有一个叫韩侍桁的年轻人,向鲁迅借过不少钱,还经常让鲁迅帮他买这买那,最后居然让鲁迅帮他买壮阳药,说自己生活上有这个需要。鲁迅问:你需要,自己怎么不去买呢?韩侍桁说:我自己怎么好去买?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我是要脸的人!


把鲁迅气得要死。

在内心深处,鲁迅对年轻人其实是有点失望的。他说,清党的时候,告密的也多是年轻人,帮着上面捕杀同类。其实就算上溯到五四时代,情形也未见得就好很多。青年学生被警察打的时候看着很可怜,但是一旦成群结队,看见仇家的小孩子,也要上去推一个跟斗。看见羊就像狼,看见狼就像羊。这就是人性啊。

他还回忆过一件事。自己刚回国,在浙江当老师的时候,给学生上化学课,演示氢气燃烧。他把装着氢气的烧瓶放在讲台上,告诉学生:你们千万不要摇动这个瓶子,混进空气的话,一点就会爆炸。说完他就回办公室拿火柴去了。等他返回教室,刚点燃氢气,瓶子就爆炸了。鲁迅手上鲜血淋漓。这时他发现前排的学生早就挪到后面去了。原来他们趁着鲁迅不在,故意把空气混了进去。


鲁迅说:他们喊我老师的……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对年轻人好。

清党

1927年蒋介石清党的时候,鲁迅正在广州中山大学当教务主任。很多亲共的学生被捕,生死不明。鲁迅就组织召开紧急会议,要求营救学生。朱家骅不同意,说这跟学校无关。鲁迅说:咱们这些人都是五四一代,当时学生被捕我们都是救的呀!朱家骅说:两码事。


双方吵得非常厉害。傅斯年是中山大学文科学长,也说不能救。鲁迅就闹,傅斯年放开嗓门,嗷嗷大哭。



最后还是没救。

这件事确实把鲁迅给吓着了。以前的刘和珍君什么的,跟这完全没法比。鲁迅说:我从没见过这么杀人的。鲁迅后来的左转,跟清党有直接关系。这就像鸡蛋和墙的故事,鲁迅本能地站在了当时鸡蛋的一边。

中外

鲁迅很多言论,要是搁在现在网上会被骂死的。

比如有报纸向他提问:年轻人应该读什么书?他说年轻人不要读中国书,要读外国书。中国书就算是乐观的,也是僵尸的乐观,外国书就算是悲观的,也是活人的悲观。



当时就有人骂他卖国:你怎么不搬到国外去?汉奸!太平洋又没盖儿!

鲁迅看电影也只看外国电影:《复仇艳遇》,《城市之光》,《夏伯阳》…..他在上海看了142部电影,其中121部是好莱坞电影。鲁迅最喜欢的是电影是《人猿泰山》。森林,猿猴,美女,壮汉,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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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特别喜爱的《人猿泰山》



国产电影他只看过一个《诗人挖目记》。看了一半就站起来走了:拍的这是什么玩意?跟《逐梦演艺圈》似的!算了,听说《人猿泰山》要复映了,带全家再去撸一遍!

外国作家写的“辱华”的书,鲁迅也很爱看。他最喜欢美国人史密斯写的一本《中国人的性格》。这本书对中国人的性格批判得很厉害:自私、冷漠、撒谎、没有同情心……鲁迅爱不释手,经常引用。



不过公平地讲,他也不是什么都信。日本人写过一本批判中国人的书,说中国人特别好色,吃燕窝鱼翅就是为了刺激性欲,就连吃竹笋也是因为竹笋“挺然翘然”,像男人的小弟弟。鲁迅大不以为然,说我吃了十几年竹笋,也没想过自己是在吃那个东西。燕窝鱼翅我也吃过,吃完以后也没觉得性欲变得格外旺盛嘛。日本人胡说。

文学

鲁迅筹划过写一本长篇小说《杨贵妃》,讲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鲁迅觉得,杨贵妃和安禄山私通,唐玄宗是知道的,但是他对这段爱情也厌倦了,所以七月七日长生殿上,才许下来生之约,意思就是今生咱们俩算完了。筹划了很长时间,但最后还是没写。

鲁迅到了上海以后,八九年的时间里,除了《非攻》《起死》《采薇》三个小短篇以外,就没写过小说,也没写过散文诗,就是写杂文。



论敌在报纸上说:鲁迅江郎才尽,写不出小说了!鲁迅就说:他们骗我写小说,其实是想让我放下杂文的武器,我不上当!



朋友私下问他到底为啥不写小说了?鲁迅说:真是写不出来了。旧时代的东西过去了,新时代的东西抓不着,不知道怎么写。

鲁迅在早年希望用文学改造国民性,到了后期,他对文学的用处却变得非常怀疑。他给上海暨南大学做演讲,谈文学的意义。鲁迅说:文学没什么用。就像北伐军赶走了孙传芳,是用大炮轰走的,而不是文学家写“孙传芳呀,我们要赶走你呀!”的文章赶走的。要说意义呢,文学也就有一点意义,人类喜欢看戏,文学家“可以热闹一下子”。

他临终的遗嘱里有一条,让海婴以后万万不要做文学家和美术家。后来大家觉得不妥,这么说有点太三观不正了,劝他加上两个字的定语“空头”,不要做空头文学家和美术家。我们现在看到的版本就是这个。


其实这不是鲁迅的原意。鲁迅的意思就是不要当文学家,不要当美术家。他觉得文艺充满痛苦却没有意义。年轻的时候,他自己弃医从文,现在他宁可儿子学医也不要从文。

那么鲁迅后悔当年的选择了么?


这倒没有。


因为他自己说过,我要是当医生,会治死很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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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晖:改革前的中印比较(下)
原创 28rcm 秦川雁塔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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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力平价计算法与“新经济史”



近年来,以购买力平价(PPP)计算的国内总产值日益受到重视,它被认为可以矫正以往用官方汇率美元计值的GDP。不少人根据这项指标兴奋地认为中国实际经济水平比过去流行的说法要高。但是,这个新算法算出的印度经济指标比过去的算法高得更多。据世界银行的统计,如果以购买力平价计算的国内总产值作为总体经济指标来衡量,在整个改革前时期中国经济实际上始终明显落后于印度:



据表G,改革前中国按购买力平价计的国内总产值只相当于印度的五分之四不到。再考虑到当时中国人口不仅多于印度,而且(由于那时中国尚未厉行计划生育)多出的幅度比今天为大,人均GDP之低于印度就更加明显了。按照这一指标,甚至在改革之初的1980年,中国总体经济仍然落后于印度,只是差距已经很小。随着1980年代中国改革对旧体制积弊的逐步消除,此后的中国经济逐渐转为领先于印度,而且由于印度的市场化改革举步维艰,中国的优势也越来越明显,到1995年,中国按购买力平价计的国内总产值已经高出印度77%了。

   

图片数据来源:World Bank, World Development Report  2001. New York: Oxford,转引自胡鞍钢:《中美日俄印有形战略资源比较——兼论旨在“富民强国”的中国大战略》,《战略与管理》2002年第2期   



近年来国外中国经济史研究中出现所谓“加州学派革命”。一些学者以高度评价亚洲传统经济来批判过去强调欧洲先进的所谓“西方中心论”。这些学者对明清尤其是清代经济的好评适逢我国史学界的“大清热”因而得到国内的响应,但他们对民国经济的评价则被有意无意地忽视。实际上,清代经济与当时的西方相比是否具有优势仍然很有争议。但是这些学者“重新面向东方”的眼光也包括印度,看看他们的中印比较是颇有意思的。其中,A. 麦迪森的《世界经济二百年回顾,1820—1992》据说曾被行内评价为:“经济学家们都将死去,惟有这本书是不朽的”。该书在以若干方法(主要也是购买力平价等)对现有的各种统计作了一番考证修订后给出如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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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 A. 麦迪森《世界经济二百年回顾,1820—1992》,中印之比值为笔者算出



从上表看,中国经济总量自清代、民国以迄新中国200年来一直大于印度,但1980年代以前其比值并没有明显的升高趋势。尤其与1820年及1936年的比值相较,改革前中印的这个比较数据明显地低了一截。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比值相对最低之时不在清末也不在民国,甚至不在战后废墟上的1950年(当年中国GDP为印度的156.6%),而是在三年饥荒之后的1962年(当年仅为印度的139.9%)。只是在改革后,这个比值才持续上升,在20世纪90年代已经达到三倍于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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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 看报纸的印度铁路工人



但由于中国人口更多,人均产值与印度相比优势要小许多。上表显示清代中国的人均产值略少于印度,到清末则开始超过印度,1936年中国这项指标比印度要高出26.3%。进入大规模战争时代后,中国经济滑坡,但根据麦迪森的计算即使在百废待兴的1950年,中国人均GDP仍略高于印度,而到1956年,中国在人均GDP方面相对于印度的优势恢复到1936年的水平。然而很快中国经济又陷于混乱,到1962年人均GDP一度低于印度,甚至低于清代的中印比值,是两百年间中国经济相对于印度而言最糟的时期。以后中国经济复苏,人均GDP自然又超过了印度。但直到改革前夕的70年代中期,中印之间的这项比值才达到与超过1936年水平。而进入改革时代后,中印的距离才明显拉开,到90年代中国的人均GDP已超过印度一倍以上。当然,这一方面反映了中国经济的提速,另一方面也与中国此期内严格计划生育而印度则保持着高于中国的人口增速有关。



就纯粹反映经济增长速度的GDP指数而言,上表显示清代中国经济增长率明显低于印度:以1913年水平为100,印度从1820年的55.8增至这一水平,中国只从66.2增至这一水平。进入民国后,在1913—1936年间中国经济增长明显快于印度:中国增长了将近四成,而印度增长还不到两成。1936—1950年间,中国经济因战争而大滑坡,印度经济仍保持增长,GDP指数也出现印度高于中国的局面。1952年后,中国GDP指数再度领先于印度,但大跃进的后果与wg使这一趋势再次逆转,60年代印度的GDP指数又高于中国。70年代虽然中国又一次恢复领先,但直到改革前夕的1977年,中印GDP指数之比仍然没有达到1936年时的水平。只是在改革年代,中国的GDP指数才稳定地超过印度,而且超过的幅度也大大突破了1936年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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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的印度报馆



总而言之,无论是麦迪森的计算还是世界银行的统计,都显示出中国长时段(例如200年)的经济发展能力明显优于印度,但1950年后至改革前这一时段的经济发展绩效,则不能说比印度更好。



综上所述,改革前中国的命令经济体制虽然有强化原始积累能力的优势,在长期和平发展环境中也明显推动了当时中国经济的增长,但是它既缺乏市场激励、又不讲计划理性的弊病也是十分突出的。这些弊病造成付出很大代价形成的原始积累利用率低下,乃至在一定程度上遭到严重浪费,而实物要素的投入产出也没能真正实现“计划效率”。至于忽视人们消费偏好导致效用增益效率低下这种“非市场经济”中的通病,相对来说反而显得不是那么突出。



因此在绩效方面,人们无须比较什么日本和“亚洲四小龙”之类的“经济奇迹”,即便与苏联式的理性主义计划经济相比它的绩效也很差。中国在这个历史时期的经济面貌比起兵荒马乱的民国末世确实是有了巨大的发展,但与民国史上的相对和平时期相比,增长速度并不更快,与印度相比具有的优势总的来讲也没有超过民国史上相对和平时期的水平,而经济总量(更不用说人均水平)一直到改革开始时是否高于印度也还有待研究。中国经济真正出现战略性的改观,还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



美籍中国经济史家黄宗智先生曾经就长江三角洲农村经济发表研究成果认为,当地经济在1949年前后都处于传统的“过密化”状态,改革后才摆脱过密化困境,进入实质性的发展。他的这个“过密化”作为一种理论解释能否成立,可能还有待讨论。但如果不计“和平红利”的因素而仅就制度与绩效的关系言之,中国经济进程中的转折不在1949年前后,而在1978年前后,笔者认为这个说法是成立的,而且决不仅仅对于长江三角洲农村来说是如此。当然,这样的分析并不意味着改革时期的中国经济没有它自己的问题,特别是在改革进入纵深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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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恨水|敬以一瓣心香致祭徐君
原创 徐馆编辑部 徐志摩纪念馆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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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诗人徐志摩遇难后,多位徐志摩的至亲好友很短时间内即写下多篇文章纪念,不乏许多佳构、名作。自称不认识徐志摩的张恨水也写了纪念文章《敬以一瓣心香致祭徐君》,亦属颇为难能可贵。此中也可以窥见诗人徐志摩的宽阔心胸、及对各种文艺题材、风格等的兼容并蓄和鼓励支持!这篇文章此前提及的资料不多,或亦可算作一篇珍贵的佚文,现照录于此欢迎各界朋友共赏。





敬以一瓣心香致祭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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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载于《北晨学园哀悼志摩专号》(徐志摩纪念馆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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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晨学园哀悼志摩专号》书影



我不认识徐君,不过是一年以来,一个神交之友罢了。在我去冬南下的时候,南京的朋友对我说,徐志摩很称赞你的啼笑因缘,他不大看新闻报快活林的,而今为了你的小说,是不断的看。我心想,不至于吧?徐君是新文坛一颗灿烂的明星,对于我这种取迳旧式的小说,未必同意,听了也就只当西风过两耳已。今岁的秋天郑颍荪君对我说,志摩来了,住在适之家里,我介绍你们见见,好不好?我微笑心里想,他或者不大高兴这个落伍的小说匠。颍荪兄又说,他很喜欢你写的那个沈凤喜,说是与平常人写女性不同。我说:没有其他的批评吗?颍荪却未说,然而我猜着,一定有的,倒很想领教。因为我向来自己不护短。颍荪兄似乎看出了我的情形,便道:他是很自负的,向来不大称许人,既称许了,一定是好。我当时很有点触动,便很愿和徐君一面。然而人事是极渺茫,竟未得着一个见面的机会。但是,我想,机会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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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馆长与安徽张恨水研究会专家合影





一个月前,我在温泉休养,遇到郝更生伉俪,在食堂中闲谈,又谈到徐君。郝君说:志摩对于啼笑因缘,极佩服你所写天桥的一段,他是很不轻易许人的呀!你和徐君认识吗?我说:不认识,但是回了北京,我要去领教。我说这话,并不是因话答话,实在有这个决心,然而回平以后,又在人事渺茫中混过了。



我如此要见徐君,并不是因为徐君说我几句好,我就有一经品题,身价十倍之感。或者想徐君替我标榜一下,我可以利用他。只是人家都说他不大称许人的批评之下,对我加以赞许,至少是个同调者。徐君对文艺是很有研究的,交这样一个朋友,或者不为无益。其次,文坛上,新旧门户之见,现在是很深了,新的对旧的一切抹煞,旧的对新的,又一概不接受,当然不是好现象。若是有人打破这种成见,似乎值得一谈,所以我很想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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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寒夜,胡同里一切的声音,都停止了。我坐在绿色电灯下,傍着炉火,正在有所思。冻风吹着窗纸,刷刷作响,令人自然感到凄凉。我三弟回来,隔着纸窗报告了一声,徐志摩死了。我心里突然一跳,站起来向下一问,及至得了详细的报告,我长叹了一声。这心一跳,人一站,一声长叹,殊不明何由而至?然而徐君遭难,我不能漠然对之,是有点证明的了。从此以后,我所想和徐君一谈的事,一经等于泡影。徐君对我的好感,我是完全知道的了,我对徐君的一番敬意,徐君却未必知道,到了现在,我也没有法子,可以让徐君知道,我每每想到此点,心里就充分的不安,同时我想到怀疑徐君不无新旧之见,更是抱歉,然而这一层意思,我是怎样可以表白出来哩?



我敬以一瓣心香,致祭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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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民族的落后,首先是知识分子落后
华语江湖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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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约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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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民族好谈文化,尤其好谈文化决定制度选择,不是民众出了问题,而是这个民族的知识分子出了问题。"



——(中国当代学者、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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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族延续五千年,文化传统中确有很多糟粕,但没理由一股脑儿彻底否定它。“五四”片面否定的后果就很明显。反过来讲,传统也是个活的东西,在全球化的今天,它也会吸收很多外来的因子。文化保守主义与现代民主并不冲突,台湾就是一个例子:它的转型恰恰是在文化保守主义的土壤上成长起来的。台湾的例子已经说明,五四时代“实现民主转型,必须打倒传统文化”的观念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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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化保守主义和宪政民主对立起来,是“五四”余绪造成的一个困扰。好像在中国要建立宪政民主,非得破除中国传统的文化,我不这么看。政治制度和文化传统之间当然有联系,但更多的是相互独立。一个制度需要一定的文化条件,但更多的是一个利益安排,是利益觉醒、利益博弈的结果,而不是文化观念博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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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曾有一句话:“在先进的国家,革命引起观念;在落后的国家,观念引起革命。”这话耐人寻味,但在中国难以被人注意。“五四”以来,中国走的就是最后一条道路。一个民族的落后,首先是知识分子落后,知识分子落后的表现之一,就是埋怨民众落后,总在责怪阿Q、小D、吴妈,要改造他们,改造他们的鲁镇、未庄,乃至改造社会,改造国民性,不在制度上着力,却要去百年“树人”,树新人,破旧人。



二战后不止一个民族由于政治分裂,在分界线两边出现不同的走向,如东西德。在边界线的这一端,总是在强调破除旧文化,建立新文化,肃清旧社会,改造新人;在边界线的另一端,对社会、对文化采取保守主义态度,不触动、不破坏,在既有的文化传统上嫁接宪政民主法制。如此竞争50年,结果怎么样?离我们最近的是香港,在既有文化传统未被触动的情况下,嫁接了现代文官制度、廉政制度、法治体系,它运作的结果是好还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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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来,我们如果有进步,是改造文化的结果,还是制度变迁,甚至制度未变、仅仅是政策变迁的结果?是鲁迅式的改造成功改造了阿Q、吴妈,才有上世纪80年代的农村进步?恰恰相反,是那种“改造”破坏了社会有机体,鲁迅的弟子学生首先被送进牛棚“改造”,此后天怨人怒,方改弦易辙,再不谈改造,再不问“姓社姓资”,而是向社会让步,向阿Q、吴妈的本性让步,手一松,才会有此后的社会进步!难道是因为鲁镇觉醒了,未庄启蒙了,阿Q革命了,才有了改革开放?门里门外、三十年前后,有这么多的对比在,我不懂有些知识分子为什么还要抱着五四式的文化改造话语不放。



一个民族好谈文化,尤其好谈文化决定制度选择,不是民众出了问题,而是这个民族的知识分子出了问题。一个民族的文化乃至社会,是要被这种文化话语折腾坏的。例如法国之所以是空想社会主义源头,与知识分子的恶习不无联系。我们是落在历史皱褶里的一代作为早期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胡适在政治上要求民主宪政,短期彷徨,羡慕统制经济即计划经济,在文化上却持激进主义立场,欲除传统文化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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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适的可爱之处、令人尊敬之处在于,晚年以后他开始反思、调整了自己在经济和文化上的立场。鲁迅从来不是自由主义者,他有一些可贵的东西,但他那个精神方向存在更大范围的隐患。他对民众、社会的悲悯与傲慢,既有“闰土”式的怀旧,也有尼采式的改造冲动。他那种“启蒙”、“树人”,与“改造”话语仅一纸之隔。



上世纪50年代前,中国知识分子的主流一要民主,二要计划经济,三要文化改造,再加上政治激荡,才会有40年代整个知识分子的左翼化。这与“五四”的真实面貌被遮蔽,迟迟没有得到梳理有关。到了现在,知识分子大部分人过了市场经济关,但在文化上,厘清文化和政治、传统与制度之间的关系这关还没过。今天从官方到民间,为什么“文化大师”层出不穷,丑闻不断?除了那些“大师”本身有“文化劣迹”,90年来中国始终没有摆脱“五四”话语的大环境,也让这些所谓的“文化大师”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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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文化土壤被翻腾多次,已碱化、沙漠化。正常环境下可能是一代人能积累起来的精神进步,我们要花几代人的时间。历史被切割成碎片,没有连成一条线,每一代人总在原地踏步,事倍功半。这也是中国社会有进步但仍未取得应有的更大进步的一个原因。社会有进步,但进步很慢,而知识分子的进步比社会更慢,已经落在社会进步的后面。对此,我没有那么乐观,可以说悲观。悲观的一部分,是对知识界的“愤老”思维感到可悲可叹。



历史上生活过无数代人,更多的人是生活在历史的皱褶部位,向下凹进去的部位,少部分人能够生活在历史凸出来的部位。大凡被摁在历史皱褶里的一代,都是难以自拔的一代。



“岂有文章觉天下,忍将功业苦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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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哈耶克的社会自发扩展理论。什么叫自发扩展?第一,社会不应改造,传统不可切断;第二,社会传统自发扩展的结果,能够滋长起民主法制宪政,而不是反过来。反过来的路数就是“五四”的负面话语,改造社会、改造文化、改造传统,改造的最后结果,欲树立的民主自由却越来越远,改造者反过来被改造、被侵蚀。



这一百年的制度选择,几起几落,凡是“落下”部分,都是打着“社会”的旗号,与“社会”为敌,反社会,改造社会;凡是“起来”部分,都是与社会言和,向社会让步。只有向社会让步,才能让社会进步。社会进步更多的是要依靠社会自己的生长,市场经济的健康成长,新社会阶层的出现。知识传承、观念变革是知识分子的职业本分,但很容易由此而轻轻一滑,滑向人性变革、社会改造,那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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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分子的职业本分、价值坚持,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之一,但没理由夸大。你到一个正常社会看看,一些知识分子还在坚守他们的价值立场,但自我感觉要谦卑得多,他们与大学门口修鞋、补车的人没有高贵低贱之分。我母校复旦大学编汉英大辞典的陆谷孙先生,经常到门口买报纸,报贩有事离开,他能为报贩朋友守摊子,这样的知识分子才是知识分子,而不是念念不忘知识贵族身份,端着个人上人的架子。



这个“世界是平的”,知识分子与其他阶层的关系是平行结构,只有病态环境下,知识分子与其他阶层的关系才是垂直结构,要么被压制在下,要么被高抬在上,两端都不正常。当然,在病态社会,知识分子的作用相对要大一些,但这只是暂时的现象,是被不正常的制度逼出来的,千万不要认为自己出来说几句,就是为天下代言,是社会良心。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语出宋人张载,我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这样的话,这是中世纪“政教合一”的追求,不穿袈裟的袈裟语言。一个有现代视野的知识分子可以把这些话语当史料来读,但如果作为自己的座右铭,那就可悲了。

来源:江淳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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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群众,就是公家所养的一条狗,到处乱吠。而群众运动所带来的危害、危机和副作用,许多时候是许多有知识的人、有理性的人到最后没有办法控制的。———祈克果(又翻译成克尔凯郭尔) ​​​​
一个阶级的奢侈,全靠另一个阶级的贫苦来维持。
——梭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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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遗忘的“废名上书”,看今日“精致利己主义”泛滥的根源何在
先知书店 闻道不分朝夕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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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大图为废名,小图依次为沈从文、赵树理、王瑶、梁漱溟、郭小川、邵燕祥

“五四”新青年一代的知识分子,广为人知的有三类:

第一类:寻求救亡图存,主张激进变革,实现民族救亡的知识分子,如陈独秀;

第二类:寻求自由民主,主张渐进改革的启蒙知识分子,如胡适;

第三类:从文化层面进行批判,主张反思本体性问题的知识分子,如鲁迅。

这三类知识分子,构成了“五四”新青年一代知识分子的底色,也决定了20世纪20年代之后中国历史跳动、切换的脉搏。

和以上三类知识分子相反的,还有第四类知识分子——传统底色的文人。然而,他们却是长期被淹没的。

在启蒙与救亡的时代强音中,他们的声音微弱到极少被人听到。今天,除了专门研究民国一代知识分子的专家学者外,他们在大众视野中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其中,周作人的学生、著名诗人废名(本名冯文炳,曾为语丝社成员),就是一个典型。

1949年,废名“上书”最高层,希望重新尊奉五四以来被“随意抹杀”的孔子,实现儒家治国和农村自治,这传达出传统文人的愿望和理想:新生的革命中国,应该重归两千年来的儒家政治轨道……

废名为什么要“上书”?“废名上书”为何既没有答复,也没有“报复”?这些问题,不仅今天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便在当时,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这件事实在太小了,小到如果不是钱理群先生在《岁月沧桑》一书中,用七分之一的篇幅去解读它的历史标本意义,“废名上书”事件,可能永远绝迹于历史的烟海中。

在《岁月沧桑》中,钱理群不仅将废名作为研究1949年以来知识分子问题的一种样本,而且将废名的重要性置于与沈从文、赵树理、梁漱溟等人同等重要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通过研究废名上书,钱理群先生敏锐地捕捉到这件“小故事”背后的两个“大问题”:

两种历史逻辑的根本冲突;以及中国在现代化转型过程中的文化大断裂、传统文人在新时代的尴尬处境。这种尴尬,至少可以从两个层面来理解。

◎无法重现的历史传统:传统文人的政治地位,在革命叙事中退场

“我以为这里需要我,其实并不要我。”废名的失落,也是传统文人在新时代的深深失落。

两千年来,传统知识分子始终对一个历史逻辑深信不疑,即新的王朝在“马上打天下”后,会把自己重新请回来“治天下”。而新中国的建立,在废名们看来正是一次历史的轮回——儒家政治重上朝堂的良机。

然而时代已彻底改变。如果说,启蒙知识分子的意见,还得到了相当程度的重视甚至警惕,而废名的“上书”却是毫无回应,无言是最大的蔑视。在革命视角下,渴望复兴儒家大同社会的废名,正如孔乙己穿着破烂长袍,孤零零地比划着茴字的四种写法。

◎被侵占的精神家园,传统文人的学术主张在“五四精神”中日益边缘化

传统文人实现人生价值,无非两种方式:

要么和诸葛亮一样从政,待明主三顾茅庐而入世,在庙堂上实现政治抱负;要么和陶渊明一样归隐,在山水田园生活中纵情诗歌和学术,在文人圈子之间唱合、著述,留下道德和文学的身后名。

然而“五四”以来,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核心,变成了西方文化中的德先生、赛先生、启蒙、救亡、民族主义和乌托邦。在变革的共识下,只有温和与激进两条路可走。

这种背景下,不仅传统文人的政治蓝图被彻底无视,其学术抱负、审美情怀和文化名誉,也在新一代知识分子群体中备受冷遇,日渐边缘化。

废名上书被冷处理的背后,不仅是他的所思所行,与新的时代精神已相去甚远,更是传统文人学术主张被彻底边缘化——在其安身立命的文化领域,也被赶出了两千年来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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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名悖论”:断裂的传统

在传统中国向现代转向的历史动荡中,中国的传统文人,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外来文化不仅驱动着社会变革,更是逐渐渗入中国文化的核心意识,从边缘进入中心——无论是温和的启蒙意识,还是激进的革命意识。

尽管传统文人力图转型,却仍然无法接受两千年来坚守的道统,在新时代出现历史性的断裂。

废名一方面接受了新文学,甚至创立了新的文学流派;另一方面,却秉承了儒家体系观念,以士大夫式的“上书”渴望回归传统社会,废名身上的巨大悖论,正是中国人文断裂伤口上结下的疤痕。

今天,我们为什么还要关注废名这样“被遗忘的小人物”,进而理解钱理群教授将“废名上书”写进《岁月沧桑》的良苦用心,以及他那句“《岁月沧桑》写出了我最想写的东西”?


阅读《岁月沧桑》,不仅是翻开一段尘封许久却又不愿被提及的人和事,还可催生如下思考:

◎我们从哪里“文化断根”,又从何处开始“精神漂泊”

废名“上书”的遭遇,不仅是一位传统知识分子的悖论,更是五四以来中国在文化割裂中的身份困境——因为种种原因,既难以前进到拥抱外来的西方文明;又无法后退到回归传统文化中安身立命。

从“文化断根”到“精神漂泊”,这个中国社会的隐秘伤痛,钱理群先生在《岁月沧桑》中,只用《废名上书》一个章节就讲透了,背后则是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中国变革方向的历史性迷失。

然而,从“文化断根”到“精神漂泊”,绝不仅仅是20世纪中国历史的命题,这一命题,更是一百多年来,中国历史犹如“摇荡的钟摆”的内在肌理。

◎《岁月沧桑》:七位知识分子与时代之间的悲剧性“代沟”

在近现代中国的剧烈变革中,不仅存在着一代人和上一代人之间的“代沟”,更有着个人和时代之间的“代沟”。而在传统中国,时代的力量又过于强大和残酷,从而决定了一个人、一个群体甚至一代人的命运——不是过于超前而被削平,就是被甩在身后惨遭淘汰。

钱理群先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种“历史的代沟”,并且用沈从文、赵树理、梁漱溟、废名、王瑶、郭小川、邵燕祥等七位知识分子的心灵史,来阐述这个残酷的洞见。这是当前各类作品中,极少见到的。

在《岁月沧桑》中,钱理群教授足足讲透了七位知识分子在新时代的奋斗与幻灭,全景式展示了一个时代的大问题。

新的时代叙事,改变了知识分子的命运,自然也改变了普通民众的观念和行为方式,这是塑造新的国民性和集体无意识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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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气!郭沫若、李星华……他们死了,我连花圈也不送!看人性如何堕入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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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无所不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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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贾植芳先生在上海震旦大学教书,后来做了复旦大学校长的陈望道先生曾经这样评论他:“贾植芳这样的性格是不能当干部的,他上午当了,下午就得下来,还得挨批。”先生说,“后来果然被应验了,所以我一直铭记心中。”

那么先生是什么“性格”呢?他“性格”的核心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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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先生相识相交时,先生已“从鬼变成了人”,我则从大西北回到了大上海,在之后二十多年的交往中,听他讲了许多故事,其中给我印象很深的是,“干部”这个词从贾老嘴里说出来,自有特别的指向,他对那些官场中人有种天然的距离感,而对遭受各种迫害的小人物却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同时反复提及的两个字就是人性。人性,是他衡量人事最看重的尺度。

这是为什么?听的故事多了,慢慢悟出了点道理。

(一)

先说一个人物:郭沫若。

贾植芳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日本读书时有个同学叫李春潮,他在东京结社写诗,同郭相熟,一次,李的父亲寄来了七十块大洋,他在酒店请客,有郭有贾,两人就算认识了。

1954年贾植芳赴京省亲,李说郭邀你某日去家里喝茶,贾说,郭如今已是政务院副总理,我去未免觉得唐突。李却说,都是留日同学,没关系的。

到约定那天,恰逢下雨,贾雇了辆三轮车拉到缸瓦市某胡同五号,朱漆大门,有警卫把守。贾被引进宽敞的客厅,只见正面案几上放着一座很大的毛主席塑像,这在当时还极为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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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见贾,热情有加,说:还记得我们在新人乡酒馆吃饭的事吗?那时他住在千叶,经济很是窘迫,仅靠一点翻译稿酬维持,衣服又窄又旧,为了与朋友聚会,他冒雨从千叶赶来,也可以说是情深谊长了。

那天,郭还深有感触地对贾说,有低头的一天,才会有抬头的一天。

像是在对过去那段历史做总结,也像是在向友人传道授业。

席间,天南地北、创作翻译,无所顾忌,畅谈甚欢。临别,郭一直送到大门口,频频挥手间还一再对贾表示:“我下回到上海一定去看你。”

还有下回吗?历史回答说:没有了!

转眼就到了难忘的1955年,胡风和他的分子们一个个倒下,在这场古今少见的冤案中,一马当先的首推郭沫若,他连续发表高调批判文章且不说,在批判大会上第一个冠以“反革命集团”称号的正是此公,第一个提出对胡风“必须镇压”的也是此公。

后来的表现如今许多人都已经比较清楚了,比如文革刚刚开始就表示要烧光自己的全部作品啦,两个儿子遭难,做父亲的为了“革命利益”不问不闻以至一命呜呼啦......

这中间还有个故事:据说文革前夕,毛曾对郭说想问他借样东西。郭说,凡我有的,主席要,都应该献给主席。毛说:借个脑袋。郭一听,啪地一声就跪到了伟人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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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或许只是小民编的“世说新语”,不过倒也可一窥民心所向。

至于他那写李白杜甫的献媚大作,为歌颂“百花齐放”而精心制作的百首咏花诗,伟人手书《长征》中多写了一个“铁”字却硬说此处重复非常必要,还有反秦(始皇)又颂秦的那幕大戏,以及他不断东倒西歪、卖身投靠的种种恶行和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吹捧,更早已被众人嗤之以鼻了。

贾先生讲了好多郭的故事,言语间他非常钦佩郭的学问包括他的智慧和超强的记忆力,但是,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先生看不起郭,他说,还是鲁迅的评价公道:才子加流氓。

(二)

要说人性如何堕入暗夜,以上讲的可能还不够典型。

那就说说第二位:贾植芳先生亲哥哥的夫人、李大钊的女儿李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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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钊牺牲后,胡适为之修坟,周作人收养了他的后代,女儿李星华后来嫁给了贾芝,贾芝去了延安后,受哥哥之托,如何把她以及她的儿子和弟弟从北京秘密送到延安,成为这个做小叔的一件大事。

贾植芳说,虽然周作人做了“人保”,但至少还有两个问题非常麻烦,一个是钱,没有相当数量的大洋,这件事难办;另一个更难办的是找关系,没有可靠的人托付,安全就难以保证。

我想,先生在这里有意淡化了自己在做这件事情过程中极大的危险。

可是他办妥了,他找了人找了车,临走,从西安去延安时,还把自己所有的150块大洋全给了这位嫂子。

李星华告别周作人时,周说,延安我只认识一个人,毛润之,代问个好吧。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究竟带到这个问候没有。先生说,大概没有。因为她刚到延安,那里就开始批判丁玲王实味,同时声讨周作人,浓烈的火药味让这个年轻女孩经受了巨大的刺激,哪里有胆量再去晋见主席!

历史翻过一页。

1955年的胡风罪案顷刻间毁了贾植芳安定没几年的家(他1948年刚走出国民党监狱),胡风反革命集团第一批材料公布的第三天,即五月十五日,他便锒铛入狱,妻子任敏不久也被扫地出门(当时,柯庆施提出口号,要创设“五无城市”,即把地富反坏右统统赶出上海),“下放”到青海化隆回族自治县的一个山村当了小学教员,可没多久又以为反革命丈夫“翻案”的罪名把她投入大牢,在遭受三年多物质上巨大的艰难和精神上巨大的困顿之后,正是青海因饥饿而大批死人的时候,她被告知“自谋出路”而放出了监狱,但规定两条:一,随叫随到;二,不准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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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植芳夫妇


一个从偏远大山里走来的这位四十来岁的女子,往何处去?丈夫还不知在哪里,更不知是死是活,茫茫人海,她想到了只有一个去处:早已在京城做干部的贾植芳的哥哥和嫂嫂。

可是,当她跋涉千里找上门时,却被那位已经彻底革命化的嫂子好一顿训:你们反对主席,是反革命,还有脸到这里来。李星华态度坚决,不能收留!贾芝总算表示先安顿下来再说。于是任敏就在贾府做佣人一般每日里默默地洗衣拖地,女主人还规定不能接近她的孩子,以免给他们坏影响......

这个情况很快被一位叫李丰年的“麻袋铺老板”得知。他立马冲进贾府,一把抓住任敏的手就往外走:让你受这个罪,凭什么?那态度不容你商量犹豫。

这个老李是何许人?闲聊中我常听先生说到这个名字,充满了尊敬充满了感激。

原来,老李同先生是一个村的人,先生称呼他“伯伯”,他家境贫穷,小时候常提着个篮子卖五香豆,后来跟着村里人到北京学生意,他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很快就自己当上了老板,到三十年代,贾芝兄弟俩由在外经商的伯父出资到北京读书时,就是由这老板经管一切费用的,两人逢年过节不回老家,就到这麻袋店来“混”饭。

一二·九运动那时节,贾植芳被捕的消息还是李老板告诉了他伯父,并且捅路子出钱,才把他救了出来,从此流亡兼读书东渡扶桑。

怎么能料到,将近三十年后,又是这个李老板把任敏送到了丈夫的老家山西襄汾侯村呢?(讲到这里,先生加了一句:这个老板有人性!)就在那个遥远偏僻的小山村里,她种地养羊织布,度过了漫长的十八年,直到丈夫彻底平反,这对“牛鬼织女”(贾植芳语)才又相逢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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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与贾植芳夫妇在一起


历史再翻过一页。1986年,少小离家的兄弟俩回到老家,找到了任敏当年住的屋子,那是在牲口棚里隔出来的一间,潮湿而阴冷,难挡风雨难避寒暑,哥俩的眼圈有点红了。

后来,贾芝在京城一家著名酒店宴请弟弟两口,任敏不去,丈夫一再规劝才勉强同意,可她只是端坐着,没说一句话,没动一下筷子。

当然,尽管兄弟俩的人生轨迹并不一致,但毕竟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他们有时走得比较近,有时则相隔比较远。

五十年代初期,从延安回北京的贾芝就在文学研究所任职,他对日益升温的批判胡风的运动自然特别关注。

1954年,弟弟赴京省亲,做哥哥的很想利用这个机会同他谈谈,可他了解弟弟的倔脾性,怕自己的劝说未必会有什么效果,一天中午,约请来了文研所的头儿何其芳等,一进门,何就热情地同贾植芳握手,说:“老弟,我们正要找你好好谈谈呢。”

贾植芳常说自己不是学问中人,而是社会中人,他一听这话立即警觉起来。接着,何就说了胡风的四个错误,“你是胡风的朋友,应该帮帮他。”没想到贾植芳从如何认识胡风讲到胡风怎样同国民党政府斗争,最后明确表示,你所说的四条,我一条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个细节值得注意,就是他哥哥一看情况不妙就悄悄地走了出去。

多少年后,先生说,我知道失去了一次可能改变自己人生道路的机会,为此,我将付出悲惨的代价。

正是这样。不到一年,贾植芳被投进了大牢。他哥哥知道后就给上海有关部门写信,表示他弟弟的生活以后由他照顾,并且陆续寄来了一些营养食品,还有《红岩》等书籍。

在暴风雨降临的时候,他没有避之唯恐不及,更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一次次施以援手,这是他们弟兄关系得以持续的根本缘由。

一直到晚年,哥哥还给弟弟送来一件高级红色外套。先生始终没穿,他半开玩笑地说,一辈子说我披着红色外衣干反革命勾当,不能穿的。可他帽子却一直戴着,有时忘了,就会笑着说,我的帽子呢?帽子戴惯了,不能丢。

这里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说说,也可见出兄弟俩之不同。那是嫂子去世,先生陪他哥哥去料理后事,车到八宝山,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后勤部门负责人转过头来,问:骨灰盒,买多少钱的?答:选最好的吧。少顷,回来报告说:上面有规定,司局级的只能买78元的,部级以上才能买200的。

贾植芳觉得有点滑稽,不禁脱口说道:我死了,买个三块钱的就行。他哥瞟了弟弟一眼,说,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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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反之后的贾植芳与哥哥贾芝一起回到故乡,拜祭父母。

(三)

接下来,自然不能不说到朋友。

先生说过的一句话特别让我刻骨铭心:“不出卖朋友,难道还需要费心去选择吗?”他这里说的朋友是专指胡风,可这也是他做人的底线。

1947年在国民党监狱里,1955年在共产党监狱里,都有人劝他揭发胡风,先生的态度是:“我永远不会把灵魂出卖给魔鬼。”

正因为如此,他也就特别看不起那些“奴在心者”的小人,他说,他们的官做得再大,我看不起他们。

遗憾的是这样的小人如今还真不少。

我以前在文章里记述过一些,都是先生一次次讲的,有名的如舒芜以交出私人信件卖身(不过他躲过初一没躲过十五);刘白羽前脚还在同胡风碰杯,后脚就领着便衣捉拿胡风;又比如,大学某教授,昨日有难求人帮忙得免自寻之悲剧,今日投靠成功却一阔脸就变,与恩人怒目相向;还有的,到家里来像个朋友,“抽我的烟喝我的酒,背地里记我的账,说贾植芳阴魂不散,甚至连我的学生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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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第四次作代会期间,合影于胡风寓所。


这么多故事听下来,我也慢慢悟出了点道道,凡是做了官的或因各种原因而春风得意的,往往就有可能自觉地或者不知不觉地让功利(需要特别点明的是,这“功利”二字挂的是堂而皇之的牌子,叫做“国家利益”或者“革命名义”或者“党的原则”等等,伟人把它叫做“革命的功利主义”)压倒了性情。

常说某人是性情中人,那此人多般重感情重信义,如果知识分子踏入官场,他要坚守中国传统文人的品格操守,那一定倍受煎熬,否则只有同流合污,小而失人格大而失人性。这些道理我说不出来,是先生说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组织”提出让王元化做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长。王也曾是“分子”,他找到贾植芳。贾听完他的话,慢悠悠地说:依我看,人家要是定了你,你不当也得当。不过,依我之见,你这部长怕当不长。真可谓高瞻远瞩,真可谓真知灼见!

一年多,元化先生体面地下来了。这一年多,他脑子里的“原则”和“性情”肯定打了不知多少回架,最后,他的“学者”角色胜利了,他的下台成就了一位大师级的人物,他根本无须有丝毫内疚,我们肯定他的这一明智选择,并非是因之使他在学术界留名青史,而是他为护卫人类良知和正义添加了亮丽的一笔。

在此,我想套用我曾赞美贾老的一句话:部长很多,王元化只有一个!

于是不由想起另一位“宣传部长”陈沂。

陈将军在1957那场“阳谋”中有幸也做了回“分子”。后来在上海主管意识形态时,文艺界的人都跟他比较亲,黄宗英他们都叫他“陈大哥”,认为他受过冤屈挨过整,对大家一定更容易理解容易接近。

没想到,这位部长根本不顾什么友情亲情,革命利益高于一切,用当时有位作家的话说,他是“生命诚可贵,同志价更高,若为政治故,两者皆可抛。”

赵丹有篇文章叫《管得太多,文艺没希望》,部长看了,大为不满:“放屁!”传到阿丹那里,又紧张又气愤,后来有几部影片也不让他出演主角,以至从此一病不起。

1984年开全国文代会,陈沂是市委的头儿,安排他住的房子比上海代表团团长茹志鹃、副团长王元化都高级,可没人搭理他,吃过晚饭没地方去,只有到隔壁贾植芳那里闲坐。

贾说,他又不抽烟,我们只是四目相对。陈或许是有点受不了这种冷落了,便问贾:我在上海工作多年了,文艺界文化界的人都是很熟的,可现在大家不理我,我不知道这是为啥?贾不好回答,便说,小组开会时,问问大家吧。

于是引出了黄宗英的一席话,大意是这样的:为什么大家冷淡你?你只要好好想想,这些年,你用棍子打了多少人?其中多少是上头叫你打的?多少是你自己打的?多少是你让下面人打的?这么一想,应该就明白了。先生说,其实,最要命的是他始终认为自己没错。

(四)

写到这里,有一个问题出来了:亲人、朋友、同事、师生,怎么转眼之间会“老母鸡变鸭”了呢?秘密恐怕就在一次次政治学习和政治运动让所有的人都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革命高于一切!

人们不断地觉悟到:昔日之同志(亲人、朋友等)可能就是今日之敌人,而且可能是最危险的敌人!为了革命,应该揭发批判乃至打倒那些敌人,温良恭俭让是决不容许的,除非你准备把自己也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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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老大哥那边的情况就洞若观火了:十月革命之初,托洛茨基坚决支持列宁,狂热鼓吹暴力鼓吹继续革命和不断革命,整肃屠杀了多少无辜;1924年,斯大林联合季诺维也夫大反托洛茨基,成功接班;1938年,斯大林回过头来杀了季诺维也夫,同时把所有他认为的异己送进了地狱。什么罪名?苏维埃不共戴天的敌人!

“同志就是敌人”:无产阶级革命征程中充满了多少这种血腥的历史真实!这个现在看来非常平常的革命真理,托洛茨基是直到他被驱逐出祖国时才明白的,当然还有更不清醒的,直到脑袋掉了还在山呼万岁:变了味的革命把多少人变成了痴呆或准痴呆和半痴呆!

问题或许还应该看到另一面:一个人,一旦做了官,他的“心”就冷了,这难道完全是“洗脑”的结果吗?

这里恐怕还有个利益问题:跟我走,“你有我有啥都有”。你吃革命的饭,身后是档案、户口,过去还有粮票布票等等,不要说你根本不可能“解甲归田”,你和你全家(甚至亲戚朋友)的身价性命都不在自己手里,你有本事去学五柳先生不折腰?而人身依附发展为人格依附几乎是一种必然。

我想,除了那些已经喝足了狼奶而异化为非人,文人本色全无,文人味道尽失,人性早已堕入暗夜的以外(他们做的有的甚至比他们的主子还要狠毒),无论如何,文人总还有文人的特色,只要人性未泯,还不致于做出太伤天害理的事,许多做了官的文人说些无情的话做些无义的事,或许也是因为“身在江湖”,“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现在要问的是:是什么魔力让那么多人违心?他们用“无奈”二字就可以把一切洗刷得干干净净了吗?只是半个多世纪,怎么就把那么多文人的“根”弄没了?甚至让整个民族患上了“臣妾心理综合症”?而贾植芳四进四出监狱,为什么他就能不认罪不揭发不检讨?

我不禁又有点糊涂起来了。我只记得先生反反复复说的一句话是,看一个人,主要看他有没有人性。

当先生讲到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时,甚至说出这样的狠话:他们死了,我连花圈也不送!

回到本文开头,先生何以对遭受各种迫害的小人物有特别的亲切感?


这或许是他人生经历的历史总结,因为他们身上洋溢着感人的天性和人性,他们较少名利负担,他们真诚而不做作,他们义不受辱,他们向往独立之精神和自由之思想,他们决不心甘情愿做什么工具或喉舌,他们即使被打翻在地,精神境界也非那些打手可比,用先生的话说:我就是倒在地上,也比他们站着高......人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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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力文:
“你这个东西,怎么会读得进书!任何书的内容,都是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先看出他的好的地方,却专门去挑坏的;这样读书,就是读了百部千部,你会受到书的什么益处?读书是要先看出他的好处,再批评他的坏处,这才像吃东西一样,经过消化而摄取了营养。譬如《读通鉴论》,某一段该是多么有意义,又如某一段理解是如何深刻,你记得吗?你懂得吗?你这样读书,真太没有出息!”

易力文:
漆园老人这番话 应该一辈子遵行

 楼主| 发表于 2021-4-20 19: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4-22 19:33 编辑

“理性主义者对人类有着深深的爱,但是对具体的人却很不耐烦。”——埃蒙德.柏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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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亭:
转:余问:若撰二十世纪之《学林点将录》,何人可居宋江?先生云:非胡适莫属。而晁盖必梁任公也。又问钱锺书可拟谁,先生略一沉吟,云:豹子头林冲。余又问鲁迅,云:至多可拟武松。

孺子亭:
华师大百岁老人刘衍文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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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菲尔德认为藏书的原因主要有三种:“为了虚荣而收藏,为了获取知识而收藏,以及纯粹出于对书的尊敬和爱而收藏。”

1919年1月,王在致罗振玉的信中说:“俄过激党之祸,德匈及葡瑞诸国均受其影响,恐英法美诸国人亦未必不渐渍其说,如此则欧洲文化富强不难于数年中灭绝,东方诸国受其祸亦未必后于西洋。故昨致凤老(柯劭忞①)一长函,请其说当局于欧洲和会提出以国际同盟为剿灭过激党之神圣联盟,合世界之力以扑灭之。……如此派得志,则世界末日至矣。……此事关系甚大,拟致函于十余年不通只字之陆宗舆②,以利害言之。”又说:“至今不闻诸国有翦除之计,乙老(沈曾植)谓威尔逊恐有与德过激党有密约,故不能致讨,理或有之。然对此种人食言而肥有何不可。德利用之以倾俄,终受其祸,乃甘蹈其覆辙而不悟耶!③”1924年12月,王在致狩野直喜的信中说:“赤化之祸,旦夕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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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富贤,他是美国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资深科学家,长期研究人口与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在这领域内,他作出的多个预测均已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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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富贤

美国方面,他预测德州会崛起,中西部五大湖地区会衰落,目前正成为现实。中国方面,他2000年发文指出东北会衰退,2005年前后认定经济中心会从东、北往西、南转移,因为中国生育率是南高北低、西高东低,这一预测也实现了。

2007年,易富贤出版了《大国空巢》一书,对一刀切的计划生育政策表达担忧,他认为根据误判的人口数据所制定的政策,将带来一系列消极的连锁反应。紧抓不放的独生子女政策,将导致中国出现严重的人口结构失衡。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如老龄化加重、劳动力不足都将变得非常严重,“未富先老”才是国家的现状。

《大国空巢》出版时,便得到了经济学、社会学和法学多科学者的支持和推荐,民间智库“天则经济研究所”创始人茅于轼曾为其作序,足见其重要性。

十多年过去了,易富贤的预测又正在成为现实。

2021年拜登上台前,美国前白宫官员曾编发《美国对华政策的未来——对拜登政府的建议》一书,所引用的重要参考文献,便是易富贤在中国人口宏观研究上的文章。再次证明了他的研究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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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人口问题上,易富贤经常有直抒己见的尖锐言论,也正因此,他一度不受国内待见。譬如2016年的博鳌论坛上,他曾对《纽约时报》直言中国经济永远不可能超过美国,因此被扣以唱衰中国的罪名。

然而,读过他书籍和文章的人都知道,易富贤实非哗众取宠,其刺耳的言论背后,实则是苦口婆心的建议。

基于中国的崛起依赖人口这一认识,易富贤对他的上述论断做了说明。

1979年改革开放,1980年我国的人口中位年龄只有22岁,美国是30岁,那时是一个“正值青年的中国”对决一个“迈入中年的美国”,稍微顺应规律,两国经济差距不断缩小是必然的。但是,从2014年开始我国劳动力开始下降,中位年龄在2018年之前已经超过美国,如今已经是42岁,美国是38岁。

如果中国稳定住1.2的生育率,即每位育龄妇女一生平均生育1.2个孩子,那么到2035年,我国的中位年龄是49岁,美国是42岁。到2050年我国是56岁以上,美国是44岁。

易富贤通过对比世界范围内的人口增长规律后发现,人类发展指数(HDI)与育龄妇女平均生孩数(TFR)呈现负相关的关系,即人类发展得越好,生育率便自然下降。2007中国的HDI为0.8,即使不实行计划生育,生育率也会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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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DI与TFR呈现负相关关系

2000年,根据人口普查统计,易富贤认为中国的生育率已经是1.2,那时便到了需要鼓励生育的时候。但是相关部门认为一旦放松,便会使数字飙升到2.1,计划生育继续实施。同年,他预测中国将在2012年迎来人口和经济的拐点。

果然12年后,中国GDP开始从9.6%回落,到2019年已经是6.1%。

很多人都直观地把人口过多当成一切问题的根源,如交通拥堵、环境污染、就业压力、房价高昂等,易富贤逐一戳破了这种错觉,指出问题背后更深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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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富贤反驳“人口过多”问题论

2016年我国全面放开二胎政策,在这之前,相关部门预计每年可出生4700万婴儿。后来或许觉得这一预测过于难以实现,便于2015年将其降低为2200万。事实上,下调后的这一预期也没有实现。

根据官方公布的统计数据,2016年出生人数为1786万,之后逐年下降。2019年甚至出现两个数据,一个来自统计局1465万,一个来自公安部1179万,两者相差甚大。2020年的数据为100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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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年出生人口统计数据

易富贤指出,由于人口跟经费拨付等利益相挂钩,真实的出生数据存在“扩大化”的可能性。他推算,2018年中国出生人口1000万左右,已经开始负增长了。

虽然易富贤的部分观点在国内不受待见,但是由于他的研究的重要性,国内逐渐放开对他的限制。《大国空巢》一书,经过他重新修改,已经在国内出版,他的部分论文也在国内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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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易富贤在《社会科学论坛》2020年第6期上发表了《2020年人口普查仿真分析》,预估2020年中国总人口应该为12.6亿人,而非14亿人。他在发表论文的同时,经常于网络上呼吁,国家的发展政策应该基于科学的人口数据。

当然,这只是易富贤作为一个学者所提出的观点,更多人肯定还是以官方公布的数据为准。但也由于他的声音的存在,七人普才获得比以往更多的关注。

文章最后,有一个与人口政策息息相关的现状我要跟大家分享一下。

近日,民政部的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单身成年人口达2.4亿人,超过7700万人独居。2020年,登记结婚仅为813.1万对,创2003年以来最低纪录,仅为2013年高峰的60%。我国正迎来第四次单身潮,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前单身潮出于离婚人数增加,这次是因为结婚率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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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寻找中国
今天 07:24 来自 iPhone 12 Pro Max 已编辑
我們的現代認同,更多建立在否定上。在中國,現代的對立面是傳統,激進反傳統,讓我們在精神物質最匱乏的時候,都能保持對傳統的優越感。而在日本,現代的對立面是鄰國中韓,「脫亞入歐」是日本現代認同的核心,直到今天。而歷史早就給這兩種「偽現代」狂想幾乎毀滅性打擊,前者至文革登峰造極,後者是那兩顆原子彈。看似純觀念純意識的集體執念,其後果是極其嚴重的。這也是為什麼堅持理性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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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维尔:“正如过去许多人警告过的那样,自由不可能一下子公开地消失。它更有可能被金光闪闪的承诺和高尚的理念一点一滴地侵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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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克名言
埃德蒙·伯克 历史之曈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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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统是人类的学府。
  人的思想进步是缓慢的。
  良好的秩序是一切的基础。
  在政治上宽宏大量总是最明智的。
  不确定性是一切伟大事物的本质。
  虚伪喜欢躲藏在最高尚的思考之中。
  邪恶盛行的唯一条件,是善良者的沉默。
  克制也有个限度,超过了限度就不再是美德。
  一个国家没有某种改善的办法,也就没有保全它自身的办法。
  因为财富就是势力,所以一切势力都必然会以这样那样的手段攫取财富。
  我们(英国人)把自由权利看作祖先给我们传下来的,并将由我们传给后代的遗产。
  同我们角斗的对手强健了我们的筋骨,磨炼了我们的技巧,我们的对手就是我们的帮手。  
  也许大多数事物的根源是无法理解的,当我们到达某一阶段,我们最确信的推理不仅包括晦涩难懂之处,而且包含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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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企图使人平均的人,绝不会使人平等。在由各色公民所组成的一切社会里,某类公民必定是在最上层。
  法国的平等革命不是向偏见开战,而是“向自然开战”。德性和智慧被排除,让低水平的抽签制获取统治的资格。
  尊敬你们的先人,你们也就学会了尊敬你们自己。你们就不会认定法国人是一个昨天的民族,是一个天生落后、奴颜婢膝的可怜虫的民族,直到1789年的解放为止。
  一个好的爱国者和一个真正的政治家,总是在思考他将怎样才能最好地利用本国的现实物质状况。保护现存事物的意向再加上改进它的能力,这就是我对于一个政治家提出的标准。此外的一切,在理论上都是庸俗的,在实践上都是危险的。
  法国君主制度的首要恶习是想要统治一切的无休止的愿望。权威之手时时可见,处处可见。因此,对所有的国内事务,政府无不插手;随着这种官方干预越来越普通,我可以说,凡是始于不正当的权力的事情,概莫能外地以不屑一顾的蠢行告终。
  人性是错综复杂的,社会的目标也有着最大可能的复杂性,因此之故权力就没有一种单纯的意图或取向是能够适合人性或者人事的性质的。当我听说有任何新的政治体制在寻求并且炫耀自己设计的简捷性的时候,我就毫不怀疑可以断定设计者们对自己的行当是全然无知的,或者根本不懂得自己的责任。
  我应该中止我对于法国的新的自由的祝贺,直到我获悉了它是怎样与政府相结合在一起的,与公共力量、与军队的纪律和服从,与一种有效的而分配良好的征税制度、与道德和宗教、与财产的稳定、与和平的秩序、与政治和社会的风尚相结合在一起的。所有这些都是好东西,如果没有它们,就算有了(新的)自由,也不是什么好事,并且大概是不会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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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

史学大家吕思勉在其著作《白话本国史》中认为岳飞为军阀,秦桧为大政治家。在书中,他就岳飞与秦桧,提出了5点看法:
1.南宋初年,军事实力没有办法跟金国抗衡。大将如岳飞、韩世忠等人,其部队都是群盗纠合,“既未训练,又无纪律,全靠不住”,平定盗寇尚可,遇到金兵,则非败即遁。偶有小胜,也无补大局。
2.大将们把持军区内的财政大权和人事大权,是架空中央的军阀。金宋如果交战,中央只能继续容忍大将割据;金宋如果议和,中央腾出手来,必会谋求收回兵权。
3.依据史料对照分析,岳飞战功被夸大,最著名的“郾城大捷”也严重注水。
4.秦桧不是金人奸细,主持议和也不是卖国贼,“和议在当时,本是件不能避免的事。然而主持的秦桧,却因此而大负恶名,真冤枉极了。”
5.岳飞被杀,其他大将的兵权被收归中央后,“宋朝才可以勉强立国了”。
吕思勉这本书,是作为中学历史选修教材出版的,在当时评价很高。
此书于1923年商务印书馆初版,当时中国正处在内有军阀割据、外有强敌环伺的困境,他对岳飞与秦桧的论述,也颇受了现实环境的刺激。他在书中坦承:
“古人滥得美名,或者枉受恶名,原不同咱们相干,不必要咱们替他平反;然而研究历史,有一件最紧要的事情,便是根据着现代的事情,去推想古代事实的真相(根据着历史上较为明白,近情的事情,去推想糊涂、荒诞的事情的真相)。这么一来,自然见得社会上古今的现象,其中都有一个共通之点。得了这种原则公例,就好拿来应用,拿来应付现在的事情了。
所谓“臧往以知来”。历史的用处,就在这里。倘使承认了历史上有一种异乎寻常的人物,譬如后世只有操、莽,在古代,却有禅让的尧、舜;现在满眼是骄横的军阀,从前偏有公忠体国的韩、岳、张、刘。那就人的性质,无从捉摸;历史上的事实,再无公例可求;历史可以不必研究了。”
此书刊行十二年,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从政府到民间都大力推崇岳飞的坚持抗金之志、精忠报国之心,唾弃主和的秦桧。
舆论开始指责吕,说他贬低岳飞、为秦桧喊冤。商务印书馆邀请吕思勉对内容做了一些删改,在1933年出了修订本。
1935年,该书终于酿成了一个大事件。
这年3月5日,南京市市长石瑛签发训令说:岳飞忠,秦桧奸,是“千秋定论”,不容置疑;该书诋毁岳飞,推崇秦桧,可谓居心叵测。故严禁在南京销售,严禁学生阅读。
3月16日,北平的《世界日报》中,对此事进行了报道。
报道称:“精忠的岳武穆,遗臭万年的秦桧,一为举世所敬仰崇拜,一为万古所唾弃诟骂,不但史乘斑斑可考,即松木参天的西湖岳坟,凌云浩气,忠义昭然,瞻仰徘徊,谁不肃然起敬。可是,也颇有矫奇立异之说,并以著述见行于世者。最近南京市政府呈请教育部通令查禁吕思勉著自修适用白话本国史,即系因其第三编近古史下,持论大反常理,诋毁岳飞为军阀,推崇秦桧为爱国大政治家。”
这则禁书训令引起南京《朝报》的不满,刊文为吕思勉喊冤。《朝报》的竞争对手《救国日报》则用最大号字体,在自家报纸上大骂吕思勉。整个3月份,两份报纸天天对骂,将此事炒成了全国热点,众议汹汹。
4月,吕思勉被迫对书再次进行删改。5月,《救国日报》总编辑龚德柏看到民意都站在他这边,便将吕思勉和商务印书馆告上法庭,指控他们犯了“外患罪”——贬低岳飞,是削弱国人的抗日意志,是向日本侵略者献媚;为秦桧喊冤,是替“主和”的汉奸们开脱。
最终,法院认为:吕这本书,写于东北沦陷之前,不可能有向侵略者献媚、为汉奸开脱的用意,只是“个人研究历史之评论与见解”,不构成犯罪。
吕思勉曾公开表态,如果“激发学生爱国精神”与“讲述历史真相”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他将选择后者。但在1935年,他还是被迫修改了自己的著作。
当时的学术界,有颇多与吕意见相近者。比如,清华历史系教授、宋史专家张荫麟,他“对岳飞评价不高,同意吕思勉在《白话本国史》中说岳飞是‘军阀’的观点”,考试时还曾出题“论岳飞”,引导学生参考各种不同史料来评价岳飞其人。
1949年后,情况又发生了改变。在台湾,岳飞作为“还我河山”的历史标签,长期备受蒋氏父子推崇;在大陆,因为阶级立场,岳飞被指镇压农民起义,“民族英雄”的光环也被摘下。
1952年,在大陆“三反运动”中的吕思勉,在“思想改造汇报”中,便为自己当年的贬岳尊秦之举辩护。
1957年,吕思勉去世,10年后,杭州西湖的岳飞墓在“文革”中被平毁。图为“文革”结束后重修的岳飞墓。
 楼主| 发表于 2021-4-23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5-11 10:23 编辑

王小平用那么优美的文字写出来,还是非常好看。里面写到他小时候的一些细节,我觉得很真实。”

  著名历史学家,王小波在美国匹兹堡大学时的老师许倬云,以《忆小波》为本书代序,他说,“陈寅恪提出,‘俗谛’与‘自由’的对立,真是一针见血。小波的笔下,我想,也有不少对于从俗谛争回自由的意愿。正是这一压力,往往被‘公权力’取用,造成无可抵御的外在力量,充分压制了自由。小波和银河的生活,不拘俗套,毋宁是珍惜这一种自由的表现。小平纪念乃弟小波的文章,也无妨从这一角度阅读。”

  文字摘录

  嗜书成癖,渐成博学杂家

  小波自幼嗜书成癖。不管什么书,但凡是能看得下去的,就双手捧着,仰歪在床上,看得昏天黑地。有时候在地上捡起一张带字的纸,也翻来翻去,看得津津有味。那时我父亲书房的四面墙上三面是书架,有大量藏书,从甲骨文、钟鼎文、名人墨迹、四书五经、中外历史、联共党史、马恩全集、黑格尔、费尔巴哈,直到药典、解剖学、控制论、计算机原理、《西厢记》、《牡丹亭》、唐诗宋词、李白杜甫、美学评论、希腊神话、但丁《神曲》、《十日谈》、《巨人传》,诸如此类,应有尽有,甚至有全套的京剧剧本,摞起来有四尺多高。……他好像是过剩的记忆力无处发泄,博览群书,广泛地摄取百科知识,甚至发下鸿愿,要把图书馆里的书通读一遍,这当然是个稚气的想法,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这样日积月累,他渐渐成了个博学的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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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尘:

//@孟起1978: @Meow_Sgura_Simm_WWK_Duo:70后表示,我们小时候的主流思潮就是——西方什么都好。听戏被人白眼,听MJ的才是正常人。//@珠簾大寨主:其实当年“自由化”那批大佬很多思想也是社会民族主义乃至西马的,新自由主义广泛传播要到95年以后了@武康大楼下:我觉得七零后还是受所谓自由化思想影

风清扬尘:
某兄说,我们大陆70后应该是“原教旨”左派思想高发人群,因为赶上了传统左派启蒙教育,但是基本没尝过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笑而不语][笑而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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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严复在《贬时》中写道:“自满清末造之不振,忧时之士不胜其奋虑逼亿之情,而一切特出于激烈。一时转相仿效,风气遂成,实则大为外人之所齿冷。顾今之时则大异矣,民国之势危若累卵,意必有宁静澹泊、困心衡虑之人,而为吾国计久远者,则激烈非所尚也。诸公常望政府以热心,而不佞则窃愿国人以冷脑。热心出于感情,而冷脑由于思理。感情徒富而思理不精,课其终效必恒误国。”《严复集补编》第1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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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从《黄金时代》开始传奇,又在真正的黄金时代里沉眠

西山诗家国

发布时间: 01-20
23:32
优质历史领域创作者
1997年,王小波送别妻子李银河后,独自在家中去世。

王小波的老师许倬云先生最不愿意写小波的悼文。他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泪都流在心里,太伤感。

许倬云是台湾当代著名的历史学家,师从傅斯年,王小波是他的学生。


许倬云写过很多近代学术大师的悼文,像钱穆、李济之、杨庆堃等,字字饱含真情,篇篇尽显大师风流。

可是,他坦言最不敢写的就是王小波的悼文。这会让他经常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些个午后,那个一脸平静不温不火向他讲述黄金时代的内地学生。

在台湾,许倬云的名字远远比其他任何地方出名。

他被称为“台湾近代改革的推手”,不太看得起胡适,当面斥责过李敖,后来被迫远走美国,留在匹兹堡大学做历史系导师。

王小波就是那时候认识他的,两人经常一聊就是一个下午,看似师生,更似朋友。


许倬云研究的是历史和社会学,但他深厚的历史底蕴和挑剔的眼光,都给了王小波很大的启发,让他精改出风靡两岸三地的《黄金时代》。

1991年,为了不让《黄金时代》明珠蒙尘,许倬云回台湾跟同仁讲:“我不是作家,我破个例,推荐一篇文章给你们。”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的获奖感言中说:“感谢我的老师许倬云教授推荐了这篇小说。”

当时,王小波回到国内不久,薪水少得可怜。这笔丰厚的奖金使他从此辞职居家、潜心创作。用李银河的话讲,就是“他成了个体户”。


虽然许倬云没指点过王小波如何写作,但他却训练出王小波独一无二的凝练语言。这种文学功底结合王小波前卫的思想,让他的《黄金时代》一鸣天下闻,收获了无数的粉丝。甚至,有热爱他作品的粉丝专门成立了“王小波门下走狗”的读书会。

王小波对许倬云十分崇敬,他在多个场合和作品中提到自己的老师。

王小波去世后,他的妻子李银河接受媒体访问时说:“小波特别佩服的老师没有几个,许倬云是他最最推崇的。他经常在文章中提到'我的老师',就是指许倬云。”

1984年,32岁的王小波赴妻子李银河就读的美国匹兹堡大学,在东亚研究中心做研究生。可是,他的蹩脚的英语成了拦路虎。

同是中国人,许倬云被这个经常偏着头走路的年轻人吸引,两人渐渐熟悉。


当许倬云听说王小波写了一部《黄金时代》,而这部作品所处的时代对他来说又是最敏感、最神秘的,就要过来一看。

看完之后,许倬云才明白眼前这个波澜不惊的年轻人心中有着多么澎湃的激越。不忍王小波浪费才华,许倬云把他要过来做学生,并教他如何修改《黄金时代》。

许倬云很少称赞自己的学生,但他对王小波的欣赏却是溢于言表的。只要有内地学者去拜访他,谈到内地的文艺复兴时,许先生就会提起王小波。

他说:“王小波同时代的作家,到今天还被那么多年轻人喜爱怀念的不多。小波走了,可今天还有那么多人怀念他,为什么?他第一个提出了个性的牺牲和解放,这种执守如一的自由是不是很多人正在追求的?”


在台湾,许倬云的其他学生对王小波也很好奇,他们很羡慕老师谈起文学就提到王小波,对他的《黄金时代》也耳熟能详。

于是,很多来内地的台湾作家总带着同一个话题过来:“许先生的学生王小波在内地是不是影响很大?他是不是内地当代文学第一人?”

可惜,没人能给出一个权威的答案!

尽管王小波英年早逝,但他的《黄金时代》系列至今无人敢以置喙。

因为,那些自认文学水平比他高的作家,没有名气和好作品;自认文学水平比他低的,又把他捧成了偶像。


江山代有才人出,李白几句话留下来,苏东坡几句话留下来,小波也留下来了,那是天籁,是天地间最好的结合。--许倬云

也许,只有他的老师许倬云可以评价他:“小波不在我的专业领域之内,我却十分感激他的刺戟,也十分怀念和他的一问一答中埋伏的机会与对人间的深情。”

《黄金时代》三部曲是王小波的代表作,也浸透着他的老师许倬云的心血。

在最艰难的岁月,用青春的叛逆谈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在岁月静好的时刻,披着沧海桑田的风霜回归平淡和冷漠。在《黄金时代》三部曲里,王小波就是那个存活在六、七十年代里一直觉醒从未蠢闷的灵魂,饱含深情眷恋人间。

《黄金时代》描写的是60、70年代的一个青年,历经劫波的心灵反刍。在那个时代那些地方,活着一个个越约束越反抗的灵魂,也隐藏着一个个越青春越牺牲的凡人,唯有走过哭过笑过,才能解脱。

从《黄金时代》开始传奇,又在真正的黄金时代里沉眠,王小波一直令人拨烛怀念。

若想走近他、了解他,一察这个比贾平凹、莫言更早一步探寻人性秘密的当代作家,建议您从他的《黄金时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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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活着的最聰明的人,因爲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無所知。”

———#苏格拉底

精神力量的天賦來自於神,如果我們把我們的思想集中在那個真理上,我們就會與這個偉大的力量合而爲一。

———尼古拉·特斯拉(Aikole Tenle)
知识分子的胡言乱语:在“二战”爆发的前夜,罗素主张废掉英国的陆海空三军;萧伯纳认为希特勒着手管理的欧洲可以让他安心入眠,而责怪美国人“过于畏惧独裁者”。 ​​​​
【【【【【【【【【【【【、
哈耶克有三個不相信:

➡️不相信健康的國民經濟可以被集中管
     理和科學規劃

➡️不相信政府可以控制對權力的貪婪

➡️不相信知識精英真的能發現絕對真理

阿克頓也曾警告:每個時代,自由都面臨著四大挑戰:

➡️強人對權力集中的渴望

➡️窮人對財富不均的怨恨

➡️無知者對烏托邦的嚮往

  ➡️無信仰者將自由和放縱混為一談收起全文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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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暴君的反抗就是對上帝的服從。”

———托馬斯·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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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保守主义书单
2020-06-03 投诉 查看源网址阅读数:2767
按:如果从1790年埃德蒙·柏克《法国革命论》(Reflections on the Revolution in France)的问...




按:如果从1790年埃德蒙·柏克《法国革命论》(Reflections on the Revolution in France)的问世算起,西方保守主义已经有200余年的传统;我们知道,西方人一般把自由主义、社会主义和保守主义并列为三大意识形态;在英、美,论述保守主义的专著、期刊、智库等,可以说是不胜枚举;遗憾的是,由于各方面原因,西方保守主义思想在中国长期缺席,这种现象显然不利于我们全面地认识西方、理解西方。事实上,国内较为系统地译介保守主义思想大概始于上世纪90年代,据小编不完整统计,此一时期的相关译著至少有70余本之多,兹列于下,以供读者参考。如您觉得还有一些保守主义著作未被收录,欢迎在留言区留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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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密尔顿、麦迪逊等《联邦党人文集》1980年版;

塞西尔《保守主义》1986年版;

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1989年版;

道森《宗教与西方文化的兴起》1989年版;

艾恺《世界范围内的反现代化思潮:论文化守成主义》1991年版;

托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1992年版;

萨托利《民主新论》1993年版;

休谟《休谟政治论文选》1993年版;

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1997年版;

韦伯《学术与政治》1998年版;

柏克《法国革命论》1998年版;

勒庞《乌合之众》1998年版;

贡斯当《古代人的自由和现代人的自由》1999年版;

哈耶克《致命的自负》2000年版;

哈耶克《法律、立法与自由》(第一卷)2000年版;

波兰尼《个人知识》2000年版;

萨维尼《论立法与法学的当代使命》2001年版;

阿克顿《自由史论》2001年版;

斯宾格勒《西方的没落》2001年版;

曼海姆《保守主义》2002年版;

哈耶克《法律、立法与自由》(第二、三卷)2002年版;

柏克《美洲三书》2003年版;

哈耶克《科学的反革命》2003年版;

哈耶克《个人主义与经济秩序》2003年版;

帕累托《精英的兴衰》2003年版;

施特劳斯《自然权利与历史》2003年版;

凯克斯《为保守主义辩护》2003年版;

欧克肖特(或译为奥克肖特)《政治中的理性主义》2004年版;

加塞特《大众的反叛》2004年版;

阿克顿《法国大革命讲稿》2004年版;

雷蒙·阿隆《知识分子的鸦片》2005年版版;

斯克拉顿《保守主义的含义》2005年版;

傅勒《思考法国大革命》2005年版;

托克维尔《回忆录》,2005年版;

斯蒂芬《自由·平等·博爱》2007年版;

布卢姆《美国精神的封闭》2007年版;

沃格林《没有约束的现代性》2007年版;

沃格林《政治观念史稿》2007年版;

米塞斯(或译为米瑟斯)《官僚体制·反资本主义的心态》2007年版;

休谟《人性论》2007年版;

米瑟斯《社会主义》2008年版;

欧克肖特《信念论政治与怀疑论政治》2009年版;

赫尔德《反纯粹理性:论宗教、语言和历史文选》,2010年版

迈斯特《信仰与传统》2010年版;

杰里·马勒《保守主义:从休谟到当前的社会政治思想文集》2010年版;

白璧德《民主与领袖》2011年版;

阿克顿《自由与权力》2011年版;

切斯特顿《异教徒》2011年版;

梅因《民众政府》2012年版;

阿诺德《文化与无政府状态》2012年版;

艾略特《传统与个人才能》2012年版;

赫希曼《反动的修辞:保守主义的三个命题》2012年版;

柏克《自由与传统》2012年版;

德鲁克《工业人的未来》2012年版;

休谟《英国史》2012年版;

索维尔《知识分子与社会》2013版;

根茨《美法革命比较》2014年版;

泰纳《现代法国的起源》2014年版;

詹姆斯·麦迪逊《辩论:美国制宪会议记录》2014年版;

波考克《古代宪法与封建法》2014年版;

圭恰迪尼《圭恰迪尼格言集》2014年版;

尤瓦尔·莱文《大争论:左派和右派的起源》2014年版;

乔纳森·海特《正义之心:为什么人们总是坚持“我对你错”》2014年版;

哈耶克《哈耶克文选》2015年版;

杜兰特《历史的教训》2015年版;

丹尼尔 ·汉南《自由的基因》2015年版;

巴克利《耶鲁的上帝与人》2015版;

柏克《法国大革命反思录》2015版;

维沃《思想的后果》2015年版;

诺克《我们的敌人:国家》2015年版;

       《多余的人》2015年版;

雷蒙·阿隆《雷蒙·阿隆回忆录》201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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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一百年:德先生、费小姐、莫姑娘……安在哉
后现代邮报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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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几个经典误读



1、启蒙运动是个business(生意/事业),《新青年》杂志是个同仁办报、分道扬镳、精神合伙人制的创业故事,文学革命、新旧文化叫骂冲突是一种营销炒作策略,五四运动是“变态社会”的结果(胡适语),留下了“救亡压倒启蒙”的历史教训。



鲁迅认为,新文化运动是指五四以后兴起的文学革命,却被“反套在《新青年》身上”。周作人说:“由我们旁观者看去,五四从头到尾,是一个政治运动,而前头的一段文学革命,后头的一段新文化运动,乃是焊接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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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一周年时,胡适与蒋梦麟联名发表文章,在肯定五四带给中国一些新气象的同时,认为学生运动实际上是“变态社会”的结果,是政治家不负责任的结果:



“社会若能保持一种水平线以上的清明,一切政治上的鼓吹和设施,制度上的评判和革新,都应该由成年的人去料理;未成年的一代人(学生时代之男女),应该有安心求学的权利,社会也用不着他们来做学校生活之外的活动。但是我们现在不幸生在这个变态的社会里,没有这种常态社会中人应该有的福气;社会上许多事被一班成年的或老年的人弄坏了,别的阶级又都不肯出来干涉纠正,于是这干涉纠正的责任遂落在一般未成年的男女学生的肩膀上。这是变态的社会里一种不可免的现象。”(《我们对于学生的期望》)



胡适晚年批评所谓的五四运动相对于思想启蒙,简直就是“一场不幸的政治干扰”:



从我们所说的“中国文艺复兴”这个文化运动的观点看,那项由北京学生所发动而为全国人民一致支持的,在1919年所发生的“五四运动”,实是这整个文化运动中的,一项政治性的干扰。它把一个文化运动转变成一个政治yun动。(《胡适口述自传》第九章)



这成了一个历史悖论:究竟是“学生yun动”,还是“运动学生”?吕芳上先生在《从学生yun动到运动学生》第四章第一节《谁有青年谁有将来》说:



“五四之后的几年,影响于学yun发展的,大约有几个明显的因素:第一是新思潮的涌入,第二是政治yun动的兴起,第三是政治党派及其意识形态的运作。大体上可以这么说,五四运动把“新学生”的形象塑立起来,但因成功太易、基础太弱、责任太重,加上新思潮涌来太骤,学生旧道德打破,新道德犹未建立,学生在政治yun动与社会yun动方面,摇摆不定,社会所见是破坏大于建设。接着政治运动的兴起,学生在大时代的呼唤下,逐步投身并加重政治的活动和兴趣,学生大有忘却了学校为何如地,学生为何如人的感觉。同时,求学的兴味与决心自然也因而减退,及至新兴政dang,挟其思想学说侵入学界,新旧道德的营垒遂完全打破,学界与政界难脱关系,学chao政潮互为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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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五四精神其实有四个化身:德先生、赛先生、费小姐、莫姑娘。



“德先生”(民主,Democracy)和“赛先生”(科学,Science)表面上好理解。王朔提醒说:“我们五四时把德先生、赛先生请进来,这俩人按价值观是往后排的,前面自由平等是这个民主和科学的垫底,你没有平等观不可能搞技术。”



当年《新青年》还曾宣扬过一位“费小姐”(Freedom)——“自由”。因为多种历史原因,后人不再提当年这位家喻户晓的小姐。



至于“莫姑娘”(Moral),“道德”“伦理”,这是杨念群在《五四的另一面:“社会”观念的形成与新型组织的诞生》中发现的:

大家一般关注五四的“德先生”和“赛先生”比较多,但对“莫姑娘”(moral)注意得不够,而“莫姑娘”和五四前后的“个人主义”思潮有着重要联系。她一直被民主和科学这两个非常耀眼的概念所压抑和遮蔽。这位“莫姑娘”应该有被重新发现的价值。



个人主义实际上跟“莫姑娘”是很有关系的,我们个人在家庭,在家族伦理的网络里,应该占据什么位置?我们是要走出家庭,鼓吹个人自由呢?还是我们应该投入到某个新的组织里,重新把自己认同于这个组织呢?当时有很大的争论。但是,这个争论的出发点就在于个人是否能真正地作为一个个体而存在,作为个体被加以认识和认知?这是五四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



3、五四大数据:“民主”与“科学”是那个时代的挡箭牌、驱魔符、新话术。



《新青年》大力提倡“德先生”和“赛先生”,但对这“两位先生”却邀请不多。《新青年》从1915年9月创刊到1926年6月停刊,共出版63册,总计发表各类文章1529篇,其中直接谈科学的文章,只有8篇;谈民主的文章,只有3篇译作。



在总字数多达540万字的《新青年》电子版中检索,“民主”仅出现了260次,“科学”的频度高一些,1907次。



为什么学术界一直认为“民主”与“科学”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两大思想主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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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史、政dang史教授王奇生2009年在北大演讲《新文化运动是如何“运动”起来的》(《在北大听讲座》第二十辑,新世界出版社)时说:



几乎所有教材和研究论著中,凡是谈论五四新文化运动,必谈《新青年》杂志;谈到《新青年》杂志,必提“民主”与“科学”;提起“民主”与“科学”,必引用陈独秀一篇文章中的一段话。这篇文章是陈独秀发表在《新青年》杂志1919年1月第6卷第1号上的,题为《本志罪案答辩书》。它并不是创刊词,也不是宣言,而是陈独秀为回应当时反对《新青年》主张的人写的一篇答辩书。后来被历史学家反复引用的,是下面这段大约200字的话:



本志同人(也就是《新青年》杂志的编辑和作者),本来无罪,只因为,拥护那德莫克拉西和赛因斯两位先生,才犯了这几条滔天的大罪。要拥护那德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孔教、礼法、贞节、旧伦理、旧政治;要拥护那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旧艺术、旧宗教;要拥护德先生,又要拥护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国粹和旧文学。大家平心细想,本志除了拥护德、赛两先生之外,还有别项罪案没有呢?若是没有,请你们不用专门非难本志,要有气力、有胆量来反对德、赛两先生,才算是好汉,才算是根本的办法。



《新青年》发表了大量批判中国传统的伦理、道德和儒家文化的文章,还大力提倡白话文,反对文言文,思想观念非常激进,遭到一批观念保守的知识分子的批评。陈独秀必须寻找一个连保守派也无法否认的理论依据,去抵挡攻击,于是就将“民主”和“科学”搬出来。在当时的中国,“民主”和“科学”是没人敢批评,敢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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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胡适说过:“这三十年来,有一个名词在国内几乎做到了无上尊严的地位;无论懂与不懂的人,无论守旧和维新的人,都不敢公然对他表示轻视或反对的态度。那个名词就是‘科学’。”



“民主”与“科学”只不过是陈独秀的挡箭牌,并不是《新青年》提倡的思想主张。早在清末,这两个观念就逐渐受到知识界的推崇,到五四时期已经成为主流话语。如果《新青年》仅仅将“民主”与“科学”老调重弹,不会惊世骇俗,所以它很少发表文章讨论“民主”与“科学”,也就在情理之中。



而在李大钊、陈独秀的理解中,科学和民主包罗万象。前期,西方文化都是科学民主;后期他们接受马克思主义,认为苏俄革命才是科学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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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百年过去了,启蒙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三十年前,五四七十周年时,李泽厚先生“先知”般警告不应重蹈“救亡压倒启蒙”的覆辙。他在《启蒙与救亡的双重变奏》中标出四个要点:



1、陈独秀1916年提出“最后觉悟之觉悟”,反对传统,呼喊启蒙。个性解放与政治批判携手同行,相互促进,揭开了中国现代史的新页。

2、五四运动带来了青年一代行为模式的改变,从婚姻自主到工读互助团。一部分人经由无政府主义,选择了马克思主义。

3、救亡又一次压倒启蒙。知识分子在革命战争中也为这场革命所征服。

4、封建主义并未消除,它在社会主义装束下带来种种祸害,令人重新呼喊五四。重要的是转换性的创造。



李泽厚强调,他之所以说“又一次”(《中国现代思想史论》,29页),是因为类似“救亡压倒启蒙”的故事在近代中国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戊戌前,王照曾劝康有为先办教育培养人才再搞变法改革,康说,局势严重,来不及了。辛亥前,严复在伦敦遇到孙中山。严劝孙先办教育,孙回答:“俟河之清,人寿几何。”一万年太久,来不及了。



结果呢?戊戌变法仅仅进行了一百天,公认的结果是除了“京师大学堂”勉强保留下来了,其他的新法无不随着变法失败而收回。大清帝国不仅依然如故,而且迅即衍生出极端排外的义he团,先前几十年中国人的奋斗,近乎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在孙中山这些“先知先觉”推动下,辛亥革命发生了,但由于缺少一个思想启蒙的环节,辛亥革命赶走了一个有形的皇帝,却没有祛除人们思想上那个无形的皇帝,几年之后,帝制复辟。



陈独秀提出“吾人最后觉悟之最后觉悟”:



自西洋文明输入吾国,最初促吾人之觉悟者为学术,相形见绌,举国所知矣;其次为政治,年来政象所证明已有不克守缺抱残之势。继今以往,国人所怀疑莫决者,当为伦理问题。此而不能觉悟,则前之所谓觉悟者,非彻底觉悟,盖犹在惝恍迷离之境。吾敢断言,曰伦理的觉悟,为吾人最后觉悟之最后觉悟。(《吾人最后之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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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代学人用思想观念、历史事实揭示了启蒙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具有压倒一切的前置意义,没有现代思想启蒙,中国不可能走出传统,步入现代。即使有了德先生、赛先生、费小姐,但没有“莫姑娘”(Moral),没有伦理层面的最后觉悟,中国即便在物质、技术甚至政治制度上追上了西方,但只要遇到挫折,依然会在第一时间向后转。



“文化保守主义者”梁漱溟在1919年五四后指出,国人对巴黎和会将要通过的决议施加民间外交的压力,表达国人对山东问题的关切,是正当的,也是应该的。但是,这种表达一旦过度,衍生出“火烧赵家楼”之类的事件,表面上是“爱国急公”的行为,然而从效果、后果看,则是对启蒙的反动,是对现代社会秩序的破坏。



“这个毛病不去掉,绝不能运用现在的政治制度,更不会运用未来社会改革后的制度。质而言之,就是不会作现在同以后的人类的生活。不会作这种生活,不待什么强邻的侵略,我们自己就不能在现在世界上未来世界上存在。”



5、《新青年》读者那么少,五四是怎样影响那么多学生和知识分子的?



瞿秋白说过:“事实上所谓新文学——以及‘五四式’的一切种种新体白话书,至多的充其量的销路只有两万。例外是很少的。”



读鸳鸯蝴蝶派之类小说的人肯定比读《新青年》的人多。1915年《青年杂志》初发行时,只印1000份,部分属于赠阅。1916年3月改为《新青年》,销量仍然惨淡。1917年底,群益书社威胁要停掉杂志,经陈独秀反复交涉后得以续办。直到1919年初才有爆发式改变,五四后一度达到15000份以上。



蒋梦麟估计当时全国小学生不过300万人,仅占总人口4%。据此,他算过一笔受新文化运动影响人数的细账:



我们现在就算我国百人中有十五人识字;这十五人中,能够识字,不能看文的算他有五之四;能够看文而不能写文的又算其余的三之二;这样看来,能够看文的人,百人中不过二人。全国不过八百万人。(此以白话文而论,若以文言为准,尚不及此数)。这八百万人中,有多少喜读新出版物的人呢?现在全国讲新文化的出版物,约有四百多种;每种平均销一千份,计有四十万份。每份读的人算他是三人,计一百二十万人。八百万能读文的人,只有一百二十万人,受着文化运动的影响;若以能读文的人数计算,百人之中只有十五人。若以全国人口计算,千人之中只有三人。



然而,开启民智以来,从晚清到五四,再到五卅,书籍、报刊、演讲等传播舆论所形成的民意网络激昂浩荡,学生们正是依靠这股力量了解世界、想象世界乃至改造世界。



钱穆说,“逐月看《新青年》杂志,新思想、新潮流坌至涌来”。柳亚子之子柳无忌做过一个形象比喻:“在一九一八年左右,新潮流已自北京、上海,滚滚而来,流入了黎里镇的市河内。”



朱自清1928年追溯从五四运动到国民革命的历史:



这时代是一个新时代。……这十年中,我们有着三个步骤:从自我的解放到国家的解放,从国家的解放到Class Struggle……在这三个步骤里,我们看出显然不同的两种精神。在第一步骤里,我们要的是解放,有的是自由,做的是学理的研究;在第二、第三步骤里,我们要的是革命,有的是专zhi的dang,做的是军事行动及dang纲,主义的宣传。也许就是理想与实际的差异。

在解放的时期,我们所发见的是个人价值。我们咒诅家庭,咒诅社会,要将个人抬在一切的上面,做宇宙的中心。我们说,个人是一切评价的标准,认清了这标准,我们要重新评定一切传统的价值。这时是文学、哲学全盛的日子。虽也有所谓平民思想,但只是偶然的怜悯,适成其为慈善主义而已。社会科学虽也被重视,而与文学、哲学相比,却远不能及。这大约是经济状况剧变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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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四是个时代舞台和历史遗产,也是照妖镜和试金石,它折射了世道人心。



北大陈平原教授曾用三个词来描述“五四”的风采。第一是“泥沙俱下”,第二是“众声喧哗”,第三是“生气淋漓”。“五四”成了近百年来无数充满激情、关注国家命运、理想主义色彩浓厚的青年学生的“精神烙印”。



作为历史事件的“五四”,早就翻过去了;而作为精神气质或思想资源的“五四”,仍在发挥很大作用。“就像法国人不断跟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对话、跟1968年的‘五月风暴’对话,中国人也需要不断地跟‘五四’等‘关键时刻’对话。这个过程,可以训练思想,积聚力量,培养历史感,以更加开阔的视野,来面对日益纷纭复杂的世界。”在这个意义上,对于今日的中国人来说,“五四”既非榜样,也非毒药,而更像是用来砥砺思想与学问的“磨刀石”。



1949年5月4日《人民日报》第六版,刊登俞平伯、叶圣陶、宋云彬、何家槐、王亚平、臧克家等文化名人纪念“五四”的文章,还有柏生的《几个“五四”时代的人物访问记》。俞平伯的回答很有趣:“五四”新文化人气势如虹,想做很多事情,“却一直没有认真干(当然在某一意义上亦已做了一部分),现在被同志们艰苦卓绝地给做成了”;因此,这好比是30年前的支票,如今总算兑现了。



过了30年,1979年,俞平伯撰《“五四”六十周年忆往事》(十首),怀念“风雨操场昔会逢”以及“赵家楼焰已腾空”,还将“四五”比拟“五四”,称“波澜壮阔后居先”。第十首诗后自注:“当时余浮慕新学,向往民主而知解良浅。”



五四二十九周年的时候,胡适说:“五四运动是一个新思潮、新文化运动,当时并不是政治yun动。”“那时,我们觉得要想提倡新文化、新思潮,就必须在非政治的基础上建立一种新的基础。所以我们那时的主张不谈政治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很多人确实做到二十年不谈政治,我个人就是在五四运动的二十一年后才做外交官的。我们当时极力的避开政治,但是政治不能避开我们,反之却来追我们,以致五四运动慢慢成了带有政治性的yun动。各党派的领导人都认为这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后来政治性就格外的加强了。这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我个人不愿评论。但文化的意义,就慢慢地削弱了。我个人觉得,这个政治化的yun动未免太早,因为力量实在不够。二十九年以来,我个人始终觉得政治的基础应该建筑在文化及思想的基础上,从文化方面去努力,现在还要从各方面去努力。”



1919年,章太炎在少年中国学会演说,以长者身份对年轻人提出一些告诫。胡适发表了完全不同的观点,并用章太炎不懂的英文念诵了一句荷马的诗:“You shall see the difference now that we are back again。”早先在其日记中,胡适把这一诗句翻译成“如今我们已回来,你们请看分晓罢。”这一场景颇具象征意义,是新派与老派的角力。



新文化运动是“新青年”的运动,即新主体和新观念的运动。强烈的情绪化、不妥协和偏激的言论是其主导特征之一。但时代新陈代谢,风云流散,一代新人胜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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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五四事件一起,这运动的大营北京大学负了盛名,但同时也遭了险。终于,《新青年》的编辑中枢不得不复归上海,《新潮》群中的健将,则大抵远远的到欧美留学去了。《新潮》这杂志,也以虽有大吹大擂的豫告,却至今还未出版的‘名著绍介’收场。……在北京这地方,——北京虽然是‘五四运动’的策源地,但自从支持着《新青年》和《新潮》的人们,风流云散以来,一九二0至二二年这三年间,倒显着寂寞荒凉的古战场的情景。”



1929年夏承焘感慨:“昔以谥康更生者,转瞬乃以加五六年前之崭新人物,世事之推迁忽忽哉。”1932年,比梁启超小近20岁的刘半农听陈衡哲说他们这批五四新人物都被年轻学生认作“三代以上的人了”。1930年蒋光慈说:“胡适之依旧是五四运动时代的胡适之……然而社会的潮流已经超过了胡适之很远了。”



1932年夏鼐则在日记中写道:“胡适之是时代的落伍者了,短短的几十年间,便将一位前锋移到后卫去”;又说:“时代的齿轮转动得越速,思想界的先锋之落伍也越速……但是中国思想界的权威者,大多不肯高喊:‘超越我们前进,把我们踩在你的脚下’”。



见过辛亥革命,见过二次革命,见过袁shi凯称帝,张勋复辟,看来看去,就看得怀疑起来,于是失望,颓唐得很了。

我想,我的神经也许有些瞀乱了。否则,那就可怕。

……

我觉得革命以前,我是做奴隶;革命以后不多久,就受了奴隶的骗,变成他们的奴隶了。

……

我觉得什么都要从新做起。



舒衡哲说,独一无二的五四运动只是作为一种“寓意”在发挥作用:“要得出关于1919年事件的结论,确实非常困难;不管是第一手资料还是二手资料,都无法从中提炼五四经验。那些历史经验及其细节,随着岁月流转而发生了变化。每一代人对五四启蒙运动都有不同的认识,这更多的与各自的需求和追求有关。为当代而塑造一面历史的批判之镜,是一种寓意化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说,寓意是为了指导当代的特定目的而重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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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国合计拥有35,218吨黄金储备,高于一年前的34,700吨。在恶性或其它经济危机情况下,国家持有黄金储备以支持本国货币。

过去10年,央行大量购买黄金,帮助金价保持在高位。但创纪录的购买热潮在2020年暂停,当时金价飙升至历史新高,而新冠病毒疫情导致世界各地的经济停滞。2020年第三季度,一些国家选择出售部分黄金储备,各国央行成为净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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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趋势似乎正在迅速扭转。世界黄金协会发布了一份报告称,今年2月份全球央行是黄金净买家。购买黄金最多的是印度,购买了11.2吨黄金。

世界黄金协会高级分析师克里桑·戈保尔(Krishan Gopaul)今年4月7日表示:“我们预计2021年各国央行将成为净买家,但近期央行需求前景仍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尽管黄金储备是每个国家都想拥有储存的奢侈品,全球只有不到100个国家拥有大量黄金储备。在全球35,000吨黄金储备中,五个国家拥有大部分黄金资源。全球只有34个国家拥有超过100吨黄金储备。

为了确定控制世界黄金的国家,Wall St. 24/7审查了世界黄金协会(World Gold Council)截至2021年2月,按国家(吨)计的黄金储备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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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奇怪,该名单上的许多国家都跻身世界上最富有国家之列。以下是全球黄金储备最多的前五个国家。

1. 美国
截至2021年2月黄金储备:8133.5吨
美元价值:5,000亿美元
黄金占外汇储备总额的百分比:77.5%
GDP:20.5万亿美元(人均62,530美元)
人口:3.282亿

美国是黄金储备最多的国家,它的储备量是第二名的两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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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德国
截至2021年2月的黄金储备:3362.4吨
美元价值:2,067亿美元
黄金占外汇储备总额的百分比:74.5%
GDP:4.5万亿美元(人均53,785美元)
人口:8310万

3. 意大利
截至2021年2月的黄金储备:2451.8吨
美元价值:1,507亿美元
黄金占外汇储备总额的百分比:69.3%
GDP:2.6万亿美元(人均42,420美元)
人口:6030万

4. 法国
截至2021年2月的黄金储备:2436.3吨
美元价值:1,498亿美元
黄金占外汇储备总额的百分比:64.5%
GDP:3.1万亿美元(人均46,110美元)
人口:6710万

5. 俄罗斯
截至2021年2月的黄金储量:2295.4吨
美元价值:1411亿美元
黄金占外汇储备总额的百分比:22.0%
GDP:4.0万亿美元(人均27,044美元)
人口:1.444亿

第六名到第十名的国家及其黄金储备数量分别是:中国(1948.3吨)、瑞士(1040.0吨)、日本(765.2吨)、印度(687.8吨)和荷兰(612.5吨)。

台湾的富裕程度不容小窥。排名第12,黄金储备有423.6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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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26 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2021年4月26日,莫名想起70年前的今天,即1951年4月26日,查良镛的父亲查枢卿在海宁惨遭枪毙,同时查家也查抄了,真正的家破人亡,留下几个孤儿寡妇苟活着。查良镛从此再无退路,只能流落香江,每月拿着几百元薪水,煮字疗饥,不久后与杜冶芬也夫妻缘尽,孜然一身,前路迷茫,思之令人凄伤。真不知查先生当年如何撑过来,在传媒界杀出一条血路,扬名天下。换了大多数人,遭受此等打击,早就一蹶不振了。
 楼主| 发表于 2021-4-27 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5-22 09:46 编辑

茨威格 ​​​说:一个喜欢自由而独立阅读的人,是最难被征服的。在一个毫无权利可言的时代,阅读是有教养者唯一的特权。上帝虽然没有为我指出一条自由之路,不过读书却能赋予一个人自由之心和乐观面对生活的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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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承认其宣传目的就是禁止所有伊维菌素和羟基氯喹的信息出来。

平江不肖生向恺然归于佛:冼细柳《广东商报·煮酒论英雄》1947
原创 冼细柳 民国故纸堆 今天
向恺然归于佛
冼细柳《广东商报·煮酒论英雄》194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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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不肖生小影



佛入中国千年余,而有为之归者,多讷而能敏者也。平江不肖生向恺然,撰写《留东外史》,名称于时。时人以其述儿女妮娈之私,绸缪鼓瑟之娱,而至于国人游学东土者,沉湎酒色,学以皮傅,其所为痛心疾首,而寄以史公显隐缴射之法者,平江不肖生亦孤愤人也。



既而平江不肖生为《江湖奇侠传》,精思连篇,记事诙诡,盖得史家遗绪,独其隆推白鹤派拳家,为近世中国武士道之大宗者。其制局之变动不居,笔语之浩瀚挥斥,能行乎其所不行,止乎其所不止。人惊其语体文之雄奇,而不知向恺然浸润故习,日夜咏讽,有不可须臾离者也。



向恺然闲尝语人曰:“生平雅嗜四书五经、《庄子》、《史记》,而记览旧文,倦不忍息,特不取唐宋以下。”而世说向君“一生低首拜《红楼》”,岂以向君之举,适直蔡元培盛倡“红学”北平,士大夫为之响风,以《留东外史》有似《红楼梦》,乃矫为之说曰:向君一生低首拜红楼耶?然吾观向君所为写《江湖奇侠传》,盛赞游侠,其有拔天斫地之才;终以不得为大用,乃逃于戏狎江湖之间,岂所写者为游侠,而心至所托,自以为怀瑜握瑾托,牢落而不适于时,其与奇侠有所比迹耶?虽然,向君所言奇侠,多出空门,是其心之欲归佛者久矣!



广东拳技之士,其有学于鹤派拳,尝自称其源,殆出于藏僧沙龙;或言虽出于沙龙,而衍其流于广州,始于拳师王隐林。以隐林为侠家,侠家之技,有与鹤派拳术侔,而王隐林能为蔡李佛拳,能为咏春拳,能为洪家拳,是其转益多师,未必姝姝然守于侠家也。



向君既为《江湖奇侠传》,前时湖北省省政府主席何键,得其书而读之,以向君为奇士,欲得日与亲炙,遂委任为秘书。公遣而召问向君,其知拳技否?向君自陈习太极拳,他技未能也。何键谓太极拳,与向君同嗜,道有以相侔者,遂为平生欢矣。



御倭军兴,向君厕身戎行,剑淅矛炊,疲于奔命,而以吏民转于沟瘠之余,其有甚于郑侠《流民图》者,向君益有悟于桑田之劫,郊垒之筑;而猿鹤虫沙,楼台蜃气,终于释说所谓空,则生人身堕尘埃,不能尽其天放者,不能无归于佛也。于是乎御倭诸军既捷,遂朝于衡岳诸寺焉。



然予以向君之好庄子也,乃思庄子以言为胜,时征列子而自明。庄列皆有侔于佛,而列子尝称西方有圣人,或以为西方圣人,其为佛也。其说虽浮夸不足信,而庄列为言,实有通于佛,以向君有爱于蒙庄,是未归于佛,而性亦有近于佛者,其非其天机之骏利耶?向君向君,其有悔于留东史厢,有堕于绮障否?



注:本文所言湖北省省政府主席何键之湖北,实应为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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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料】识向恺然先生___1932《湖南国民日报》

向恺然熟习武术(上)

向恺然熟习武术(中)

向恺然熟习武术(下)

拳术内外家的分别究竟在哪里——上(文:向恺然)

拳术内外家的分别究竟在哪里——下(文:向恺然)

太极拳名称的解释——向恺然

平江向恺然——《国术名人录》之一https://mp.weixin.qq.com/s/rBIdE0rO1Y3UxRwQUzfm2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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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一個思想者的國家。我想要一個工人的國家。”

– 約翰·D·洛克菲勒 ​​​​

“沒有一個偉大的頭腦是不帶一點瘋狂的。”

———#亚里士多德

在這個社會中,理智的代價,就是一定程度的異化。

———特倫斯·麥肯納

只有通過啟蒙,我們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局限性。”

———尼古拉·特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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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厚|关于《红楼梦》
原创 李泽厚 古吴轩 2019-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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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楼梦》

李泽厚

对于《红楼梦》,我赞同周汝昌的看法。他考证得非常好,我认为在百年来《红楼梦》研究里,他是最有成绩的。不仅考证,而且他的“探佚”很有成就。他强调如把《红楼梦》归结为宝黛爱情那就太简单了。他认为黛玉是沉塘自杀,死在宝钗结婚之前。我也觉得两宝的婚姻,因为是元春作主,没人能抗。姐姐的政治位势直接压倒个人,那给宝、黛、钗带来的是一种多么复杂、沉重的情感。周汝昌论证宝玉和湘云最终结为夫妇,不然你没法解释“因麒麟伏白首双星”;还有脂砚斋就是史湘云等等,我觉得都很有意思。周说此书写的不仅是爱情而是人情即人世间的各种感情。作者带着沉重的感伤来描述和珍惜人世间种种情感。一百二十回本写宝玉结婚的当天黛玉归天,具有戏剧性,可欣赏,但浅薄。周汝昌的探佚把整个境界提高了,使之有了更深沉的人世沧桑感,展示了命运的不可捉摸,展现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是大的政治变故给生活带来的颠覆性的变化,以后也不再可能有什么家道中兴了。所以我很同意可以有两种《红楼梦》,一个是一百二十回,一个是八十回加探佚成果。后者境界高多了,情节也更真实,更大气。但可惜原著散佚了,没有细节,只见大体轮廓,而且很不清晰,作为艺术作品有重大缺陷。

我感兴趣的除了艺术方面,也在考证、探佚。我对《红楼梦》,没有像对鲁迅那么熟,但对《红楼梦》的考证和探佚极有兴趣,尽管有些考证和探佚因未把握好“度”而失真,但还是有味道。我对《红楼梦》也有很多想法,我觉得真假宝玉,可能是两代人,把两代人和事混淆在一起写,似假还真,似真又假。当然其中的关键就是发生在乾隆朝的那件大案与曹家的关系,还没找出材料来。所以可以澄清,说我对《红楼梦》不感兴趣,不对,我非常有兴趣。我感兴趣的主要还不是它的艺术方面,而是考证、探佚方面,但要是真进去了,一入侯门深似海,那就迷在里边出不来了,别的事都不能做了。所以我只是看人家考证,自己不进去。


*     *     *


关于《红楼梦》,人们已经说过了千言万语,大概也还有万语千言要说。总之,无论是爱情主题说、政治小说说、色空观念说,都似乎没有很好地把握住具有深刻根基的感伤主义思潮在《红楼梦》里的升华。其实,正是这种思潮使《红楼梦》带有异彩。笼罩在宝黛爱情的欢乐、元妃省亲的豪华、暗示政治变故带来巨大惨痛之上的,不正是那如轻烟如梦幻、时而又如急管繁弦似的沉重哀伤和喟叹么?因之,千言万语,却仍然是鲁迅几句话比较精粹:

……颓运方至,变故渐多;宝玉在繁华丰厚中,且亦屡与“无常”觌面,……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然呼吸而领会之者,独宝玉而已。(《中国小说史略》)

这不正是上述人生空幻么?尽管号称“康乾盛世”,这个社会行程的回光返照毕竟经不住“内囊却也尽上来了”的内在腐朽,一切在富丽堂皇中,在笑语歌声中,在钟鸣鼎食、金玉装潢中,无声无息而不可救药地垮下来、烂下去,所能看到的正是这种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糜烂、卑劣和腐朽,它的不可避免的没落败亡。《红楼梦》终于成了百读不厌的封建末世的百科全书。“极摹人情世态之岐,备写悲欢离合之致”,到这里达到了一个经历了正反合总体全程的最高度。与明代描写现实世俗的市民文艺截然不同,它是上层士大夫的文学,然而它所描写的世态人情、悲欢离合,却又是前者的无上升华。



*     *    *


我不知道你们看《红楼梦》有没有这个感觉,这部书不管你翻到哪一页,你都能看下去,这就奇怪啊!这就是细节在起作用。看《战争与和平》没有这感觉,有时还看不下去。尽管也是伟大作品。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没有这感觉,尽管极厉害,读来像心灵受了一次清洗似的。这使我想起亚里士多德《诗学》中的“净化说”,与中国的审美感悟颇不相同。《红楼梦》最能展示中国人的情感特色,它让你在那些极端琐细的衣食住行和人情世故中,在种种交往活动、人际关系、人情冷暖中,去感受那人生的哀痛、悲伤和爱恋,去领略、享受和理解人生,它可以是一点也不寻常。就是那种趣味,让你体会到人生的细微和丰富,又熟悉又新鲜,真是百看不厌。

外国人看《红楼梦》就看不出什么味道来,因为真是太啰嗦了,简直引不起阅读兴趣。所以它在国外并不受欢迎,尽管有两三种译本。

这说明什么呢?这可能说明中国人和外国人的文化心理不完全一样。我们就在这生活的世界里体会人生的意义,体会生活过程中的各种各样的巨细变数,从这里获得感受、珍惜、眷恋、感伤、了悟。这情感就不仅仅是爱情。基督教的精义是认为这个世界太污秽,追求灵魂纯净的天国。从而相比之下,尘世间的这种种人情,价值不大。对鲁迅的作品也是这样,像《故乡》,他们读下来,没什么特别嘛,这有什么好?较难体会里边对世事苍凉的沉重感伤。所以中国人很热衷这个世界的日常生活,包括中国人吃饭。这是因为中国只有一个世界,很肯定这个日常生活的世界。在中国上古,饮食是祭礼中的重要部分,饮食有通鬼神的神圣性和神秘性,得非常仔细、考究。事死如事生,又与巫史传统的根源有关。

在《红楼梦》的日常描写背后,有着巨大的悲痛。正是这一点,外国人看不出来,欣赏不了。

我尝以为《红楼梦》应与《卡拉玛佐夫兄弟》对读。它们两美并峙,各领千秋。但能否取长补短、相互帮助?上帝以至高无上的地位给人生以目的、生命以价值,以及作出最后审判,比起在日常世俗、平凡生活本身中去建立或追求人生目标和生命价值,似要远为顺理成章和稳操胜券。但中华民族以广阔时空和延续不绝的生存事实,却又未必一定有此结论。究竟如何呢?愿提斯问,请教高人。



*    *    *


以《红楼梦》和《金瓶梅》相比,《红楼梦》就具有哲学智慧。如果抽掉哲学沉思和哲学氛围,《红楼梦》就会变成一般的话本小说、言情小说,就未必比《金瓶梅》高明。

中国的话本小说和清末的谴责小说均缺乏这种哲学氛围和智慧,所以艺术境界难以与《红楼梦》相比。《金瓶梅》中的女性只是一些供男人玩乐的工具,尽管这对社会有揭露的作用,但没有深刻的思索。

《红楼梦》对人生,对个体生命有很深的感慨。它蕴含的是一种独特的对青春(美)的“瞬间与永恒”的思考。我一再讲哲学应当是研究人的命运的哲学。哲学思索命运,文学表达命运,特别是表达人对命运的感伤。生命意义,人生意识,人的情感本性,这不仅是哲学问题,也是文学永恒的主题,《红楼梦》对人的命运的伤感,使整个小说充满着哲学气息。

曹雪芹把人的真性情视为最后的实在,人的意义也蕴含其中,但这种实在遭到如此的重压,这样,人活的意义何在,为什么要活,有人想不清楚,就自杀,但人不会都去自杀,都有恋生之情、恋情之情;于是,就有大伤感。

这种叩问是哲学的叩问,但不是采取纯哲学的形式。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是以文学形式提问了哲学问题,很深刻,尽管作家本人未必如此自觉意识到。你看,《红楼梦》中的人物命运息息相关,也不是外在的、强加的,不是游离的。《红楼梦》中,既有文学,又有哲学。



   (摘编自《该中国哲学登场了?》2011年,《美的历程》1981年,《哲学智慧和艺术感觉》1995年,《论实用理性与乐感文化》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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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27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5-11 10:29 编辑

說別人是邪教的人,惟一的後果是承認自己就是邪教。

* 中國人跑到歐美學到的都是左派那一套(大多数中国移民都是民主党的粉丝),為什麼?因為中國人的原初觀念秩序本來就是左派。這类似于一個人喜歡吃辣椒,跑到美國後必然努力尋找美國辣椒。人都處在認識論的秩序中,觀念在前,對象在後,不是觀念適應對象,而是對象適應觀念。一個人如果不理解這個認識論的規律,他的所謂學習,不過是強化自己已有的錯誤,並從過去的愚蠢改變為現在的愚蠢+固執+作惡。(佚名)
“只要#战争# 被認爲是邪惡的,它就永遠有它的魅力。”當它被認爲是庸俗的,它將停止流行。”

———奧斯卡•王爾德

如果你有一個#花园# 和一個#图书馆# ,你就擁有了你需要的一切。

———西塞羅

】】】】】】】】】】】】】】】】
最完美的奴隶制,就是让奴隶们以为自己是主人。
最完美的监狱,就是让囚犯们不知道自己身在监狱。
要让他们热爱自己的锁链,并使他们认为,
如果失去了锁链,他们将一无所有!
—— 英国著名作家Aldous Huxle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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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基明白,斯大林需要的是能实现他的想法而自己却不会自主思想的人,即为“主人”服务的“仆人”。高尔基日记和信件里私下称斯大林为“主人”,经常会有“没有机会和主人谈话”,“因为主人身体不适,没有到我这里来……”的字样。
浓浓的基情。。。。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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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革命上浪费时间,因为它无法消除让你不满的事情,而只让当权者换了几张新面孔。结果你依然会感到不满足。——圭恰迪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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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和书斋,是王瑶式知识分子最后的精神寄居之处。孔子说,如果天下有道,读书人应该入世,相反,则应该去隐居。这也是中国文化最后的精神退路——当政治理想无法实现时,郁郁不得志时,至少可以做陶渊明、做嵇康、做王维,避居世外,回归书斋和家庭,寄情自然、人文和学术,保持人格的独立和尊严。

然而,在最具“彻底性”的革命洪流中,知识分子两千年来最后的退路也被吞没,无论是寄托学术理想的书斋,还是亲情支撑的家园。

可王瑶毕竟是王瑶,不仅没有像邓大人说的那样“哭哭啼啼”,反而在“牛棚式隐居”中,一眼看穿了那个年代的结局:如果连王瑶这样无可救药的乐天派都忍不下去了,还有几个人能忍得下去呢?逻辑简单,却无法辩驳,慢慢的,批斗变成了奉命表演,法官和犯人都不认真相信和对待所说的一切,大家都开始走过场。王瑶长长吐了一口气:事情做过了头,就离结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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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落的黄色枫叶
16分钟前 来自 OPPO A91
把胡适和哈耶克放在一起比是不合适的,胡适是师承杜威的左翼自由主义者,而且原创思想几乎没有,只是个思想传播者。哈耶克是20世纪最杰出的思想家,学识差距天上地下。但如果说中国人会在2者中选择谁,毫无疑问会是胡,因为他适合中国国情。而哈耶克思想只在英美文化中才会得到生长实践的机会。

要哈耶克,还是要胡适?
原创 萧三匝 萧三匝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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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是“五四”,我想起了胡适。今天是哈耶克诞辰122周年,我再次想起了哈耶克。



我在想,如果在哈耶克和胡适之间选一个,当代中国人应该选谁?在我看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它恰恰是一个有现实感的问题。



先来说说哈耶克,我常常想起他。



想起他,我的思绪总是集中在一点:当全世界前辈、同辈甚至后辈知识分子都在拥抱苏联模式,甚至为它唱赞歌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哈耶克几十年里一直坚定地选择了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不断阐发“自由秩序原理”,揭示苏联道路是“通往奴役之路”,棒喝知识精英和政治精英的“理性的自负”?一般来说,经济学家总是希望用世,成为国师;既然举世滔滔,政治领袖不是苏联模式的拥趸,就是凯恩斯主义者,为什么哈耶克甘愿横站、甘愿被世界冷落甚至嘲笑?为什么他甘愿为自己贴上“不悔改的,柏克式的老辉格党人”的标签?



为什么?



为什么当时与哈耶克有着共同选择的西方知识分子寥寥可数?



在我看来,哈耶克之所以是哈耶克,根本上是因为他对人性有着深入骨髓的认识,而这一认识又源于基督信仰。因为人是被造物而不是创造主,所以任何人的认识就都是有限的,任何人也都没有能力计划一切;因为自亚当夏娃犯罪堕落以后,人性中就充满了罪性,所以任何权力都需要受到制约、监督,不受规制的自由最终必然走向奴役,极度高举人的理性必然走向“理性的自负”。



无论哈耶克个人的宗教信仰如何,无论他宣称自己信奉什么主义,如果我们能抛开“文字障”,就会发现,他选择的是站在上帝主权这一边,而不是单纯站在人的权利这一边。他深知,不承认上帝主权,只强调人的权利,最后必然导致人不把自己当人看。因为上帝就是真理、道路、生命本身,所以哈耶克的选择就是站在真理这一边,并以此谦卑而又坚定、尖锐地陈述着自己对真理、道路、生命的认识。



只有从这个角度透视,我们才能理解他的自由论。



只有从这个角度透视,我们才能理解他的演化论——自生自发秩序。如果不相信上帝对历史的护理,一个封闭的、自以为义的、高举人的权利的共同体永远无法演化出自由的秩序;能演化出来的,必然是相互争斗的丛林社会。非常遗憾的是,时至今日,即便那些倡导演化论的朋友,也没有认识到上帝主权是自由演化的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



也只有从这个角度透视,我们才能理解他为何甘于备受冷落甚至备受嘲讽。因为,他不需要向世人交账,不需要得到世人的认可和称扬,他能从真理本身得到满足。当然,这不是说哈耶克掌握了整全的真理,因为这本身就超出了哈耶克对人的有限性的认识。



新约时代,再无先知,但如果说哈耶克是一个“先知式”的思想家,我想并非唐突和僭越。一个在苏联崩溃前几十年就“预言”了苏联模式难以为继、必然崩溃的思想家,从世俗意义论,不是“先知”又是什么呢?



先知,即先于众人所知之人;先知所知,本质上是上帝的旨意;先知,也都是“乌鸦嘴”,出于上帝赐予的良心的追逼,他必须说出自己所知,即便被人误解、嘲笑。



悖逆上帝是人性常态,因此,被人误解、嘲笑是先知的“宿命”。从反面看,被人簇拥的,都不是先知。



先知从来都是少数,因此世上只有一个“哈耶克”太正常不过了。多的是自以为是的、悖逆上帝的人,看看当年那些为苏联模式大唱赞歌的西方知识分子吧,哪一个对上帝真正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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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中国的哈耶克?这是一个让人无比尴尬的提问。胡适吗?他是很多人赞赏的民国时代屈指可数的自由主义大师,而哈耶克也被人称为自由主义大师,他们二人是同一类人吗?



且不说哈耶克在经济、政治、文化等多个领域的创见,我们只从哈耶克所有论述的出发点和潜意识——人的有限性和罪性——来衡评,胡适就绝不是中国的哈耶克。事实上,胡适和陈独秀,在思想上与其说是敌人,不如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他们都高举人,而不是高举神,而且他们都要打倒神,只是在激烈的程度上不同罢了。



当哈耶克对苏联模式投以严冷的目光的时候,胡适却对此投以高度热情,且看他写的《沁园春 新俄万岁》:   



客子何思?冻雪层冰,北国名都。想乌衣兰帽,轩昂少年,指挥杀贼,万众欢呼。去独夫沙,张自由帜,此意于尽果不虚。论代价,有百年文字,多少头颅。



冰天十万囚徒,一万里飞来大赦书。本为自由来,今同他去;与民贼战,毕竟谁输!拍手高歌,新俄万岁!狂态君休笑。从今后,看这般快事,后起谁欤?



一首词里两次出现“自由”,可见胡适是真爱自由,但细细琢磨,他爱的到底是什么自由呢?这首词作,你是否似曾相识?



胡适比哈耶克大八岁,算是同辈学者。事实上,到了晚年,胡适才在哈耶克的学生周德伟的推荐下接触到哈耶克的思想学说,并对后者相当认可。只是,为时已晚,胡适已经不太可能提升自己的思想高度和深度了。他如果这样做,无异于全盘否定自己一生的努力——人本主义的自由主义,他的思想界领袖的地位,从新文化运动开始,不就是因为他的人本主义的自由主义吗?新文化运动的实质,不就是人本主义吗?



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我们不苛责胡适当年对苏联“实验”的赞赏,他也显然不是中国的哈耶克,更称不上是真正的“先知”。



如果我们走不出胡适,也就无法真正理解哈耶克,也无法赢得真正的自由。



是的,我们不必苛责胡适。因为,胡适那个时代的中国知识精英,虽然大多留学过欧美,虽然也号称融汇中西,但骨子里还是儒家,还是相信人性善的。只是,如果走不出性善论,认识不到人性的幽暗,的确无法真正理解现代政治、经济制度,即便照猫画虎,也必然如沙上建塔罢了。道理很简单,如果人性善,寄希望于明君贤相不就够了吗,何必搞什么权力制衡?



离开人性、无视真实的人性而谈政治,即便不是掩耳盗铃,至少也是盲人摸象。



要哈耶克,还是要胡适?



(推荐一文《观念的囚徒:哈耶克从未过时,却注定是少数》,见文末左下角“阅读原文”)
 楼主| 发表于 2021-5-11 20:22 | 显示全部楼层
《天龙八部》的时间错误 | 王培军
原创 王培军 文汇笔会 2016-11-30




我第一次读金庸的武侠小说,还是个无知的小孩子,那天下午,我坐在自家的屋子前,把不知从哪儿捡到的一张破报纸,从头读到了底,那张报纸上面,载了篇《六和塔群雄大战》,署名“原著:金庸”。我那时当然不知,那是从《书剑恩仇录》中节选的,我也不知金庸是什么人,甚至如有位作家乍见《流言》,心头闪过一念:作者“也许是很古的人”。我只觉那故事太迷人了,读起来特别带劲,丢了报纸,还免不了拳打脚踢一通。第二次看金庸的小说,已是在两年后了,是从同学手里借来的零本的《天龙八部》,安徽某出版社的十册本。不久前,我偶然忆起三十多年前的这些往事,心血来潮,又把香港明河社版的《天龙八部》,借用kindle阅读器,通读了一遍。读时的感觉,自然比不得从前,见识固有增长,生了不少的批评,却也失去了许多的趣味。这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事。



平心而论,金庸的知识博杂,又深通世故人情,有很好的理解力,而复长于讲故事,富于文学想象,所以他的武侠小说,能够这样子吸引读者,是可以理解的。我只可惜他没能更好运用他的才力,写出最上乘的作品,否则他之可以为第一流的小说家,是没有问题的。他最初写这些小说时,因为是边写边连载,又同时办着报,做别的事情,时间上的匆促,是可以想见的,所以小说的不少处,不免兴之所至,随意而为之了,其间的牴牾,也在在而有。如钟灵的生辰,在第一次出现时,明明是作“庚申年二月初五丑时”(明河社本,92页),而在第二次出现时,却又写作了“乙未年十二月初五丑时”(355页);其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好笑! 不仅如此,后文的段誉生日,又与之大相凿枘:段誉的母亲刀白凤,为了救儿子,指示段延庆看的段誉颈上系的小金牌的刻字是:“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廿三日生。”(2017页) 癸亥是1083年(也确是保定二年,可见作者是据了史书),庚申是1080年,也就是说,妹妹比哥哥大三岁! ———这岂非如民间的《扯谎歌》 所云:“爷十三,娘十四,哥哥十五我十六,哥哥出世我煮粥。”乙未是1055年,更加的不靠谱了。所幸的是,在广州版的最后定本中,这些问题都改掉了。从这也见出作者写作的认真。只是我发现另有一处错误,作者虽也作了修改,可是越改越错,改了等于没改。那就是在第四十六回,包不同为了攻击宗赞王子,所说的几句:



  “王子殿下,……你今年四十一岁,虽然也不算很老,总已年逾四旬,是不能见公主的了。前天我给你算过命,你是丙寅年、庚子月、乙丑日、丁卯时的八字,算起来,那是足足四十一岁了。”(1944页)



“丙寅年、庚子月、乙丑日、丁卯时”的命造,固然是不对的,因为乙日庚日,都是不能有丁卯时的 (时的干支,别有歌诀推算);而在定本中,这一命造被改为“甲午年、壬子月、癸丑日、乙卯时”(广州出版社版,1640页),说起来,却是更加的纰缪了。



之所以这样改,也许是作者为了丙寅年,在时间上有漏洞,即:丙寅年是1086年,而去西夏招亲的时间,据后文四十九回的写“太皇太后龙驭宾天”,可以不难推知,是在1093年中秋 (元祐八年);既然是1093年,岁在癸酉,说王子生于丙寅,则其时才七八岁,岂可诬为“足足四十一岁”? 不说王子及其手下,就是在场的江湖群雄,人人都是有见识的,“医卜星相,无所不通”,这样明显的错误,怎可置若罔闻,无一语的驳斥? 就是在包三先生本人,他也决不能如此托大,予别人以话把的。而小说中的那个“绿衫宫女听了”,居然是:“也不知包不同所言是真是假”。揆之于情理,这是大大不然的。所以定本改作了“甲午年”,甲午是1054年,1054年与1093年之间,连头带尾,相差了40年,说“四十一岁”,固稍欠精确,大体却也是相符的。这当然也亏得包三先生的心算术,敏捷无比!



不过问题又来了,“甲午年、壬子月、癸丑日、乙卯时”的命造,在精通子平术的人,却又是一见而知其不可能有的。换言之,世间实无人生于这个时间。因为甲午年的子月,是丙子;月为壬子的,又只在丁年或壬年。我们知道,每年共有12个月,而60个干支月,逐次分配起来,须得5年才一循环;所以月的干支,与年的干支之间,就有一个固定的关系,不可能是任意的。举个例来说吧,如甲年、己年,其十二个月的干支,就分别是:丙寅、丁卯、戊辰、己巳、庚午、辛未、壬申、癸酉、甲戌、乙亥、丙子及丁丑;除此之外,不能再有别的。这里有一个推算的口诀,谓之“五虎遁”云:“甲己起丙寅,乙庚起戊寅,丙辛起庚寅,丁壬起壬寅,戊癸起甲寅。”(据黄宗羲《易学象数论》;又 《星历考原》、《六壬直指》、《奇门旨归》等书亦载此诀,惟字句不同,如云:“甲己之年丙作首,乙庚之岁戊为头。丙辛更向庚寅起,丁壬壬位顺行流。戊癸年从何处起,甲寅之上好推求。”意思则是一样的) 一句话,“甲午年”之无“壬子月”,是并不难知晓的;其错误的明显性,较之原本的“丙寅年”,可说是差不多的。



小说家自然有权虚构,写错时间之类,从来难以避免,而普通的读者,“观其大略”,于此类的细节,也未必就放在心上。因为我们阅读小说,最主要的无非是为了取乐,只要好看、读得下去就行了,其他的皆可以不问。此外在小说中写错命造,也早有过前例,大可以引来解嘲。如 《水浒传》中的“吴用智赚玉麒麟”那一回,就捏造了一个荒唐至极的:吴用去为卢俊义算命,卢说:“在下今年三十二岁,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金圣叹加批云:“此年无此月,此日无此时,必得八字会合,方有此人,是必无此人也。”不错,甲子年无乙丑月,丙寅日也无丁卯时,这在略解术数的人,是一见便知的,所以慧业文人如圣叹,便不客气地指出了。



《三国演义》中的关羽、张飞,本是没有生辰的,可是后世的好事家,却也都为之杜撰了:关的是戊午年戊午月戊午日戊午时,张的则是癸亥年癸亥月癸亥日癸亥时。如此整齐的八字,好看固然是好看,可是时间上却是不合的。关羽的“四戊午”,竟惹了考据大师阎若璩去“狮子搏兔”,找来三条理由,力辩其非是,其中最为坚确的,是据 《通鉴目录》,检得是年 (178) 四月朔为庚戌日,其后的第九天,即为戊午日,所以五月之内,并无戊午日 (见眷西堂本 《潜邱劄记》卷二;又 《解梁关帝志》卷三有篇张镇的《四戊午考辨》,虽是一篇专文,而所持的理由,却不出阎范围外。四月朔为庚戌,并可参《二十史朔闰表》39页)。而“四癸亥”之说,也有《三国志》专家的考辩:“近世星家书,推关侯以四戊午生,张侯以四癸亥生,此无稽之言。考先主起兵,在乡里合徒众,羽、飞往从之,时献帝初平元年 (190)。若关戊午生,是年十三岁,张止八岁;至初平三年 (192),羽、飞为别部司马,是年关十五岁,张十岁。如星家言,……殆不足据。”(见潘眉《三国志考证》卷六,《丛书集成》本) 《天龙八部》中改段誉、钟灵及王子的生年,无非是为了怕如清代学者那样的考据,而求能严丝合缝之故。



最后,《天龙八部》中第二十七回的耶律洪基对萧峰说的:“……大宋现下太后当朝,重用司马光,朝政修明,无隙可乘,咱们原不是要在这时候南征。”(明河社本1152页。广州本见980页,未作修改) 据小说中此时的时间,是在1091年后,而司马光元祐元年 (1086) 就去世了,距王安石之卒,只有五个月,司马光的被起用,也才不过一年多,———辽帝的消息,实在太滞后了。诸如此类,书中还有不少,虽经多次的修订,也还没有消灭净尽,不过小说不是历史(据说作者在撰 《中国通史》,应该是好玩的),犯不着太较真吧。



本文刊于2016年11月30日《文汇报 笔会》。
 楼主| 发表于 2021-5-12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5-15 20:35 编辑

“当你想批评人时,记住,并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有一样的条件” ---《了不起的盖茨比》
近来我很读了一些武侠小说,颇有所得。但也深感武侠小说夸饰太过,没有分寸感,破坏了小说本应具有的寓言性和象征性。文字和语言因夸饰而失去了张力,丧失了美学价值,只能靠故事的悬念来吸引读者。



《铸剑》取材于古代传奇,但由于投入了饱满的感情,所以应视为全新的创造,而不是什么“故事新编”。我一直在思考所谓严肃小说向武侠小说学习的问题。如何汲取武侠小说迷人的因素,从而使读者把书读完,这恐怕是当代小说的一条出路。



眉间尺听了黑衣人一席话,就果敢地挥剑砍下了自己的头颅。他的行为让我大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能如此轻信一个陌生人呢?其实,眉间尺这一剑,其勇敢程度,并不亚于手刃仇敌,甚至还要难上数倍。他这种敢于信任他人的精神,同样是泣天动地。超常的心灵,往往披着愚笨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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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故事《三王冢》——《铸剑》原型



对一个永恒的头脑来说,个人一生中的痛苦和奋斗,成功和失败,都如过眼的烟云。黑衣人是这样的英雄。鲁迅在某些时刻也是这样的英雄。唯其如此,才能视生死如无物,处剧变而不惊。黑衣人连自己都憎恶了。鲁迅呢?



《铸剑》之所以具有如此撼人的力量,得之于其与现实保持着距离。小说并不负责帮助农民解决卖粮难的问题,更不能解决工人失业。小说要说的就是那样一种超常的精神。当然这只是我喜欢的一种小说。



《故事新编》的其他篇什,则显示出鲁迅的另一面。他经常把一己的怨怼,改头换面,加入小说中去。如《理水》中对顾颉刚的影射,就是败笔。但无论如何,《故事新编》都是一部奇书。这本书里隐含了现代小说中几乎所有的流派。就连其中的败笔,也被当今的人们发扬光大。油滑和幽默,只隔着一层薄纸。



我至今还认为,《铸剑》是鲁迅最好的小说,也是中国最好的小说。



一九九八年六月



本文收录于莫言散文集《感谢那条秋田狗》,浙江文艺出版社,2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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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从没喜欢过工作,我的目标永远是得过且过。
——雷蒙德·卡佛

2. 我不想去上学了,因为太困、太冷了。学校里也没有人喜欢我。
——奥尔罕·帕慕克

3. 我没有钱用,但又懒得去挣钱。
——契诃夫

4. 我最擅长的事,就是一蹶不振。
——卡夫卡

5. 我的愿望是:现在当个快乐的女孩,中年时当个快乐的阿姨,老年时当个快乐的老太婆。
——露西·莫德·蒙哥马利

6. 我没有人生目标,我只求每一天过得快活就够了。
我觉得既然连明日是生是死都确定不了,一切多想也是枉然。
——江户川乱步

7. 有时我们会沉湎于苦恼而无法自拔:躺平。不动,没有斗志也没有未来。
——加缪

8. 我考虑着,要过一种卑鄙无耻的生活,这是我的理想。
——萨冈

9. 我过着一种不正确的生活。我什么也不做,并且睡得很晚。
——哈尔姆斯

10. 人必须在正确的堕落之道上堕落到底。
——坂口安吾

12. 大部分同学是来寻找真理,寻找智慧的。
我就是冲着吊儿郎当来的。
——汪曾祺

13. 把回家去的时间当作唯一等候着的事情,今天也这样工作了。
——石川啄木

14. “你想干什么?” “我想游手好闲。”
——毛姆

15. 我当然是毫无计划,毫无前景的,我不能走入未来,而是跌入未来,滚入未来,磕磕绊绊地进入未来是我能做到的。
我最大的能耐是躺着不动。
——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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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四年《射雕英雄传》出全了英文版,但国外读者似乎并不买账
原创 界面文化编辑部 界面文化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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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 实习生 姚冰淳

编辑 | 姜妍



在金庸去世三年半后,他创作于上世纪50年代末的四卷本《射雕英雄传》,终于有了正式出版的完整英译本。这套由英国麦克洛霍斯出版社(MacLehose Press)历时四年的完成翻译和出版的作品,在英文读者群里似乎并未引起太多关注。比起四年前传出要出英译本时的各种讨论,如今其相关讨论甚是寥寥。



英译本《射雕英雄传》的最后一卷是在上个月下旬正式出版发行的,但国外媒体对其却鲜有关注,界面文化记者只搜索到了一篇主流媒体的书评。与第一卷收获颇多关注和赞誉相比,二、三、四卷英译本明显后劲不足。



在亚马逊英国网站上,《射雕英雄传》第一卷英译本到目前为止共收获了366条评价,得到4.5/5分的高分,75%的读者给出了5星。读者的评价主要围绕故事情节、人物性格、与西方类型小说的关联、翻译质量和可读性以及中国元素展开。在整体阅读体验方面不乏有“太棒了”(amazing)、“引人入胜”(great page-turner)、“疯狂的诗学”(demented poetry)等极高的评价,其中“史诗”(epic)一词反复出现,有读者认为其具备历史小说和奇幻小说所有的经典元素:爱恨、惩恶扬善、追求荣誉,“这部小说会吸引所有喜欢奇幻小说、超自然故事、东方小说或类似风格的读者”。许多读者提到因为这本书对标《指环王》和《权力的游戏》而产生兴趣,但很快发现两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射雕英雄传》“带来了更多异质的视角和新鲜的阅读体验”。也有读者表示:“这是一部关于阴谋、爱情、失去、背叛、追求正义的故事,尽管武侠是情节的关键部分,但我想即使没有打斗场面的设置,其快节奏的叙事和迂回曲折的情节依然使它构成一个吸引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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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评价第一卷时称非常期待后续的读者们似乎并没有继续对《射雕英雄传》的阅读。英语读者对《射雕英雄传》关注度的下降,或许与这套书的出版周期较长有一定关系。



然而在第一卷受到较多关注之后,其后三卷收到的评价数量在亚马逊上逐次递减,第二卷和第三卷加起来总共有249个评价。而第四卷出版一个月至今仅收获了3个评价,甚至在Goodreads(相当于中国的豆瓣)上尚未建立第四卷的书籍条目。许多评价第一卷时称非常期待后续的读者们似乎并没有继续对《射雕英雄传》的阅读。英语读者对《射雕英雄传》关注度的下降,或许与这套书的出版周期较长有一定关系。



历史:

金庸其他作品英文版流通度亦不高



实际上,从20世纪70年代起,金庸的作品就被译成了各种语言,其在东南亚、南亚、日本与韩国的译介较为完整。1994年,日本最有规模的德间书店就已买下金庸小说的版权,1996年,金庸第一部小说日译本《书剑恩仇录》得以出版,一直到2004年,金庸的十五部小说日译本全部出版完成并收录于德间文库。

尽管将金庸的作品推向英语世界的努力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但其在英语世界的传播却并不顺利。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有金庸的三部作品被翻译成英语发行:1996年莫锦屏(Olivia Mok)翻译的《雪山飞狐》(Fox Volant of the Snowy Mountain),由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出版;1998至2002年汉学家闵福德(John Minford)翻译的《鹿鼎记》(The Deer and the Cauldron),由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分三卷出版;最后是2002年Granham Earnshaw翻译的《书剑恩仇录》(The Book & The Sword),也是由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这三部作品在大众市场的流通度并不高。另有一个国外武侠爱好者的网站Wuxiasociety,全凭兴趣志愿翻译了金庸的所有武侠小说,但是成员多为海外华裔,依然属于小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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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武侠爱好者网站Wuxiasociety志愿翻译了金庸的所有武侠小说,但是成员多为海外华裔,依然属于小众。

《射雕英雄传》四卷英译本是金庸作品的英译本第一次被国外的商业出版社出版,通过发行价格较低廉的纸质本(第一卷的售价为14.99英镑)来打开大众市场。据悉,麦克洛霍斯出版社已经买下金庸“射雕三部曲”另外两部(《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的英译本版权,计划每部分为四册,每年发行一册。


译者:

最难是让武功招数打得流畅



《射雕英雄传》从人物名号、武功招式到武侠世界观,无不充满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元素,加之金庸在其中杂糅了许多南北方言、四字成语以及文言诗词,可以说是现代华语文学中最难翻译的作品之一。波士顿大学比较文学专业教授Petrus Liu认为,翻译金庸的作品非常具有挑战性。他说:“有些文学作品具有普世性,例如人们总是说村上春树的作品只是将背景设置在日本,实际上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但金庸的作品可能正好相反,他的作品深深扎根于中国传统之中。这就造成了翻译困难,欧美读者接受困难。”

来自瑞典的译者郝玉青(Anna Holmwood)主要承担第一、三卷的翻译工作,而中国香港的译者张菁(Gigi Zhang)负责二、四卷。两位译者在此之前就已相熟十余载,长期沟通合作。张菁在翻译第二卷时不断地回去阅读郝玉青翻译的第一卷,试图理解郝玉青在中文原文和英文译文之间做出的判断与思考,熟悉人物角色在英译本中的语气与声音、不同武打场面的节奏与感觉,并参与第一卷的修改讨论,力求达成前后统一的翻译风格。

许多读者最为关心的是如何翻译金庸作品中那些千奇百怪的武功招式和人名地名。金庸作品中不仅人物众多,且人物名字往往与他们的性格和武功特征形成一定的呼应,甚至暗示了他们命运的走向,人名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读者对于人物形象的想象。郝玉青在翻译过程中,一直在音译和意译之间做平衡,试图保留原著中人名设计的诸多巧妙之处,如郭啸天译为Skyfury Guo、杨铁心译为Ironheart Yang等。对于两位男主角的名字,郝玉青虽然采用音译“Guo Jing”和“Yang Kang”,但她在名字第一次出现处在原著的基础上多加了对于“靖康之耻”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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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版电视剧《射雕英雄传》剧照(图片来源:豆瓣)

金庸武侠小说中武功招式的名称往往源于唐诗宋词及先秦诸子散文,其背后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历史传承、哲学思想及美学追求,这更体现了武功招式翻译之难度。《射雕英雄传》中有大量的武功招式,且多数为四字,如“推窗送月”、“风卷云残”等,读者阅读起来颇具韵味,用英语传达起来则难上加难。但对于郝玉青而言,翻译名字和武功招式的名称只占了翻译工作的很小一部分,最难的是让这些武功招式“打”得流畅。她说阅读金庸的小说是一种酣畅淋漓的体验,她希望把这种感觉通过翻译带给英语世界的读者,因此她很多时候要做的不仅仅是照顾翻译的准确,还要保留这种文本意境的连贯性和阅读的感觉。

另一位译者张菁认为,金庸在写作时用到了充满镜头感的形貌方式,同时,西方读者多少接触过一些与武术、武侠相关的影视作品,如李安的《卧虎藏龙》、张艺谋的《十面埋伏》,因此她希望让英文的文字节奏往影视感受上去表达。翻译时,她们会思考这一拳是硬还是软,是快还是慢,是hit,strike,smack, punch还是thrash?然后找到感觉最对的英文字词,来营造出打斗时的不同的节奏和氛围。例如发射暗器时的形貌,慢一些的可以译为“sail through the air”,飘一些的则可以是“drift through the air”。

翻译时时刻刻都面临并处理着文化差异,过程中又不可避免地遭遇不同程度的信息失落、扭曲和增添,译者必须平衡原文提供的信息与目标读者可接受的信息量,在保留原著的文风文意与照顾目标读者、贴近目标语言的语言文化习惯之间不断地权衡。张菁形容翻译就像打铜打铁,慢慢地敲出一个个词,一锤锤磨来磨去。

牛津大学比较文学博士施东来认为,像《射雕英雄传》这样现象级的武侠小说,如果因为对原著感情太深而过分“异化”,就很容易造成译文冗杂突兀,但倘若为了照顾目标读者而过分“归化”,又会让原著的独特性大大降低。虽然在我们的期许中,民族的就应该是世界的,但是在文学市场的驱动力下,“民族性”与“文学性”又似乎总是和“世界性”与“可读性”存在矛盾。在这样的张力中,好的翻译也是不断在各种对立中寻找平衡。


出版方:

金庸是“中国的托尔金”



麦克洛霍斯出版社在联合各大报刊对《射雕英雄传》英译本进行推广时,往往将其定义为奇幻文学(fantasy),对标《权力的游戏》、《指环王》等,将金庸称为“中国的托尔金”。尽管奇幻文学与“武侠”的概念相差不小,但或许这已经是西方现有的文学大类中最贴近的配对。纽约《观察者报》在介绍《射雕英雄传》第一卷英译本时,称郭靖很快就会成为像托尔金《指环王》中的弗罗多·巴金斯(Frodo Baggins)或者《权力的游戏》中琼恩·雪诺(Jon Snow)一样耳熟能详的文学人物。Wuxiasociety的一位译者认为,将金庸与托尔金相提并论并不合适,因为他并未创造出一个体系、一种小说类型,只是将传统的武侠文学进一步发扬。但是张菁认为这是介绍新事物的方式,简单的类比虽然不是最理想的接近一部文学作品的方式,但是能够快速地让新读者对他们完全陌生的作品有粗略的概念,进而产生兴趣。

许多人担心缺乏相关的文化背景,西方读者无法理解“侠义”的概念。事实上,“侠”文化与西方传统是有联结的,从中古欧洲时期的骑士传奇(一种文学类型)到十九世纪的小说如《伊凡霍》、《罗宾汉》、《三个火枪手》,再到现代西方的奇幻文学,都有“侠”的元素。虽然中西有关”侠“的故事的历史背景不同,但都是正统体制边缘或之外的勇士们,为了兄弟朋友、为了正义道德而行善除恶、劫富济贫的故事。抛开宗教、皇室传统的不同,他们的内核都是相似的。正是这根本上的联系使金庸的故事能够跨越文化的普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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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西有关”侠“的故事的历史背景不同,但都是正统体制边缘或之外的勇士们,为了兄弟朋友、为了正义道德而行善除恶、劫富济贫的故事。(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郝玉青说,一本好的小说是没有国界之分的。中国读者能读懂莎士比亚、《简爱》,历史背景的陌生也不会阻碍中国读者读懂并喜爱《指环王》,因为他们表达的情感超越了时代、时空。张菁也希望对《射雕英雄传》的翻译能够引起大家的思考,思考不同语言之间的关系、沟通和表达的复杂性,同时也感受到就算语言文化有区别,人类的本质、精神、核心、追求都是差不多的。

尽管目前看,《射雕英雄传》的英译本全本受关注度不算高,但施东来认为《射雕英雄传》英译本面世是非常重要的,并不仅仅是因为金庸在华语文坛的地位和其作品对华人文化的深远影响,更是因为它是当今世界华语文学英译市场发展趋势的体现,也很有可能达到新的突破。近年来由刘慈欣的《三体》、麦家的《解密》等畅销英译本带动起来的华语类型文学风潮,为西方读者呈现出一个更有创造力,更具多元性的中国文学视野。用哈佛教授王德威的话来说,金庸的“射雕三部曲”和它们的译本是众声喧“华”的世界文学时代中不可或缺的声音。

参考资料:
徐岱:《侠士道:金庸小说与中国精神》,北京大学出版社
《专访<射雕>英文译者:翻译武功招式不难,难在译得流畅》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840736
《专访|〈射雕英雄传〉英文版译者张菁:让西方读者过瘾痛快》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938967
《读完英译本<射雕英雄传>,才知翻译策略很复杂也有趣》
https://zhuanlan.zhihu.com/p/36880512
The Gripping Stories, and Political Allegories, of China’s Best-Selling Author
https://www.newyorker.com/books/ ... best-selling-author
UK publisher working on English edition of Jin Yong’s ‘Legends of the Condor Heroes’
https://www.globaltimes.cn/content/1074400.shtml
Jin Yong's Heroes now in English
https://www.straitstimes.com/lif ... roes-now-in-english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撰文:实习生 姚冰淳,编辑:姜妍、潘文捷,未经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授权不得转载。
 楼主| 发表于 2021-5-17 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7-5 10:03 编辑

宋石男:卖高价的旧书,毕竟像林志玲一样稀少
原创 四一哥 四一哥 今天

昨日写出答应后浪老杨的再版书单(宋石男:且用再版打败没良心的旧书商吧!),算是个交代,但还漏了很多,譬如:

《金瓶梅:平凡人的宗教剧》(孙述宇,上海古籍,2011)就是港版《金瓶梅的艺术》,1983年由金庸促成在明报出版部出版,不过这也是再版了,初版是1978年台北时报文化。在金瓶梅研究领域,孙述宇是一个天外飞仙的存在,这本小册子,秒杀格非与田晓菲。会不会也秒杀四一哥呢?我只能说,我们的路子不同,各有各的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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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悔之:给“中国唯一哲学家”邓晓芒上一节启蒙课
原创 李立群 吾日三省身草庵 昨天
“邓晓芒是中国唯一哲学家”,是易中天教授对老乡、老学友邓晓芒教授的公开赞誉,今天,就要对这位“中国唯一哲学家”上一节启蒙课。

为何要向邓晓芒教授上一节公开课?皆因前几天前网上漫游,发现了半年前的一篇有意思的文章:《邓晓芒:“当代中国,需要进行第三次思想启蒙”该如何理解?》,打开一看,是大名鼎鼎的邓晓芒教授将过去多年发表过文章集合成册刊出版,一位在读博士生为新书撰写的荐文。读后再百度一下,发现《腾讯新闻》、新浪网、《新快报》、《新京报》等媒体都发表了其他作者的荐文,细读这些荐文后,遂生了对邓晓芒教授上启蒙课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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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很有必要谈谈邓晓芒教授的“荣誉职称”问题一一几年前,他百度百科的名片,就令我吃惊不小,因为上面赫然写着“邓晓芒,中国著名哲学家、美学家、批评家”,当时我就纳闷:只知道邓晓芒曾任武汉大学哲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华中科技大学哲学教授、博士生导师,近十几年也以“批评家”身份而扬名海内外,何时又成了“中国著名哲学家”?几年后,我见“邓晓芒,中国著名哲学家”衔头依然在百度百科巍然屹立,几天前,我又发现《新京报》为邓晓芒《批判与启蒙》一书所写的荐文上,也介绍邓晓芒为“中国著名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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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我想问邓晓芒教授:“哲学教授”与“哲学家”是同义词吗?一一出过十几本谈哲学的书就“中国著名哲学家”了?有自己的哲学范式,有原创的哲学基础理论、哲学体系的哲学吗???知道学界泰斗钱钟书为什么在《围城》中借人之口调侃说:“中国只有哲学家学家,而从来没有哲学家”?知识当今中国知识界无人敢称哲学家吗???包括名气比邓晓芒牛得多的刘小枫一一人家可不是像邓晓芒那样是武汉大学的国产博士,而是瑞士巴塞尔大学的洋博士!

我绝没有轻视国产博士的意思:赵林教授也是武汉大学国产博士,可是我就经常在视频中观看他的哲学课一一他讲的西方哲学课我就十分爱听,而邓晓芒教授讲的康德哲学我就不喜欢!

有人会说:“称呼上的事是小事嘛,何必太计较?!”果真有人这样和稀泥,我会很郑重告诉他说:自封“中国著名哲学家”,滋长个人虚荣心夜郞自大事小,以己昏昏使人昭昭误人子弟事大!另,作为一位经常批评他人的“批评家”,首先自己立身要正,处处严于律己一一一面抨击刘小枫教授抛出“国fu论”,批评刘小枫的“学理”,一面自己又搞江湖瞎吹那一套,己身不正,焉能正人?

我之所以要首先指出邓晓芒教授的“荣誉职称”问题,并非吹毛求疵,也非节外生枝,而要告诉大家:口无遮拦、满嘴跑火车,是邓教授老毛病了一一早在2014年于《共shi网》读到邓晓芒《中国知识分子没有尽到启蒙的责任》一文时,当时我便大吃一惊,若该文不是他与《共shi网》主编袁训会先生的对话录,我真会怀疑此文乃另一个邓晓芒所作一一因为此文漏洞百出,简直如酒徒醉后胡言!当时,我便以巜中国知识分子果真没有尽到启蒙责任吗》为题予以驳斥,《共Shi网》还头版登出,文中我指出:在管道淤塞的条件下,指责“中国知识分子没有尽到启蒙的责任”,就如同指责韩国政府刻意阻饶南北韩统一一样荒谬怪异!

另,邓晓芒文中说“鲁迅算是中国自 由主义一面旗帜”(注意,是“旗帜”,而不只是自 由主义者,真正可笑至极:自 由主义是一种以自 由为人生最高价值,并以相应的制度作保障的政治理想和人生哲学(在哲学教授面前谈何谓自 由主义真正是罪过),对鲁迅先生生平事迹有所研究,对自 由主义一词定义真正了解的人,都不会把“左联”的一面旗帜,说成是“自 由主义一面旗帜”的胡话来一一把胡适的招牌摘过来给鲁迅,让人实在不可思议!请问,据说是鲁迅先生“粉丝”的邓晓芒教授:遍观《鲁迅全集》,哪一篇是谈自 由主义的???又问,知道哪位伟大领袖说过鲁迅是“圣人”,自谦“我是圣人的学生”吗?

千万不要把热爱自 由的人认作是自 由主义者一一罗伯斯庇尔无比热爱自由,能将他认作是自 由主义者吗?罗曼.罗兰、罗素、萧伯纳、茨威格、本杰明、巴比塞等等一样都是无比热爱自 由的人,但同时又无比热爱苏俄+史达林同志,用现在流行的语来说就是“白 左”,能说他们是自 由主义者吗?

我曾经感叹:专业外的知识十分可怜,乃至等于零,是吾国读书人的致命短板,没想到,邓晓芒在专业内的问题也如此糊涂!

在《中国知识分子没有尽到启蒙的责任》中,邓晓芒教授又说:“中国根本还没有建成体系性的启蒙和理性,制度更是谈不上,我们没有这些东西,有什么本钱学人家去搞后现代呢”?

邓晓芒教授上述一番话,尤其是“中国根本还没有建成体系性的启蒙和理性,更谈不上制度”这句话,让我怀疑他真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中人!它就如同指责“中国知识分子没有尽到启蒙责任”一样荒谬!我想,邓晓芒或许是每天忙禄于康德、黑格尔的哲学王国里,实在没时间和真实世界接触,才会说出如同“为何不食肉糜”般梦呓胡话来吧???

还想请教邓晓芒教授,“体系性的启蒙和理性”究竟是怎样的?相关“制度”又是怎样的???

而《邓晓芒:“当代中国,需要进行第三次思想启蒙”该如何理解?》一文,是一个叫“史海残云”的在读博士生根据《批判与启蒙》一书的主要精神写就的。老师出了书,学生在一旁叫卖本无可非议,真正问题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老师为文如酒徒醉后胡言,学生也如此如此,且看令人啼笑皆非的一段话:

“八十年代末的新启蒙相较于第一次启蒙有了更广阔的视野,旨在破除现代迷信,批判封建主义,当时的四亿亿中国人居然都在激进的政治思想下都丧失了思维能力,所以在当时从根本上摈弃一切形式的教条主义、本本主义的迫害,把社会科学从庸俗的教条束缚下解放出来。”

只知道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相当一段时间是“闷声发大财”时代,真不知有“八十年代末的新启蒙”之说。姑且算是笔误一一将七十年代末写成了八十年代末,但后面连起来读,又牛头不对马嘴,因为七十年代末“批判现代迷信,批判封建主义”还凑合,然而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人口已过十亿,然而笔者竟写成“四亿亿中国人居然……”。还有,“从根本上摒弃一切形式的教条主义、本本主义的迫害”一一教条主义就是本本主义,堂堂在读博士生,竟然这点都不懂!

来看下面一番话:

“中国社会前两次的启蒙都都有一些共性,这正是它们的局限性所在。第一方面,这两次启蒙都是由上层精英人群由上而下发起的运动,而这种启蒙在一定意义上本就丧失了其'启 '的意义,反而变成了一种'反启蒙',变成让本该由群众自己萌发的思想启蒙变成了只是让群众等待着上层领导班子的政策颁布和社会舆论的指导,这样的启蒙,容易造成启蒙程度不够,更容易让人盲目跟随。”

从上到下的启蒙是“反启蒙”?世界上还有从下到上的启蒙吗?一一难道文革工农兵代表给臭老九讲哲学的日子又到回来了?!特别是这个卡尔大叔式冗长复合句子一一“变成让本该由群众自己的思想启蒙变成了只是让群众等待着上层领导班子的政策颁布和社会舆论的指导”,真不知道这位博士在读生这句话想表示什么!

看下面一句话:

“第二方面,这两次启蒙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似昙花一现,极其容易随着政治形势的摇摆而消沉,或是在政治形势的影响下变得偏离初衷,变得过分激进,最后变成过犹不及。”一一这句话容易理解得多了,不过想请教博士在读生的是:“两次启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按你的意思是,应成立一个“启蒙办”?哈哈,邓晓芒教授师徒都是桃花源中人啊!……

这里要着重启蒙一下邓晓芒教授师徒:世界上举凡“启蒙运动”,都是自发、断断续续的、十分松散的文学活动,而不是由某个人或个组织发起的,或有组织有纲领有目的的“运动”。谓之“启蒙运动”,都是事后人们对当时历史事件的描绘一一无论十七世纪、十八世纪所谓“欧启蒙运动”,还是中国的所谓“新文化启蒙运动”和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末的所谓“启蒙运动”,莫不如此!

再看下面一番话:

“第三方面,这两次启蒙没有达到运用理性思考启蒙观念的来龙去脉的高度,只是在当时迫切需要一种现实政治和社会变革的工具和手段,于是,这种启蒙就诞生了,它更多的停留在'救亡'层面上,没有对这些思想进行从人性上的剖析,所以并不彻底,它们的确解决了当时社会的一些问题,但是显得急功近利。”

读毕上面一段话,要问的是:第一次启蒙说“停留在救亡层面上”还勉强说得过去,第二次启蒙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它究竟救什么“亡”???

另,启蒙指使人从愚昧或迷信状态中走出来,它本身并不能马上能解决什么问题一一比如五四时期,一个女子师范学校的女学生从“新青年”上看到一篇鲁迅的巜我的节烈观》深受启发,思想或人生观发上了深刻变化,但行动上未必发生立竿见影变化,所以,说启蒙“的确解决了当时社会的一些问题,但是显得急功近利”之说实属无稽之谈!

在读博士生“史海残云”的文章一一《邓晓芒:“当代中国,需要进行第三次思想启蒙”该如何理解?》破绽百出,而且不是一般小错,篇幅所限,不一一指出(他背后(她)是否有学术腐败令人怀疑!)。另,列位看官且记住:这篇像征着当下博士生教育之耻辱的文章,献花人数竟有四百余人!

启蒙有多方面的,诸如科学、神学、人文、政治等领域。而政治领域里,自从17世纪以来,真正扮演了启蒙者角色的,只有约翰.洛克、孟德斯鸠、大卫.休谟、亚当.斯密、约翰.穆勒等人,到了廿世纪,米塞斯、哈耶克师徒在某种意义而言,也扮演了启蒙者角色。

以己昏昏,使人昭昭是吾国知识精英一百多年在政治启蒙上的尴尬事一一五四新文化运动“总司令”陈独秀就是一个十分激进的革命家,他对英国光荣革命、美国革命的价值意义不以为然(或许不太了解),而是十分推崇激进的“法兰西式民主”;但从他提出“德先生”(民主)与“赛先生”(科学)的口号来看,他又是个西方x政知识储备十分不足,理论素养更远不够,更缺乏清晰的战略目标和全局意识的秀才。五四新文化那一代,只有胡适算是个自由主义者,但在理论上也没有任何建树;周氏兄弟呢?鲁迅后来成为左盟盟主,其政治倾向可想而知;周作人1919年到日本探亲时,还到洋溢着乌托邦幻想的“新村”参观,回国后还认真撰文予以介绍,还在北京准备搞“新村”试验……所以,五四那一代远没有成熟的思想精英,尤其是政治精英,注定所谓“第一次启蒙”结果是以己昏昏,使人昭昭。“第二次启蒙”亦如此……而从邓晓芒及其追随者的言论受追捧的情况来看,中国文化精英轻浮浅薄之风仍未得到些许改变。王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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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晖:法家时代的“伪个人主义”
原创 28rcm 秦川雁塔 今天
图片墨子讲学



法家代表了一种什么思维方式?什么行为规则呢?这种规则就是要以赤裸裸的暴力打破小共同体、以实现更大范围内的天下整合的规则。从表面上看,法家好像与墨家有截然的对立,墨家也有天下观念,但它的天下观念是以“爱”为基础的,它要把天下变成一个道德共同体,让这里面没有仇恨,只有爱。墨子是主张“兼爱非攻”,他对各国之间的战争持强烈的反对态度。



小共同体时代留下来的一些传统价值观主要继承者就是“儒”。什么“差序格局”、“爱有等差”、“礼仪分疏”讲的都是这些东西。儒家尊崇的那套思想体系到了动荡的诸子百家争鸣的时代就受到了挑战。首先它受到了杨子的“个人本位”的挑战,又受到了墨子“天下本位”的挑战,可是这两个挑战都没有成功,后来杨家、墨家都消失了。在那个时代此二家可是非常“显赫”的显学,到了后来都成了“绝学”,尤其是杨子根本就消失的很难见其踪迹了。根本无法和法、儒、道等几家相提并论,除了一些搞思想史的人外,在民间没有任何影响。



我们现在看到杨家的东西,只是在后来的“列子”中有一个“杨朱篇”。但是现代的学者都认为这个“杨朱篇”反映的基本上不是杨家的思想,很多都是伪作,实际上和杨子的思想关系不是很大。现在杨家只留下一些只言片语,甚至就是这些“只言片语”也是在别人骂他、批他的文章中留下的。比如我多次提到的“把一毛利天下而不为”。



墨家实际上也断绝了,现在传下来的墨家也掺杂了许多后人的东西,并不能真正代表春秋时代的墨家,而且墨家连后继者也几乎决绝了。真正完成小共同体解构冲锋陷阵的就是法家。如果说杨子的思想不能归结为“自私自利”的话,法家倒是真的在鼓吹“自私自利”,但是这个“自私自利”指的只是高高在上那“一个人的自私自利”。



我认为黄宗羲的一句话讲得非常准确。他说,家天下是怎么形成的呢?我们知道谈论“砖制主义”的形成时,古代的人往往是从道德的眼光着眼的,说以前那个时代乱糟糟的,是丛林时代,没有规则,没有秩序。后来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把大家都拢在一起统一起来,于是就有了“大一统”,就有了“集全”等等。



图片黄宗羲



可是黄宗羲讲得正好相反,他讲的这个道理倒是和近代启蒙运动对“砖制主义”的解释很相近。他是怎么说呢?他说,“上古时代人各得而自私也,人各得而自立也”。他并不认为上古时代是一个“黄金时代”,那是一个每个人都可以追求自己的利益的时代,但是后来就不行了,后来有一个人,按照黄宗羲的说法,他并不是为了崇高的目的,而是为了“邪恶”的目的,他禁止了所有的人追求自己的利益的权利,“使天下之人不能自私不能自立,而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也。”



这句话是黄宗羲对法家一个形象地高度概括,实际上很多后世的儒家也讲过与此类似的话。他们说法家搞的那套东西,“以我之大私为天下大公”,就是说天下人有自己的利益,皇帝有自己的利益,天下人要只顾自己的利益就侵犯了皇帝的利益,于是皇帝就要把其他人的利益都灭掉,灭掉了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好像是“大公”,实际上是“大私”的时代,就是“天下为公,但是公为皇帝”这么一个局面。



每个人的个人权利都被剥夺,好像是为“公”,这个“公”=皇帝,“天下人不得自私,不得自立”只是为了皇帝的“大私”。这里“大公”与“大私”已没有区别。总而言之,它和儒家讲的“小公”不同,“小公”已被“大公”吞噬掉了。



法家为了“化解”掉“小公”建立了整整一套价值体系,应该说法家的理论是富有逻辑性的,其实在韩非的学说中“社会达尔文主义”色彩十分明显。韩非就认为“上古争于道德,中世竞于智谋,当今长于气力”。他认为人类社会是进化的,而进化是在竞争中进行的。上古的人都有点混混沌沌懵懵懂懂,那个时代的人都崇拜有道德的人;到了中古发生了变化,中古的人崇拜聪明的人、智力高的人;而韩非所在的时代就不同了,“当今长于气力”——看谁的拳头硬。他的这个“气力”指的是“权势”、“强权”、“权力”。说的简单点,就是谁的官当得大,我就服谁崇拜谁,就捧谁追随谁。



法家政策的一个悖论,即法家政策两个很矛盾的现象:一方面从《商君书》到《韩非子》再到《管子》这些代表法家思想的著作中可以看出,法家在经济方面非常强调“国家统制、国家垄断”,提倡“利出一孔”、“强国弱民”等等,但是另一方面传统史学中一直有法家实行“私有化”的说法。我们以前通常地说法是“商鞅变法”实现了土地私有、自由买卖。这两个看起来似乎很矛盾的现象,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其实它们是统一的。



图片《韩非子》



法家的所谓“私有化”,我前面讲过法家的财产关系是以瓦解小共同体为目的的,在“破”的时候它非常强调每个人对于小共同体都有独立的财产权,在一个小家庭里,父子、夫妻各有其产,而且法家那一套都是反宗法的,鼓吹“杨忠抑孝,崇行废德”那样一套理论,鼓吹“告亲”,禁止“容忍”,都是法家通行的做法。实际上是要通过解构小共同体来实现大共同体控制的一元化,也就是说把所有的小圈子都砸碎,因而便于有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对一盘散沙似的个人实行高度的一元化领导。因此法家表面上矛盾的两个面实际上在又是高度统一的。



法家打碎小共同体、解构家族、瓦解儒家式理想的“亲亲之道”,目的并不是为了解放个性,并不是为了弘扬个人权利。这就是法家思想在很多方面和近代启蒙运动以后的很多理念表面上相似而实质上相反的关键。近代启蒙理念(西学)是主张个性解放的,因此它要解构小共同体,在经济上要打破行会的垄断,在伦理上要冲破宗族、家族的束缚,实行自由婚姻、自由恋爱,现在甚至发展到同性恋自由,在政治上主张言论自由、新闻自由、结社自由、政治自由等等。



但是它对小共同体的是解构以个人本位、个人权力为基础的,而法家摧毁小共同体是以大共同体本位为基础的。可以设想,在法家的统治下,如果小共同体的自治权尚无法存在,那么个人权力怎么谈得上呢?打掉了这个中间碍手碍脚社会资源,国家统治起来就更容易。因此在法家的治理下,小共同体的瓦解并不等于个性的发展和个人权力的成长,恰恰相反,在这种条件下,小共同体的解构往往意味着个性的进一步被压抑。通俗地说,法家对小共同体的这种行为,就是体现出“天大地大不如权势大,爹亲娘亲不如皇上亲”这样一种逻辑。



直达个人的大一统



法家对宗族关系的打击是致命的,然而这种对宗族关系的打击与现代文明的个性解放是截然相反的。法家的确在瓦解小共同体的意义上好像是实行了许多私有化的政策,它对西周时代的“井田制”冲击是巨大的。而西周时代的“井田制”实际上是一种宗族公社制度,关于井田制的争论此处不赘。



法家的反宗族措施势必导致它的解体,但打碎它的意义绝不是在民间形成一种自由竞争、自由市场格局,而是为了建构大共同体的垄断。对秦始皇建立的土地关系在中国史上历来就有争论。有人说秦始皇以后中国的封建土地制度是一种土地国有制,侯外庐先生就持这种观点。有些人则认为这种土地制度是地主-土地私有制,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不管说是土地国有制还是土地私有制,没有人说它是土地村社所有制。



这恰恰是中国传统制度和大多数其他文明国家不同的一点。其他文明在传统时代,一方面不像现代那样有比较明确的个人权利边界、公民自由和财产自由等等,但是另外也没有像中国那么庞大的大一统集权国家。比如像俄罗斯、印度、东南亚等地,它们在传统时代的土地关系都是村社土地私有制,包括欧洲中世纪也有很发达的马尔克土地所有制,英国是在圈地运动以后小共同体的土地关系才被打破。



欧洲和世界上大部分国家传统的土地关系都是小集体所有,因此往往有很明确的村落和宗族的地界,甚至我们的东邻日本,虽然受中国文化影响很大,但它的社会结构也带有这种特点。日本以前的村落就叫“町”,这个词在日本现在还有,就是“村”的意思。



图片日本乡村彩绘



日本学者到了中国以后就提出说,日本的“町”有“町界”的,问中国村子的边界是怎么划分的呢?中国的土地表面上是私有的,民间可以买卖,这种买卖方式造成了土地畸零散漫交错不成片段。我可以在李村买地,李村的人可以在张庄买。不要说在传统时代地界模糊,就连人民公社化结束以后,土地的分布也是极为零散的。



我们当年插队的时候,屋旁的地是另一个生产队的,而我们生产队的地有在40里以外的。道理很简单,集体化只是把原来这个村子的土地集中在一起就成为一个生产队,因为原来的土地七零八落,所以形成生产队以后导致集体的土地分散化。于是就没有什么村界,也没有这个村子的地和那个村子的地的说法,要么土地私是有的,要么就像曹魏的屯田、北魏到隋唐的均田、西晋的占田那样,国家对土地进行干预,这个土地又成了国家的,但是中间这个层次是很少有的,所谓集体也是伪集体。



因此在谈论中国和其他民族的区别时,梁漱冥先生——新儒家的代表、也是中国文化本土论者讲过,中国人的观念“小”小到分家析产,“大”大到天下一统,缺少一个中间层次。而西方与中国不同,它有一个非常发达的中间层,也就是既不是个人、个体小家庭,也不是国家组织,比如说欧洲中世纪的村社、行会、教会、采邑、领地等等。



这种现象并不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西周时代的宗族组织实际上就是一种中间状态,自从法家治理中国几百年后,基本上在中国建立了一个大共同体本位之下的“原子化”的“伪个人主义”状态。之所以称为“伪个人主义”,就是说这种个人主义可以达到“六亲不认”,鼓励大家相互告发,相互打小报告,弄得社会上人人自危,谁都不相信谁。而实际上它并不是个性发展的结果,而是大共同体进行一元化控制的结果,便于朝廷把握每一个人,个人很“散”,自然就便于国家的“统”,而且不是一般地“统”。



这就形成了国家在当时的经济状况、信息传递条件下、就技术而言很落后的状况下却有非常强大的人力、物力资源动员能力。众所周知,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立即就表现出他不同与西周的特征。秦朝只是一个2千万人口的国家,但是它动用50万、70万劳动力的工程搞了N多,修长城据说动用了50万人,南戌五陵据说也动用了50万人,修秦始皇墓动用了70万人,修阿房宫又动用了70万人。这种同时进行那么多重点工程的能力大概只有在这种体制下才能实现。



图片《阿房宫赋》配图



秦朝对社会的控制能力严密什么程度?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商鞅的遭遇。众所周知商鞅是建立秦制的功臣,但是他一旦失势出逃,在诺大得秦国竟找不到一个藏身之地。按照史书记载,他出逃以后想找一个旅店,店家说根据商君的法令,住旅店要官府证明,没有证明者万不敢收留。于是他走投无路,说了一句后来成为汉语成语的话——“坐法自毙”,自己制定的法律到头来束缚了自己,商鞅很快就被捉住了。



“闾里什五”制



商鞅时期的制度是全国人民都被打破了宗族的框框,被用国家的一元化制度编制起来形成所谓“闾里什五之制”。编制起来的人按照25家为一里组成居民区(25家当然是一种理想规划,实际执行的结果不会那么规范)。大家注意一下,所谓的“闾”它是有“门”的。按照当时规定必须有一个围墙,“门”就是所谓的“闾”,里面就是“里”,门旁边还有两个收发室或门卫那样的小房子,闾长和里系就住在里面。



据说闾门是早上打开,晚上关闭,打开以后出来的人还需要点名,“令民毕出,然后归,”晚上回来以后又要点一次名,防止有人出逃。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按照“什五”编制起来以后实行“连坐”制度,即一个人犯了法整个里都要受惩罚。以此来鼓励大家互相检举,如果你不检举别人,别人一犯事就会牵连到你,即所谓“为保证社区安全请告发你的邻居”。每年要定期查户口,户口管制非常严格,“使民勿得擅迁”,也就是老百姓不能任意迁徙,或反过来,国家要让你迁徙你绝不能赖着不走。



这种制度造成了整个社会人口摆脱了宗族的束缚,但是却处在严格地法家专制体制的控制之下。我们前面讲过,中国历史上的很多写在纸上的东西和现实是有距离的。法家规定的这一套制度到底落实的如何呢?可以肯定地说,不会100%地落实,但是现在看到的一些资料证明,它的落实程度的确不可小视。因为通过大量的考古挖掘证明、通过地下文献、通过当时遗留下来的户籍档案证明,当时的居民点的确是按照闾里的原则布置的。



秦王朝的闾里管理体制中有一些现象也是很奇怪的:第一,闾里系统的管理和任命,就是基础结构的官员的委派不是根据草根原则在地方上找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来治理,法家认为基层组织要国家委派任命。什么样的人适合做基层干部呢?首先要逃选当时的“强谨之人”,什么叫“强”,就是斗争性强,这些人决不能是“老好人,是那种“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人。其次必须“谨”,是指绝对服从听命令的人。只要有这两种特性,他在地方上有没有道德威望并不重要,甚至也可以不是本地人,是由朝廷从别处委派的。



在秦和西汉两朝这种例子比比皆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刘邦。刘邦这个人家连汉朝的史学家、可以说是刘家的臣民的司马迁都说,这个人是个“玩赖”,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无赖”、“二流子”、“混混”。他在地方上没有威望,就连他父亲也不满意他,说你这个人游手好闲逛来逛去,惹是生非,你就不如你哥,你哥挣下了一大份家业,你有什么?但是刘邦有好勇斗恨的本事,他就当了亭长。



图片张耳、陈馀



像这种的人当时颇多。还有一个例子,对秦汉这段历史比较熟悉的人可能会知道,在秦汉有两个很有名的人,一个叫张耳,一个叫陈馀,他们一个是韩国的贵族一个是赵国的贵族,该二国被灭以后,他们埋名隐姓,跑到陈这个地方,而且成为左右塾,就是担任闾的正副负责人。奇怪的是,这两人是外地人,跑到几千里外去当“闾”的基层干部,而且好像还有报酬,“为里监门以自食”。可见当时挑选这些人主要是方便国家的管理。这些人决不是现在有些人所描述的“不知王法为何物,”只知家族伦理,按照理论原则、按照乡里乡亲熟人社会来进行自治管理的。



(*本文由音频整理而成, 未经作者本人审核)


】】】】】】】】】】】】】】】】】】】】】】】】】】今天 00:28 来自 iPhone 12 Pro Max
“拯救人類的衝動幾乎總是#统治# 慾望的虛假僞裝。

———H.L.門肯
“我對普通人相信的所有事情都持懷疑態度。”

———門肯

黑人之所以被奴役,並不是因爲他們是黑人,而是因爲他們可以得到。
奴隸制在世界上已經存在了數千年。
在第一個黑人被帶到西半球之前,歐洲的白人奴役了其他白人幾個世紀。
亞洲人奴役了歐洲人。
亞洲人奴役其他亞洲人。
非洲人奴役其他非洲人,甚至在今天的北非,黑人仍然在奴役黑人。

———托馬斯·索厄爾
國家越腐敗,法律就越多。

———塔西佗

恐惧是一种反应。勇气是一种决定。”

———温斯顿·#丘吉尔

每個人都在改變世界,但沒有一個人在改變自我。———列夫·#托尔斯泰
 楼主| 发表于 2021-5-22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5-25 20:52 编辑

黑格尔则认为传统中国是“普遍奴隶制,只有皇帝一个人是自由的,其他的人,包括宰相,都是他的奴隶”,这句话在中国史书中得到了这样的注解——后梁宰相敬翔曾对梁末帝朱友贞说:“虽名宰相,实朱氏老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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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伯纳在1933年访问美国时,曾这样说过:“你们美国人太畏惧独裁者了。独裁统治是让政府能够实现任何目标的唯一方法。看看民主带来的这一团糟。你们为什么要惧怕独裁呢?”在萧伯纳1935年离开伦敦去南非度假时,他又宣称:“在知晓希特勒已经把欧洲的一切事情都料理妥当的情况下去度假,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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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任何人拥有目前所有知识总量(还不算那些有待发现的数量巨大的知识)的哪怕百分之一,那么由于知识分子深信其自身拥有的超级知识和美德,而由他们从上而下给社会强加以知识精英所偏爱的观念,这就必定会是一个招致灾难的程式。《知识分子与社会》托马斯.索维尔 &#8203;&#8203;&#8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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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法国大革命200周年时,各国领导人纷纷祝贺,文人竞相撰文纪念。但是,作为保守主义政治家,撒切尔夫人与埃德蒙·柏克的看法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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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记者问到对法国大革命的看法时,撒切尔夫人答道:法国大革命?过去200年至今,我们英国一直在消化它留下的苦果。我们不要这样的大革命。法国大革命所带来的是一堆高高的被断头的尸体,站在尸堆最高处的是一位独裁者。她说得对,每个试图复制法国大革命的国家留下的都只是腥风血雨和高高在上的独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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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香蕉
十八线写手
1,776 人赞同了该回答
问题很幼稚,但我可以坦诚地聊一下这个问题,也坦诚聊一下对自我的认知。

我做梦都想有金庸那种举重若轻的圆融文笔和剧情安排能力。

从自我定位上来说,我至今也只能算是个文学爱好者,跟我小学、初中、高中时的状态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我热爱文字当中蕴藏的奥秘,我在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不断做尝试,每得到一点感悟都能给我很大的满足。

但时至今日,我甚至还没有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文字风格,更别提制造一件完美的成品。如果我们将写作看成制作一只桶子,我需要积累足够多的长板,然后把它们箍起来,再打磨每一块长板相互之间的配合,在细节上打磨圆融之后,才能够装水。

我现在还处于积累长板的阶段,每一种方法我都在试,我说赘婿是一篇实验文也来自于此。另外一个重大问题在于,我的文字风格并不统一,最初来自于模仿,后来模糊地感受到一些东西,但至今仍然没有塑造出清晰的脉络和特点。我到今天对自我的认定也只处于一个爱好者的状态,跟许多能够制造成品的专业人士都有差距,更别提跟大师之间的距离。

我随便打开金庸的一本书,随便哪一段都能滋滋有味地看下去,那种文笔的圆融跟表达的巧妙难以言喻,任何一句话的表达方式我都能读出美感来,那种表述中的克制与意味深长,啧,每一句话都有嚼劲。作为一个写作者,我能感受到的是技术上的碾压和发自内心的崇拜和觊觎,如果我能把每句话随手都写到这种程度,那真是了不得。

没入门的人感受不到这种差距,就好像我也不知道二级钳工和八级钳工之间的区别。

这是我对自我水平的定位,不自夸不修饰,平时就这么分析自己、确定下一步的大方向的。而看着金庸的书,我的口水流一地。

别再比来比去了,这类比较只会引出戾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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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曹老师好!我家孩子读三年级,平时喜欢阅读,尤其是曹老师的书。最近孩子特别迷金庸小说,已经读完了八部。



本来读书是件好事,作为家长应给予支持,可现在孩子每天回家后,就先看小说,连作业也不想做,每天都因为这个大家闹得不愉快,近期他写得作文也没什么提高,是不是孩子这个阶段不应该读这类小说啊?



曹文轩:好,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我是这样的,小孩看书不要让他有所局限,让他的范围可以宽一点,因为每个小孩的阅读兴趣都不一样。这没关系,但前提当然是他看的书是值得读的书。



比如说:你的孩子很喜欢看金庸的小说,我想,这不是问题。金庸的小说其实写的也是很好的,我们北京大学的原来老先生,就对金庸有非常好的评价,他认为金庸应该在中国的文学史上有非常高的位置。我不一定完全赞同老先生的话,我理解他的意思,我也同意他对金庸小说的判断和看法。



金庸的小说写的确实是不错的,我们其实从语言、从文学这个角度来讲,他也是非常高级的一位作家。所以,你的小孩看金庸的作品,没有问题;当然,我们也可以给孩子讲一讲,让他的阅读兴趣变得更加的广泛一点。



除了读金庸的小说,也能读一些其它的小说,这样,可能是一个更完善的阅读格局。我们什么事情都要讲格局,格局完善不完善,这个是非常重要的。阅读也有一个格局的完善的问题。



编辑于 2020-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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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飞扬与安稳

文/陈思和

(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复旦大学人文学院副院长、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中文系主任、博士生导师。教授。兼任上海作协副主席、《上海文学》主编。)

来源/本文选自《中国现当代文学名篇十五讲(第二版)》



“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有一批知识分子,从外国学来一套套理论,引进一套套模式。他们的理论有一个前提:东方文化是野蛮的、落后的,是要被摧毁的;西方文明才是先进的,是我们必须要跟上的。这个模式到今天还存在,其实这是非常可疑的。



经常有人讨论,比如婚姻、家庭的观念,东方人的家庭,过去是妻妾成群,这种男权在西方人看来是野蛮的,这种家庭不可能有爱,因为女子完全依附在男子身上。但我就不知道,19世纪以前的西方国家的女子,即使是一夫一妻制,又何曾独立过?否则20世纪的女权主义运动怎么会如火如荼地展开?我们看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小说里的女人出嫁,不都是考虑男方的家里是否有钱?哪个不是想嫁出一个好价钱?这在东西方国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在女人没有独立、没有充分获得社会地位的时候,东方西方都一样的,婚姻就是财产的结合,就是遗产的分割,婚姻制度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家庭财产再分配。



可是我们很多留学生到外面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发现了很多问题,比如:西方人有爱情,中国人没有爱情。他从西方引进了一套半生不熟的理念,然后把理念灌输给中国,就是说,中国人做得不对,中国五千年历史生了这么多人,这都不是爱情的结晶,爱情是西方来的,然后介绍一下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才叫爱情。



这就把“五四”一代青年人哄得稀里糊涂,似懂非懂,对人生没有什么体会,就活在一些理念里。鲁迅在《伤逝》里写涓生就是这种情况。鲁迅要告诉大家,有那么一些“小资”(涓生),学了几句易卜生啊雪莱啊,就在那儿大谈爱情,大谈人生价值,可都是从外国书本上抄来的,一旦让他真的面对子君求爱,他只能无师自通地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单腿跪了下来。这样的爱情一碰到现实马上就崩溃了。子君就是被涓生“骗”出来的,教了她一些什么诺拉出走之类的故事,她就觉得“我是我自己的”,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其实现实生活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生活还是回到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回到养几只鸡,最后涓生放弃她,爱就崩溃了。



鲁迅就说了一句很冷酷的话:“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鲁迅这句话是很煞风景的。但这句话对“五四”那种制造理念来引导人生的现象,是非常严厉的指责。子君就是被理念所害,最后就成了理念的牺牲品。《伤逝》里,涓生对子君的厌倦是从那几只鸡开始的,而子君对涓生的失望是从丢弃小狗开始的,都是日常生活稀释了爱的浓度。



“五四”一代知识分子的这种思维习惯,导致了脱离现实环境,非常看不起日常生活,把自己停留在概念制造的层面上。我并不否认这些概念,概念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它能教导人们更重视精神性的东西,以此来贯穿自己的生命。可是,那时那么多知识分子,他们的人生只是一个理念:我是为了思想解放,我是为了个性解放,我是为了爱情,等等,而别人则什么都不是。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寻欢作乐而为所欲为,可以随便来伤害弱者、牺牲别人的终身幸福。那么,这些观念在多大成分上对现实生活有意义呢?



正因为我对这个问题有怀疑,我才相信范柳原和白流苏是有爱情的,我才相信张爱玲笔下的其实是一种非常朴素的小人物的爱情。张爱玲把人生分作飞扬和安稳,她说:



强调人生飞扬的一面,多少有点超人的气质。超人是生在一个时代里的。而人生安稳的一面则有着永恒的意味,虽然这种安稳常是不完全的,而且每隔多少时候就要破坏一次,但仍然是永恒的。它存在于一切时代。它是人的神性,也可以说是妇人性。



文学史上素朴地歌咏人生的安稳的作品很少,倒是强调人生的飞扬的作品多,但好的作品,还是在于它是以人生的安稳做底子来描写人生的飞扬的。没有这底子,飞扬只是浮沫。许多强有力的作品只予人以兴奋,不能予人以启示,就是失败在不知道把握这底子。(张爱玲《自己的文章》,《流言》)



其实每个人都离不开人生的安稳做底子。我是知青一代人,虽然我没有下过乡,但大多数知青的生活是知道的。当年他们下乡在农村非常痛苦,下地去劳动很辛苦,男孩子下地回来就顾不得做自己的事情,女孩子就帮他洗衣服啊,帮他做饭啊,女孩子有时候挑水挑不动,重体力活做不了,男孩子说我来做,你去休息,这样一来二去最后就成家了。



这里面有多少大家想象的浪漫成分呢?确实有浪漫,浪漫是一种精神,精神性的东西只有在日常生活当中爆发出来才是真正的浪漫。真正精神性的东西不是从书本上、从理念上学的,真正的爱情就是在日常生活当中产生的,它赋予了日常生活一种神性的光环。为什么我要说这个问题?这恰恰是“五四”时代的知识分子不相信的,为什么傅雷要指责这个作品?傅雷相信的爱都是观念上的爱,像约翰·克里斯多夫的爱,最后就是爱基督去了,他不能相信还有一个人间的普通的爱。



但反过来,张爱玲也不相信普通人的爱。张爱玲的好处是她解构了“五四”时期的这样一种理念上的爱,这是张爱玲了不起的地方,张爱玲的创作的价值也是在民间的层面上,张爱玲看到了民间有它自己的世界,有它自己的一种生命状态。



张爱玲的母亲相信的是“五四”那套东西,所以她就走出家庭,到西方去学画画。她的一生非常坎坷,而这样的坎坷是以牺牲自己的家庭,牺牲对女儿的爱,牺牲对丈夫的爱等等很多东西,才争取了这样一个自己的独立存在。



这对张爱玲母亲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但这些都在张爱玲的心里烙下了创伤,这种从小失去母爱的心理创伤,最后导致了张爱玲的背叛,张爱玲对“五四”新文学运动的文化成果,对新文学的主流,拒绝得非常彻底:你们要提倡新女性,她偏要写个《“五四”遗事》,让离婚离出个三美图;你们崇尚西方文化,她偏要推崇传统小说;你们喜欢西装洋服,她偏要设计奇装异服。



她就是什么东西都来个反叛。张爱玲这种反叛,最后就慢慢产生出一种意义,她看到了“五四”新文学运动看不到的民间文化形态,看到了被“五四”以来的知识分子所鄙视、所漠视、所批判的中国市民阶级,或者说中国老百姓的普通生活状态,这样,她才创作出了《倾城之恋》。



如果她看不到、意识不到普通市民的悲欢喜乐的意义,她跟他们毫无关系,她就不可能把《倾城之恋》里的这两个人写得那么丰满、那么细腻。小说里描写两人讨论《诗经》里的话,两人在战争中一起回家,一起收拾住房,一起做家务。这些刹那的片断就是爱。爱就是一刹那的现象。你不能问:白流苏以后生了孩子还会不会有爱?范柳原以后会不会爱上其他人?这是没法讨论的。你只能讨论在那一刹那,在战争的炮火下,他们是真爱,由真爱他们看到了永恒。



永恒就在一刹那之间,有的人可能就爱了几个小时,一生都忘不掉,这是人的心灵中非常崇高的东西。



张爱玲就看到了,她才会非常自负又坚定地说:“我发现弄文学的人向来是注重人生飞扬的一面,而忽视人生安稳的一面。其实,后者正是前者的底子。又如,他们多是注重人生的斗争,而忽略和谐的一面。其实,人是为了要求和谐的一面才斗争的。”这是对“五四”的那种主流的爱情理念的一种反拨。



但问题是,鲁迅、巴金等看不到世俗生活中的爱,张爱玲也看不到,当然,他们站在了不一样的位置上。由于张爱玲没有能力解释普通人的爱的力量,她就感受不到普通人范柳原、白流苏的爱情表达。她把老百姓中间的爱的表达仅仅理解为调情和精刮。



中国“五四”一代知识分子骨子里对普通人的生活是不大关心的,鲁迅笔下那个女佣阿金的调情和偷情,是多么令人难堪,而巴金直到1940年代的《寒夜》才写到普通小人物的爱。这一代知识分子过于理想主义,看不到普通人的爱情;张爱玲虽然看到了,却不认为是爱情。张爱玲固然创造了一个都市民间的世界,但她是用一种比较差的眼光去看世俗,她看到的是世俗生活中不好的东西、浮浪油滑的东西,她看不到民间真正有意义的东西。



由于这种能力的缺乏,张爱玲才会在小说最后让范柳原用非常虚无的态度说,“我们那时候太忙着谈恋爱,哪里还有工夫恋爱?”等等,否定了前面的爱的过程。这些说法实际上是张爱玲本身在爱情认识问题上的犹疑、动摇和虚无,而不是小说里的人物的虚无态度。



可是,这个东西为什么能够打动今天的年轻人呢?说白了,就是我们近二十年来的社会发展,整个人生的理念、信仰,包括对爱情的信念都散失了。“文革”当中搞阶级斗争,谈恋爱是小资产阶级的东西。“文革”以后,人性解放以后是欲望的大宣泄,把人性中丑陋的东西充分暴露了出来。这就使很多单亲家庭出生的人、看到长辈一代腐化堕落的年轻人,丧失了对爱的信念,丧失了对人生的意义、价值的追问的兴趣。这是年轻一代的问题。——当然人生也可以不要爱,人生也可以不要意义、价值,糊里糊涂也能过一辈子。



我们今天,在这样一个缺乏爱的教育,缺乏对信念、对人的价值的追求这样一种人文教育的情况下,要么拼命灌输虚假的东西,要么就让腐败的社会来进行反面教育,大多数人都会嘲笑比较严肃的东西,认为一切都是虚无的。这种倾向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很多年轻人都是在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已经被灌输了生活教育的恶果。生活告诉你,你别相信确定性的东西,这世界上并没有真爱,没有幸福,没有什么人生信念的,混混就可以了……



当这样一些说法变成一种哲学来影响大家的时候,张爱玲就显得深刻了,她就成为这一代虚无主义青年的精神保姆。这恰恰是张爱玲的浅薄。我们今天的人比张爱玲更浅薄,更浅薄的人就把次等浅薄、稍好一点的浅薄当成了深刻,而把人生真正有价值的东西看成一种虚无。这将会导致人对自我的不信任,对自我行为、自我人生的不信任。所以,张爱玲对我们今天的文学有正面因素,也有负面因素。可能我这个说法大家都不同意,但是没关系,我是把我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
 楼主| 发表于 2021-5-27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罗素:养成仇恨习惯的人一旦得逞,就会马不停蹄
旅途见闻榜2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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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特兰·阿瑟·威廉·罗素(Bertrand Arthur William Russell,1872年—1970年):英国哲学家、数学家、逻辑学家、历史学家、文学家,分析哲学的主要创始人,世界和平运动的倡导者和组织者。

罗素1950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主要作品有《西方哲学史》、《哲学问题》、《心的分析》、《物的分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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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刚爆发时,当时的知识分子领袖、才子班头,20世纪影响最大的哲学家伯特兰·罗素的反应既兴奋又期待。

他不断向英国驻彼得格勒的大使打听俄国的近况,却因为隔得太远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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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罗素启程去了一趟俄国,与列宁等人长谈,亲自了解到俄国情况的罗素认为,俄国理论有两大谬误:一个是人性上的,一个是理论上的。

人性上的谬误,是幻想通过宣扬仇恨,以斗争的形式促成美好结果,以天下大乱带来天下大治——却不去想,那些养成仇恨习惯的人,一旦得逞,就会马不停蹄寻找新的仇恨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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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的谬误,则在于他们坚信,经济力量是唯一起支配作用的权力形式,如果国家成为唯一的资本家,就能马上消除剥削和压迫。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这种做法只是造出了更加可怖的结果。

后来罗素写了《布尔什维克的理论与实践》,对在俄国发生的一些事情进行了否定的判断。

当年,罗素这种不与时俱进的反对态度惹恼了很多人,罗素成了当时舆论的靶子,左右两派都给他起了外号。

罗素还因为自己的观点,引发了不小的家庭内部矛盾,夫妻关系也搞得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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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的《论布尔什维克的理论与实践》一出版,徐志摩就找来读了,他针对俄国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俄国人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在现实与那天堂中间隔着一座血海,人类得渡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于是,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

胡适当时还没弄明白,也不遗余力地为苏联鼓掌,他认为苏联人是理想主义的政治家,正在做一个空前伟大的政治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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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徐志摩曾经专门与胡适展开讨论,胡适后来的转变和认识应该也与徐志摩的影响有关。

鲁迅先生当时也很积极,写了好几篇热情洋溢的文章。

离开俄国后,罗素应梁启超邀请来华讲学,对俄国模式提出批评,罗素对俄国的态度影响到了中国知识分子对罗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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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来中国后,力挺俄国的鲁迅先生率先发难,写文章讽刺罗素。

李大钊、陈独秀、李达、陈望道、邵力子、蔡和森等人火力全开,讥评四起。

据赵元任晚年回忆,梁启超主张讲学不分地域门户,而胡适曾经试图阻止他去应聘罗素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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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在长沙演讲,赵元任用湖南方言进行翻译,并且给英式幽默中的双关语也找到中文的对应词。1920年10月31日,长沙《大公报》刊登了一篇《和罗素先生的谈话》。

罗素认为,古今中外的人们总在幻想“医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毕其功于一役的社会革命”,这样的想法很不错,但只能是痴人说梦。因为事实恰恰证明,给人类带来了最多、最大灾难的,正是那些高尚的野蛮和狂热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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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在华十个月,表面虽然热闹,内里却知音难遇。他也直言不讳地写出对中国知识分子身上一些习气的看法,比如:“中国人绝对有礼貌,喜欢阿谀奉承,但你仍会觉得他们很神秘,说话很含蓄。他们相互之间的对话经常让我们不知所云。”

▼点击图片,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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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五角大楼的真相:

朝鲜战争,23年后首度公开

1921年春,罗素在保定演讲,礼堂没有生火,罗素坚持要脱掉外套演说,引发高烧,最后竟至病危,不得已请杜威为他拟好了遗嘱。日本报纸未经核实还发布了罗素的死讯。罗素后来说,中国人打算把他葬在西子湖畔,并且修一座祠堂来纪念。

幸运的是,洛克菲勒集团提供了血浆,帮罗素闯过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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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7月10日,罗素离开了中国,这次中国之行以双方面的失望告终:罗素失望的,是没有为工业文明寻到解药;中国人更失望,因为罗素太难被纳入一个要么激进要么保守的简单模子里了。

罗素回到英国后,出版了《中国问题》一书,他在书里指出:由于中国文化缺失科学这一面,让东西方人的知识观念显现出巨大差异。

罗素渴望人类国家能够走向自由法治的环境,渴望世间永无苦难,人人安享太平。

罗素说:我渴望任何一个国家、种族或主义,都屈服于每一个生命个体的自由、价值与尊严之下。但是那些卑微的生命和人性,却总让我满含绝望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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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停战日那天,满大街都是激动的人群,罗素独自在街上游荡了一天,回来后写道:“我在欣喜的人流中游荡,孤独感油然而生,仿佛是一个幽灵,偶然从某个星球坠落到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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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特拉法加广场上庆祝停战的人群



是这种永远都无法摆脱的“身为幽灵的感觉”,主宰了他异常复杂的感情生活么?他一辈子结了四次婚,至少与七个女人有过长期的情人关系,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夫之妇。甚至,最多的时候,他同时和她们中的四个人约会。



他与爱丽丝的第一段婚姻,可以说是冲破门第之见的完美结合。然而,数年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爱她,开始以近乎残酷的冷漠折磨这位爱了他一生的可怜女人。



他与奥托琳·莫里尔的交往,开启了他随后大半生的“渣男”模式:爱上有夫之妇,嫉妒心极重,想要对方离婚或者为自己生孩子,可怕的控制欲与不可抑制的性 冲动交织缠绕,让每一个与他交往的女人都伤痕累累。尽管他哲学家的高贵智性渴望与每一位情人不仅在思想上、志向上,甚至在灵魂上完美契合,然而这位永远都无法爱上别人的可怜男人,在我看来,穷其一生,都是欲望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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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琳&#8226;莫雷尔,英国贵族,罗素的情人之一



我不能理解,他是如何在四个有夫之妇中同时穿行,并且都信誓旦旦,爱的死去活来?可能他有一种自我安慰的机制,犹如思想钢印,他相信自己在某段时间内只是和一个女人交往,尽管与事实大相径庭。而他之所以甩掉了托马斯.艾洛特的老婆,抛弃了交际花、戏子柯莱特·奥尔森,选择他并不是很爱的朵拉·布莱克作为第二任妻子,理由简单到令人发指:她比他小了20多岁,愿意给他生孩子。



你可以指责他在道德上的混乱,但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个大神级渣男,尽管他的第一任情人奥托琳发现他在某些方面其实乏善可陈。







罗素在政治上的立场呈现出复杂多变的特征,但整体来看,他是坚定的自由主义者。



作为辉格党家族的继承人,他秉承了崇尚自由的个人主义,同时对行将就木的西方文明持有一种并不激烈的批判态度。



他在政治领域的所作所为,表面上看,是将个人理念与政治实践进行了黑格尔式的综合,实际上却呈现出企图“改变世界”的马克思主义风格。



毫无疑问,一战期间,他参与并领导的反战运动,是他政治生涯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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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倒是认为,人读书必须要喜欢,才读得下去。他说:“人读书,如人饮酒相似:若是爱饮酒人,一盏了,又要一碗吃;若不爱吃,勉强一盏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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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大秦赋》的背后,是多卷本历史小说《大秦帝国》;小说背后则是史论性著作《中国原生文明启示录》。作者在最后一种书里明白声称,要“高高越过两千年的文明对峙期,直接与我们的原生文明时代(即秦帝国的时代)实现精神对接”。


他惟恐现代中国“对接”不上的“秦的精神”是指什么呢?他再次明白声称,那就是秦的虎狼精神。而所谓虎狼精神,正是作者对法家精神最精确、最传神入骨的断制。


法家学说的基本主张有两条:一曰尊君、任法;二曰以刑赏促耕战。既有尊君,又有任法;既有耕,又有战;既有刑,又有赏。看似平衡,实则皆向专制独断一面归趋。


任法既为尊君服务,则法律只是为下民而设,施法不及于君主,遂造成“君主独制于天下而不可制”。


耕战并举,耕是为了战,而非出于为庶民福祉计,故为典型的军国主义。


刑赏也不是真正并重。韩非自夸:“刑重者,民不敢犯。故无刑也,而民莫敢为非。是一国皆善也,故不赏而民善。”即用酷法把一国之人皆置于罪与非罪无从分辨的灰色地带,使官家得以任情用法,以严刑营造恐怖政治,使“民莫敢为非”。所谓“不赏而民善”,不赏是真;而“一国皆善”的真相,则是路人相遇对视,皆属刑余之身。“天下苦秦”,这是对秦政最公正的概括。


除此之外,从法家的眼睛看出来,国家机器内部的权力关系,只能是“主卖官爵,臣卖智力”,即两者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市”,也就是利益交换的关系。


把《韩非子》、《商君书》等著作从头到尾读上几遍,能从中找得到对于正直、正义、人道、同情、信任、信用、良知、爱、诚实,或其它任何一个类似观念的肯定吗?没有!我们看得见的,只有互相利用、互相提防与暗算,利益交换、尔虞我诈。要让当代中国人与如此丧心病狂的虎狼精神去实现“对接”,究竟想把人们引向何处?


韩非可以说就是东方的马基雅维利,后者被列奥·斯特劳斯批评为是在“传授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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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里有整整两卷,专讲如何读书的问题。建议各位都用心一读。朱熹强调阅读时要“心入在里面”。他说:“心入在里面,须是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掌血。看人文字,要当如此,岂可忽略!”读书时最怕的,是阅读者的心急于溜达到正在阅读的下一页上去。朱熹说:“今人读书,未看到这里,心已在后面。才看到这里,便欲舍去了。”因此他警告:“读书不可有欲了底心。才有此心,便心只在背后白纸处。了无益。”
 楼主| 发表于 2021-5-28 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8-1 11:23 编辑

南郭刘勃写不好大场面是因为啰嗦,没有能力一两句话就把一个角色写得清楚生动,所以人物多的时候就照顾不过来。啰嗦是思维能力的问题,这是梁与金差距最大的地方,什么中西土洋,都是次要的。//@孟如庭:写不好大场面
31分钟前
来自 新版微博 weibo.com
梁最差的就是文笔,啰嗦磕绊,文艺腔加头巾气,新旧文学的毛病占齐了。//@迦叶千:梁剧情文采都是很棒的啊,只是每篇后半段容易笔力不足而已//@码字的张不叁:我自己的阅读经验,(符合主流的)三观太正的作品,多半不怎么好看;而如果太爱强调三观,那多半是没别的可以强调了
@萧湘zz
我作为中文互联网上不甚知名的金庸粉丝,对梁羽生的读者总拿三观说事,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一位小说作者,花费很多笔墨写女性的智慧勇敢,赞赏下层民众,痛恨统治阶级的残酷无情,歌颂少数民族对大一统王朝的抗争……这些观念无疑是进步的,即便放在现在也有巨大的意义。但回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不就是主流史观嘛,一个人抱持这种三观,也不需要多么深刻的洞察或了不起的勇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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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化方面,一向不认为中国与法国有什么相近之处,但法国大革命中多数人的暴政,则揭示了中法两民族在对待“平等”问题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这就是托克维尔反对的一种平等观,即“把贵族削平为贫民”,而这种平等观在中国历史上和中华文化里并不鲜见,比如不患寡,而患不均,比如木秀于林,风必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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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意识形态政治的警觉

柏克敏锐地洞察到法国革命是欧洲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现象,原因之一是它带有强烈的意识形态色彩,即按照某种先验的理论改造既有的社会。为此,他将其称为“武装的教义”(armed doctrine)。受柏克影响,撒切尔夫人认为1979年的伊朗革命同法国革命相似,也属于一种“武装的教义”。对于这种国家,国际社会需要采取遏制政策。(译著有删节,未译出)。

4. 自由的德性基础

柏克反对歌颂抽象的自由,而是主张富有德性的自由或有秩序的自由。

显然,撒切尔夫人认同这种自由观,她指出,“一个能够运转的自由社会不能没有价值标准。”道德堕落的社会和可持续运转的自由社会无法兼容。换言之,不能只推崇人的权利,而不强调公民德性和公民责任。

她还认为没有哪位思想家比柏克更好地概括了自由社会的德性基础:

“人们能够享受自由的程度取决于他们是否愿意对自己的欲望套上道德的枷锁;取决于他们对正义之爱是否胜过他们的贪婪;取决于他们正常周全的判断力是否胜过他们的虚荣和放肆;取决于他们要听取的是智者和仁者的忠告而不是奸佞的谄媚。除非有一种对意志和欲望的约束力,社会就无法存在。内在的约束力越弱,外在的约束力就必须越强。事物命定的性质就是如此,不知克制者不得自由。他们的激情铸就了他们的镣铐。”
见译著第556页,译著不够流畅,该译文出自陆建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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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形式的成癮都是不好的,無論麻醉劑是酒精、嗎啡還是理想主義。”

———卡爾·榮格

自由永远离失去只有一代人的距离。我们没有通过血液传递给我们的孩子。我们必须为它而战,保护它,并将它传递给他们,让他们也这样做,否则有一天,我们将在日落之时告诉我们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美国曾经是什么样子的,人们是自由的。”

你和我都有勇气对我们的敌人说: “有一个代价我们不会付出。有一个界限,他们不能再跨越了。”

“我们会为我们的孩子保留这里,地球上人类最后的最好的希望,否则我们会宣判他们并向千年的黑暗迈出最后的一步。”

罗纳德·里根
“任何停止學習的人都老了,不管是二十歲還是八十歲。任何繼續學習的人都會很年輕。”

———亨利·福特

一个人应该每天听点#音乐# ,读点#诗歌# ,看一幅美好的#图画# ,这样世俗的忧虑才不会抹杀上帝在人类#灵魂# 中植入的美感。”

———#歌德
什么都不读的人比只看报纸的人受过更好的教育。

———托马斯·杰斐逊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你就不需要记住任何事情。”

———#马克吐温

在政治中,沒有什麼是偶然的。如果發生了什麼事,請相信這是有計劃的。”

———富蘭克林·d·罗斯福
保守派为立宪君主制、传统道德、基督教信仰等辩护时,常常诉诸一种历史的功利主义:用人为手段废除那些在历史中生长而来的制度,必然会导致一个巨大的真空,而趁虚而入的可能是一些更为糟糕的东西。 &#8203;&#8203;&#8203;

一个国家从荒蛮时代上升到富裕社会需要具备三大要素,即和平、轻税赋和一个公正合理的政府。——亚当·斯密 &#8203;&#8203;&#8203;&#8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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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我喵喵喵
水浒兄弟会组织不允许有女人的存在,这也是我们在微博反复讨论过的主题:英雄人物无家无业。金庸受此影响写了一系列兄弟会组织:红花会十四当家,江南七侠,全真七子,武当七侠,甚至南帝的渔樵耕读都是。江南七侠的张阿生动了凡心就不得好死;红花会当家,大部分无妻无子,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因为娶了老婆,闹出来一个余鱼同,差点毁了红花会清誉;写陈家洛情场风波,也是以红颜殉国般的壮烈为结尾,在《飞狐外传》中我们知道总舵主从此形只影单,况且《书剑》是金老早期作品,到了后期,他只歌颂怀念甚至无限拔高这种兄弟之情(参见《倚天》后记),所以张翠山夫妇之死如此惨烈外,还要陪上一个半死的俞岱岩;前文写了温情的殷梨亭,后脚就要让他受尽男性最大屈辱;掌门接班人宋远桥志得意满家庭美满,就要让他逆子杀叔,叔又杀侄,宋家绝后,连掌门之位都接不住;最后接班的俞莲舟是金庸英雄男性的一个转折,他从文泰来开始写,越到后期人物越丰满,感情越激烈就结局也就越惨烈,直到俞大侠,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而终于继承武当大业,这是金庸参透的人生(即使作家没有意识到但潜意识流露在笔端)。

】】】】】】】】】】】】】】】】】】】】】】】】】】】秘密社团少女性,“英雄无家无业”,是先有客观事实(参看王学泰谈游民文化的书),后有小说对这种事实的反映;而以金庸为代表的新派武侠小说,反而是将偏写实的侠义小说,进行了案头化的文人想象,在江湖世界加入大量女性人柏克:从自由派到时人眼中的“爱国王贼”】

1789年11月4日,在法国大革命的冲击之下,连英国牧师普莱斯都发表了《论爱国》为法国革命唱起最强劲的赞歌。

就在全英国除了国王一人瑟瑟发抖、其他人似乎都在观望乃至期待天翻地覆慨而慷时,一件让人迷惑不解的事情突然发生了:一向站在国王对立面的柏克竟然站了出来,与乔治三世站到了同一条战壕。

当全世界都在为大革命的“伟大成果”欢呼时,柏克冲着全世界吼道:“法兰西是在用犯罪换取贫穷!法兰西不是为了她自身的利益而牺牲美德,她放弃了利益是为了可以出卖美德!”

堪称自由派旗帜的柏克,居然将大革命视为洪水猛兽?没错,柏克毫不掩饰对大革命的愤怒,但凡英语中能找到的下流话,在四百页篇幅中滚滚而出,很多人以为柏克疯了。

撇去情绪性语言,我们看看柏克是如何抨击大革命的:

1.传统对秩序与自由至关重要。

柏克认为,传统对秩序与自由至关重要,而大革命毁掉了旧制度与旧秩序,那么社会凝聚职能只好由军队和暴力来执行,而用暴力来制造凝聚力,必然要造成暴力的滥用!

2.宗教是社会基础。

柏克认为,宗教是社会的基础,攻击宗教的人自然是社会的敌人,而攻击宗教的法国大革命也必然是罪恶的革命。柏克说道:“你们的独裁者是用恐怖手段来统治的,他们知道,谁畏惧上帝,谁就对别的东西无所畏惧。于是,他们就把那种唯一能够产生真正勇气的畏惧,从你们的头脑中斩草除根。”

3.试图构建天堂,势必会变成多数人的暴政

法国大革命追求卢梭式人民主权,试图构建人间天堂,它追求一种纯粹的民主制,必然导向“多数人的暴政”,多数会对少数施加最残酷的压迫,这种压迫会扩大到更多人身上,比王权统治残暴得多。

4.天赋人权是一种愚蠢的抽象权利

柏克认为,大革命精神导师卢梭的天赋人权是一种愚蠢的抽象权利,世上只存在具体的人赋人权,“那些形而上学的权利进入日常生活,就像光线穿过介质,必会发生折射。”柏克指出,抽象理论无法得到经验的证明,而人类的政治实践变幻莫测,用抽象理论去指导具体的实践,极有可能导致理性的误用。

如上,正是保守主义的基本要素:传统、宽容、审慎、经验,但它们所围绕的皆为自由。今天我们说柏克保守,正是在说他时刻在保守着英国的自由传统,“我们把自由权看作祖先给我们传下来的,并将由我们传给后代的遗产。”

可笑的是,同样是为了自由,甚至是为了更深刻地阐释自由的真谛,对大革命的抨击,让柏克从自由派变成时人眼中的“爱国王贼”。

感喟的是,基于上述要素的开创性贡献,柏克在身后成为保守主义创始人,他的大作《法国大革命反思录》不但成为保守主义最经典范本,更是保守主义诞生的标志,被公认为“抵抗法兰西疫病的良药”。而今天的人们,带着事后之明,也能从美法两场革命的结果中,切实感知到了两百年前先知般的独特智慧。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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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乃至以女性为主体或领导者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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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11:23
sekkiNG
sekkiNG:郭靖黄蓉胡斐苗若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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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10:23
咕咚来啦:单干的个体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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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11:43
独自凭阑夏日长
独自凭阑夏日长:这是武侠版的“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呢?”so,只能现身事业丢掉家庭//@南郭刘勃:转发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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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10:22
周鱼
周鱼:没这么复杂,金庸就是追不上夏梦憋的… &#161;查看图片 //@南郭刘勃:转发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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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10:19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2020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2020:管中窥豹,一叶障目,太尼玛牵强附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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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10:49
最不可得是自由
最不可得是自由:生拉硬拽,非常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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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词不定式:哪怕《书剑》里也有周琦和徐天宏这对欢喜冤家式小情侣呀……感觉这段话反映的不是作者的潜意识,而是读者的偏向性

《梁羽生评传》新稿:楔子
原创 渠诚(私家侦探) 梁学研究资料汇编 今天
蒙豁虑消天地广

山环水绕见雄奇



生日疑案

任何一部传记,首先都有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那便是传主的生辰若何。梁羽生的出生时间,真可用“众说纷纭”形容:光是日期就有“三月廿二日”和“四月五日”两说,而年代更有“一九二二”“一九二四”“一九二五”和“一九二六”四种之繁。[1]如此错综,不免惹人好奇。

究竟何者才是?答曰:一九二四年三月廿二日。然而,梁羽生各种证件上的出生时间,又确确实实是“一九二六年四月五日”不假。证件和实情不同,当然事出有因。那是一九四一年,梁羽生虚龄十八,其时日军肆虐,而国民党内部明争暗斗,父亲不愿意儿子去服兵役,就设法将他的年龄报小两岁,谎称系一九二六年生。这一个错误的信息,由此竟变作官方数据,导致梁羽生的各种证件材料都注明是一九二六年四月五日出生。久而久之,日积月累,要想再更正全部资料就变得不现实了,更何况梁羽生最怕麻烦,索性就不去管了。所以直到他去世以后,他墓碑上所刻的出生时间也同样沿用了该日期。

谈到梁羽生的生日问题,还有另一个较有趣的疑问:到底他这个假生日是怎样来的?是否只是他父亲的随口一说?以上疑问,就算是梁羽生本人都一头雾水。他晚年曾向一位好友表示:“我的生日是1924年旧历二月十八日(折合新历应为3月22日)。到了我18岁那年,为了逃避兵役,家父将我‘报小’两岁,在将农历折算新历方面,不知怎的,折成了4月5日。以后遂成‘定论’了。新旧历折算问题,以前我不大留意,一直也搞不清楚。但旧历二月十八日生,则相信不会错。因为我继母李氏保留有一张先父传下的关于我的年庚八字。那年我回蒙山,还曾见过。”[2]

梁羽生不明白他父亲“农历折算新历”是怎样“折”的,其实这里面是可能有个“小秘密”的。当然这个“小秘密”也只是一个逻辑上可以成立的“推测”罢了。需知三月廿二日,将数字逆反便是二月廿三日。农历一九二六年的二月廿三日,正是新历的四月五日。据此,则梁羽生的虚假生日,很可能是将其新历的生日颠倒后视作农历,再按年份重取新历而得。



家庭背景

公元一九二四年三月廿二日,农历甲子年丁卯月庚子午时,广西省桂林道蒙山县龙定里文圩乡屯治村(今之广西壮族自治区梧州市蒙山县文圩镇屯治村)[3]的陈家,添了个男孩陈文统,便是未来的侠坛宗匠梁羽生。

那陈家是当地有名的富农,大院占地十余亩,里面主要是青砖瓦房,并设有更楼(哨楼)三座。院后又有一园,望之甚阔,仿佛延至山上。园内栽有龙眼、沙梨和沙田柚。大院里又分出三房:南面是长房陈文光,曾任文圩乡的乡长,有厅房共十五间;西北面是二房陈文奇,有厅房共十八间,布置比较西洋化;东北面是三房陈品瑞,人称三叔,有厅房共十六间。“全家聚族而居,已历数代,共有良田多顷,松山数个,家中又养猪养鸡,种瓜种菜。男耕女织,衣食无忧。”[4]

据《天宝宗谱》载,陈氏系安徽省池州市青阳县的分支。明末,青阳县江鼎山被派到广西承宣布政使司辖区的浔州府,担任“经历”一职。这是正八品的官阶,具体工作类似后来的办公室主任,负责传达文件。其子江有清随父同行,后来更胜一筹,做到正五品的“同知”官职。所谓同知,就是知府的副手,分管地方上的盐粮、治安、水利等杂务。江有清去世那年,是清朝顺治十五年,其职位由儿子待时继任。谁知江待时接班没有几年,竟赶上吴三桂举兵作乱,广西的镇守将军公开附逆,州县不靖,江待时竟然被匪徒所害,只留下妻子梁氏和一个六岁孤儿江子猷。梁氏携子到梧州府藤县住下,招一夫婿帮忙抚养孩子。该夫婿姓陈,名唤世居,他把江子猷抚养长大,却未和梁氏生下一儿半女。江子猷后来娶了刘氏和罗氏两位夫人,总共生下八子,特命第七子尚杰承祧陈氏香火。

陈尚杰有子三人,其长者就是梁羽生的高祖父陈裕德。陈裕德和胞弟裕容、裕通各立家业之后,携妻子和长子本昭、次子美昭离开祖居的藤县大黎里西岸村,北行二十余里,至永安州蒙山住下。一八五〇年,美昭妻胡氏生长子仕康(字治安),陈裕德却不肯再住当地,毅然率妻小儿孙离开蒙山,重履藤县。何以如此?皆因官逼民反,永安州境内暴动,而陈家举目无亲、孤立无援,求安全不得不折返故地。次年一月,洪秀全誓师金田,东取藤县,又向北径往永安,军至藤县大黎里时,有日后之“英王”陈玉成随众来附。此后太平军奋勇东进,定都南京,短短数年间竟告分裂,石达开率众出走,迫使洪秀全拔擢陈玉成、李秀成等一班年轻人主持军务。后来陈玉成大破湘军,履立战功,一八五九年六月受封英王。正是这一年里,西岸村的陈氏三兄弟听说清军要来藤县缉拿陈玉成的族人,恐怕姓氏惹祸,不得不各奔东西,躲到县境以外。陈裕容去了象州;陈裕通去了武宣县;陈裕德则回到先前所居的永安州文圩乡明朗村安家住下,未久病殁。

其后五年,陈裕德次子陈美昭因故死去,而美昭之妻胡氏数年前便告身亡。美昭家中,从此只剩下十四岁的陈仕康和十二岁的陈仕明兄弟二人。所幸陈仕康治家有方,穷区区数载光阴,便买下邻村屯治村卢姓人家的水田百亩、松山一片,从此迁住该村。

陈仕康膝下计有三子,长子品修、次子品全系元配黄氏所生,黄氏死后续娶杨氏,一八九四年又添一子,便是梁羽生的父亲陈品瑞。陈品瑞字信玉,其年龄和两位兄长相距甚远,反倒跟侄儿文光近似。文光实系品全之子,因兄长品修无嗣,品全生下次子文奇,便将长子文光过继给了大哥。

梁羽生的父亲陈品瑞和妻子黄氏育有一男两女。男名文山,大梁羽生九岁;两个姐姐文汉、文菊,分别大他七岁、五岁。一九一九年,黄氏病逝。陈品瑞鳏居两年,乃娶同县眉江里朋勘村[5]的刘淑盛续弦,是为梁羽生之生母刘氏。刘氏和陈品瑞相差九岁。



文武全才的外祖父

刘氏的父亲刘乃琳,字瑞球[6],生于一八七三年。他的叔父刘安济,是当时名将苏元春的幕僚。苏元春以镇南关大捷的军功,荣任广西提督,兼任广西省边防督办,掌全省之陆路官兵。刘乃琳经由叔父介绍,到苏元春手下效力,据说曾经被苏元春派往日本学军事。[7]事实上,他更可能是保定军校的毕业生,只因该校参照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学制章程,遂被误传作留学日本。[8]

刘乃琳投奔苏元春之后,被安排到边防军统领马盛治的手下,当上了一名标统。马盛治是苏元春的左膀右臂,早当苏元春领兵征剿贵州苗民义军之际,便是其麾下的一员健将,后又追随苏元春抗击法军,得赏黄马褂,升任两广补用副将及广西柳庆镇总兵,统领广西省边防各军。《清史稿》评曰:“盛治居边十七年,元春倚如左右手。元春尚宽,而盛治济以严,边境赖以宁谧。”然而广西之边关虽稳,境内的农民却不堪重负,屡屡造反。马盛治因于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调离边关,专司剿匪,后中流矢毙命,谥曰武烈。其继任者陆荣廷捐立马武烈祠,宣统三年刚落成就碰上辛亥革命,结果审时度势宣布南宁独立,从大清朝的广西提督变作中华民国的广西都督,而广西的旧桂系集团亦由此形成。

陆荣廷自知其军队缺乏现代化知识理念,乃于一九一三年开办将校讲习所,分批培训众将官。而这个讲习所的教官之中,就包括刘乃琳和李宗仁。一九一七年七月,张勋拥戴溥仪复辟,旋被段祺瑞扫除出京。段祺瑞借机实行独裁统治,罔顾《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使孙中山愤然南下,在广州建立军政府,欲借西南诸省之力和北方对抗。一九二〇年,旧桂系蠢蠢欲动,联络上北洋的直系军阀,约定由直系在北京驱逐皖系的段祺瑞,旧桂系则出兵驱逐孙中山,欲一举控制广东,从而酿成了第一次粤桂战争。战后,刘乃琳回乡待了一段时间,促成了其女儿和陈品瑞的婚事。李宗仁则脱离了旧桂系,转投孙中山的国民党。一九二四年十一月,李宗仁接受孙中山的任命,荣膺广西陆军第一军的军长,着手统一广西。转过年来,他果然彻底击溃旧桂系,使国民党得占广西全境,奠定北伐基础。一九二六年三月,李宗仁所部广西军队正式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七军,并于当年七月参加北伐战争。刘乃琳、陈品瑞皆随军北上,结果陈品瑞至湖南时身患重病,刘乃琳则在一九二六年十月攻打武汉时不慎负伤,相继回乡调养。

刘乃琳是清末举人,曾主导兴建刘氏祠堂,并出任蒙山县刘氏宗亲的第一任族长。他又在县城里开有商铺,是村子内首屈一指的富豪。因此他生活的派头完全是乡绅式的,时常以填词和弈棋自娱。蒙山境内,有一条江水自西北而来,曲曲斜斜,将县城分作两岸,再南下汇进浔江。江名蒙江,因走势弯弯如眉,又别名眉江,是蒙山县当年最主要的运输通道。刘乃琳所住的朋勘村和江水紧邻,他大约是以眉水隐士自居,把作品结成了一部《眉隐集》。

因为刘乃琳懂得讲历史故事,寓教于乐,很受梁羽生的喜欢,所以陈品瑞夫妻每逢冬季农闲,都会带孩子来外祖父家里小住。[9]陈品瑞后来更提议刘乃琳利用这段时间,教外孙念书识字。此一提议,虽说是望子成龙的人之常情,但是对梁羽生影响很深。有记者曾问梁羽生道:“香港是个高度国际化、商业化的大都市,您学的又是经济,而没有成为财经小说家,这与小时候您外祖父的教导有关系吗?”梁羽生答道:“关系非常大。我外祖父刘瑞球是蒙山名士,下围棋、作对联、吟诗作赋都得益于他的启蒙。记得那一年我才五岁。”[10]

刘乃琳晚年欣慕道家,举止洒脱但思想上相对保守。梁羽生正当性格的育成之际,时时受其熏陶,理所当然会埋下豁达、叛逆却不敢真正逾矩的性格因子。他曾坦言《云海玉弓缘》里就含有外祖父的思想烙印。[11]



继母李氏

一九三四年四月,梁羽生的母亲刘氏又有身孕,结果难产去世,胎儿亦未保住。陈品瑞再度鳏居,两年后征得刘乃琳的同意,迎娶梁羽生之继母李氏。

李氏是龙迴里龙头村人,曾嫁到龙定里木护村的叶家,不幸丈夫早卒,她又没生下儿女,暂且返回娘家。梁羽生的两个异母姐姐陈文汉、陈文菊分嫁李家、叶家,文汉不忍老父孤独,又怕弟弟们没人照看,便跟家婆和妹妹文菊的家婆商量,想把丈夫的族妹介绍给父亲续弦。

陈品瑞被亲家再三相劝,答允见见李氏。文圩镇文圩水街有一个临河的丁字路口,其两街交汇点曾有个信昌药铺。陈品瑞是药铺的坐堂医生,所以便让李氏来药铺会面。原来陈品瑞懂得岐黄之术,家中前厅花池子里所种的除了兰花,便都是名贵药材。他见到李氏,十分合意,两人择日完婚。

梁羽生非常敬爱这位继母,《七剑下天山》女主角刘郁芳的名字,就是他用生母之姓(刘)和继母之名(郁芳)拼成的。李氏陪伴品瑞,直到全国解放、品瑞冤死,尔后再嫁他人,终年九十余岁。她给陈家生了男女各一,儿子文炎早逝,女儿文珠比梁羽生小十八岁,始终勤恳务农,踏实在蒙山生活。



蒙山县历史概要

梁羽生的故乡蒙山县,是重重山脉之间的丘陵盆地,东邻昭平,西连金秀,南毗藤县,北接荔浦。史载其辖内有蒙山,山下有蒙水,居民多姓蒙。虽然是偏僻山区,历史上倒颇享大名。原来其地本属百越,秦始皇一匡天下,设桂林郡以辖南蛮。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置苍梧郡,蒙山地区受该郡荔浦县之辖。汉末三国时,当地先后被刘表、刘备和孙吴控制,最终归属始安郡。南朝梁陈时,借蒙水之名而置蒙县。此后屡经变革,自明中叶确立“永安州”之称谓,一直用至清末。[12]一八五一年九月廿五日,太平军攻克永安州城,旋有定国号、改正朔、封诸王等等举措,史称永安建制。当地因此留下一大批太平天国的历史遗迹。

中华民国成立后,政府颁行《广西地方官暂行章程》废州置县,永安州易名永安县;民国三年(1914年)因福、粤两省皆有永安县,避重名复称蒙山县。新中国成立后,蒙山县属平乐专区,至一九五八年七月调归新成立的梧州专区。一九七一年,梧州专区改称梧州地区。一九九七年四月,梧州地区被分作梧州市和贺州地区,蒙山县从此由梧州市直接管辖。

就位置而言,蒙山县是往返梧州和桂林的必经地,可是那附近山环水绕,交通极不便利,经济上实难发展。时至今日,蒙山县仍然不通铁路,甚至高速公路都没有一条。解放以前的情况自然是更糟糕了。县内的古道普遍不到三米宽,仅可供骑马之用,运输主要靠眉江水道。直到一九二六年,当地将通往荔浦的古道扩建,蒙山县才第一次拥有公路。尽管有了路,却几乎没有车,要继续等待十三年,到一九三九年才出现固定的汽车货运。

环境闭塞,难以和外界交流;更加之当地位处北回归线附近,终年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农业非常发达,因此居民们一方面自给自足、安逸闲适,另一方面又不断有年轻人渴望走出贫困山区。而且越是有知识的人,这种渴望就越强烈。眼前是穷乡僻壤、峻岭崇山,所学所知的却是江南烟雨和洛阳、长安。释卷神游,能不生向往之心?



陈品瑞和陈文奇

梁羽生的父亲陈品瑞,恐怕就深受这渴望之苦。按蒙山县当年的情况而言,陈品瑞的学识无疑是非常高的。这可由以下的两点证明。

第一,屯治村的黄色亮老人,年龄和梁羽生相近,是历史的见证者。他曾谈道:“陈信玉,即陈文统的父亲,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尤其是在写诗填词和作对联方面造诣颇深。因此,村中凡有红白喜事,都由他亲自到现场吟诵对联和颂词,之后再由夏村的关信周、屯苗村的陈孔杏两人誊抄粘贴。”

第二,蒙山县的第一个中学,是一九三〇年开办的县立初级中学校,只有第一届招收了两班学生,共计一百二十人,此后都是每年春季才招收一班新生,顺次称作二年级、三年级等。县城从这时才开始培养初中学历,可见此前拥有同等学历的人是很稀缺的。而陈品瑞是十几年前就被送到蒙山县北的平乐府(后来的平乐县)寄读,顺利取得了初中的学历的。另一个值得补充的资料是,据一九三三年的官方统计,蒙山县立初级中学校的一年级(1930年的两班)学生只剩下八十三人,另有二年级(1931年)学生三十一人、三年级(1932年)学生三十人。不但新生的数量下降,老学生都流失了三分之一。据此更可想见当地人才的匮乏。县城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文圩镇和屯治村。

但是讲到学历,陈品瑞又远远不如他的侄儿陈文奇。原来民国时期,社会上推崇留洋,梁羽生的祖父陈仕康殷盼子孙成才,决计把家业分作四份,三个儿子各一份,另一份名曰“东太堂”的资财则专供后人留洋用。由于陈仕康的长子品修、次子品全都没有活到四十岁,只剩下陈品瑞一个儿子,所以这一项专款后来就交给陈品瑞负责管理。这意味着陈品瑞将要从子侄辈里,培养一个留学生。

陈家传到梁羽生这一辈,总共有兄弟七人,老三和老五早夭,梁羽生排行第六。老七陈文炎是其继母李氏之子,那时候尚未出生。所以陈品瑞可选择的只有其中四人:老大陈文光、老二陈文奇、老四陈文山和老六梁羽生(陈文统)。四人之中,梁羽生的二哥陈文奇是最合适的。首先,陈文光早有家室,无法长期远行。其次,陈文山和梁羽生都太年幼。最后,陈文奇那时就读北平的今是中学,本身就具备赴外深造的可能性。因此,陈品瑞征得老父陈仕康的赞同,全力支持陈文奇出洋留学。只可惜一九三〇年,陈仕康以八十岁高寿辞世,和三年后携回硕士学位的陈文奇无缘再会。[13]

陈文奇是蒙山县的第一个留洋学生。他远走法国,就读巴黎大学的哲学系,兼研究国际公法。其时,广西的桂系军阀拥兵自重,疏离中央。以地理论,桂系若面向中央,则背靠越南。越南那时是法属殖民地,桂系军阀要想和中央对抗,就迫切需要后方(越南)法国势力的支持,故此着意使用通晓法语之人。陈文奇从法国归来,先是被政府派往越南的中国领事馆,后又调至广西全边对汛督办公署[14]的水口分署,负责办理中方和越南的沿边事务。水口(龙州县西端)是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开始开放的贸易关口,和越南高平省的驮隆对汛,两者间距八公里,是桂边西路的重要口岸。陈文奇的职责,名义上是推动边境贸易发展,实际却带有外交官的性质,肩负着桂系和法国之间的互助关系。

陈文奇不但恪尽职守,而且进退有据。他曾意外发现中越边界第十四号界碑被越方挪至中国境内,跟地图所标不符。“经过双方的交涉,法方答应将14号界碑移入越南境内距离现在界碑580米处,争得国土六十多万平方米,捍卫了国家利益。”[15]



文圩小学

陈家所生活的地方是落后山区,要获得更好的机会就一定要去往远方,这是陈仕康、陈品瑞和陈文奇祖孙三代人的共识。陈品瑞可以全力培养他的侄儿陈文奇,当然希望把儿子梁羽生培养得更加出色。他的这一种认知和心态,是可以从他给儿子所选择的学校上面看出来的。梁羽生由外祖父进行启蒙教育,后来依次就读的小学、初中和高中,乃至未来向简又文先生拜师,继而随老师去往粤东。每一个选择背后,都有着父亲陈品瑞的安排和鼓励。

陈品瑞给梁羽生学业上所做的第一个选择是文圩小学。

一九三〇年,梁羽生年届六岁,需要上小学了。按照民国政府当时的学制安排,小学被分作国民学校(初级小学校)和高级小学校两个阶段。前者四年,后者两年,合共六年。国民学校开设国语、算术、社会、音乐、体育和形象艺术等课程,高级小学校则在此基础之上,增设卫生、党义、历史、地理、自然和美术。

普天之下,父母给孩子择校,所择的无非两点:又要近,又要好。陈品瑞给儿子择校,同样是根据这两点来作取舍。距离最近的备选项,自然是陈家门口的屯治村小学,走路很快就到,可是学校里只有两间教室,不同年级的学生要混班上课,教育条件是不太好的。

另一个备选项是文圩小学。文圩小学是镇上的小学,情况当然要比村子里的学校好。事实上,根据那一年的官方统计资料,蒙山县共有初级小学校一百二十一间,教职员却只有一百四十四人。[16]若按此平摊,则绝大部分小学里面,竟只有一位教师。屯治村小学是村级小学,恐怕正是上述的“绝大部分”之一。

陈品瑞夫妻都倾向文圩小学。他们唯一有些顾虑的是,文圩镇距离陈家有五里地,成年人的单程尚且要走一小时,六岁的梁羽生自然更辛苦了。好在陈家并非只有这一个孩子去镇上读书,因此路途上并不孤单。原来梁羽生的两个堂兄陈文光和陈文奇那时都生了儿子,分别取名陈介忠、陈亚忠,两个孩子都就读文圩小学。梁羽生虽然按辈份被他们称作六叔,年龄却反而略小。有两个大孩子带着他一同上学,中午一同吃饭,陈品瑞夫妻就放下心了。



父亲不喜欢武侠小说

梁羽生上学以后,每逢假期,都要随外祖父学习国文。他的课本是由父亲陈品瑞和外祖父刘乃琳共同择定的,包括《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昔时贤文》《古文观止》及《论语》等古典菁华。陈品瑞有一定的旧文学根底,正是他的藏书支撑了梁羽生幼年时期的阅读量。刘乃琳则爱读廿四史和《资治通鉴》,授完课会再给小外孙讲解史事。如此双管齐下,梁羽生的文、史两方面皆得到培养。“不过在我的童年时代,我看的武侠小说却没有比别的孩子多,甚至可能更少。因为父亲从小就要我念《古文观止》、唐诗宋词;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却是不喜欢家里的孩子读‘无益’的‘杂书’,尤其是他认为‘荒唐’的武侠小说。”[17]

梁羽生之难以接触武侠小说,固然和父亲的反对有关,另一个更主要的理由可能是当地之封闭落后。要知蒙山县直到民国二年(1913年)才有人经营书店,卖的是四书五经和古典文学,武侠小说属实难得一见。总而言之,一般的“绣像小说”如《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万花楼》之类,梁羽生大都寓目,有些甚至被母亲拿来当“睡前故事”讲。这些小说固不乏英雄义举,却毕竟欠缺武侠要素,只算是一般意义的通俗小说。真正的武侠小说,他大概只偷看过《七剑十三侠》和《荒江女侠》,以及一些兼具武侠性质的公案小说如《施公案》《彭公案》《七侠五义》等。他对《七侠五义》的印象较深,觉得锦毛鼠白玉堂虽有缺点,犹可算悲剧英雄。

另一部让他印象深刻的小说,是“官逼民反”的《水浒传》。那里面一个个英雄故事如“林冲雪夜歼仇”“武松打虎”“李逵与众好汉劫法场”“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等,都具备武侠色彩。这便是他最原始的基础了。



外祖父教授对联

到了梁羽生八岁那年,外祖父刘乃琳除了正常授课,又开教授围棋和对联。这两样“艺业”使梁羽生终身受益。对联有一定规矩,讲求平仄虚实,音韵流畅。梁羽生首先学的是单字对和双字对,譬如夏对冬、天对地、中华对世界。这种练习对儿童有一定娱乐性,容易接受,复可学到有关词性、虚实、平仄、修辞的基本知识。刘乃琳常常拿眼前实景随口出对,而梁羽生总能对得平整工稳,如“四眼井”便用“八角亭”对,以短短一年功夫而有如此造诣,使刘乃琳十分高兴。

刘乃琳在马盛治手下当标统时,和一位管文案的同僚交情甚好。此人名唤范云梯,后来出任琼崖兵备,政誉卓著,百姓曾赠予“两袖清风”大匾,再则去海南当官,同样被民众称许。民国七年,范云梯任广东省高雷道尹,倾尽家资和军阀对抗,兵败不降,被放归省城,谁知竟受人诽谤,怒而辞官回乡。他和刘乃琳惺惺相惜,所撰《蒙山地名骈言》中的“鹏汉刘屋,志高欲达摩天”所指就是刘乃琳。

一九三三年秋季的一天,刘乃琳请范云梯等人吃饭,范云梯听说老朋友正在教外孙作对联,他是很喜欢和孩子开玩笑的,便出了一个“老婆吹火筒”的上联,要梁羽生在席终时对出下联。所谓“火筒”是用来吹燃柴火的竹筒,农村厨房里必不可少。那“筒”字用蒙山方言来念,音同“洞”字。时值金秋,正是农村孩子放风筝的光景,梁羽生就地取材,随口对以“童子放风筝”五字。范云梯哪里想到这个九岁的孩子竟然有这等捷才,不禁大加赞赏。

可是刘乃琳却暗暗皱眉。“過後外祖父似乎有點惋惜的對我道:「對得不錯。可惜范觀察不是正正經經的出個對頭讓你來對,對得好也是不入正格,難登大雅之堂。」”[18]梁羽生似懂非懂,好奇追询。“外祖父說:「對聯必須合乎平仄,尤其上聯和下聯最后那個字,必須平仄相對!」說至此處,用界尺指着那個「筒」字說:「這個字本是平聲字,音『同』,只有我們家鄉話才唸作『洞』,仄聲。要是把這副對聯寫到書本上,別的地方的人看了,一定駡你連平仄相對的規矩都不懂。你看這部聯話(他拿起擺在案頭的廣西人梁章鉅著的《楹聯叢話》,這是他給我指定的參考書之一),裏面可有一副聯語,是用地方上的土話來寫的麼?」”[19]梁羽生把这番话当成金科玉律,长大后方知“正格”外尚有变格,譬如何淡如用广东话写的怪联就屡有学者研讨,怎可说不登大雅之堂?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填词和审美取向

刘乃琳是把对联当成填词的启蒙训练来教梁羽生的,一年后见他掌握了平仄韵律,便开始教他填词。这对梁羽生后来的小说创作有很大帮助。“我寫《龍虎鬥京華》時,是二十七歲。(書中自稱三十多年前見過柳夢蝶,只是一種「小說的虛構」。例如魯迅在《孔乙己》中,自稱是小酒店的跑堂,也只是一種虛構而已,並非他眞做過跑堂的。)當時爲了配合「老頭兒」的身份,故意用「駢文」的筆法來寫,許多地方愛用「偶句」,對於音韻也特別講究。在風格上是比較接近「舊文學」的。說到這點,我得感謝我的外祖父,他是清末大詞人王半塘的弟子,詞是最講究音律的,從我九歲學詞起,他就教我寫文章時要注意平仄音節的和諧,如果《龍虎鬥京華》讀起來還「順口」的話,那是他的功勞。”[20]

词坛有「清季四家」之谓,指王鹏运、朱孝臧、郑文焯和况周颐四位词人。四人之中,劉乃琳尤其敬重王鹏运和况周颐。他以王鵬叩牡茏幼跃樱钤~恪守「重」「拙」「大」三個要點,並特別講究音韻;又接受况周頤的美學理念,主張填詞需「有萬不得已者在」——填詞要有寄托才佳,而且要兼顧「性靈流露」和「書卷醞釀」兩方面。刘乃琳的上述倾向,自然而然传授给了梁羽生,導致梁羽生早年的詩詞作品裏充滿悲愁困苦之感,显得孤寂、忧郁。特别是「重」「拙」「大」三字,後來更直接影響了他的武俠小說。所謂「重」是生命之重,所謂「拙」是情節之拙,所謂「大」則是意境之大。正如他本人所言:「文學作品能夠感動讀者,主要的因素是人物性格塑造的生動和內心情感刻畫的深入。(中略)我個人寫小說並不很注重故事的情節,但有時為了迎合讀者的口味,也不得不兼重情節的發展,唯在敘述時盡可能避免情理不通之處,使故事合理化而不流於神怪奇詭!」[21]而这种审美的取向,又促使他形成这样的自我认知:“有一定中國文化水平的讀者,讀梁羽生小說,可能覺得格調較高,更為欣賞。”[22]凡此种种,皆是其旧学的素养使然。



离家门越来越远

梁羽生天资本高,又有长辈们悉心调教,国文成绩稳居全班之首。一九三六年初,他本该开始高级小学校的第二学年,校长却觉得他的国文水平足可以念中学了,建议他补补数学,直接投考县城的县立初级中学校。

这是极高度的认可。要知道蒙山县当时虽然有十万人口,文圩镇约占两万,可是这当中有资格念初中的却没有几人。梁羽生的父亲陈品瑞兴高采烈,欣然接纳校方的建议,带着梁羽生赴县城报名。春节后发榜一看,梁羽生果然考中,被编进蒙山县立初级中学的第八班。因该校要求住宿,十二岁的梁羽生从此走出家门,开始独立生活。

这是一个具有标志性的事件。梁羽生的足迹自此渐行渐远,从村里转往镇上,从镇上转往县城,再依次转往省城、邻省乃至海角天涯。他人生的传奇经历,接下来将一点点展现而出。毕竟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解题】

蒙豁虑消天地广,山环水绕见雄奇。一九八七年,梁羽生见父亲陈品瑞的冤案平反,欣然重履蒙山,期间给文笔塔题了一诗一联。诗共四句,分嵌“蒙山文笔”四字,此系开头两句。蒙者,迷惘也,可见陶钢〈梁羽生为父申冤〉一文:“1985年,时任广西区党委书记的陈辉光在香港会见梁羽生,并请他回乡。当问及有什么要求时,梁羽生便提出了对父亲一案进行甄别的请求。后经蒙山县统战部反复查证发现,梁羽生父亲陈玉信之死纯属冤枉。为此蒙山县人民政府下发了专门文件给予平反,恢复其名誉。获此消息后的梁羽生如释重负,他给蒙山县委、县政府来信说:‘先父一事终获平反,埋于心中几十年的死结终于解开了。’”虑者,顾虑也,可见彭荣康〈我和武侠小说大师梁羽生的友情〉一文:“蒙山县委县府领导想邀请梁羽生回家乡探亲访友。我写信给文统的侄女陈美中,请她将县里意见转告文统。1984年11月,陈美中和我应邀参加蒙山县党史座谈会。她告诉我,文统说:‘县里要我回乡,我要先见到荣康。’我说为什么要先见到我?美中说:‘你是文统的救命恩人,他相信你。’”至“山环水绕”云云,则是指蒙山县的地理形势,无需再强加解释。

[1] 现有的几部梁羽生传记之中,刘维群《梁羽生传》(长江文艺出版社1999年10月)、孙宜学《梁羽生新传》(山东友谊出版社2002年01月)皆作一九二四年三月廿二日;李斌《琴剑书生:梁羽生传》(江苏文艺出版社2001年03月)则作一九二四年四月五日。

[2] 引自梁羽生2003年12月8日致陶钢的信。

[3] 蒙山古为百越地,南朝梁陈时期置县,宋太平兴国元年始用蒙山县之称,后并入立山县;明洪武十八年废立山县为立山乡,成化十三年复建永安州;至清嘉庆十七年撰《永安州志》时,全州共有五里,屯治村属龙定里辖下;民国三年称蒙山县,属桂林道,内部区划一仍其旧;民国十四年撤里设区,区下设乡,全县共计五区,八年后撤区并乡,文圩乡由此出现。新中国成立后又有数番变动。1950年4月15日,全县只设三区,文圩乡属中区辖下;同年10月重设五区,屯治村系四区文圩乡辖下;1952年9月下旬,村皆称乡,屯治乡属第四区直辖;1955年11月22日,各区易名,四区改称文圩区;1957年12月30日,撤区并乡,全县共十六乡,旧有之屯治乡并入文圩乡;1958年8月,诸乡悉撤,成立人民公社,公社下又有大队,至1961年6月,屯治大队属文圩公社管辖;1962年10月,复设五区一镇,文圩区辖下有文圩乡;1968年,区改公社,乡改大队,至1984年7月1日又分别改为乡和村民委员会,其时全县有七乡二镇,下设七十七个村民委员会,文圩乡系其中一乡;1989年9月8日,文圩乡改为文圩镇,下辖屯治等村,方定下今之区划。以上皆据《蒙山县志》得来。至若其村,可见刁光全编著《蒙山地名史》(广西蒙山县史志办公室出版)第五章“屯治”条:“明洪武年间瑶民响应大藤峡起义,成化十三年置永安州后,官府在龙定里设平坦、六樟、屯门、横劳等堡,置堡兵屯田。其中六樟、屯门两堡的堡兵屯田于村中,村庄由此而得名屯治村,即堡兵屯田治安之地。”

[4] 简又文《宦海漂流二十年》。此系他避难蒙山之际,对陈家的第一印象,距梁羽生出生只二十一年,料想陈家之情况不会有太大变动。

[5] 据《蒙山地名史》载,朋汉村旧名崩勘村,系因明末时,村旁的官道曾滑坡崩塌。清嘉庆间,谐音朋堪村。光绪二十四年,望族刘氏以其姓氏和汉帝后裔相同,改村名曰朋汉村。民国十四年(1925年)撤里设区,刘乃琳提议将该村易名鹏汉村。至1964年推行简化字,复用回“朋汉村”三字。又,网友heihei系村内人,称当地从无“汉帝后裔”之说,村名实系土话音译。其中“勘”指壁面,故“崩勘”便是崩塌后留下的陡峭壁面;而“朋”则有“靠着”意。所谓“朋勘”实是挨“勘”而建的简易草屋,系刘姓先人的最初居所,而且是指大皇岭附近一带,区域和当下不同。

[6] 龙飞立〈剑气箫心梁羽生〉谓:“梁羽生外祖父姓刘名瑞球,字剑笙。辛亥革命时,虽知清室气数已尽,大势不可抗;但自己是清朝军官,却没有勇气参加革命。于是归隐田园,以填词下棋度日。”其说法当得自梁羽生本人。然而梁羽生给陶钢的信中有云:“有些儿时往事,要不是你说起,我都几乎忘记了。”可见他对幼年之事,知道得怕是不大确切。譬如其外祖父之姓名表字,陶钢问村内长者,咸答以刘乃琳字瑞球,对“剑笙”皆茫然不知。再如刘乃琳确曾投身李宗仁的新桂系军伍,绝非无胆量革命之辈,梁羽生似同样不知。

[7] 龙飞立〈剑气箫心梁羽生〉谓:“梁羽生家中世代书香,外祖父是前清举人。说来和‘武’字大有渊源——曾留学日本,学习军事。”此说一如前注,恐是误传。

[8] 刘鸿盛〈鹏汉村轶事〉谓:“梁羽生的外公叫刘乃琳(字瑞球),他生于1880年前后,是我父亲刘乃芬(字芷廷)的族兄,我叫他七伯父。(中略)他是个文武全才,毕业于保定军校。早年曾在广西提督苏元春麾下当标统,转民国后现在旧桂系陆荣廷麾下当营长,后又到新桂系李宗仁旗下当参谋以后参加北伐。”所存疑者,查保定军校纪念馆《陆军军官学校同学录》等资料,并无刘乃琳、刘瑞球甚至刘剑笙之名。

[9] 刘乃琳的族侄刘鸿盛曾提到一件轶事:“外公讲的故事他听多了自然也就讲给我哥哥鹏盛、鹄盛他们听。他们记得最牢的就是‘荆轲刺秦王’的故事,讲完后文统还对我的哥哥们说:‘你们说为什么荆轲会得到历朝历代人民的歌颂呢?’那时候我的哥哥们是答不出的,后来文统开始写武侠小说,哥哥们恍悟,这就是文统最完美的回答。”刘鸿盛〈鹏汉村轶事〉。

[10] 郭培明〈早报与梁羽生面对面〉,福建《东南早报》2002年01月10日。

[11]2005年09月15日,梁羽生接受新浪网(sina)“嘉宾聊天室”访谈。主持人:“还有网友说您的《云海玉弓缘》是他看过的最好的爱情小说,他想让您亲自点评一下您的这部作品。”梁羽生:“这个嘛,实在呢,那里面呢,其实倒是有点受我外祖父的道家思想……他不是要维持一定的道德规范,但是,他还是,比较守的。就是好像现在看什么现代主义呀……哈哈哈,不能再讲了,太长了。”(此对话系据录像整理。)

[12] 隋开皇十年(590年)置隋化县,辖蒙山、荔浦一带。唐武德四年(621年)置南恭州,贞观八年(634年)易名蒙州,辖境和今之县境相当;开元二十二年(734年)隶属岭南西道之桂管。(按:贞观十年分天下十道,五岭以南称岭南道,咸通三年又细分出岭南东道、岭南西道。西道节度使驻邕州,辖桂管、邕管、容管。)天宝元年(742年)设蒙山郡,乾元元年(758年)复称蒙州,下设立山县、纯义县和东区县。纯义县即蒙山地区,永贞元年(805年)避唐宪宗讳,易名正义县;宋太宗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复称蒙山县。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废蒙州,地皆属立山县,隶昭州直至明初。明洪武十八年(1385年)废立山县,其地以立山乡之名属荔蒲县;成化十三年(1477年),右都御使朱英奏请于桂林府下置永安州,取永久安宁之义;弘治三年(1490年)九月置长官司,政悉出当地土人,两年后复为永安州,属平乐府直至清末。(按:长官司又称蛮夷长官司,系元朝创立之机构名,内设达鲁花赤和长官等职,常以土人出任,以供西南方民族自治,秩如下州。明、清承之,皆允许土官世袭。)

[13] 陈仕康因长子陈品修有监生功名,得清廷循例追赠正九品“登仕郎”衔。

[14] 中法战争后的1896年,清政府和法国殖民当局签订《中越边界会巡章程》巩固边防,规定双方在中越沿边接壤处互设对汛管理机构。其主要职责有四:管理界碑,巡查国界;维持边境治安,会剿游勇;人民过境管理;处理涉外纠纷,如边民之债务纠纷、偷窃案件等。对汛督办署最初跟边防督办署合并办公,由苏元春兼任督办;陆荣廷统治广西时将对汛机构进行改革,增设收支、庶务、手法、档案、监印、校译等职,又将中越边境之广西段划成九段,沿边各对汛所均改成对汛分署。

[15] 叶羽脉〈试论清末民国时期的广西对汛机构〉,《黑龙江史志》2009年第07期。

[16] 广西省教育厅教育设计委员会《广西省初等教育概况》,民国十九年度。

[17] 梁羽生〈与武侠小说的不解缘〉,新加坡《联合早报》1999年06月11日。

[18] 梁羽生〈老婆吹火筒〉,香港《香港商报》1990年12月04日。

[19] 梁羽生〈一拳打出眼火〉,香港《香港商报》1990年12月05日。

[20] 梁羽生〈談「新派武俠小說」〉,香港《新晚報》1956年10月05日。

[21] 尤今〈寓诗词歌赋于刀光剑影中〉,新加坡《南洋商报》1977年06月08日。

[22] 佟硕之〈新派武侠两大名家 金庸梁羽生合论〉。小概率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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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揭示:———智慧基因主要存在于Y染色体上

美国弗吉尼亚大学一个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团队的研究人员在最新一期的PNAS杂志上发表论文,报告了他们的这项研究成果。研究揭示:人类的智慧和灵性基因至少60%存在于细胞的Y染色体上。

众所周知,女性细胞中只有X染色体,即,XX染色体。 男性的是XY染色体(既有X染色体,也有Y染色体)。

这项研究结论也符合生活经验和常识:通常女性比较感性化和情绪化,感性思维多于理性思维,思维的逻辑性相对而言比男性少。而男性比较理性和逻辑。就是因为理性和智慧基因至少一半存在于Y染色体上。

同时,该项研究也暗示:不同人种的灵性智慧差异,主要在于Y染色体中灵性智慧基因的差异。黄色人种中Y染色体上的灵性或智慧基因相对较少,表达量较低,或者处于隐性状态(不表达状态或者关闭状态);而白人男子中Y染色体上的灵性智慧基因较多,或者处于显性表达状态,或者这些灵性基因的表达量较多。(这里的“表达”,是一个分子生物学词汇,指基因通过转录和翻译体现出来的影响思维行为的数量。嗯,只能这样通俗地讲了,有点难懂,呵呵)。

这也解释了为何中国人绝大多数都是唯物主义者或肉体主义者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国男人的灵性智慧基因较少(或者虽然也不少,但是都处于关闭状态和不表达的隐性状态),因而看问题比较肤浅和短视。比如一个中国人经典的宇宙之问:"思想和灵魂能当饭吃吗?" 这个问题难倒了西方所有的哲学家和科学家。

题外话:男人具有XY染色体,也间接暗示了,神为何从亚当身上取出一根肋骨,就能造夏娃的原因。因为男人同时还有X染色体,只需要提取出男人的X染色体,自然就能造出夏娃了。(如今,国内还独出新裁,流行取出一节男人肋骨为女性垫鼻梁,美曰:肋骨鼻)

补充一下:虽然有些人(比如一些女人和一些中国男人)的灵性智慧基因(智慧DNA)的数量相对较少,但是由于这些DNA的表达量(由DNA生产出的特定灵性蛋白质或RNA的数量)较多,从而也会在某些方面显示出巨大的智慧和灵性。智慧和灵性不仅取决于DNA(基因)的数量,还取决于由这些DNA(基因)表达产生的蛋白质或RNA的量! 比如有的人有10个拷贝数的DNA,但是由于其表达量很低,只产生10个蛋白质分子或RNA,导致灵性感悟能力较低。而有的人可能只有2个拷贝数的DNA,但是由于其表达量很高,可以由这2个拷贝数的DNA生产和制造20个蛋白质分子或RNA。显然,后者的灵性智慧高于前者!
 楼主| 发表于 2021-5-29 15: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7-6 11:52 编辑

有一位年轻人问雅斯贝尔斯:你为什么还在写书呢?它不仅不能出版,而且有一天你所有的原稿都会被烧掉。

雅斯贝尔斯回答说:

如果有一天人们起来推翻暴政,我不愿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 &#8203;&#8203;&#8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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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射雕英雄传》在西方的译介传播:行动者网络、译者惯习与翻译策略
北民大英语趣微学 今天
摘  要:金庸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英译本第1卷于2018年首次在英国出版,传播效果良好。以拉图尔的行动者网络理论和布迪厄的场域理论为理论框架,分别从宏观、中观和微观层面考察了该译本在西方文学(翻译)场域中的占位、行动者借由资本互动建构翻译出版与传播网络的过程以及译者惯习对文本翻译策略的影响,廓清了《射雕》在西方的社会学传播模式,为中国文学外译传播提供借鉴。

关键词:金庸;射雕英雄传;行动者网络;场域;译者惯习;翻译策略

0. 引  言

      金庸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下称《射雕》)首部英译本第1卷(原作前9章) Legends of the Condor Heroes: A Hero Born于2018年2月由英国麦克莱霍斯出版社(Maclehose Press)面向全球出版发行,这是金庸小说在西方国家出版的第一个英译本。出版社计划将《射雕》英译本分4卷出版,第一卷译者为瑞典人郝玉青(Anna Holmwood),翻译出版历时6年。(张代蕾 2018)《射雕》甫一出版便受到《卫报》《泰晤士报》《经济学人》等英国主流媒体和亚马逊、Goodreads等大型图书站点的热评。此前,金庸小说仅有三部被译为英文在香港出版,分别是《雪山飞狐》《鹿鼎记》和《书剑恩仇录》。闵福德(John Minford)和赖慈云(Sharon Lai)曾于1996年节译过《射雕》(Eagles and Heroes),但未竟全功。《射雕》英译本在英国出版首月即加印到第7版,销售火爆,美国版于2019年推出,另有西班牙、德国等7个国家也相继购买版权,未来将有更多外语版本(彭珊珊 2018)。从译本的热销情况来看,《射雕》译介传播效果良好。本文拟采用拉图尔(Bruno Latour)的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 Theory,以下简称ANT)作为主要理论模型,同时结合布迪厄(Pierre Bourdieu)的场域(Field)理论,以深入探究《射雕》译介成功的社会学模式,为中国文学外译提供借鉴。

1. 理论框架和研究问题

      ANT是巴黎学派社会学形成的重要标志,近年来逐渐得到翻译学界广泛关注,成为继布迪厄的场域理论和卢曼的社会系统理论之后又一个被引入翻译研究的重要社会学理论。ANT是拉图尔(Latour 2005)所主张的“转译社会学”的核心内容,其核心概念为行动者(actor/actant/agency)、转译(translation)和网络(network)。凡是行动的发出者(Latour 1998)都被纳入行动者范畴,人类和非人类都可以是行动者,这就消解了自然与社会、人类与非人类、主体与客体的二元对立。行动者通过替代、协商、改变和杂合化(Buzelin 2005:201)等转译活动,建立起利益和行动共同体,一起生产科学知识。布泽林(Buzelin 2005)首度将ANT引入翻译研究,此后ANT在翻译学中的应用研究主要有:Sarah Eardley-Weaver(2013)、Sirkku Aaltonen(2013)、Tom Boll(2016)、汪宝荣(2014;2017)和王岫庐(2017)等分别使用ANT探讨了剧院翻译网络、戏剧翻译过程、“企鹅丛书”对西班牙语拉美诗歌的翻译出版、《红高粱》翻译网络构建和译本生产过程、中国文学在西方传播网络构建、田汉译剧《沙乐美》的翻译网络构建等。简言之,基于ANT的翻译研究成果还相对偏少,应进一步推动社会学理论之间及其与翻译学理论的深度融合和实证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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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所要使用的另一理论——布迪厄的场域理论——在描述性翻译研究中暴露出了不少缺陷,布泽林(Buzelin 2005)、伍尔夫(Wolf 2007)、周俐(2013)、邢杰(2016)等都做过批评,兹概括为:过于重视社会-文化语境/机构性因素;偏于探索参与到文学场域中的人类行动者和机构;偏离了跨语转换过程和文本;忽视了行动者的认知能力。鉴于此,布泽林认为以行动者和翻译过程为导向、重视行动者个体能动性的ANT可以弥补基于布迪厄、多元系统论和文化学派翻译研究之缺陷(Buzelin 2005)。但是布迪厄也对ANT进行了驳斥:过于强调行动者,忽视了决定其地位的科学研究场域或机构(ibid.:200)。尽管如此,布泽林以为这并不妨碍两种理论“兼容互补、互为充实”(ibid.:210)。汪宝荣(2019)支持布泽林的观点,并以鲁迅作品英译出版项目为例,描述了文学外译与传播网络(包含项目发起、翻译生产和译作传播等子网络)的运作模式。本文理论框架试图融合两种社会学理论之所长,涵盖翻译选材、生产、传播、接受过程中的宏观场域、中观过程与微观文本,并将行动者网络做了内部和外部之分(见第3节),旨在更为全面地考察《射雕》成功翻译传播的全过程。据此,笔者拟设如下研究议题:宏观层面,《射雕》译本在翻译场域中的资本转化如何影响翻译场域的地位;中观层面,将布迪厄的资本概念引入行动者网络构建过程分析,通过追踪行动者的资本互动方式来探讨《射雕》翻译出版和传播行动者网络如何构建;微观层面,将译者惯习概念引入译本的语际转换和翻译策略分析,考察译者惯习如何对文本翻译策略和译作资本产生影响。

2. 文学翻译场域与行动者资本

      场域是一个具有自己运行规则的独立社会空间,根据自身规律积累特定形式的资本,并依据特定形式的权力关系进行运作。(Bourdieu 1993:164)中国通俗文学进入英语文学生产场域进行出版传播时,会形成独特的文学翻译子场域,与其他文化生产子场域(如本土文学场域、出版场域、传播场域等)展开竞争。文学翻译子场域运行的动力在于行动者对各种资本的争夺和占有,不断获取、转化和积累资本。行动者在场域内所进行的活动,归根到底是对场域内文化资本或资源的争夺,资本的多寡决定了位置和权力的高低(杨柳 2003:8)。这些资本包括经济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和符号资本(又称象征资本)(Bourdieu 1997:46-58),而竞争带来资本的重构和权力地位的变化,进而对文化生产场域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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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庸武侠小说因其译作在英语文学场域中的符号资本远少于原作,况且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系统中长期处于边缘地位,所以在它进入英语文学场域时,翻译场域在英语文学场域中就很容易处于被支配地位。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从1990至2012年间英国的出版物中只有4%是翻译类(Jack 2015)。“在过去的30-40年间,中国当代文学向英语世界的译介并不算成功......英语世界的读者反对来自任何文化的翻译文学,翻译文学进入英语世界是很困难的”(McDougall 2014:59)。在此背景下,《射雕》真正走进英国的文学场域并得到认可是很艰难的。由此可见英国本国文学场域的主导优势和文学翻译场域地位之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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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翻译活动的复杂性,翻译场域需要与其他子场域共同构成文学生产场域,这些子场域之间需要联动才能共同促成翻译活动的成功进行和译本的流通传播。翻译场域的自洽性与符号资本密切相关(Wolf 2007:116),其符号资本多寡、在整个文学生产场域的地位高低以及与其他场域之间的互构都会对译介效果产生影响。伍尔夫将翻译场域看作一个“调解空间”(mediation space),即文化汇集处,参与文化生产的行动者在此争斗、协商和重构(ibid.: 117-118),但对于行动者如何协调互动却未进行系统阐释,ANT在此便提供了一个描写行动者的工具,可用于中观层面对翻译传播行动者网络的深入考察。

3. 行动者资本和翻译传播网络构建

      “场域中的资本象征权力形式和名气积累,可以巩固、加强场域的地位”(蒋梦莹 2017:97)。本节拟考察《射雕》翻译出版与传播过程中行动者各种资本之间的转化、流动和积累是否对行动者网络建构和文学传播产生积极影响。此外,本文根据行动者与翻译文本的距离,拟将行动者网络分为内部行动者网络(作者、原作、译者、译作等)和外部行动者网络(出版社、代理人、经纪人、文学研究者、书评人、读者等)。

3.1 内部行动者网络

3.1.1 作者-原作及其资本

      作者简介部分以3亿册小说销量彰显金庸在世界文学场域的号召力,还列举金庸在英法被授予的系列勋章和学位,凸显其在西方的声誉,充分昭示了作者的符号资本。原作的资本实指以《射雕》为代表的金庸武侠小说的符号资本和客观化(objectified)文化资本(Bourdieu 1997)。符号资本是对金庸小说的文学国际声誉的体现,而客观化文化资本主要体现在金庸小说的文学史价值和文学经典化价值。金庸小说已在华语乃至儒家文化圈形成了强大的影响力和传播力,并作为一种中华文化符号在不断被改编、重拍成影视剧等IP产品,说明了其文化资本的巨大魅力,也说明其已经在华语圈实现了高度的“文学资本化”。“一本文学作品的译介,很多时候就是始于原作的上乘质量和宏大的社会影响。”(刘茜、李清平 2018:48)译序中将金庸描述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作家之一”,将《射雕》描述为“有着数亿读者的文化史诗”,这是对原作和作者的文学地位、声名和价值的展现,意在让读者受感召于其文化-符号资本。

3.1.2 译者-译作及其资本

      郝玉青生于瑞典,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瑞典人,而丈夫是中国台湾人,这种跨文化家庭背景对其日后从事翻译产生了重要影响。她还先后在牛津大学和伦敦大学获得了当代中国学和中国文学硕士,酷爱中国古典文学,更喜欢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的金庸武侠小说,认为金庸武侠小说是对中国古典文学的传承。郝玉青曾英译过《山楂树之恋》《首席大提琴手》等,还从事过多年的中文图书版权经纪人和代理人的工作,与余华、麦家、刘震云、迟子建等多位中国作家有过合作(彭珊珊 2018)。因此,译者的受教育经历和多语能力构成其具身化(embodied)文化资本(Bourdieu 1997),翻译和出版代理人等多元工作经历为其积累了社会和符号资本。郝玉青曾准备《射雕》试译片段和金庸简介,委托版权代理商皮特·巴克曼(Peter Buckman)向麦克莱霍斯出版社推荐《射雕》,最终得到该出版社青睐(彭珊珊 2018)。可以说,郝玉青充分了利用了自身跨场域的文化-社会-符号资本、金庸及其武侠小说的文化资本以及版权代理人的社会资本成功招募了出版社,为译本生产找到了出路。此外,译者自身的惯习对翻译策略和译作资本也可能产生影响,本文将在第4小节对此进行专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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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雕》译本在异域翻译场域的符号资本积累主要依靠3个方面:一是原作和作者资本的转化;二是郝玉青与出版社等行动者的联合编译、营销和传播;三是借助某些中西文化同一性来拉近与读者的距离,增强吸引力,如译本封面所引《爱尔兰时报》书评:“一部中国版的《指环王》”。译作资本主要体现为一种在异域文学翻译场域中的话语符号资本,这种资本的形成和积累可促进武侠小说的身份认同,并同时反作用于译者声誉(符号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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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在《射雕》翻译生产过程中,作者、原作、译者、译作等行动者通过彼此资本的互动转化与积累形成了利益关联和良性互动,形成了翻译传播的内部行动者网络,进而去招募出版社、书评人等行动者。

3.2 外部行动者网络

3.2.1 出版社及其资本

      在文化学派那里,出版社扮演着强加诗学标准、操纵文化生产的角色(André Lefevere 1992:15-19),但是根据ANT“跟踪行动者”(Latour 2005: 11-12)的原则,则要跟踪出版社如何联合、调动和招募其他行动者,最终达到成功出版传播之目的。具言之,出版社利用自身的经济资本、符号资本和社会资本将作者-原作资本转化到译本世界,成为译作资本。麦克莱霍斯出版社创建于2008年,系英国Quercus电子书出版集团旗下独立出版品牌,以“阅读世界”为使命,致力于寻找并翻译出版最优秀的非英语文学作品,翻译语种超过34种。得益于其慧眼甄选和专业译介,大量非英语国家的作家都通过该出版社赢得了世界声誉。该出版社的创建者则是被誉为“英国翻译文学出版界之泰斗”的资深出版人克里斯多夫·麦克莱霍斯(Christopher MacLehose),他在发现外国小说并将其推介成名方面声名卓著(Wikipedia 2017)。在出版社对译本进行编辑出版过程中,考虑到郝玉青在出版编辑等方面的经验,就动员并招募其进入出版社的编辑出版团队之中,让其参与整个出版流程,负责文字编辑、脚注使用、封面风格、推广报价等各个方面,将译者资本融于出版社,在出版和推介过程中发挥作用。出版社对译者的招募也说明了一个行动者可能牵涉进不同的子网络中并发挥不同作用。《射雕》出版商在资产力量、合作关系、版权贸易、营销网络等方面的实力为其在文学翻译场域内累积了雄厚的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符号资本,大为增强了翻译场域的竞争力,对译作传播产生了强大推力。

3.2.2 书评(人)及其资本

      “书评人因其在场域内享有的资历、地位和声誉(文化资本)被招募,通过书评影响潜在读者的购买与阅读决策。”(汪宝荣 2017:4)英国各大知名报刊杂志、媒体和书店的书评以其专业性和业界知名度对《射雕》英译本起到了很大的推介作用。例如,译本封二和封底引用了《泰晤士报》《经济学人》等主流报刊的书评。因宣传营销之故,出版社有选择性地截取了这些书评中的正面评价,不乏溢美之词,充分利用了英国知名媒介书评在业界的号召力,为译本发行积累了充足的符号资本。其中,《经济学人》的评价为:“在郝玉青的倾情翻译之下,这部动作翻飞、思想联翩的英雄传奇以古喻今,展现了一个当代中国”。能够有资格在知名媒体撰写书评的人一般都是资深文化学者或专业书评人,通常都有丰厚的符号资本,书评人借此与读者、译作、媒体、报刊等互动,构建了一个受众接受与反馈网络,积极的评价又反过来充实了《射雕》英译本的符号资本,为其良性传播铺好了道路。由上可见,出版商、译者、版权代理人、书商、书评人、销售平台或传播媒介等行动者之间通过资本互动转化,共同建构了一个涵盖编辑出版营销、受众接受反馈链条等在内的《射雕》翻译传播外部行动者网络。

4. 译者惯习与翻译策略

      “惯习”(habitus)是布迪厄反思社会学的核心概念之一,而西米奥尼(Daniel Simeoni)第一次将其引入翻译研究,厘定了译者的惯习在翻译研究中的重要作用。西米奥尼把译者惯习定义为:“一个在文化上预先被建构,同时又起建构作用的媒介,其在文化迻译过程中对文化产品进行协调”(Simeoni 1998:21-22)。郝玉青的教育背景及其长期从事翻译、代理、出版和推广中国文学以及与中国作家的合作等职业经历合力形成了她的“社会轨迹”(social trajectory),塑造了她的译者惯习,这种惯习会影响其翻译选材、翻译策略和翻译风格。因此,有必要从译者惯习的视角考察微观文本的翻译策略及其对译作资本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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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玉青丰富的职业经历使其更加了解多个场域的实际情况,熟知英语读者的文化心理和阅读期待;同时她又要努力把“强烈的金庸风格呈现给英文读者”(彭珊珊 2018),做到文化保真。体现在翻译策略上,就是追求归化与异化的融合与平衡。金庸小说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涉及大量文化习俗、历史掌故、历史人物、中医药思想、饮食文化、儒释道哲学等,只有处理好归化和异化的关系,适度文化调适,才能达至跨文化理解和文化会通。下面是对归化和异化翻译策略的考察。

4.1 异化策略

      异化策略首先体现在对江湖人物姓名和绰号上,主要方法有直译、音译、阐译等。笔者对汉人、蒙古人和金人的名号英译进行了统计,发现完全音译法共35次,占61.4%,“直译+音译”法共22次,占38.6%。分述如下:(1)绰号直译:再现了绰号的内在语义和人物性格,如“江南七怪”译为The Seven Freaks of the South。(2)姓名“直译(名)+音译(姓)”:一半以上的汉人姓名采用此结构模式(22次,占56.4%)。也就是说,译者尽量“显化”了江湖人物名号的文化内涵和原作者的隐含义。譬如,黄蓉译为Lotus Huang、李萍译为Lily Li、东邪黄药师译为The Eastern Heretic Apothecary Huang中的绰号和“名”均为直译,姓为音译。(3)姓名音译:一部分汉族人姓名(17次,43.6%)、所有蒙古人名和金人名采用了完全音译法,其中蒙古人名是按照蒙古语发音进行的音译。例如郭靖(Guo Jing)、杨康(Yang Kang)、成吉思汗(Genghis Khan)、托雷(Tolui)等按照民族语言音译,而金人完颜洪烈(Wanyan Honglie)的英译则未按女真族语发音进行音译。此外,译者还在序言之前增列了人名表,设“主角”“五绝”“江南七怪”等11组,对每组人物都做了简释。郝玉青对人名主要采用异化翻译策略之目的应该是为增加阅读趣味、帮助读者理解人物性格、还原人名中的修辞风格和文化蕴涵,同时凸显民族身份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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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异化策略还体现在武侠文化关键词的英译和对历史文化背景知识的译释。郝玉青主要采用了音译、直译等方法,以图保留武侠文化关键词的独特性。例如,“武林”音译wulin的频次达50次,远高于其直译the martial world频次(4次);“功夫/武术/武功/武艺”等的音译kungfu频次(91次)是其直译martial arts频次(47次)的近两倍;“内功/内力”音译neigong频次(26次)也高于其两种直译频次之和(19次)(其中neigong inner strength 10次、internal energy 9次);“师傅/师父”则全部被音译为shifu(55次);“江湖”音译jianghu的频次(8次)则接近于直译the rivers and lakes的频次(10次)。附录Ⅲ还增列并阐释了31组关键词(如靖康之变、辛弃疾、《易经》),方便读者进一步理解异质性历史文化内涵。

4.2 归化策略

      归化策略显见于译者对中国独特文化和传统哲学思想的翻译。金庸武侠小说蕴涵了独特的“侠文化”和丰厚的儒、道、佛等传统哲学思想,均为翻译中的难点。其中,侠文化关键词“侠/侠士/大侠/高手”全部采用直译,译文分别为(martial arts) master(s)(185次)、(martial)hero(es)(72次)、valiant warriors(1次),由此,“侠”的形象为西方读者熟悉的master/hero/warrior所置换。而对于中华传统哲学思想,郝玉青则适当采用浅显通俗的表达替换原文的文化/哲学意蕴,以化解跨文化障碍,增强可读性,而源语文化的文化内涵和意象在翻译中或多或少发生了变异,下例中道家思想的英译便是一个典型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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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语:(王处一)轻轻击着床沿,纵声高歌:“知其雄兮守其雌,知其白兮守其黑,知荣守辱兮为道者损,损之又损兮乃至无极。”
译语:He patted the edge of the bed and then began to sing:
“In peacock there is peahen,
Just as in colour there is grey.
For a Taoist fame is ruin,
In permanent replay.”(Holmwood 2018:323)
      全真道人王处一所歌语出《道德经》第28章,原文为:”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王弼 2016:75)“知雄守雌” “知白守黑” “知荣守辱”等三组概念体现了道家贵柔、尚阴之思想。王处一所歌是在身受重伤、生命危在旦夕时的慨叹,体现了这位修道高人在人生困厄面前达观、自在的生命观以及“道侠”的自然本性。反观译文,“知-守”这一对体现生活态度选择的动作没有传达出来,“雌-雄” “黑-白” “荣-辱”所蕴涵的“辨证逻辑”和“悖谬之思”(杨柳 2016:126-130)也未在英译中体现。其中,“雌-雄”被具化为peahen(雌孔雀)和peacock(雄孔雀)之意象,“知雄守雌”的英译回译为汉语则是“(雄)孔雀之中有雌孔雀”,显然是对原文“雌-雄”矛盾体的道家哲学意蕴进行了归化处理。此外,“无极”意为不可穷极的真理,英译permanent replay(永久性往复)在语义上有所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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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上可见,异化试图保留武侠叙事的异域色彩,而归化则减轻了读者阅读负荷,两种策略的融合使用基本确保了叙事情节的趣味性和可接受性,迎合了出版社的大众化、市场化期待,有利于译作符号资本积累,但同时牺牲了原文的某些哲学/文化意蕴。郝玉青的翻译策略是其作为新锐译者的翻译惯习使然,也可能是由于其作为“社会化个体”(王悦晨 2011:12)的惯习使然,如“对原作文化的态度、对自己在专业领域的身份定位、与出版商的关系”(ibid.)以及在其他场域(如版权贸易、编辑、创作)所建立的行为惯习等。从译本的传播效果来看,郝玉青的翻译策略有利于武侠小说在西方翻译场域中占据更为有利的位置,进而影响翻译规范的重构和不同场域间权力关系的变革,也会对国内官方主导的文学文化外译场域产生一定影响。

5. 结  语

      《射雕》英译本在西方的成功传播有利于中国文学在西方(翻译)文学场域内地位的提升。通过考察《射雕》英译本在英国文学场域内的地位、行动者藉由资本进行互动并建构翻译出版与传播网络的过程、译者惯习影响下的文本翻译策略等,从宏观、中观和微观层面厘清了《射雕》译本的成功译介模式,对新时代中国文学文化外译具有借鉴价值。在《射雕》三部曲的后续译介中宜招募更多行动者,适当推出多模态变译版本,在挖掘金庸小说商业价值的同时,提升其世界文学价值。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招标项目“中国翻译理论发展史研究”(20&ZD312)

致谢:衷心感谢匿名审稿专家提出的宝贵修改意见和编辑部老师的认真工作。

参考文献

[1] 蒋梦莹. 资本、场域与文学神圣化——残雪小说在美国的译介研究 [J]. 山东外语教学, 2017, (5): 96-103.

[2] 刘茜, 李清平. 《寂静的春天》在中国的译介——兼论翻译学与社会学的界面研究潜势 [J]. 中国翻译, 2018, (2): 46-51.

[3] 彭珊珊. 郝玉青谈英译《射雕》成“爆款”:撬动市场耗时近十年 [EB/OL]. (2018-06-04) [2018-06-07].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169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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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杨柳. 《道德经》在多元文化语境下的接受与翻译 [M]. 南京: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16.

[13] 张代蕾. 郝玉青:将《射雕英雄传》引入西方世界的瑞典姑娘 [EB/OL]. (2018-02-24) [2018-05-01]. http://world.chinadaily.com.cn/2018-02/24/content_35730756.htm.

[14] 周俐. 文本的适度回归: 翻译社会学研究的微观发展——看20世纪20年代新月派翻译实践 [J]. 外国语文, 2013, (2): 147-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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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观点 | 张磊子.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的中国文化形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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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的中国文化形象研究

张磊子

(西北大学 陕西中医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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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张磊子.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的中国文化形象研究[J].小说评论,2021(03):173-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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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 Van Doorslaer指出:“形象学,研究产生于文本话语中的国家形象(national image)和文化形象(cultural image),对于翻译研究这种涉及文本变化的学科而言,是一种富有成效的方式。形象学与翻译研究均扩展了自身的研究领域,从而使得两者具有了诸多共性”。形象学的目的是描述民族刻板认知以及偏见的功能,程序和起源,并且使他们浮于表面,分析它们,并且使人们理性地意识到它们。在近几十年,翻译研究在民族特性、文化特性、民族刻板认知以及文化刻板认知方面,表现出了浓厚的研究兴趣,包括翻译过程中的选择和潜在的操纵——该学科的其他重要方面。

本文从形象学的研究视角出发,将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具有典型特征的中医文化、佛教文化以及侠文化作为中国文化形象研究的三个方面,通过分析译者对于不同中国文化的英译策略,从而发现译语文本对于中国文化形象的刻板认知(stereotypes)以及中国文化形象的变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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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英译《鹿鼎记》中的中医文化形象

中医学文化容纳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儒家、道家、佛家思想都对中医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中医学天人相应的整体观念和阴阳平衡的治疗思想,来源于儒学中的天人合一、以人为本、以和为贵、中庸等思想和古代的阴阳学说,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这些传统文化的本质特性代表了中华民族的认知方式、价值取向和审美情趣。通过对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的中医文化术语进行数据统计,以穴位术语、经络术语、中药术语为数据统计的三个变量,以中医叙事的出现频次为单位计数,从而分析译者对于中医文化的翻译方法以及翻译策略。

通过对于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的中医文化术语翻译方法统计发现,译语文本中的中医文化术语出现频次总计为181处。从翻译方法角度分析,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意译占比48%,省译占比26.2%,直译占比24.5%。由此可知,译者对于中医文化的翻译策略以归化翻译为主。施莱尔马赫指出:“翻译永远也无法完全传达原文,他允许译者在两种翻译方法中做出选择:一种是归化法,即从民族中心主义出发,是原文屈从于目的语文化价值观,将作者带回本国”5。

表1 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的中医文化术语翻译方法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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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人体穴位术语的翻译,译者以直译为主,例如将“血海穴”译为“sea of blood point”,将箕门穴翻译为“basket door point”。中医穴位的命名,以示直观;有以天象命名,以表曲折漫回;有以山川走势命名,以喻主治;有以沟壑谷渎命名,以明形位;有以道路冲市命名,以命出入;有以宫府殿堂命名,各有所喻;有以庭廊房屋命名,寓意别异;有以户口牖窗命名,类比形象等等。以“血海穴”为例,海,水之所归也。本穴在膝上内侧,按之凹深处。治崩漏经带,以及其他血分诸病。尤言治血症之渊海,故名“血海”。因此,译者将“血海穴”直译为sea of blood point较为形象地阐释了“血海穴”的文化内涵。

在人体经络系统的翻译中,译者采取意译的翻译方法。例如,译者将“足太阴脾经”翻译为“Greater Yin of blood”。在不同语境之下,将“足阳明胃经”译为“The meridian connects Great Yang of the foot to the stomach”。足阳明胃经的循行规律为起于鼻而止于足。而译者由于对中医文化观念的误读,将“足阳明胃经”的循行规律误译为由足至胃。

根据以上分析可以发现,闵福德对于穴位的翻译以直译为主,尽量再现穴位的文化内涵。然而由于译者对于人体经络观念的误读,从而产生了误译的现象,最终导致了中医文化形象的变异现象。

二、英译《鹿鼎记》中的佛教文化形象

《鹿鼎记》中蕴含着丰富的佛教文化内涵,从中国佛教宗派角度分析,源语文本中涉及禅宗、净土宗以及藏传佛教格鲁派等。从佛经典籍角度分析,包含了《金刚经》《大宝积经》《四十二章经》等佛教典籍。除此之外还涉及佛教文化的基本教义,佛教仪轨等。本文通过分析译者对于佛教圣者术语以及佛教修行术语的翻译,从而探究译者对于中国佛教文化形象的刻板认知。

翻译是对源语文本的一种改写。所有的改写,无论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反映了一定的意识形态和诗学,同样地,操控着文学在特定的社会以特定的方式去运行7。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将“施主”一词译为《圣经》术语“my son”。将“方丈”一词翻译为“father”,而“father”一词在基督教文化中指涉的是“神父”抑或“上帝/天父”,将“经忏法事”译为“masses”。“masses”从词源学上为基督教圣餐术语,与佛教文化中的经忏法事意义不符。与此同时,译者对于源语文本中“普济寺”“大佛寺”“延庆寺”等文化意象进行删减,弱化了佛教文化内涵。

一些改写受到意识形态的激发或者改写作品的生产受到意识形态的限制,这主要取决于改写者自身是否与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所一致。意识形态成分扮演着形式与主题发展与选择的制约因素。毋庸多言,“意识形态”在这里不仅仅指政治层面,也可以被视为形式、习俗、宗教信仰等这些控制我们行动的架构。译者在佛教术语翻译过程中,采取以归化翻译为主,异化翻译为辅的翻译策略。由于受到目的语宗教文化的影响,译者对于源语文本中的佛教文化意象进行了删减,并且用《圣经》术语来阐释佛教文化,从而赋予佛教文化形象以基督教的文化内涵。

三、英译《鹿鼎记》中的侠文化形象

根据金庸小说中不同侠士所体现的精神内涵,可以将其分为有儒侠、墨侠、道侠等。本文以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具有典型人格特征的儒侠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儒侠“为国为民”典型叙事的分析以及侠义精神关键词的分析,从而探究译者对于侠文化形象的刻板认知。图片

(一)儒侠“为国为民”典型叙事的英译

风雨声中,忽听吴六奇放开喉咙唱起曲来:“走江边,满腔愤恨向谁言?老泪风吹,孤城一片,望救目穿,使尽残兵血战。跳出重围,故国悲恋,谁知歌罢剩空筵。长江一线,吴头楚尾路三千,尽归别姓,雨翻云变。”

Suddenly,in the midst of this howling tempest,old Wu’s voice could be heard,singing for all he was worth:

Wandering by the riverside,

To whom could he his deepest grief confide?

The wind blew the tears,

On his face;

From the forsaken city,

No matter how he strained his eyes,

No help could he espy,

His love for the ancient dynasty.

Was nought but,

A cause of bitterness;

The song was ended,

The banquet hall empty;

A myriad miles of river

Stretched from the realm of Wu,

Down to the hills ofChu.

All gone.

All taken!9

吴六奇前四句选自《桃花扇》第三十八回《沉江》,通过赞扬史可法拼死守扬州,以身殉国的爱国精神,来表达儒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精神特征。从诗歌形式分析,源语文本为散曲,曲牌为走轮台,全曲共有17句81个字,每句字数为:三、七、四、四、四、六、四、四、七、四、七、四、四、四、五、五、五。格式为,仄平平,仄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仄仄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平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平仄仄,仄平平仄。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仄。译语文本共计23行127个音节,每行的音节数为:八、十、五、三、七、七、六、九、三、六、五、六、六、六、六、二、三、三、三、六、六、五、六。音步(meter)与格(rhythm)均不固定,汉语诗歌通过平仄和押韵给读者带来一种音韵美,而英诗则通过固定的行数、音步与格再现音乐般的美感。而译语文本在形式上的不对等性,失却了源语文本自身的音韵美与典雅性。从内容分析,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以直译的翻译方法为主,将“走江边”译为“wandering by the riverside”,“孤城”译为“forsaken city”。将文本中“吴”“楚”等意象,音译为“Wu”和“Chu”。对“大招”,“残兵”等意象进行删减。综上所述,从诗歌形式角度分析,译者采取自由诗体译诗。从诗歌内容角度分析,译者以直译为主,没有添加意象,然而对于源语文本的部分意象进行了删减,最终弱化了儒侠“为国为民”的文化内涵。

(二)侠义精神关键词的英译

侠义精神是侠士的本质所在,也是侠行于江湖的道德准则。在金庸小说中,“义”不仅有大小之别,还有公私之判。为祖国,为人民才是大义与公义,是“义”的最高境界。在英雄人物身上,往往是“小义”与“大义”的和谐统一,“私义”与“公义”的自然结合。本文选取“侠义”,“行侠仗义”,“义气”三个关键词,通过对于《鹿鼎记》英译本中侠义精神关键词的翻译方法分析,从而探究译者对于侠义精神的认知。

表2为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侠义精神关键词的翻译。译者将“侠义”意译为“the brother of river and lake,or the‘kungfu’fraternity”,即江湖兄弟或者功夫同好。将“行侠仗义”译为“honour and justice”,即荣誉和正义。韩云波在谈论侠义时指出:“在侠义理想中儒、墨两家都有重要的影响,形成侠义之爱的复杂格局。他们即以‘仁’为爱的内在动力,又以‘义’为爱的行为规范;既强调人格的天然平等而实现爱的无限性,又强调现实的善恶对立而实现爱的等差性”11。因此将行侠仗义翻译为“honour and justice”还原了侠士主持正义的文化内涵。

而对于“义气”观念的翻译,译者在不同的语境之下采取了不同的翻译方法。例如,“code of honor”,“honour and chivalry”等。闵福德在副文本中对于“义气”(honour)解释为:“该词总结了中国之侠(Chinese knight errant),或者侠(swordsman)长久的道德规范”。英国的骑士精神(Chivalry)一词来源于法语词Chevalie(骑马的人或骑士),而这个法语词则来自拉丁文Caballus(马)。所以,它最初是指“马”进而指“骑马的人”,特别是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士,后来才逐渐发展成为“骑士制度”和包括忠诚、勇敢、慷慨、荣誉感、高强武艺和优雅举止等“美德”的所谓“骑士精神”。“chivalry”一词指“(中世纪的)骑士制度,或者(尤指男人对女人的)彬彬有礼”。而“义气”强调的是侠士对于帮派或者朋友的责任和义务,将武侠行于江湖的“义气”翻译为“honour and chivalry”,实际是赋予了侠义精神以骑士精神的文化内涵。

表2 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侠义精神关键词的翻译方法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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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闵福德英译《鹿鼎记》中的

           中国文化形象变异

巴柔指出:“形象是一个文化事实,是一种人类学的实践,它即表达出同一性,又表达出相异性(而服饰、饮食是其他的象征语言)。以此特性,形象在我们称之为‘想象物’的象征世界中占有一席之地。而由于‘想象物’与一个社会组织、一种文化是不可分割的,所以它被称为社会总体想象物”。意识形态形象(或描写)的特点是对群体(或社会、文化)起整合作用。它按照群体对自身起源、特性及其在历史中所占地位的主导性阐释来将异国置于舞台上。这些形象将群体基本的价值观投射在他者身上,通过调节现实以适应群体中通行的象征性模式的方法,取消或改造他者,从而消解了他者。译者在英译《鹿鼎记》的过程中,通过赋予中医文化、佛教文化、侠文化以目的语文化内涵,从而建构起了意识形态的中国文化形象。

埃文·佐哈尔指出:“翻译文学可能处于边缘位置,就意味着它在多元系统中组成了一个边缘系统,一般来说,它采用次要的文学形式。在这种情况下,它对重要的文学进程不产生影响,它所模仿的是译语文学中的主导类型早已确定的传统规范。这样,翻译文学就成为传统的重要部分。……当翻译取得中心地位的时候,翻译行为参与创造新的重要模式,译者主要关注的也不仅是寻找本国文学中现存的文学模式以翻译原文文本。相反,他在这种情况下很乐意打破本国的传统,在这一条件下,翻译成为接近原文的充分翻译(也即复刻原文主要文本关系)的可能性就比在其他情况下大”15。闵福德英译本《鹿鼎记》于1997年出版发行,由于武侠小说在西方世界的文类缺类原因,因此在早期金庸小说英译过程中,译者倾向于用目的语文化来言说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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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宋凯歌 吉林大学

本文审核:王峰 吉林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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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一流的作家 - 温斯顿丘吉尔是一例 - 在学校表现很糟。学校对于他们的记忆,纯粹是折磨。但他们的同学们很少有这样的记忆,这些人也许没有那么喜欢学校,但学校最坏也就是枯燥而已。

对此的解释是,作为一条规则,作家通常不是靠听和读来学习的。作家靠写作来学习。因为学校不允许他们用这种方式学习,他们的成绩就很差。

各地的学校,其组织的原则都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假设上的: 学习只有一种方法,对所有人都一样。但强迫所有学生按照学校教学的方式来学习,对于用不同方式学习的学生而言,是纯粹的地狱。实际上,也许至少有六七种不同的学习方式。

有的人,如丘吉尔,依靠写作来学习。有的人,依靠做大量笔记来学习,如贝多芬。贝多芬留下巨量的写生簿,但是他说作曲时他从来不看这些东西。有人问那他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些东西,据说他如此回答: '如果我不马上写下来,我立刻就会忘掉。如果我把它记到写生薄里,我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需要再查看它。

还有些人在行动中学习,还有些人听自己的自言自语来学习。 "
 楼主| 发表于 2021-5-30 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21-8-11 18:04 编辑

钱基博与武侠小说——百剑堂主专栏一
百剑堂主 民国故纸堆 202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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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基博肖像



无锡钱基博,尝在各大学教授文学,所著有《中国文学史》、《现代中国文学史》、《明代文学史》等书。他对版本之学亦有研究,所著《版本通义》,曾收入《万有文库》中。其中《现代中国文学史》,由王闿运起至鲁迅、徐志摩止,保存了不少近代文学资料,曾印了数版。但他在民国初年,曾写过武侠小说,似乎不大为人所知,大概只属文人余事,究竟不是他的正业,所以大家便不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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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代香港大公報籃球隊隊員合影。

後排左二查良鏞(金庸),左三陳凡(百劍堂主),右一為馬廷棟。



我曾读过他的武侠短篇数十篇,所记均是江南人物,多虎虎有侠气。每篇之后,均仿「虞初新志」之例,用「潜夫曰」的冒头,附上一段作者的评论。其中有一篇,写的是李笠翁李渔的事,说他游幕山东时,曾计胁大官公子多人,在广陵盗过一笔官帑,更似为他人所未道。其文略云:……一日,(渔)谓诸人曰:「历下风土,想诸公子倦游览矣。南朝景物,秀绝人寰,广陵愈靡丽为三吴冠,诸公子盍买舫作广陵游乎?渔不恤附舫尾也。」诸公子喜,载数画舫,联樯南下。抵广陵,系舟数月,兴阑欲归,行解维矣。渔忽置酒遍拜诸人曰:「渔辱从诸公子游已久,今有急,未识诸公子肯悯援手乎?」诸人少年豪侠,笑扶渔起曰:「先生属尊何必尔!吾侪敢不惟命。」渔起曰:吾顷需金数万,无所措。」诸人闻数钜,有难色。须臾,渔又曰:「诸公子不能相假,吾知运司库金银无虑千万,视戋戋者,不啻九牛一毫,于国帑无大损。诸公子材武,盍助渔取之?」诸人相顾骇愕,不敢应。渔愤作色胁诸人曰:「诸公子必不相援,渔能自取之。明晨,舍少金诸公子舟,他遁,祸嫁诸公子矣!事发,累尊公祸必不轻,诸公子则能自白,恐不免比匪之罪。能行,必无祸。」诸人不得已应之。渔曰:「信乎?」曰:「信!」渔呼舟人曰:「止酒。俟奏凯还饮之为诸公子策勋未晚也。」舟人欢应如雷。诸人益惊,乃知舟人皆渔党。渔起,取佩刀指诸公子曰:「此行无争斗,不必人人持械。渔操刀为诸公子卫,诸公子速随渔登。」语毕,距跃如飞,先登岸。诸人随之。疾趋登运库屋,揭瓦斩梁,驱诸人探身下盗金,自操刀距顶瞭望备有变。既,诸人以次负金出,驱诸人先行而渔殿后。抵舟,命舟人扬帆,时酒尚温未寒也。渔酌酒饮诸人曰:「诸公子身下盗库金,而渔才居屋顶瞭,事发,不必首渔而从诸公子也。诸公子倖好自爱。」诸人默然,归乃不敢与渔昵,然亦勿敢声,究不知其多金何所用也。后有泄其事者,为中朝官所知,欲究,然事隔数年无左证,又以中朝贵戚子与其事,恐兴大狱,惎不敢发焉。在钱氏的笔下,这位清代的戏剧家,竟是一个大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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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出版社《武侠丛谈》书影



大抵钱氏之写武侠小说,亦非无其用心在。他曾在另一文中,论到吾国武术时说:「晚近吾国震于枪炮火器之致远,谓非肉搏所能为功,致薄固有之武术为不足事。」然后历举日本人的柔术在日俄战争中的作用、瑞典人对击剑的注重等等,归结到中国武术之不可废。最后且说了一段事实,并致其难已至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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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商务印书馆《武侠丛谈》冷风编



文云:吾尝读某报载皖人某,尝获师承而精于武术,贫不自存,思以术授徒糊口,颖国人无应者。有英国教士见而奇之,谓曰:「汝能随吾往伦敦乎?月数百金,不离致也。」其人谢曰:「吾受业于吾师,尝承师之戒矣!吾师戒曰:慎传授人,非其人尤勿受也。汝乃欲予传术于外国耶?且吾习闻师说,苟业成而贫困不聊生者,宁为盗以自给,毋鬻术以为食也。」 呜呼!彼桓桓者,宁非国家干城之选?乃不能为国家捍力边围,而资强敌罗致其人以为己用,在其人虽有所不忍于祖国,究之贫无以自存,终不能不自弃于为盗,此谁人知过欤?



读其文而味其意,亦有爱国思想存于其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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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月报》载钱基博武侠小说



其实,武术一道,在体育方面而言,固有其强身的作用。而战争之事,无论武器如何厉害,最后要解决占领问题,还是要靠步兵的。故强民亦所以强兵,则武术一道,亦有不可任其废弃之理。就此以观,那位「英国教士」倒不无眼光也。



香港《大公报》1962年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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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德军老兵回忆,在俄罗斯非常偏僻的乡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都有人阅读普希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作。



他忽然感到,一个如此骄傲、有着如此深厚的文化积淀的民族很难被外人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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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劼:中国式文艺复兴及其可能性前景
原创 李劼 齐谐者 2020-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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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个很大的话题,其实又是个非常个人化的小个案;这似乎是件需要花费口舌才能讲清楚的事情,其实又是没什么可多说、并且一说便俗的无言之语。



本文拟从一个中国人非常熟悉的所谓关键词开始,软实力。不知什么时候,国人将文化叫做了软实力。也搞不清楚这算是权力的傲慢,还是官府的无知。文明国家的人们从来不把文化叫做软实力,最著名的例子便是,英国首相邱吉尔的名言:宁可没有印度殖民地,也不能没有莎士比亚。这句话让中国人来说应该是,宁可不造航空母舰,也不能读不懂《红楼梦》。



《红楼梦》也罢,莎士比亚也罢,都不是什么软实力,而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即便就文明进化的角度而言,一部伟大的经典,也不在于什么实力,而在于呈示了一个民族的文化心理品质,一个民族的人文性格。文化是思想的、精神的、存在的,文明是技术的、物质的、生存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文化,但根据爱因斯坦质能转换公式引伸出的核物理以及原子弹开发,则是文明化的技术成果。一个民族的文明程度,通常由其文化的底蕴支撑。欧美国家在文明上的遥遥领先,源自五百年前兴起的文艺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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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学院》- 拉斐尔)



好几年前,一部似是而非的电视片《大国崛起》讲说了西方诸强的崛起,却遗漏了欧洲文艺复兴的历程。该片居然没有扪心自问,没有欧洲文艺复兴,哪来的现代西方文明?这种凡事唯物的思维方式,是一种思想教条,也是一种心理定势。这种思维的核心是权力的骄横,金钱的崇拜。唯物的背后,是唯权的顺从。



虽然当今的西方世界,以实力而论,依然美国居首。但西方人评比对人类产生巨大影响的前十个国家时,并非美国第一,而是由意大利夺冠。因为五百年前的文艺复兴,是从意大利开始的。尽管美国军队在二战中拯救了欧洲以及遭受法西斯蹂躏的世界诸国,尽管美国的高科技始终领先所有国家,但这些文明成就还是比不上当年意大利在文化上的开风气之先。由此可见,被《大国崛起》所忽略的文艺复兴,具有什么样的举足重轻意味。



真要说起来,西方诸强各有一番人文风采。诸如,英国牛顿力学,法国百科全书派,德国古典哲学,美国《独立宣言》以及当年奠定美国实用主义思想的哈佛大学形而上俱乐部。如此等等。若以软实力论之,无法理解为何意大利居首。在软实力论者的眼里,意大利不过就是在艺术上领先而已。他们不会懂得,恰恰就因为意大利在诗歌、绘画、声乐等艺术形式上所开创的审美新局,改变了欧洲、从而影响了全人类的文明发展。



倘若说文化具有许多层面的涵义、许多种类的区别,那么审美就是其无形的神经中枢。从某种意义上说,一个民族的审美趣味,决定了其文化心理、乃至政治方式。比如,亚里山大的战争方式,可以从荷马史诗里找到心理原型。这在中国历史上,国共逐鹿选择的是《三国演义》的模式。同样,当意大利文艺复兴的绘画将审美目光聚焦于日常人生而不啻是十字架上的神明时,走出中世纪的欧洲新纪元也就自然而然地开启了。



诸多研究中国历史演变的专家学者,最容易忽略的可能就是审美之于历史的影响。他们不明白,中国式的文艺复兴早在有宋年间,就已经不声不响地开始了。可能也是因为如此,包括陈寅恪在内的文化学者,给予宋朝的文化景象以很高的评价。他们没能说清楚的只是,并非是理学的兴起、而是审美趣味的变换,导致了有宋迥异于唐朝以前的文化景观。其中,禅宗的影响至关重要。因为禅宗在士大夫当中的深入人心,有了宋代与《文心雕龙》截然不同的《沧浪诗话》。因为禅宗的影响,苏轼与李白在诗歌风格和写作心态上,泾渭分明。唐朝的画家热衷于皇室贵族的仪态造型,宋朝的画家展示给世人的或者是山水间的气象万千,或者是《清明上河图》那样的市民风俗景观。比起意大利文艺复兴那样的大刀阔斧,有宋年间的审美情趣犹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细无声。但是,一样的深入骨髓。就连宋徽宗那样的皇帝,都醉心于成为一个书画家,而不是一个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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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局部)



一种文化通常在与另外一种文化的碰撞之中,产生新的能量获得新的形式。佛教传入中国后,至唐乃大,及宋结果。按说,倘若有正常的长生环境的话,那么即便是宋代润物细无声式的文艺复兴,也能生长成参天大树。无奈的是,一棵小草被挤压在两块巨石的夹缝里。一者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一再南侵,一者是程朱理学构筑的意识形态之于民族心灵的严重摧残。内外夹攻底下,一路走得极其艰辛。中国式的文艺复兴,就像一场始终无法和合的性爱,在一次又一次的延宕之中,消耗着原有的元气和应有的锋芒。磨蹭了一千年,依然原地徘徊。相比之下,欧洲的那场文艺复兴,一击即成;比中国晚了五百多年,却赢得了此后五百年的辉煌。



因为一再的延宕,致使中国式文艺复兴不仅生长得非常曲折,而且不像欧洲那么光彩夺目,而是若隐若现。要不是《红楼梦》的问世,这场断断续续的文艺复兴恐怕很难成立。就像莎士比亚奠定了英国的民族文化,《红楼梦》标出了中国式文艺复兴的成就所在。莎氏戏剧承继了古希腊传统,《红楼梦》则径直从《山海经》神话起笔。正如文明是递进的,文化是回溯的,借用老子的说法便是,回归到婴儿状态里。正如早先周公建制和孔丘立说开始周孔伪型文化之于中国历史长达两千多年的覆盖和扭曲,《红楼梦》的划时代意味在于,将中国历史划分成了《红楼梦》之前的历史和《红楼梦》之后的历史。《红楼梦》之于华夏民族的意味,不仅不亚于而且远高于莎士比亚之于英国民族的标记性。



《红楼梦》之后的清末民初,本当是中国式文艺复兴的天赐良机,犹如春秋战国一般充满人文创造的可能性空间。除了满清王朝大一统集权专制的日渐松动,尚有东西方文化碰撞造成的嬗变效应。然而,历史却极其诡异地将这个民族推上一条谁也料想不到的歧途。野蛮战胜文明,孔家店被打倒之后赫然崛起的,是比程朱理学更为僵化更为专制、以乌托邦主义为标榜的意识形态。民国年间短暂的文化复苏,转瞬即逝。承接《红楼梦》文化命脉的两位宗师,王国维自沉而亡,陈寅恪则壁立千仞。中国式的文艺复兴,再度沉潜,几近消逝。



这场劫难于文革演变至极端,完全应验了《红楼梦》洞若观火的预言: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倘若说八十年代是文化的再度苏醒,那么九十年代开始的人文精神重建,无疑是在文化废墟上的历史努力。这样的努力所承接的乃是自《红楼梦》到王国维、再到陈寅恪的文化气脉。其特征与其说是开拓,不如说是守灵。灵魂由陈寅恪在《柳如是别传》里一语道破: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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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



相比于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打倒孔家店,当今的文化重新审视的目光所至,不止是孔丘立说,而且更是对商周之交历史剧变的寻根究底,其中既包括对那场战争的反思又包括对姬昌演易和周公建制的质疑。正如《红楼梦》以《山海经》神话为起点,对中国文化的重新审视有必要上溯到河图洛书。这场中国式的文艺复兴之于未来有多么深远的影响,与能够回溯到多么久远的上古文化和上古历史,是完全对称的。



但是,不管历史文化的审视多么的至要重要,中国式文艺复兴依然以审美为导引。《红楼梦》所提供的,首先是迥然有异于往昔的审美情趣。以男人为主宰的历史,在少女诗词里被颠覆,更不用说,假装分别信奉儒道释的达官贵人遭到无情的讥讽。且不说金玉良缘如何惨遭木石前盟的挑战,即便是屈原的《离骚》,也被《芙蓉女儿诔》弄得灰头土脸。由此可见,那个横遭姬发指责的“惟妇言是用”的商纣受辛,是多么可爱的君王!不说是贾宝玉式的,也至少有着贾宝玉般的侠骨柔情。



商纣与妲己的历史冤案,一则在于周公姬旦与孔丘、司马迁前赴后继的历史伪造,一则在于华夏民族在审美意识上的长年孱弱。王国维指出过,中国文化在美学上的惊人残缺;陈寅恪道破的是,中国哲学在形而上层面上的相当贫乏。中国式文艺复兴要复兴的,无非就是审美意识,逻辑思维。



倘若说一个民族的愚昧在于其思维方式的刻板低维,那么其丑陋则丑陋在审美意识的长年累月的空缺。头脑僵化,言语刻板,表情呆滞,千人一面。贫穷时低头哈腰得不行,富裕时虚荣夸张得令人瞠目结舌。这个民族似乎不喜独立思考,而热衷于一哄而上。对照《山海经》神话里朝气蓬勃的华夏初民形象,今日的中国人丧失那样的尊严,久矣。审美,不啻是艺术的修养,更是气质的高贵。高贵的气质,源自丰富充实而清纯明净的内心世界。淳朴有淳朴之美,谦卑有谦卑之相。最高贵的有时恰好是最谦卑的,就像箕子亲王不动声色地开导打下朝歌的武王姬发一般。最美丽的有时是最淳朴的,就像林黛玉的凄恻绝唱《葬花辞》,天然无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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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中的人物)



九十年代以后的中国文学,流于媚俗;九十年代以后的中国绘画,失之夸张。前者让官府点头,让读者摇头;后者让画商见利,让艺术堕落。电影取悦奥奖,奥运讨好全世界。教训是,有钱不等于有尊严,有权不等于得人心。文学、绘画、电影等等的诸多工作者们,可以籍此换得纸醉金迷的世俗人生;只是,功名之门一旦被敲开,他们的作品旋即被扔进垃圾堆里。因为这只跟谋生有关,了无存在的诗意。



中国式的文艺复兴,绝不是什么人的功成名就,而是众多艺术家默默无闻的奉献。他们的共同境遇通常在于,官府恶之,学府拒之,诸奖远之。他们之中不乏如同曹雪芹那般孤寒寂寞,或者就是“荒江野老屋里的二、三素心人”。他们之中有像王国维那样一了百了者,有像陈寅恪那样壁立千仞者,有像章太炎那样叱咤风云过后安安静静地偏居一隅教书育人者,有像李叔同那样大彻大悟而遁入空门者。他们的人生非但与功名绝缘,而且往往不是坐牢,就是流亡。然而,正是这样一批无名无臭之人,为华夏民族建造着文化的森林。当造树的前人撒手人寰之后,乘凉的后人是否记得他们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在世的功名都弃之如敝履,更何况虚幻透顶的“留取丹心照汗青”?



中国式的文艺复兴,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会是这样一批人的植树造林劳作。植审美之树,造文化之林。这样的劳作,跟人们所谓的软实力毫无关系。这样的劳作与制造航空母舰迥然有别。因为审美乃是天下最无用之物,但审美能力的有无,却是一个民族是否能够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根本基石。能够制造航空母舰,与当年游牧民族能够制作弓箭长矛并无多大区别。一个民族有没有莎士比亚戏剧或者《红楼梦》垫底,才是野蛮与文明的泾渭所在。所谓崛起,不是武力的竞争,而是审美光照的有无或强弱。倘若说,审美是天然的免于恐惧之自由,那么审美能力的有无则是人之为人的首要前提。审美是鹰的特征,是鸽群般的浪漫,而不是家禽的骄傲或绵羊的温顺。



以《红楼梦》为历史地标的中国式文艺复兴,不为王朝的更迭为转移,也不被任何专制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力所左右。犹如石缝里的小草,坚忍而顽强。倘若这将成为一片茂密的森林,那么却首先从一棵棵孤木开始。前景是可以遥望的,无所谓乐观或悲观。狂风暴雨过后,太阳照常升起。是为记,与众共勉。

(本文图片全部来自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禁止用于商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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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英時先生:關於翦伯贊
本公眾號整理 史學界的人與事 今天
我的第四門課是「歐洲史導讀」,主持的老師是一位女講師(或助教,已記不清),這是一對一的指導,相當於西方的“tutorial”。我因讀《鄧之杖沼洝凡虐l現了她的大名——李文瑾。她為人極和善,引導我讀書很有耐心。因為我是插班新生,她在導讀之余也告訴我不少關於學校和歷史系的故事。翦伯贊編輯庚子義和團史料,竟列清初記錄書畫的《庚子銷夏記》為參考書,便是她告訴我的。又據她說,燕大當時有所謂「四大真空管」,翦即其中之一。「真空」指學問空疏而言。

關於翦伯贊,我在《鄧之杖沼洝分邪l現了不少材料,順便再說幾句。早在1949年2月12日,歷史系主任齊思和便告訴鄧,「本校社會系聘定翦伯贊任教,歷史系從此多事矣」。1950年4月19日,齊又來和鄧談,說「翦伯贊非安分之流,宜加戒備」(《鄧之杖沼洝罚谖鍍裕?梢姎v史系舊人對翦疑忌之深,齊思和似乎知道翦來燕大必有政治背景。1952年6月30日,鄧在日記中記他的姨太太(名半雲)予翦以「臭蟲」的綽號,因為翦「眉眼擠在一處」,像臭蟲(《鄧之杖沼洝罚诹鶅裕4酸崛沼浿屑闯S谩赋粝x」一詞,我最初讀之不解,最後找到了起源的一條日記,才恍然大悟。

翦伯贊在文革時夫婦雙雙自殺,結局很悲慘,這裏談到他決不忍再涵責備之意。我是要指出:他打進燕大並非個人行動,而是代表黨來收拾所謂「資產階級史學家」的。而這些「資產階級史學家」也不全是呆子,他們早有所覺。《鄧之杖沼洝返氖妨蟽r值便在這裏,細讀這部日記,我們才能懂得翦在反右邉又兴f的那些兇霸霸的話,例如「我們一進北京,資產階級的教授們就準備了一個鴻門宴來迎接我們」(參見翦伯贊:〈歷史科學戰線上兩條路線的鬥爭〉,載《歷史問題論叢》,增訂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2,頁32)。

——《余英時回憶錄》五、燕大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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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尘:
“大多數人都是其他人。他們的思想是別人的觀點,他們的生活是在模仿別人,他們的激情只是引用而已。”

———奧斯卡&#8226;王爾德#靈魂精神論##读书笔记##读书# &#8203;&#8203;&#8203;

风清扬尘:
“知道得最少的人,服從得最好。”

———喬治·法夸爾#靈魂精神論##全民读书季##每日金句# &#8203;&#8203;

风清扬尘:
政府的致命吸引力在於,它允許多管閒事的人把決定強加給別人,而自己不付出任何代價。

———托马斯·索威尔 #靈魂精神論# &#8203;&#8203;&#8203;

来自参与第一线COVID-19治疗与观察的两名医生,Brian Tyson博士和George Fareed博士对于伊维菌素用于治疗的方式如下:

IVM 3mg 片每天口服 12-18 毫克(5 -6 片)

至少 2 天,然后每天继续服用相同剂量(12-18 毫克)

直到恢复最多 5 天(服用总剂量不超过 5 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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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打哈欠:西芹榨汁,加量维C维D(维D对付突刺蛋白),松针茶,姜黄素/粉,MMS1 ,选择适合的解毒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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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和北方邦遵循了2021年4月20日发布的全印度医学科学研究所 (AIIMS) 指南,该指南要求连续3天,每公斤体重服用0.2毫克伊维菌素。这相当于一个150磅的人每天15毫克,或一个200磅的人每天18毫克。  法里德博士和他的同事布莱恩&#8226;泰森 (Brian Tyson) 博士使用羟氯喹、伊维菌素、氟伏沙明 (Fluvoxamine) 和各种营养药物(包括锌、维生素 D)的组合,治疗了大约 6,000名患者,几乎100%成功。


硫酸羟氯喹+阿奇霉素+锌口服液,是针对目前病毒的最有效的解决方法,其次是伊维菌素,这两者的功效非常显著,印度疫情现在基本缓解下来了,就是这两种药方的作用。在预防新冠病毒方面,目前为止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口服羟氯喹,首次400毫克,隔一周后,剂量减半至200毫克,每周服用,对于变异病毒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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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驴看大戏
2小时前
来自 iPhone 12
已编辑
[笑而不语]上次我跟你们说我发现了一个宝藏推主ZUBY,名义上是一个著名的说唱歌手,但是金句频出,像一个哲学家。他发了自己在大流行期间的20条感想:

1, 大多数人宁愿成为大多数,也不愿成为正确的人。

2,至少有 20% 的人口具有强烈的威权倾向,这将在适当的条件下显现。

3,对死亡的恐惧只能与对社会异见的恐惧相媲美。后者可能更强。(要好好理解)

4,宣传在现代与 100 年前一样有效。获取无限信息并没有让普通人变得更聪明。

5,任何事情都可以而且将会被媒体、政府和信任他们的人政治化。

6,如果有利于他们的政治和经济愿望,许多政治家和大公司会很乐意牺牲人的生命。

7, 大多数人认为政府的行为符合人民的最大利益。甚至许多对政府持批评态度的人。

8,一旦他们下定决心,大多数人宁愿承担错误,也不愿承认他们错了。

9,人类可以通过快速和相对容易的训练和调节来显著地改变他们的行为——无论是好是坏。

10,当受到足够的惊吓时,大多数人不仅会接受专制,而且会依赖专制。

11,被斥为“阴谋论者”的人通常都经过深入研究,而且完全领先于主流叙事。

12,大多数人更重视安全和保障,而不是自由,即使所说的“安全”只是一种幻觉。

13,享乐适应一旦产生惯性,就很难让人们恢复“正常”。

14,很大一部分人非常喜欢且享受被征服。

15,“科学”已经演变成西方数百万人的世俗伪宗教。这种宗教与科学本身关系不大。

16,大多数人更关心的是看起来他们在做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实际做正确的事情。

17,政治、媒体、科学和医疗保健行业都在不同程度上腐败。科学家和医生可以像政治家一样容易被收买。

18, 如果你让人们足够舒服,他们就不会反抗。你可以通过给他们金钱、食物和娱乐来让数百万人在剥夺他们的权利时保持温顺。

19,现代人在捍卫自己的自由不受政府干预时过于自满且缺乏警惕。

20,愚弄一个人要比让他们相信他们被愚弄容易。(划重点)

21, 大多数人都相当富有同情心并且有良好的意图(这很好),因此,大多数人很难理解包括我们的“领导者”在内的某些人可能怀有恶意或不正当的意图(这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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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疑点
许广平、周海婴母子在肯定鲁迅跟内山完造友谊的前提下,对内山完造的某些言行也曾有过怀疑。许广平著《鲁迅回忆录》(手稿本)中有《内山完造先生》一章,其中谈及了几点:
一、1932年“一&#8226;二八”上海战事发生之后内山书店的“日本店员加入了在乡军人团做警卫工作,店内不断烧饭制成饭团供应门外守卫的军人进食”。
二、内山完造曾介绍日本右翼文人野口米次郎跟鲁迅会见。野口狂妄提出“中国不是也可以请日本帮忙管理军事政治”这一挑衅性问题,受到鲁迅的严词批驳。
三、上海沦陷之后,许广平曾被日本宪兵队拘留76天,后经内山完造作保后之后方获释,但此后内山完造曾通知许广平到虹口“六三花园”喝茶,其实是参加一个招待文化界汉奸的茶话会。会议经费是从汪伪政权提供的一笔文化奖金中开销。这使许广平感到受骗之后的气恼。
上面谈及的第一件事,公开发表的《鲁迅回忆录》中删掉了。这其实没有必要。许广平说得对:“内山既是商人,虽身在中国,其一切行动态度还是听命于日本当局,否则以‘非国民’三字来加罪于他,这一点鲁迅亦深懂得的。”日本侵略者在上海向日本商店派饭派活,作为日本国民谁敢不执行。第二件事说明了内山完造社会关系的复杂。对于一个商人也不是不可理解。鲁迅就坦陈自己的社会关系复杂,但社会关系仅只是关系,跟个人言行并不能划等号。第三件事在正式发表的《鲁迅回忆录》中也删掉了。许广平当年将这件事如实写出来,也是想对自己在沦陷时期的活动作一客观说明。2009年,周海婴写了一篇《内山完造与鲁迅的友谊》,纪念内山完造逝世50周年。文中重提了“六三花园”茶会这件旧事。他的解释是:“估计内山也是遵照上面什么意图,通知母亲去,母亲也到了,证明没有离开上海,算是给了担保人面子。内山完造没有提出什么希望或者任何暗示。”。周海婴的“估计”是合情合理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内山完造在日本侵华期间就绝对没有违心地做过任何一件错事,只是说明他跟军国主义分子还存在本质的区别。
晚年为中日友好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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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通史》(章嵚 著)
中华通史(上下卷)
作者:dangdang

当当

本书作于民国三年,乃融会日本与我国史论之精神,而以新观点撰成者。内容共分四编:甲编为上古,乙编为中古,丙编为近古,丁编为近世及现代。首列导言,于国史之地、族、系、时、政、民,皆加诠释;凡一切术语之当先事说明及历代总表之必须首为罗举者,均为列入,以见眉宇。其于历代之官币,币制、税制、兵制、法制,以及文学、史学、天文、医术、雕刻、音乐、宗教、风俗等,凡足瞻先民活动之梗概者,皆能条分缕析,予初学以明确之观念。
至其对于史料之采辑与征别,态度亦尚谨严。凡涉古代之难以确考者,则罗陈众说而折中之;其于近时所难征实者,则搜稽信史而考订之。参考中外新旧各籍,计达五万余册,可称富赡;而于史类琐记,子类小说之未易征信者,则一概不录。
尤有足称者,著者自述其历史观念,乃欲由“君史”而进于“民史”,鉴于本书成于鼎革之后,固以契合时代新势为其帜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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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后往前读这本《流动》的,因为最后一篇写的是金庸。潘耀明何其有幸,和金庸先生亦师亦友,为金大侠工作多年。他出任《明月》总编辑兼总经理的聘书,都是金庸先生在办公室当面手书的。

经由潘耀明的文字,我们可知金大侠的办公室与家里书房是如何样貌:

查先生的办公室更像一个偌大的书房,估量也有近200平方,两边是从墙脚到天花板,排列整齐的一排排书柜,其余的尽是大幅地落地玻璃。从玻璃幕墙透视,一色的海天景观,可以俯览维多利亚港和偶尔划过的点点羽白色的帆船和渡轮。……金庸除了办公室书多,他在山边的复式寓所,上层近300平方米,其三幅墙都做了书架,触目是琳琅满目的书海。置身其间,大有丈夫“拥书万卷,何假南面北城”之豪情胜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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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他在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随笔集两种,其中一种名《永恒流动的情感》。印行前,1999年8月1日,金庸专为此书题词如下:



许多天、许多年之前,情感曾在你心中流过,

今天,明天,明年,后年,这情感仍会在你心中流动,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却永远流   不尽,

因为有些情感——

是永恒的,那是深情。

为耀明兄《永恒流动的情感》书

——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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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的刘廷玑曾对清初泛滥的古典小说续书现象加以批评:

总之,作书命意,创始者倍极精神,后此纵佳,自有崖岸,不独不能加于其上,即求媲美并观,亦不可得,何况续以狗尾,自出下下邪?



刘廷玑的这段话,明确说明了续书创作的难处: 续书需要根据原著进行创作,无论续书作者如何努力都难以企及原著的水平,更遑论超越原著了。由于原著具有的“原创”性,因此能够“倍极精神”,而续书却要在原著的束缚下进行创作,纵使在局部取得突破,但在整体上始终难与原著相提并论。要想超越原著自是难上加难,何况那些狗尾续貂的续书则更等而下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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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本人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便一再发表声明:




市面所出售之《天池怪侠》、《江南七怪》、《洪杨豪杰传》、《金蛇剑》等等,虽署本人姓名,实则全系不肖者冒名伪作。……除依法查究外,谨此敬告读者诸君,以免受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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